禅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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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拓人少爷还在喋喋不休，“你啊就是平时太好说话了点，才会纵容出这么一个无法无天的下人出来。”

    直哉少爷的手虽然指腹有些薄茧，但依旧好看到近乎完美，五指修长，随他用力抓住我的手腕，有点点青筋在白皙的皮肤下若隐若现，唯一破坏美感的，就是他手背上的牙印，很深，见了血但结痂了。是中午在储物间时，直哉少爷自己咬出来的。

    拓人少爷好半晌才从嘴里吐出一句问话：“为……为什么。”

    我回头看了眼教室内。

    他始终未看拓人少爷一眼，高视阔步地朝教学楼外走。

    直接将他打掉四五颗牙，整个人都扇飞出去，撞坏了不少桌椅，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我艰难从地上爬起来，捂住头发缩到小角落里。

    拓人少爷也是打着这个目的，不管是不是直哉少爷给我的，只要他递梯子成功了，那就能在直哉少爷这边讨一些好脸色。

    直到教室门被一脚踢开。

    “直哉，你来了啊。”我的头发又被扯了下，被拖着往前走了几步，最后被一把摔到地上。我疼得整个头皮都在发麻，头顶传来拓人少爷邀功的亢奋声音，“我刚才想起来掉了东西，就想回来取，没想到居然看见你这个女佣偷吃你的东西。真是，胆大包天。”

    但脚步没站稳，踉跄着往前摔去，下意识抓住了直哉少爷的胳膊，才稳住身形。可随即发觉自己抓住的是谁后，我一僵，赶忙松开手，一边道歉一边往后躲。

    所以拓人少爷一直在因为这件事很焦急。

    即使食盒里的食物的确是直哉少爷给我的，但按照直哉少爷厌恶我的程度，我不确定拓人少爷把教训我的机会递到他手上，他会不会接下来，然后真的假装不知道食盒的事情，把我敲定为小偷，然后对我进行惩罚。

    没敢抬头观察情况，却听见了脚步声，直哉少爷像是从教室外走了进来。拓人少爷立马迎了上去，可不等他说些什么，就被直哉少爷打了一耳光。

    “他给你的？你是在搞笑吗？”他像是听到了笑话，“谁不知道他最讨厌的女佣就是你，之所以不杀你，只是为了多折磨你。”

    我这才反应过来，一骨碌爬起来。

    但由于幼年二老爷夫人和家主大人的事情，直哉少爷始终看不惯拓人少爷。

    便见他脸上一如往常地对我的不屑和嘲弄，“你这种女人，是谁都可以随便踩一脚的吗？想想也是，就算有人想怜惜美色，但你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要脑子没脑子的，一丁点值得被人看上的资本都没有。”

    我赶忙跟上去，但不怎么跟得上，他走路时看起来不紧不慢，甚至还有点儿悠哉，实际上速度很快，步子也比我迈得大多了。

    “不是的……这些是、是直哉少爷给我的。”直到头发被更用力地扯了下，我才磕磕绊绊解释，很痛很痛，我的眼泪不停地掉，说话的声音也带着浓浓的哭腔。

    直哉少爷甩甩手，嫌弃地连一个眼神都没赏给他，转而看向捂着头发蹲在角落里满脸错愕的我，鄙夷不已：“你还要躲在那里丢人现眼多久？”

    “好啊被我抓住了吧，你这个死丫头居然敢偷吃直哉堂弟的东西。胆子还真是大得出奇。”拓人少爷一副总算逮住机会的表情，“等他回来，我就把你交给他！”

    他趾高气昂地又说了些对我外貌、性格侮辱的话，我只当没听见。

    阴了一早上的天，终于开始出太阳了。

    毕竟刚开始时，直哉少爷那两名同级生便是以此方法逗乐了直哉少爷很多次。

    “哦，是这样吗？”

    “看什么呢?”手腕传来拉扯感。

    头发被扯得很痛，我眼泪止不住往外掉，但我更心疼的是被拓人少爷一脚踹翻的食盒。

    这一耳光很用力。

    他微愣，盯我。

    拓人少爷依旧爬不起来，正趴在那里，只能上抬起眼，他正死死瞪着直哉少爷，在觉察到我的视线后，他瞪着的对象，就转变为了我。

    我还没看清楚来的人是谁，头发就被揪住了。

    但他没松开我的手腕。

    我被他这么盯着有点儿害怕，所以快速埋下头去。注意到了他抓我手腕的那只手。

    我好不容易撵上。

    我蜷缩着，瑟瑟发抖。

    “那些吃的……摔地上了，都浪费掉了。”我赶忙收回看向教室的视线，小心翼翼抬头看向直哉少爷，露出一个胆怯、却又稍稍有些真心的笑，“以及，谢谢直哉少爷……”

    许久，头顶传来他的一声嘲笑，“你别是搞错了什么吧？我只是看见禅院拓人那个没出息的东西就手痒而已。”

    结合上次偷听到的拓人少爷和别人的电话谈话，应该是二老爷让拓人少爷在学校多讨好些直哉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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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些鄙夷，却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

续挨饿了，还不如趁现在多吃点，就算撑坏了也没关系，总比饿着肚子的感受要舒服。

    教室门口，传来直哉少爷满不在乎的声音。

    我明白了。

    是左手。

    我没敢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