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东京校 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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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硝子会说：你不仅是个人渣，还是个脆弱的人渣。

    妇人没听清，“啊？”了一声。

    但因为太饿了，眼神比装出来的可怜，更可怜。

    男生急忙给我倒水，便也松开了我的腰。

    成为咒术师的意义是，保护弱小。

    我吃得很急，根本顾不上搭理他的话。

    我慌乱转身就跑，回到自己的公寓，关上门瑟瑟发抖。

    “可夏油前辈在我看来就是很厉害啊！不仅知道好多东西, 还很细心, 会很认真地教我体术——总而言之，夏油前辈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好的！”

    开门的依旧是那个妇人，妇人见到是我，笑得很开心，“又来买食材吗？家里目前还剩下不少，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全卖给你。”

    忽然，我被食物呛到了。

    ………………

    男生愣住了，脸一点点变红，“还、还、还行吧……我也并不是不求回报的帮

    我碰了一鼻子灰。

    我依旧没管，任由他抚摸我的身体。

    我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我没有口罩，就剪烂之前偷的那件旧衣服，动手做了个黑色的口罩，戴在脸上。

    我很小声：“……我没有钱了。”

    我像一只偷偷摸摸的老鼠，生存在这间公寓里，精打细算吃着他准备的速冻食物。可这些食物总有吃完的一天，我看着最后剩下的三个饺子。

    我再次敲响隔壁的公寓门。

    “家里只剩下这些了。”她说。

    被挨个拒绝了。

    最强，也是悟一个人就足够了。

    就连一开始他跟悟还绑定一起出任务的时候, 校长也总对他说：“多看着点悟, 别让他乱来。”

    除非男生主动将菜夹到我碗里，我才会去吃。

    成为那样家庭的孩子的意义，是为了让他们的婚姻继续维系下去，毕竟他们曾经那么相爱不是吗？

    食物吃光了。

    我将食材抱进怀里，非常感激地朝她道谢。

    他的手一点点上移，摸上我的腰，捏了捏，“你别光顾着吃饭啊，我们来聊聊天。”

    我畏畏缩缩，将口罩往上拉一拉，说：“我可以……用钱从你们这里买食物吗？”

    她望向他的目光，就像看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就好似他是她接下来生命的全部希望。如果没有他，她就完全活不下去了。

    “没有！”她撂下这么一句话，就将公寓门用力关上了。

    电视机里播报着女逃犯的新闻。

    说完这些, 他还要左右张望一下，没看到悟, 再悄悄附耳过来，说：

    能去换点食物吗？

    我用力捂住，脸色有点苍白地去敲下一间公寓、下下间公寓的门。

    悟不会说：我们是最强。

    我颤巍巍将口罩拿起来，戴在脸上。重新走出公寓，去敲下午拒绝我的那个独居男生的公寓门。

    “你知道不，我们隔壁那栋公寓最近可是发生了不少灵异事件呢，六楼有户人家去年不是发生火灾全死了吗？近一年总有恐怖传说，导致有很多人慕名去打卡，虽然每次进去的人都说了很吓人之类的话，但都没出什么严重事故。但一周前进去的那个探险队居然到现在都没出来。”男生说着说着，就搂上了我的腰，趴在我耳边说话。

    不管有没有经历星浆体事件，这句话都总被他挂在口上，但没人相信。尤其是灰原, 每当他这么说时，都笑得元气满满, 冲他说：

    脸色苍白，唇瓣也没多少血色。

    ……

    如果没有这些意义的存在，他就会暴露出‘悲观厌世’的自己的本性，到那时候，原本因为他强大、情绪稳定，才愿意跟他相处的人，就都会离开吧。

    -“忽然敲门来要吃的，有点太过唐突了吧？”

    他的意义被推翻了。

    “咕噜噜——”肚子再次叫起来。

    晚上。

    悟会说：“你早穿帮啦, 一开始还装乖学生，现在谁不知道你是个人渣哦？”

    可就在这时，却有人紧紧抓住他的袖口。她哭得很伤心，鞋子都跑丢了一只，膝盖也受伤了，黏湿湿的雨落下来，将她衬得好可怜。

    好像他是无所不能的，只有他能救她。

    保护弱小的意义是，弱者生存。

    我饿到头昏眼花，摸了摸之前的旧衣服，口袋里有一千多円，是那段时间跟老人捡瓶子和废纸换到的。

    钱也彻底花掉了。

    但他并不在公寓。

    “总有一天你们会发现, 我不是你们认为的那种人。www.ruxueshu.com”

    我不敢出公寓楼，便只好将主意打在跟我住同一所公寓的居住民身上。

    最后，她从厨房拿了五个鸡蛋，一捆青菜，还有半袋面条给我。

    我接过他递来的水，喝了好几口才缓过来，我用袖子擦擦嘴角，朝他笑得很感激，“谢谢你帮我。”

    那个敏感脆弱, 不用一层情绪稳定的保护色护住自己就没有安全感的人, 才是他。

    这次妇人听清楚了，脸上的笑忽然沉下去。

    她说：

    歌姬前辈会不屑一顾, “算你还有点自我认知, 勉强觉得你比五条那货稍微好那么一点点吧。起码情绪稳定, 不像五条动不动就被激怒到炸楼。”

    “求你帮帮我……”

    至于其他人。

    “好啊，那你就把你的所有都给我吧。”他听见自己如此微笑着说道，实际上内心没有一丝波澜。

    男生不以为意地摁掉了，手放到我的大腿上，摸了摸，“白天说你是女逃犯这件事，需要跟你道歉。不管怎么看，除了性别之外，你都跟杀人狂毫不沾边嘛。”

    决定先忍一忍不吃，等实在是饿得受不了了再说。

    他打开门，见又是我，不耐烦：“你能不能……”

    “比五条前辈好一万倍。”

    我又捱了一个星期。

    -“我们应该不认识吧？话说你真的是这所公寓的居民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最近新闻上一直在重复播报有个女性逃犯，你口罩戴那么严实，不会——”

    还是将那三个饺子吃掉了。

    我如此又熬了两天。

    对于被诅咒伤害的普通人，他也采取了漠视的态度，反正他们还有那么多的同类，哪里需要他去安慰。

    我时不时能听见有孩子的哭闹传出来。

    一所在东京毫不起眼的公寓楼，我在二楼最角落的那间，住了差不多有半个多月了。

    那天夜里，他很轻松地制服掉追捕我的人后，把我带到了这里。我记挂着他那句‘好啊，那你就把你的所有都给我吧’，洗好澡之后，本以为要帮他做那种事。

    由于我呆在这间公寓快一个多月了，足不出户。

    我犹豫了好久，还是敲了敲门。不多时，出来一个妇人，她手里拿着锅铲，问我有什么事吗？

    又过了两天。

    这所公寓是夏油杰帮我租的。

    我回到自己的公寓，迫不及待的规划起自己接下来一段时间的食物分配问题，最后发现，即使我两天吃一顿，这些食物也只够我吃一个星期左右。

    恰好，我的肚子咕噜噜叫起来。我很尴尬地捂着肚子后退一步，音量稍微放大一点，“我、我没有钱了，你…你可不可以施舍我一点吃的，什么都好，我什么都吃得下去，一点也不挑食……”

    “我知道，”我将一千多円从口袋里拿出来，悄声，“什么都好，只要能吃。我都愿意买。”

    -“抱歉，我不做饭。”

    “嗯。”我只是回应了这么一声，依旧在不停往嘴里塞米饭。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我把我自己的所有都给你，帮帮我，帮帮我……”

    -

    他不会再去祓除陌生人肩上的四级诅咒，反正用不了多久，也会再次滋生；

    我鬼鬼祟祟打开公寓门，停在我隔壁那间公寓门口。

    灰原不会再说：夏油前辈是最好的。

    我坐在男生公寓的椅子上，吃着好久没吃上的热气腾腾的白米饭，桌子上有很多菜，但我不敢夹。

    我将口罩摘下来一点，帽子也往上掀开，露出我的脸来，仰头，用小心翼翼、祈求的眼神望着他，“我好饿……拜托你能不能给我点食物吃。只要一点点就好。”

    但他们都错了。

    好像那句话，只不过是他随口一说。

    这里面有住人。

    之后，他就再没出现过。

    真正情绪稳定的，其实是悟。

    而是出去帮我买了很多速冻的食物放在冰箱，又替我准备了几件合适的衣物，就离开了。

    直到天色漆黑下来，我几乎要饿得爬不起来。我勉强扶着墙站起来，穿过浴室没关的门，我看到了浴室里镜子中倒映的我。

    他从一开始就清楚知道自己的内在有多糟糕，有多消极不安，所以总给自己寻找做事的意义, 一旦有了意义，他就能从中获取自信和安全感。

    硝子会转着笔, 怼悟：“你没资格骂别人是人渣吧, 即使对方的确是个人渣。”

    我也不清楚禅院家的人是否依旧在东京四处寻找我，但我不敢冒险，不敢出公寓楼到外面去捡瓶子和废纸。

    如此又过了四五天，我彻底饿得直不起腰了。

    “你们这些得到上天眷顾的人，却败在像我这样一个连咒术都不会用的野猴子手下——”*

    妇人愣了好久，有点没反应过来：“我们家不卖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