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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用了许多人的死亡,她终于知道了那张纸的内容。

    于她所见虽然不是所有人都能和海洋交流,但她也不是唯一的一个,因此她也没有怀疑过。

    外婆一出现,小四却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口咬住一人的腿,三人退开开始叫骂,金毛原来蓬松的毛发湿嗒嗒揉成几撮,明明身体瑟瑟发抖却凶巴巴地围在外婆边上,试图用身体挡住外婆,周身毛发竖起。

    她很聪明,也很懂事,多年前在小朋友的怂恿下问过父母的事情,外婆只哭不说话,她就再也不问了。

    他大力拽起金毛的脖子提起来,手腕处亮起一圈白色实环,手指快速收紧,“再给老子叫!畜生!”

    “杀人犯!”

    “都是为了她!”

    外婆就会掐她的脸,一成不变的告诉她:“因为灵灵是世界上最棒的孩子,上天的礼物,所以理所当然和大家都不一样。”

    其实这里人对她也挺好,有什么好东西还会给她,就是从来不接近她,也不跟她玩,怪怪的。www.hanmeng.me

    一直到第二天,艳阳高照,这里还是静悄悄的。

    梦里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稀薄的空气,窒息的呼吸,仿佛置身于深海亦或者头顶着岩石,她一个人被捆绑在中间,四周涌现许多恶鬼拉扯着她的血肉。

    家里一片混乱,倒塌的房屋,破烂的木头到处都是,脏掉的洋娃娃被沙子敷拥住厚厚一层,沙地里隐隐约约的红色纸,

    “呜汪!”

    她想了无数理由都找不到一个说服自己。

    是外婆!

    她猜是大家刚换上的红灯笼,它们挂在屋檐上的时候特别漂亮,特别暖。

    她躲在灌木丛里急迫在人群中寻找,都没有找到外婆和小四,哑巴叔叔也不在,正当她蓄着力想去找人的时候,屋后飞来一个东西,扫下一道屏障后,出现几个人。

    然后自然而然的她下了水,把它捞了上来,并且悄悄救治好它的伤,她从小就有这个能力,他似乎是被虐待后遗弃的。

    那耳光太狠了,打得她狠狠砸在沙地上,瞬间便失去了一切感知,耳鸣时有几个词挤了起来——

    壮汉将她带回家之后,她只愿意坐在门前的木板上。

    重新站起来的金毛奔跑在海滩上追赶着她,她给他起了名字。

    她就躺在壮汉的怀里,两个人在木板上过了一夜。

    “小四”

    它已经长成了一条成年金毛犬,即使是这样浑身湿漉漉的露出底下满是淤青的皮肤,也有半个大人那么高大,比一般年纪的狗狗要强壮很多,全然不见当初的羸弱可怜。

    好不容易喘平了口气,她撑着跑向中央,看来情况糟透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让她害怕,眼前这片原本宁静闲和的地方与她数小时前离开的景象大相径庭。

    “呜汪!汪!”

    “汪汪~”

    其实是逃走吧,因为大家看她的眼神是那么的可怕,那么憎恨,失去焦距的视线最终消失在那女人丧子的悲痛中,泣血的哀鸣模样刻进了脑海。

    “我吗?”

    因为谁?我吗?为什么?

    还是那么温柔,仿佛能冲去外围世界的一切伤害。

    小四是条金毛犬,流浪来的。

    依稀只记得最后是一位壮汉将她抱走了。www.xianqing.me

    金毛凶狠地叫唤着,裘德被吓了一大跳。

    也就是这一年,也许是终于来了个外界生物,她第一次接触到身世之谜——枪响混乱之后,有个小孩子,死在了沙滩上。

    这些都只有她自己知道。

    “要谁?要我?为什么?”

    她张开手臂接住了羸弱却逐渐健康的小金毛。

    她一连做了一周的噩梦。

    她恐惧屋子里面沉默的黑暗,即使装修真的很温暖,里面的每一个角落,每一样东西都是外婆布置好的,还有她喜欢的东西,即使这样,却在炎热的沙滩凝结成冰。

    外婆还真是怕她问出点什么啊。

    “汪汪~”

    新岛屿也是个美丽的地方,不过没有以前的大,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是两年前,她五岁那年,却有近八九岁模样。

    尸体上夹着一张纸,平静之后周围很快聚集了人群,外婆走到中间,女孩很后悔那么快跟着过去。

    她的天使——陨落了

    她顺从点头,也不问为什么,外婆不会害她的,永远不会。

    没有就没有吧,没有,她还更快乐呢。

    这次,她开口问:“为什么?”

    时钟仿佛卡顿般,她看见小四好像往她这边看了过来。

    裘德借力抓起金毛高高举起,白环箍住脖颈紧紧收缩到快要消失,小四剧烈挣扎着,慢慢——

    为首那个唯一穿黑色盔甲的人抬手制止三人,他没有枪械,脸上也没有遮挡物,背对着她走到小四和外婆面前。

    “妈的!”

    她一个孤儿,有什么好尊敬的?连带着小孩也远离她。

    大人蹲在一起,有的在大声叫骂,有的要去找孩子,有的瑟瑟发抖躲在边角,小孩被分开在另一边乌泱泱的哭叫。

    “她?”

    他死了吗?

    边上站着三个手持枪械的人,全套的盔甲,一模一样,仿佛三个复制体,外婆看起来很悲伤,看着手里的链子出神。

    “小四!!!”

    灵灵将双腿埋入细沙之中,外面冰冰凉凉里面却很温和,好像这样做就能有个东西锁住她,不至于突然被人抓走。

    “祸害!”

    “因为zero是上天的孩子。”

    “小四”

    一切又回到了最初。

    看到链子中间那颗残缺的月牙时,她知道那是哑巴叔叔的,这是他唯一带来的东西。

    这一次,裙摆依旧卷着篝火的橘色,她的天使再次飞了起来,但是最后她没有接住他。

    金毛剧烈挣扎着,她第一次看到小四露出他的獠牙,再也不似初见时的小乳牙,如今带着猛兽的姿态,但是尖利狂啸的背后她依旧听出了害怕,那感觉就像第一次见到他软趴在海边的呜咽。

    她笑的很灿烂,回过头一看,小四竟然跳了起来,比她还高,裙摆卷起的夕阳好像一个背景板,橘色的天空下小四像一个天使一样向她奔赴过来。

    她紧紧捂着嘴,肺里喊出了最大声,眼眶酸胀眼泪立刻就大颗大颗滚出了眼眶,很快消失在泥沙里。

    每次她去找小朋友的时候,大人都一脸惧相,她从小就不理解这种敬而远之是为什么。

    篝火还在燃烧,沸水上蒸汽弥漫,还有不少洗到一半的衣服,晒了一半的农作物,地上可能散乱着另一半。

    这片海都是她的家人,海里的小胡鱼会游过来亲吻她的脚背,大浅鱼会驼她去浅海漂流冲浪,产珍珠的贝壳会随海浪来到她身边送她礼物。

    一向梳理端庄的马尾辫散乱,夹杂白丝的头发半披在肩上,衣服上沾满了暗红色。

    尸体身上同样有一张纸,但因为他没有父母,这次没有人甩她耳光,毫无意外,这次他们只用一天就搬到了现在这个家。

    结果等到事发第二天下午,在夕阳伴海浪的黄昏之下,外婆从哑巴叔叔手里接过她,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壮汉是个哑巴,一位善良的大叔,听说也是流浪过来的,外婆收留了他。

    那几个穿着白色盔甲的怪人正看守着,上面悬浮着几个奇怪的球形体,像故事里的飞船。

    “谁?”

    那孩子的母亲最先扑过来抱起孩子痛哭,看一眼那张纸就发疯般扯倒了站在外边的她,猝不及防再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她整理了一下女孩已经脏污的衣服,眉眼弯弯,笑着告诉她:“灵灵,我们要搬家了。”

    “汪汪!”

    他狠狠踹出去一脚,有一道肉眼可见的白色屏障打过去,小四四肢弯折重重跪倒下去,剧痛的哼叫声。

    她捡到他那年才三岁,年龄也是外婆说的,她曾经也怀疑过,问外婆:“外婆,为什么我和他们不一样?我好像比他们看起来大好多。”

    一切皆已成熟的她亲眼看到一群人在翻找什么,最后用一把枪随意了结了这个落单孩子的生命。

    然后她就会故意把高级水产送到村民那里,帮助他们出海售卖,还凭借一己之力安抚了数场灾害。

    有天,她追着一条小黄鱼玩,在礁石边上遇到了奄奄一息的小金毛,明明海浪声那么大,她还是听到了它细小的呜咽声。

    “灾星!”

    “为什么?”

    又死了一个。

    尖利的嗓音,怒目圆睁,活活要把她给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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