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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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我的角度，能后将大堂中人尽收眼底。其中来的人一共八位，有意气风发的少年，也有步履蹒跚的老人，有满脸和善的中年男子，也有衣着利落的女子。一共九人，分次坐于圆桌，柯阳便是这场好戏的主角。

    不过这也与我无甚干系。

    仇红挑眉道:“柯知悦，你家老二人呢？该不会也身体不适了吧？”

    正主入场，便是引见。

    我看着手中的药，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放下去。

    “哎，长辈赐，不可辞。别和你魏叔客气。”一旁白发苍苍的老爷子劝着，面色慈祥和蔼。

    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柯阳向着众人行礼，而后站到了柯慕身边。

    若是柯阳身体还未痊愈，还是不要久站得好。

    八人中大多只是露出笑意，魏西甚至还带着他一贯的温和笑意调侃，“你孙孙都倒了，你也不过去看看？”

    男人“哎”了一声，显然被恭维地很是欢喜。

    柯阳闻言惊讶地睁大眼睛，“魏叔叔？您是十九岁独自一人闯荡，后出海开创海上生意，现在的海上船王魏西叔叔吗？”

    柯慕吹胡子瞪眼，魏西拿起酒杯，冲着柯阳招手，“来来阳阳，叔叔喜欢你，咱们两个来喝一杯！”

    柯慕打着哈哈，叫过一个小厮，让他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声音阴冷，骇地小厮打了个寒颤。

    柯慕冲着魏西瞪眼，“我孙子身体不行！你别拿着辈分压人！”

    说着，就叫关步东去叫柯佑宗。

    柯欢料错了，柯慕不是阴谋，而是阳谋，他只是想借着这次机会，将自己的态度向众人表面。柯府的下一任家主，将会是柯二。

    一个是那苏家的少年，名为苏景。一个是一名女子，名叫仇红。

    柯慕也笑着回望，“那孩子听话，懂事的。”

    恐怕现在，柯府在意这件事的不在少数。

    话还未说出口，柯阳已经倒了下去，被一旁侍立的小厮扶住了身体。

    哪怕柯阳硬是撑下来走完了全场，也不能将这些人打动，因为他们是站在柯慕那边的。虽说商人重利，这些人未必不能以金银动之，然而柯阳现在只是柯府的小公子，坐在家主位置上的，是柯慕。

    好像发现了什么。

    相比起花费心思将柯阳扶上位，还不如直接选择柯慕。

    柯家财富惊人，被称作天下第一商，却也不敢与苏家相对。

    过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柯二终于进了门，只是这一见之下，却让人大吃

    令我在意的是，那少年在与柯阳碰杯的时候，手顿了一下。

    因此柯阳便适时地表现出了几分虚弱，就像是想要勉强撑住，而太过难受，以至于难以维持现在的从容。

    虽然柯阳已经好得差不多，但是今天这些东西，放在普通人身上，也至少要闹上好几日的肚子，哪怕柯阳有药中和了，也让我觉得不太妥当。

    腮红已经遮不住苍白的脸色。

    只是因为，苏家那现任家主的亲妹妹，是当今的贵妃。

    我记得……他很喜欢吃螃蟹。

    魏西理直气壮，“什么客气不客气的，阳阳喜欢我，老家伙还掉了醋坛子啊？”

    乍得一看，倒是不见病容，担得上芝兰玉树一词。

    柯慕还要再说，柯阳笑着应下，“好，那佑耀就和叔叔喝一杯。”

    桌上没有蒜泥混醋。

    柯阳越吃脸色越是苍白，悄悄按住了心口，没有躲过柯慕的视线。

    柯阳动作几不可查地一顿，而后一饮而尽。

    这么想着，柯阳的头突然往下一沉，好像要昏过去一样，虽然马上直起了腰身，也已经让众人的目光全聚集了过去。

    面目和善的中年人看了看柯阳，惊道:“这就是那位十五岁就把柯府药房生意开起来的小公子？幸会幸会！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一派兵荒马乱，柯阳被抬回了房间。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量，柯慕这次用的是个老友聚餐的名义，无声无息。原本知道并在意这件事的，应该只有柯阳与柯佑宗。

    我皱起眉头。

    因为这绸缎是专程往宫里运的。

    他端起茶杯，我动了动身子，在杯口冲向他自己的刹那，我将一颗只有绿豆大小的药弹进了茶杯中。

    “来，阳阳，老柯早就给我说你喜欢吃螃蟹了，魏叔专门给你带的。”

    现在明明不是吃螃蟹最好的日子，偏偏魏西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这只螃蟹个头极大，看着沉甸甸的，魏西亲手为他把壳掀开，里面是满满一盖橘黄色的蟹黄。

    所以，柯阳与其在这里受罪，还不如选择晕过去，让柯大富去搅局。

    柯阳吃完一整只螃蟹，又有哪位“爱护后辈”的，给他端了一碗汤，我单是闻，就能分辨出五六种寒凉的药材。

    柯慕端着酒道:“没想到今日出了这种差错，我先自罚三杯。”

    柯慕一下子紧张地站起来，“阳阳……”

    随后就是七次重复。

    步履匆匆。

    这确实是很好的螃蟹，连蟹腿都能剔出来一条条的□□。

    这是我制出的药。

    来了。

    明里暗里波涛汹涌，其中以柯大富最甚。

    柯慕紧张地看过去，柯阳抿了抿唇，勉强笑着摇了摇头。

    魏西看着柯阳妆容都掩盖不住的苍白，问:“阳阳，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若是苏家，只要是来了人便是给了面子，倒也不显突兀。只是一点，传言苏家家主待人温和又长袖善舞，如果请人的是柯慕，那应该会来的。

    柯阳顺势坐下，然后面前的盘子被魏西夹了一只螃蟹。

    夏日的凉茶本是解暑的佳饮，只是在柯阳这里就成了毒｜药。魏西是柯阳的长辈，又“体贴”地要他以茶代酒，柯慕还“护子心切”地阻拦，那么一向乖巧听话不让祖父为难的柯阳，就一定会喝了这一杯。

    真的要再撑下去吗？

    ……

    柯阳为难，“魏叔，您这，我不能……”

    不过现在的局面，确实是这八个人在针对柯阳一人，不管是柯慕示意还是被哄骗。

    明明吃的很开心，还要做出难受地要晕过去的样子。

    他说着端起了茶杯。

    这八杯用井水冰过的茶水，对现在的柯阳算得上是剧毒。

    柯慕笑了一下，为自己端了一杯酒。

    我就这样坐到了柯慕宴客屋子的房梁上。

    柯阳向着中年男人行了一个晚辈礼，微笑着，看起来有几分腼腆，“叔叔您过奖了，我也不过是借了柯家的东风。”

    只不过小了许多。

    那几人同时露出了笑容，只有两人目露疑惑，但也没有多问。

    在此期间，柯慕一直看着他，好像真的是担心孙子的爷爷。

    他刚刚已经吃了有原本半个药丸的分量，想想今早上的荒唐事，有些迟疑。

    茶杯上结着一层细细的水雾。

    老爷子哈哈大笑，“阳阳，这是你魏叔叔，你不是最佩服他了吗？”

    “那就好，来来，坐。”

    不等柯阳说话，他又道:“知道你身体不好不能饮酒，就以茶代酒吧，你不会不给叔叔这点面子吧？”

    按照原本的打算，柯二应该是候在外面，随时等着关步东的通知，谁知左等右等都不见人影。

    我做不到师爹的境界，但是躲过众人的视线还是可以做到的。

    柯慕笑道:“这是我的小孙子，来，阳阳，这几个都是爷爷我的老朋友，多年的交情了。”

    我终于明白为何柯阳会装晕给柯大富机会。

    我的轻功是师父和师爹两个人教的。师爹教的轻功在一个高，不借力的连跳与长时间的滞空，庄子里的药房就是为练我的轻功设计的。师父教的在一个快，他曾说，到过人前众人视若无人，才算是大成了，快而隐，是保命的根本。

    柯阳点点头，勉强笑着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魏叔。”

    “这才乖。”魏西笑呵呵的。

    而此时，柯阳也知道了这八人的身份，其余七人，虽然少有与魏西相当，却也个个都是商界的大能。而其中那一名少年，更是来自苏家，是替他叔叔前来的。

    更何况，柯阳吃的好像很开心。

    柯阳看起来意识已经有些昏沉了，“抱歉，佑耀先行……告辞。”

    好的是，大概来此的几位确实身份不凡，或者确实关系很好，不论柯慕想要表达什么，他没有把死士带过来。

    气若游丝。

    导致我一直很好奇，师父和师爹究竟是经历了什么。

    柯慕达成了他的目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不虚假到令人不适的笑意，他道:“你们都来了，阳阳看来是没有那个福分，就让我家老二过来尽晚辈之礼吧。”

    柯慕摇头，“老魏，你还真是一点也不客气啊。”

    魏西摇摇头，充满期待地看向柯阳，“你爷爷这个人啊，就是把人当小崽崽看着，别管他，和叔叔来一杯！”

    我跟在柯阳的身后，躲过重重的视线。

    柯阳穿着一身月白长衫，长身玉立，脸上大概是被擦了胭脂，显得脸色稍微红润些，好在易容的药用水洗不掉，二次上妆也没关系。

    只是原本。

    柯慕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八存二。

    苏家的绸缎确实在市井之间流传不多。

    他勉强笑着，直起身，道:“各位叔叔爷爷哥哥姐姐，佑耀有些不适，先行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