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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荞视线从窗外收回,转向小二:“金掌柜在吗?”

    用膳后,云荞将地契与商契看了半晌,脑中流转了一遍所在地域,才从中留出一张,其余的放回一个看上去普通的盒子中。www.rumowenxue.com

    “夫人放心,老夫自然是东家为谁便为谁效力。”金掌柜听出她的弦外之音,连忙表忠心。用手托着茶杯向自己这边挪了半寸。

    “那便今日歇业后挂出布告,食肆七日后暂停营业,我欲将大堂与楼梯整改过后再营业。”云荞手指抵在下巴处,补充,“食肆招牌也一并换了,晚些时候,装潢布局找了人设计好便动工。”

    将所有出门要用到的东西准备好之后,云荞才找到沈如珩:“我要去食肆看看,午膳约莫也不回来吃了,你若是有事便让飞羽去寻我。”

    “可有见解?”云荞这才抬眼看他。

    又吩咐小厮:“回府去问问……”

    视野范围还算不错,这家食肆的地段很好。

    这是她祖母在世时,留给她的稀罕物件,据说是鲁班后人的作品。

    “期间,就辛苦掌柜与账房将之前食肆的账对好。”

    云荞将菜碟推向沈如珩,话说得流利,都不知自己竟能如此自然地当面称他为夫君。

    辣椒的颜色并不深,却隐约能看出炸过火。

    分别给两人都倒好茶,云荞才又开口:“您也算食肆的老人,想必也能猜到我的来意。”

    房间略微大了些,各种物件的摆放也更精致、用心。

    “这边请。”小厮站在门口等她过去。

    “两种,一等相对宽敞安静些。”小二悄悄打量了一下他们,笑逐颜开,“客官可以先上楼瞧好了再决定!”

    “金掌柜呢?”

    上午的阳光正好,暖融融照在身上,让人忍不住有些困倦乏意。回头望见,墙根倒是有个矮塌,上面铺有凉席。

    云荞四处打量食肆的装潢与布局。

    “夫君尝尝这菜,还有一处奇怪,我有些尝不出。”

    窗户纸上蒙了油渍,看上去不够清爽。每扇窗户都用小臂长的木头支着透气,堂内却仍有食物的油败气味。

    “若不在意,便在这儿坐着吧。”

    整个楼梯只允许两人并排通行,若有人下楼,堪堪擦肩而过。

    她才将食肆过到名下便折腾,与食肆并无益处。

    极致聪明之人破了解法才有概率不用密钥打开盒子。

    也难怪,虽然这间食肆诟病颇多,营收却不少。

    “这两间房的收费可否知会?”云荞心中虽已有大概,仍问道。

    食肆用了红色偏深的配色,连大堂中央的几根承重柱都刷了暗红色的漆。房间的配色,使室内的光线微微有些显得陈旧暗淡。

    “之前都是金掌柜接待,我也不清楚是谁家。”

    试菜过半,突然有小二上楼,对云荞说道:“有位供货商听说您在,想要一见。”

    门被推开,来人身穿墨蓝色的衣袍,斯文地站在门口。

    这个房间没什么诟病,要说也只能说小了些。

    每间房整体布局也挑不出多大的毛病。

    将自己关在房内,一晃就三个时辰过去,天色已然悄悄挂了橙。

    房间向阳,走廊外墙的窗户设计得密集。

    她微微蹙了眉毛,小二已率先上楼,她与珠珠、小厮跟在后头。

    “我回避一下吧。”沈如珩道,说着已经起身。

    “是。”掌柜低眉顺眼着。

    称呼在舌尖转了一圈,还是缓缓吐出,“问问夫君,是否愿过来一同品尝。”

    出水口放着一个同色系木桶,倒是刷的干净,桶中没有水渍。

    “无妨。”云荞笑言,“我自有打算。”

    “与来人在大堂。”

    云荞将滚烫的茶水缓缓浇在茶宠上,有水流顺着茶宠的洞眼顺畅流出。

    云荞没正面回答,只说:“那便烦请小哥将掌柜请来,顺便送壶好茶上来。”

    她这样说,金掌柜自然不能再出言制止,只能下去将账本拿来让她看。

    “入口微涩。”沈如珩轻声道,“大约火候掌握不够细致,有些过了。”

    食肆停业整改,必然会对食肆的营收有损,他这句话也只是提醒云荞不能因心血来潮,便随意做出决策。

    她一直带在身上,前世的契约也都藏在盒中,若齐思恒等人想打开盒子,并非易事。

    “包厢都有几等?”云荞用帕子遮掩了下口鼻,她今日出门带了珠珠和一个小厮,倒也像个来这里用餐的夫人。

    云荞低眉轻笑。

    云荞听他这话,从凉菜中夹出一小块红色辣椒圈。

    “不知掌柜与父亲的交情多少,如今食肆当家是我,那食肆的所有事宜往后便都由我做主。我嫁了沈家,焉知嫁女如扬水,我也想听您一句话。”

    因云荞只是试菜,所以每样吃食的量都极少。

    “听闻阮家大小姐国色天香,”来人扯了一个灿烂风流的笑,“今日一见,果真过目难忘。”

    沈如珩还是去了屏风后,从云荞这里的角度,根本看不到沈如珩的存在。

    “有些饿了。”云荞未用午膳,看账册的时辰里,仅仅用些糕点垫了垫肚子。

    他表情微动,视线胶着在她身上,她却没有抬眼看他,筷子已落在另一道菜上。

    云荞先踏入房间,小厮才跟进来。

    然后在菜肴名称后,备注了个“善”字。

    “在。”小二点头,“客官与金掌柜可是旧相识?”

    珠珠拿来纸笔时,沈如珩也上了楼。

    “那便请上来吧。”云荞垂眼,将账册一一合上,起身抱着几个账本,将其放在屏风后的柜子里。

    “若不用餐食,二等房需三分银子,一等房需五分。”小二倒是耐心。

    “突然将食肆停了,是否会对营收有影响?”金掌柜想劝云荞,他其实觉着,一介女流,哪里能将生意经营好。

    楼梯尽头,豁然开朗。

    “齐家思恒。”男人抱拳,对她示意。

    云荞松了手指,面上挂了得体却不达眼底的笑:“不知公子名讳。”

    半晌,外面传来叩门声。

    “好。”沈如珩只应了声,并未过多询问她所去何事。

    茶桌上一个茶壶配备十个茶杯,茶桌的流水格子横平竖直,只有转弯处雕刻得圆滑流畅。整个托盘都刷了暗红色漆,并且涂了防水层。

    有小二见云荞进门,往肩上搭了条白手巾,含着腰跑过来:“客官吃些什么?大堂还是包厢?”

    云荞垂眸,在纸上用流畅的行书写出凉菜口味上的弊端,他目不转睛地看着。

    云荞又看了一等房间,与二等房有些微差异。

    小二这才收了脚步,回头望了望,然后折身回到其中一间房的门口,从外向内将房间推开。

    她点头,将此点记录进去,两人又试了几道菜,云荞将凡是她与沈如珩能品尝出问题的菜肴一一记下,准备一起同厨房说。

    “有话我也便直说了,金掌柜年长,我便当您为长辈。若您有意去父亲那边谋得一个好些的职位,便尽早去。”云荞说着话,视线却落在茶桌的流水沟槽处,“若是决定留下,那彼此便是合作关系,疑人不用,想必金掌柜也清楚这句话的道理。”

    “哪家人?”云荞有些疑惑。

    “如此甚好。”云荞将茶轻抿一口,“金掌柜尝尝这茶,浓醇高锐,茶香持久。”

    “先看二等房。”云荞提醒道。

    “要看夫人点什么餐食、茶水。”小二并未给出具体数值。

    见是云荞,金掌柜连忙拱手见礼:“大小姐。”

    这个木盒用了金属材料专门做了机关,用破坏器具的方法根本无法打开,要想将其中的东西拿出,必须要将每一条线路对好。

    二楼用了金麒麟色作为主色调,比一楼更要明朗些。

    她浅尝几口凉菜,放下筷子:“珠珠,去拿了纸笔过来。”

    他笑着,云荞的脸部肌肉却僵着,半晌,才堪堪扯了个不算好看的笑容。

    金掌柜与云荞曾见过,当初将食肆转到她的名下时,各商掌柜都有露面。

    “请进。”云荞起身相迎。

    她到食肆的时辰不算晚,大堂仍有客人在用餐。

    再加上楼层优势,二楼与一楼的风格全然不像同一间食肆。

    “是。”金掌柜面相柔和,不像奸猾之人,加上方才饮茶时,他的反应也算过了她的关。

    “那便先带我上去看看吧。”云荞环视一圈,并未见到上楼的楼梯。再次仔细看去,才在角落位置看到上楼的窄梯。

    “金掌柜客气。”云荞微笑示意,“还麻烦掌柜晚些将账本予我一看。”

    他在她对面落坐。

    她的眉头在看到来人那刻便拧起,手已悄悄抓上衣角。

    “不必。”云荞倒是不介意,“你若是不想与人见面,便在屏风后躲一躲。”

    “在下失礼。”他似乎以为,云荞的异样是因他的话所致。

    “正巧。”云荞让珠珠叫来小二,“让厨房将今日能准备的菜品端些来,恰好试试菜。”

    金掌柜将茶捧起喝了一口,咂吧两下嘴,不由得点头赞许。

    “久闻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真风流倜傥。”云荞

    涓涓细流,最终都汇入桌下的木桶中。

    “若不点餐,仅仅是在这房间里待上两个时辰呢?”云荞语气淡淡,走到窗前,用食指挑开一等房的纱制窗帘,去看街上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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