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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舍无人,难得的安静。

    

    夜色久久无声,仿佛连风都静止,路灯昏黄难以映亮黑暗。

    宋时月歉意笑了笑,因为身高的缘故,需要微仰着脸,话语轻柔:“还不确定,老师说暑假可能会有修学计划,我在考虑要不要参加。”

    “非常厉害的宋时月。”

    “非常厉害了,宋时月。”略带几分耳熟的话语,勾起了宋时月前不久的记忆,她不由抬头,认真望着他,抿了抿唇。

    “你……这几年没有逛到庙会,是不是有点遗憾?”

    “好。”他神情显而易见失落,依然保持着微笑,由衷道:“那再次祝贺你,这次比赛拿到冠军。”

    祝星焰弯腰在货架上挑选着,宋时月给他推荐自己平时经常吃的东西,比如酸奶,比如咕咚冒泡的关东煮。

    她觉得自己有些残忍,还是选择打破幻想,一如高三的那个冬天。

    宋时月拿出纸巾擦拭干净,祝星焰把手里端着的食物放上去,泡面散发着浓浓香味,关东煮热气腾腾,酸奶表面凝结着一滴滴水珠。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还喜欢我的话……我以后可能没办法再和你见面了。”她眼睁睁看着男生眼底的光一点点消失下去。

    他吃东西的速度不快,但几样东西还是迅速见底,祝星焰一口一口喝着酸奶,漫不经心的动作,眼神虚虚落在前方。

    任谁也想不到,屏幕里呼风唤雨的大明星,会在这样一个清冷深夜,跑到大学的无人角落吃泡面。

    “今天这场表演不会是你安排的吧?”

    “啊?”男生面带欣喜,期待看来。

    学校不到十分钟就可以逛完,实在是小得可怜,经过关门的食堂,宋时月只能带他到便利店,暖黄色的光在丛丛树影里显得有几分温馨,食物香味更是令人熨帖。

    “你不要这么抱歉的看着我,宋时月。”耳边嗓音冷清,裹着浅浅夜风袭来。

    对方是开车过来的,顺路送她回学校,车子停靠在路边时,周宗白和她一同下车,把她送到校门口。

    这次的比赛宋时月刚好遇到清大的学生,周宗白陪着同学过来,演讲结束,大家一起在外面吃了个饭。

    第三十四章

    身后突然传来熟悉声音,她恍惚的脑海骤然清明,好像被一桶凉水泼入。

    了,能拥抱一下吗?”

    “你拥有完全自由选择的权利,没有人可以要求和干涉你。”

    夜里无人,上面摆着两张椅子和一张旧旧的长桌,上面掉着树叶。

    宋时月趴在桌上,脸埋在臂弯间,怔怔想,好在宿舍无人。

    “我离得很远,后来被人认出来了,就提前回去了。”

    参赛同学也是外语专业,两人话题颇多,交换了一番学习经验,一顿饭很快结束。

    然后就是回家,共同前往那个公交站。

    “我知道。”他接话,让宋时月猝不及防,愕然几秒。

    微弱光影下,男生面容像是被镀上一层朦胧滤镜,轮廓模糊又英俊,五官立体,像某个导演精心打造的电影镜头。

    

    《炽焰流星》

    “他祝我,得偿所愿。”

    面前的人突然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啊?”

    他眸光专注盯着她,仿佛在看着某种珍宝。网上曾经有粉丝评价,祝星焰有一双深情眼,谁也没办法在他专心注视下坚持过三秒。只可惜男生总是冷淡看人,少有柔情,每次被捕捉到的笑起来的模样,总会被无数转发珍藏。

    “学校食堂关门了,只能吃这个。”她以为,他会像上次那样,去远处幽静高档的餐厅,谁知道祝星焰当时只是朝她身后校门示意,“太晚了,随便吃点吧。”

    “一点希望也不给别人留。”

    “是我,让工作人员帮忙协商了一下。”

    “有一年特别遗憾。”

    “所以……你看到我和他了?”

    刷完校园卡结账出来,便利店旁边有个破旧的二楼小天台,平时少有人去,栏杆生锈,树影遮蔽,清洁工偶尔会来打扫,底下落叶被堆积在角落。

    “宋时月。”

    宋时月转过头,看见了身后不远处的祝星焰。

    宋时月硬着心肠,坚定陈述完后面话语:“因为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祝星焰安静吃着东西,长腿微曲,坐在破落的小阳台上,手里端着泡面,眉眼被热气氤氲。

    从方才起,两人就没怎么说话,宋时月看到他那一瞬间,脑子懵了,还没想好怎么解释,他安静看她,先开口:“我还没吃饭,先陪我吃点东西吧。”

    似乎藏不住里头一丝期盼。

    “还没有亲口祝贺你,获得了冠军。”

    她完全未从先前的对话中抽离出来。

    “谢谢你。”

    她宛如醍醐灌顶,从未深思过的事情在这一刻洞察袒露,面前注视着她的这双眼睛,往日清黑明亮的眸里,此时此刻,夹着浅淡的笑意。

    

    轻描淡写的两句话,宋时月好像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定定望着他,眼里连自己都未察觉,浮起了难过。

    “再光明的前途,想到没有你,好像也不过如此。”

    “祝星焰……”她慢慢地叫他名字,声音温吞,一点一点详尽她和周宗白的关系过往,“我今天,是在比赛现场遇到他,他陪他朋友过来参赛,结束后,大家一起吃饭,他朋友送我到学校。”

    “吃饱了。”仿佛画卷的人终于轻轻动

    杂乱思绪中,也不知是那一点突然清明,把往日错综复杂的线顷刻点亮,她想到了同样拥挤的庙会,差点摔倒时,扶向她的那只手。

    周宗白沉默许久,眼睛一动不动注视着她,忽然,努力扯唇笑了下:“宋时月,你总是这么残忍。”

    “那、我先走了。”他开口,眼睛却望着她,迟迟未曾动作。

    黑暗移开,光明乍现,她重新对上了面前一双漂亮清黑的眸子。

    “你不用感到任何歉意。”

    宋时月犹豫着,在他准备转身离开时,还是出声叫住:“周宗白。”

    

    “不过还是祝福你,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得偿所愿。”昏昏夜里,面前男生眼睛红了,风一吹,里头玻璃似的湖面被吹皱。

    宋时月感觉自己陷入怔忡,像被蛊惑,控制不住的,心间珍藏多年的秘密就要脱口而出。

    掌心温热,她微愣住。

    “我们以后应该不会再见面。”

    “好……”她愣了好久,轻轻点头。

    “好。”

    宋时月没有拒绝,她被男生轻轻拥入怀中,浅得如同涟漪的一个拥抱。

    周遭清冷仿佛被无形驱散,食物让夜晚有了温度。

    …………

    唯独便利店还开着,里头有泡面速食,在夜里传来食物的香味。

    周宗白走了,连同着路边停靠的车辆也一同离去,宋时月独自站在门口好一会,才慢慢整理好思绪,低垂着

    “也还好,不是什么很大的比赛……”宋时月莫名觉得赧然,垂下眼道。

    时隔几个月的见面,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插曲,而变得奇怪生疏起来,宋时月习惯了网上熟悉中带着一些小幼稚的人,突然安静下来的祝星焰,让她仿佛回到了高中时。

    “我对他,自始至终都是朋友感情,我们初三的时候第一次在比赛上认识,这么多年,关系不算太亲密,但是我,曾经也把他当做了朋友。”宋时月抬眸看他,满怀歉意,艰难道。

    “刚才那个人,是我高中的朋友。”

    “啊……那次……”宋时月脑中姗姗来迟浮起了记忆,张了张唇,不禁道:“我们好几个朋友一起,但是没碰到你。”

    “你喜欢的人是我吗?”

    这个时候,学校的食堂早已关门。

    “高三那年,庙会。”祝星焰如常阐述着,“刚巧在街上看到你们。”

    ——“你喜欢的人是我吗?”

    “我没有拒绝。”

    那天她也就单独和周宗白待了两次,一次是大力他们去买臭豆腐,她在街上,人流拥挤,被周宗白帮忙拉了把。

    “你暑假回家吗?”两人话别,周宗白问她。

    “我还没有仔细逛过你们学校。”

    “你吃饱了吗?”宋时月想了想,问他。

    “最后一面了,能拥抱一下吗?”他红着眼角,朝她伸出手。

    “对不起周宗白,你是一个很好的人,你的未来肯定不仅局限于此,在光明的前途里,肯定会有更好的人在等着你。”

    “嗯,看到你快摔倒,他扶了你一把。”

    “那最后一个问题。”祝星焰静静盯着她,轻声问道。

    了下,祝星焰偏过头,眼神轻柔落在她身上。

    他明明在笑,宋时月却总觉得难过。

    永远隔着看不见的距离,仿佛一层薄雾。她无论怎么做,都难以靠近。

    “现在已经不遗憾了。”

    “校门口那里,我刚好同他说清楚,我说……”

    “那我要松开手了。”

    “不行,这种事情,似乎应该让男生先说。”他突然

    他戴着帽子口罩,站在树下,不知静静看了多久。

    夏日夜风,男生眉眼温和,明净疏朗。

    “我有喜欢的人了。”

    “再见。”

    宋时月费了好一会功夫,才想起当时场景。

    “然后问,最后一面

    眼,准备进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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