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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在那之前,我愿和你拥抱的彻底。

    带着些许控制欲和野性,会一只手固定腰,一只手向上提大腿,强势地把人压在墙上。

    要么来,要么散。

    对于宁渡来说,要么征服世界,要么一无所有。

    隔着墙壁,后面是厚重不清的音乐,相对于里面如临盛夏的燥热狂乱,纸醉金迷,走廊外甚至有些冷,即使隔着数米距离,也能听清对方的话。

    宁渡一直在往前走,一百步宁渡走了九十九步,剩下这一步,不是宁渡一再的妥协,而是宁渡最后的自尊。

    相信这个词,太重。

    熟悉的面容彼此交映在对方眼中,所有的胆怯从眼中如海水退潮,原来说出来自己的感受,是那么轻松。

    蓝辞看着灯光下的车钥匙。

    宁渡好像低头垂眸笑了。

    一旦这样的情绪持续太久,宁渡一定会不计沉没成本的戒断。

    黑色的头发稍有凌乱,那双黑色的眼睛宛如夜里的一池水,隔着黑红色的走廊和蓝辞相望。

    宁渡的目光很冷,宛如冬日的冰,北国的雪,冷的让人几乎要向后退。一个人有太多面,从前宁渡只展人类身上感官和欲望的一面,从未向他展示过对外冰冷的理智和杀伐的果断。

    许则川只说是哪一个酒吧的KTV, 更具体的没有说。蓝辞问了酒保,酒保指出旋转楼梯的位置。

    这是宁渡最不愿看到的结果。

    许是目光太有重量,落在别人身上让人太有实感,被压在墙上的人偏过头,水蓝色的桃花眼半盛着笑意看过来。

    这个时间管家已经休息, 蓝辞来到放车钥匙的房间,打开了灯。房间摆放着琳琅满目的车钥匙,全部锁在玻璃保险柜里,宁渡告诉过他密码。

    这就是宁渡的寻欢作乐、脱去优雅,放荡蛊惑的一面吗?

    冷淡秀气的脸上再难藏自己的震惊、复杂的情绪。呼之欲出的情感的透过浅棕色的瞳孔落在宁渡浓墨的眼睛,红黑色的走廊,宁渡身上镀了一层冷色调的冷漠。

    这个问题甚至不需要他来解答。

    话很直接, 目的也很明确——告知他宁渡和别人在一起。

    红黑色调的装饰,旋转往复的廊道,要去哪里找他要找的人。

    如此色情的一面,蓝辞只觉得刺眼、刺目。

    熟悉的身形和怀里高挑的人,依旧是晚上走时穿的黑白色的西服,只不过现在换成纤细的大腿贴在黑色的西裤。

    宁渡真的高傲吗?可为什么他只看到了他的一次次妥协。

    拐过第一个弯角,他听见轻快明亮,又极为引诱的笑声。

    没有第三个不明不白,一拖再拖让人躲避的选项。宁渡需要掌控和安全感,他给不了,就会出局。

    “那我会失去你吗。”

    无论是在忍受身体之欲,还是在无法经受情感的折磨,就这样在一个夜晚和地点,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问他要答案。

    要么答应我,我们一起回家。

    今晚是宁渡最后的耐心。

    就算是一场会破的梦。

    那通电话,是宁渡给他最后的通牒。

    宁渡不喜欢伪装,但一定善于伪装。

    今晚临走时宁渡说是去应酬, 结束时却是由别人告知, 喝醉在了酒吧。

    宁渡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宁渡没有犹豫:“会。”

    宁渡在从他原来高位的世界往下走,一步一步走的认为值得,甚至不在乎这里是一家夜店。

    蓝辞清楚地看着他们。原来这就是宁渡接吻的模样吗?

    即使宁渡也会疼,但一再的等待和退让,只会更像在踩宁渡最后的高傲。

    调情的动作停下,宁渡动作一顿,转过身。

    宁渡可以温柔的徐徐图之,也可以冷酷无情的掠夺。高位者可以向下兼容,但他需要和他并肩同行的人。他对自己投入了仅有的温柔,让他去适应接受他,但宁渡不是任情感和情绪支配的人。

    宁渡忽然发现自己耗不起了,他的安全区正在被侵蚀,所有的理智都在为情感妥协,甚至烦忧。

    四目相对那一刻,蓝辞的双脚像是黏在原地,脸上的神情都来不及收。

    红色的超跑引擎轰鸣, 绝尘而去。车厢里笼罩着黑色的光影,路灯的冷光一道道滑过车内。

    他做不到无动于衷。

    原来这个人,也会表露自己的感受。蓝辞啊蓝辞,为什么不能坦诚一点,一定要我这样逼你,一定要我这样难受。

    蓝辞拨开嘈杂疯狂的人群,上楼。楼上隔音效果很好,到了二楼,几乎就无法再听见楼下的欢呼和DJ,只有每个包厢传来的歌声。

    朝他下跪,或形同陌路。

    他只要蓝辞一句话。

    打电话的是年轻冰冷的声音, 非常直接, 蓝辞听过他的声音,在昼夜的更衣室。

    “前面直走,左转上楼。”

    蓝辞,我们谁比谁冷酷?谁比谁残忍?

    原来做出选择是那样困难,原来喜欢一个人需要那么多考量和勇气。

    抬起头,一眼望过去。走廊的走道上,立着两个人,贴得很近。

    宁渡很想问问这个人,是不是只有亲人才会让他展露出依恋依赖信任,乃至伤心的一面。是不是换做他宁渡,无论说多少仅有的情话,做多少温柔的举动,都换不来到了现在,他都在和别人亲近,但蓝辞连丝毫怒气都没有的冷漠。

    隔着黯淡华丽的走廊相望,眼底划过无数思量、退却、担忧,点点泪水恍若星光,随着睫毛的颤动,在棕色的眼睛里一漾一漾。

    “会”蓝辞张了张嘴,声音如同气音,他敛去眼底的泪。目光再次变得清明,清冷,“如果今晚你没有回家,我会失眠,会想你。如果今晚之后,我会失去一个叫宁渡的人,那么,我承认,我想来接你回家。”

    “回

    宁渡抬起眼睛,浓墨的眼睛带着和酒吧KTV格格不入的沉静,他问道:

    “我已经回答了你所有的问题,现在该轮到你回答我了。”宁渡盯着蓝辞的眼睛,问道:“如果我没有按时回家,你会不会担心。如果今晚之后,我会离开你,你会不会生出一丁点难过。”

    “以及,回答完上述问题之后,我会适情况提出最后一个问题。”

    车停在酒吧停车场,关上车门, 酒吧TKV正是狂欢的时刻。推开门, 满室的暖风混着烟酒气扑面而来,呛的蓝辞低声连着咳嗽。

    所有的东西都会被耗尽,宁渡也一样。耗尽了,就离开了。

    声音并不高,也足够听清。宁渡目光从蓝辞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就没有离开过,他目光笔直地看进蓝辞眼底。

    结果导向、利益导向。

    黑色的眼睛第一次带着冷漠的平静、欲望的展露、夜晚的清醒,执政官一般高傲,向蓝辞展露他的全部。

    凌晨的道路,路灯一路延伸, 路上安静的只有少数车辆。

    蓝辞唇角轻轻勾,他像是在朝自己妥协,也朝自己的心妥协。他一生都在失去,失去亲人,失去自由,失去勇敢,那都是被动的失去,而现在他面对宁渡,宁渡给他选择,他有的选,那么他还要选失去吗?

    习惯一个人的温柔,就会对他骤然的冷酷感到害怕,蓝辞也是。但他太善于伪装出疏离的一面,即使现在这样剑拔弩张的气氛,也只能看出他脸上转瞬即逝复杂的情绪。那一瞬过后,甚至让宁渡觉得他没有感情,像是暖不得化的冰。

    蓝辞是现实主义,宁渡是理想主义,可并不妨碍他们对现实当下发生的事情做出快速判断。换而言之,拉扯的游戏玩够了,感情也培养了,那么就该有一个答案和结束。

    “那我也想知道,”蓝辞道,“如果我没有来,你是不是真的会和别人走。”

    他太久没来过酒吧了, 烟酒味太久远,再猛然接触,呼吸道呛的厉害。

    “会。”

    “电话是我让许则川打的。”宁渡直言,“我想知道,如果我没有准时回家,你会不会担心。”

    “谢谢。”

    每一个问题都带着要答案的紧逼,宁渡狠下心,大概就是这样不留余地。

    要么伤害我,体面离开。

    难道看我游离在情感的悬崖,才是你心动的伊始吗。

    宁渡白色的衬衣扣子开了,领带抽去,平滑性感的锁骨露在外面,袖口卷了两下。

    但这并不代表宁渡只是他看到的那样,了解一个人,要从不同的角度去看,距离也是观察了解不可缺少的途径。宁渡有展现给外人公众的一面,也有展现给亲密距离之人的一面。

    “许则川让我接你回家。”蓝辞听到自己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平静的几乎让宁渡微微眯起眼睛。

    原以为不会在意,也做好宁渡随时去寻欢作乐的准备, 可真当听到宁渡和别人在一起,才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不在意。

    “现在,”宁渡微微抬起下巴,“回答我的问题。”

    宁渡话里的意思太明显了,明显到蓝辞觉得宁渡在“生病”,这种病让宁渡选择在这种满是一夜情和没有真心的地方,抛开自己的身价去问他,如果我没有准时回家,你会不会担心。

    宁渡从不介意把自己的想法公然告诉蓝辞,蓝辞也该明白当下发生的一切。

    江山和美人可以都要,精神和爱欲也可以同时出现在和谐优美的花园。但前提是有人心甘情愿向他俯首。

    他要答案,蓝辞要么给,要么

    宁渡的朋友——许则川。

    这家酒吧是酒吧一条街新开的,蓝辞没有来过。一层的镭射灯从中央打向四周, 人群摇晃身体,上演渡酒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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