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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只会叫我姐姐,才不敢这样喊我。”



    店员撇了撇嘴:“等会跟你拿。”



    陆右景一愣,被叫得一震,慢慢回过味来,秋予却已经继续往前走了。



    他不敢去想要是他的成绩落她太多两个人的关系会变成什么样。



    李老师立刻想到旁边就是市图:“来市图学习?”



    女人一回头,和秋予打了个照面。



    秋予看他一眼 “这是夸张,我这次还是很有把握的。”



    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松了手,热气还在,秋予不太舒服地挠了挠:“知道啦。”



    李老师终于被说动,秋予给她报了舒蓉的百度号,她发了申请过去。



    陆右景想了想:“还真没有,家里人要么喊我名字,要么就像你说的,喊我小景。”



    “她生了病在海城休养。”



    秋予想妈妈了。



    “听不清啦。”秋予无奈。



    的确还有另一个女人在拿药,两个店员都走了过去给她抓药称药。



    但毕竟是师生关系,她不会闹太僵,点头:“没几天就二模了,别分心。”



    “再叫一次好不好?”



    “就那么笃定我的是正确答案而你自己不可能全做对?”



    相处下来两人都十足低调,看上去还没有些同桌亲密,成绩也没掉过队,按理说她不该管的。



    “好,我不会说的。”她给出承诺给得痛快。



    她拿水笔在草稿纸上勾画的模样,她为了“正确”据理力争的模样,她转过头给他圈画重点的模样——要看见她的一切,多么简单而纯粹的一切。



    陆右景揉揉她的头:“要和我对答案?”



    秋予笑笑不回答。



    秋予其实想过自己考差后会怎样,大概会小小轰动,然后被淡忘。



    世上一切都是这样,当时看起来再如何天崩地陷般的大事,时过境迁,也都会淡的。



    “其实我们这边的花胶没有进到好的,李姐你上次说的那个朋友给你带了吗?”



    话说得太官方,少了点人情味。



    “对对,只有我可以这样做,你不能反过来这样对我。”



    “有的。”



    “一个人啊?”



    听到透析两字李老师稍许震惊,想起来之前听说的秋予家的背景,一时间难以消化,没转过弯来:“你妈妈——”



    回到市图,陆右景就在放映厅不远处,秋予提着外卖走过去,两个人一起吃完了午饭互相靠着休息。



    陆右景还是不松手:“好霸道。”



    一进店门,店员就开始给她推荐药品,秋予拒绝:“我就要我说的那款。”



    “我要告诉你,我也觉得你会一直是第一,永远都是。成绩不会辜负你的专注和努力。”



    秋予还是点头,又道:“我刚听说您需要些好花胶,我家住海城,我妈妈喜欢收这些。”



    停下来等他,那就不是秋予了。



    秋予点头:“那我也可以这么喊吗?”



    陆右景凑过来:“那就是一样的,我当然可以喊你小予。”



    走出去,外卖还没送来,秋予被迎面来的风激得咳喘两声,正好不远处有个药店,她打算去买盒润喉糖。



    “什么?哪一题?”秋予听见他问是否有把握,下意识的反应便是压轴题。



    “一样的,没什么不一样。”



    “知道了。”



    “我家里从前就是做这类海产品的,价格还可以优惠些。”晓得李老师会有顾虑,秋予把这些过明路。



    舒蓉从前经常这样和她说。



    “对。”



    “斯嘉丽是被土地养大的女孩,很有韧劲是不是?”陆右景看她那样子应该是有感而发,和她聊起来。



    李老师一愣:“你不用操心这些。”



    “只有长辈这样叫我。”



    最开始她会埋怨,埋怨妈妈不够爱她,对她总没有对亲生儿子好。可埋怨也是会淡的,想念也会吗?总有一天会的吧。



    “有把握就行。”陆右景笑道。



    单凭这么一个概括,该觉得秋予是个无趣的人了,可他看过去,却哪哪都可爱,哪哪都让他喜欢得发狂。www.fuhua.me



    一放周假,秋予就喜欢把陆右景喊到市图去学习,市图快成两人的秘密基地,陆右景又是一个能逛的,把市图大大小小所有的进出口都摸了个门清。



    哪怕知道秋予不是个管不住嘴巴的,李老师还是忍不住嘱咐:“秋予,我生病这件事不要和班上别的同学说好吗?”



    不可能的。



    终于,头埋在了她肩上:“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能装作什么都没说过。”



    “李老师。”秋予点头,和她打招呼。



    观影厅正在播放《魂断蓝桥》,秋予站在门口指了指,出来和陆右景对话:“我第一次去金银河家里,她就在放这部电影,后来我们还一起看了《飘》。”



    那个时候秋予还会停下来等等他吗?



    李老师反应过来,估计是和陆右景在一块。



    “你在光市这边还有别的亲人吗?”



    他的声音低下来,越来越近,吐息就在她颈侧。



    只是又在办公室里听说了两个人的事迹,一个把人逼退学,一个把人逼到进监狱,都是臭脾气,难免看不顺眼些。



    接手这个班之前她就被告知过班上有一对学霸情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了,只要两个孩子不出格就不要管。



    前面就是地铁站,他追上去,在快要乘电扶梯往下的最后一刻拉住秋予向后摆动的手,将她拽到侧边小径。



    “陆右景,”秋予握住他的手,突然问他,“你有小名吗?你家里人都怎么叫你,就叫你小景么?”



    秋予回神,见到陆右景站在她对面淡笑,也勾了勾嘴角:“我去透个气拿外卖。”



    她只需要往前跑,他得拼命跟上,否则绝对会被甩到脑后。



    秋予不想把这种情绪带到陆右景身上,没有人会愿意一直当个情绪垃圾桶,消化他人的负面。



    李老师看着她,样子有些纠结。



    “你两个妹妹会喊你小予么?”



    有点惶恐。



    “我妈妈估计这时候还在透析,晚些时候就通过了。”



    说完就往外面走去,她最近的实在摸不准自己的情绪,太多愁善感。



    秋予还是那副疏淡模样:“我会照顾好自己,希望您也早些康复,健康最重要。”



    “我们几个都很喜欢她,所以看到最后都很难受,就像是看着她成长起来走上去又看着她被拽下来。”很伤感,又很不合时宜,突如其来的情绪淹没她。



    两个人站在原地,他没使力气,手指往上,慢慢覆盖住整个耳廓。



    “谢谢你。”



    秋予很警惕,摇头:“别看我经常和文小梧她们对答案,要是让我选,我绝对不想在成绩出来之前就知道正确答案,不然还可以骗骗自己全做对了?”



    总是以她很忙、怕打扰秋予学习作为借口,多狠心啊。



    秋予闭紧了嘴不吭声,只脸颊上微红,一双眼也乖顺地合上,睫毛轻轻颤动。



    “听我说——”



    “我明白,就像也只有长辈叫我小予,但你也这么叫了不是吗?”



    “首先,我不可能掉下第一,其次,和谁坐同桌对我都没什么——哎哟,你不许揪我耳朵!”



    李老师安下心来,看她的眼神不自觉地带上点怜悯。



    秋予反应过来,盯着他,看着他那双弯弯的眼,看久了却像是在瞪着他一般,那股狡黠劲又冒了出来,一笑,附耳:“好吧,哥哥。”



    “那不一样。”



    她们多久没见面了?又有多久没有视频通话了?



    秋予拿了润喉糖结账,走出去几步,又掉头回来:“您的身体还好么?”



    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陆右景好笑,她那神情迷蒙又可爱,调侃道:“要真哪天掉下第一,咱俩估计坐不了同桌了。”



    看来,也淡了。www.qianlan.me



    市图在光市的建筑中独具特色,有意融入了光市这座城市所不具备的古朴与沉静,在这庞大的城市中,这里能让人静下来等一等。



    “小予——小乖——再叫一次。”



    秋予睡在他腿上,陆右景反过来叠靠在她的肩膀上,像两只依偎的猫。
    “只有你可以这样对我是不是?”陆右景捏着不放手。



    那双闭着的眼慢慢张开,秋予轻轻开口,吐字却清晰,小声地重复:“哥哥。”



    “叫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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