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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盼儿立刻拍手欢呼:“大姐好厉害!”

    “降香吧?”

    盼儿用力点头:“母亲说得对!”

    盼儿没读过《孟子》,但也能猜出来大姐话的意思,她不高兴地嘟起嘴,踢荡着小腿儿。

    魏嬷嬷得了吩咐随后离去。

    这番话有些刺耳,男人本就是女人的天,屈就男人之下怎么就是猪羊呢?可想到如今奶奶和公子,奶奶的确称得上这府里的天,魏嬷嬷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暗自期盼假以时日,奶奶想通了回心转意。

    他如何听不出来“大蓟”实为“大技”,这妇人忌恨他说她女儿“雕虫小技”,故意嘲讽他“不知大技”。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冲母亲笑了笑,看向最左边的花灯灯谜:“昭君出塞。”

    姚善拊掌大笑:“可以。不过你们要看看对方是男是女、有几人、身量如何,如果对方只是一人来哄骗,你们不必理会;如果对方一女一男,扮作夫妻上手强抢,你们不要慌也不要硬碰硬,最好虚与委蛇、伺机而动。若是打算动手,务必一击毙命,不可心慈手软。”

    “独活。”

    “我们就跑!”盼儿大声道,“边跑边大喊,跑不过我们就一起杀了他们!”

    她下巴微扬:“我的女儿们可以是苍鹰可以是猛虎也可以是野狼,但绝不会是屈就男人之下的猪羊。我会给她们真正的前程,你且拭目以待。”

    左三灯谜:“病入膏肓。”

    许多路人看过来,有些起哄男人:“公子赶紧对啊!”

    “恭喜姑娘,又猜中了!”

    姚善伸手点了点她的小鼻头:“这倒是没错。不过,如果你们真遇到了拍花子,我又没能及时救下你们,你们要怎么办呢?”

    “就是,人家读的是圣贤书。”

    盼儿十分坦荡:“姐姐们说灯会上会有拍花子,说以前京城元宵灯会和中秋灯会年年有丢孩子的,所以她们不想我出去玩儿。”

    指向最左边的花灯有些犹疑地对伙计说:“那个许是…王不留行?”

    贤娘听罢,看了眼妹妹们,见几个妹妹满脸期待地望着她,便无奈地笑着对姚善道:“母亲说得对。”

    侍女们也与有荣焉地跟着夸赞:“大姑娘真了不得!”

    “怀熟地!”

    “不会连个对子也对不出来吧?”

    左四灯谜:“绿林好汉。”

    这时贤娘等小姑娘联袂而至,姚善摆摆手,示意她们分坐在左右椅子上。

    贤娘渐渐神采飞扬,微扬着下巴,不假思索越猜越快,一连猜中十四个灯谜,围观凑热闹的路人见她猜对也跟着齐声叫好。

    “哎呦,姑娘可真厉害,又给您猜中了!”

    “有何不可?”姚善提起手边的茶壶,给自己斟了杯孩儿参茶。

    “今晚咱们出去观灯会,你们打算如何防范被拐卖?”

    “你们也不用太过小心,开心玩儿就行。若是今晚被拐,明日城门不会开。我会亲自挨家挨户把你们找回来。”

    “那我们就言归正传,万一遇到拍花子,你们有何应对之策?”姚善笑问。

    “恭喜姑娘,又猜中了!”

    盼儿不服气地扬起小下巴:“就是厉害!为什么不许我说!”

    左二灯谜:“天女散花。”

    “江湖郎中竟不知大蓟,请对下联。”

    “俗话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您不让姑娘们嫁人,就是断了姑娘们的前程,姑娘们如何不怨您呢?”

    盼儿听了这话,明白母亲应允下来,扑腾一下子蹦起来,欢呼:“母亲最好了!”便扭头跑出去叫姐姐们。

    招县毕竟只是个县城,许多花灯大多不怎么精巧,然而小姑娘和侍女们很少有机会出门,见识有限,即便这些普通的花灯也让她们一个个看得双眼放光、目不暇接。

    “这、这、这怎么成?”魏嬷嬷震惊得半张着嘴,有些反应不过来,之前奶奶说过一次,她还只当奶奶得了疯病,如今讲得这般认真,看样子是真不让姑娘们嫁人。

    她心中略微思索:“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故乡是熟地,那思故乡便是……”

    “前程?”姚善轻笑一声,左手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嫁去给别人家生儿育女、做牛做马的前程?我家的姑娘们可不需要。”

    她有自信能护好女儿们,但临出门前,还是命孙宏安排好衙役巡逻仔细提防人贩子,并且让女儿们每人带上匕首和袖箭,腰上挂一个提神醒脑的香囊,贤娘和盼儿手腕上系一段布条,慧娘和容娘手腕上系一段布条,以防人多而走丢。

    她立刻循声找到那个男人,看样子是个读书人,她几步走到他面前拦住他去路,冷声道:“我女儿猜灯谜本就是娱乐之举,连中十五你却暗自嘲讽''不值一提'',那我倒要考考你。”

    贤娘无语扶额:“你才四岁,你能杀了谁?”

    贤娘听罢有些意动,姚善见她神情二话不说,拉着女儿们凑到跟前,鼓励大女儿:“试试看。”

    最后一个:“举头望明月。”

    “那你姐姐们怎么不来找我,就你来找我?”姚善笑问道。

    魏嬷嬷把茶壶放在姚善手边的桌案上,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您就纵着她们吧,以后……”

    “防祸于先而不致于后伤情。知而慎行,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焉可等闲视之。”贤娘引经据典,劝说母亲,“您不该应允盼儿,灯会上万一发生了什么事,后悔也晚了。”

    凑到姚善身边的盼儿听到,小眉头立刻竖起来,双

    盼儿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爱听这话:“我们为什么要打得过他们?我们杀了他们就好了呀!杀人也不需要许多力气。他们看我们是小孩儿,必定会轻视我们,轻视我们就不会过多防备我们,那我们就可以趁他们不注意杀了他们。”

    姚善一行人边走边看,走到济安堂,见门口围了些人,一位伙计站在门口大声道:“十五只花灯十五个灯谜,猜对五个送我们济安堂秘制乌梅汤料一包!”

    姚善知道她要说什么,不等她说完便抬手打断,认真看向她:“我再说一遍,我不会让她们嫁人!她们就算翻天覆地,我也会给她们兜着,嫁人这种话以后不要再提!”

    随后看向贤娘,首先肯定她的想法:“你说得有道理,我也知你爱护妹妹,但等她们长大成人再允许她们去观灯会,便再没今时今日的心境了。再者,我已经应允盼儿,我不能欺她年幼而出尔反尔。”而后也并不“以理压人”,只是动之以情。

    姚善放下手中的茶杯,对女儿们笑道:“《孙子兵法》始计篇有云:''攻其不备,出其不意'',盼儿未读《孙子》却能有此心计谋略,你们以后不要再把她当不懂事的垂髫小儿而轻视她。”

    容娘看看母亲又看看大姐,她是想出去玩儿,但是灯会上鱼龙混杂,大姐说得不无道理。

    人群立刻响起一大片拍手叫好声。

    “你闭嘴!”贤娘瞬间红脸,扭头瞪小妹。

    女儿们和侍女们在这高高兴兴的,姚善耳灵,忽然听见人群里有男人冷哼:“雕虫小技,不值一提!”

    她走近两步,急得俯身劝说:“奶奶,这有违人伦啊!女子哪儿能不嫁人呢?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知道您舍不得姑娘们,可您不可能一直养着姑娘们吧!”

    待到申时二刻,盼儿“噔噔噔”跑过来,和母亲说今天晚上想出去玩儿:“阿金说今天晚上有灯会,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灯会呢,大姐二姐三姐也很久没看过灯会了,我想和姐姐们一起去看看!”

    “草寇。”

    贤娘见路人纷纷看过来,便不好意思和小妹斗嘴,转过头继续猜灯谜。

    “怕什么?我们又不是傻子,人贩子便是哄我们,我们还会跟着走不成?”慧娘不以为意,“他们若是要强抓我们,也要看看我们手里的匕首答应不答应。”

    “恭喜姑娘,猜中了!”伙计笑着大声道。

    “呸呸呸!”提着茶壶进来的魏嬷嬷听见此话,立刻皱眉嗔怪,“奶奶您胡说什么!”

    这男人本来就长的脸瞬间拉长几分,长得简直要贯通天地。

    招县的中秋灯会人潮涌动很热闹,出了县衙连着几条街的两边铺子都挂上了各种花灯,有些铺子还写了灯谜挂在灯下,猜对了赠送花灯,以此来招揽顾客,增添人气。

    “她们不肯找您说情,我就来了。”说着话,盼儿蹦到姚善跟前,趴到她膝头,仰头笑嘻嘻道,“我不怕,我知道母亲会保护我们的。”

    有些则挑剔姚善,为男人说话:“这般咄咄逼人,非贤妇。”

    慧娘等人兴奋地蹦哒起来:“一连十五中,大姐真厉害!”

    贤娘不认同:“我们才多大,就算有匕首,也未必打得过大人?”

    “妇人无知,只会拿雕虫小技难为人。”

    左五灯谜:“九死一生。”

    姚善知道魏嬷嬷在此活了半辈子,脑子一时半会儿转圜不过来,也不欲多说,转而吩咐她去给自己送信:“书房桌案上有封信,我写给张俭的,你送过去。www.airan.me”

    女儿们的侍女们也是一样带着匕首和袖箭,由于除了阿金其余几个年龄较大,为了行动方便便没有系布条。

    姚善想了想,转身去书房走到书桌前坐下,取出张纸研墨提笔,写了封信。www.suruo.me随后回卧房打坐休息。

    “这怎么能叫胡说呢?做事应未雨绸缪,总不能渴了再去寻河掘井。”姚善说完低头看向趴在自己膝头的小女儿,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盼儿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你去把你姐姐们叫过来,咱们提前想好对策。”姚善拍了一下盼儿的小肩膀。

    “没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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