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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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君墨觉得程临风比三花可爱，挠人也更厉害，他低笑：“改。”

    一进车，他就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他忽然用了三个疑问句来回复他。

    他不确定程临风酒醒后能否记得现在的对话，但是他的每一句都真诚无比，半丝敷衍都没有

    程临风不以为意，托腮看向前方：“不然呢？你以为谈恋爱呢？你不说我不听？”

    他们不用试探和怀疑，可以坦诚地交心。

    是怎么样的有意思呢——

    站都站不稳了，还开车？！

    比如现在，看着程临风低落失神的模样，他心中的愧疚更甚。

    总能挑起他心里那根弦。

    语气里有怒气，还有娇气。

    “你改不改？”程临风手肘抵着车窗，托着脸眯眼望向他，问得霸道又专横。

    喝醉的程临风格外倔：“我不要你送，我自己开车。”

    他不太理解这感觉从何而来。

    他想，他确实是弯的。

    两人靠的近，宋君墨能闻到程临风身上淡淡的酒气，还有他身上散发的温温的热气。

    他睁眼，转头看向宋君墨，不悦地质问：“你笑什么？”

    有什么戏？导演和主演都醉倒在林严寒的桌边睡了，谁跟他演戏。

    建筑物、树上、路上也积攒起了薄薄的一层，给这个年又营造了新的氛围。

    火红的年味下，天空开始飘雪。

    轻轻的，缓缓的，“叮”的一声叫他心神都跟着微震。

    真的很像他当初养得那只三花，可爱又傲娇。

    现在，他的想法却不止如此了。

    他想肯定是因为刚才在林严寒家很放松，但一会回到宋家别墅又要紧绷着情绪跟宋君墨斗智斗勇，很没意思。

    宋君墨本也没打算乘人之危，在程临风醉酒间隙跟他解决此前的种种误会。

    他准备明早等程临风清醒了好好跟他谈一次的，却不想程临风忽然就原谅他了。

    他想如果宋君墨对他发难，他就半路下车回剧组，总比后面两人尴尬相处好。

    思及此，他没看身侧专心开车的人，还托着腮望着窗外呼啸而过的街景，没什么精神地开口：“宋君墨，你还没说你错在哪。”

    宋君墨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程临风只觉得脑袋比身子重，但他还能听懂三个人的话。

    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心底麻痒又熨帖。

    喝醉后露出本性的程临风，无论表情、动作，还是出口的话都跟往日冰冷的他不同，更软，也更可爱。

    那份朝气感染着他，如一根羽毛轻轻刮在他的心房，让他如一潭死水的心也泛起了阵阵涟漪。

    程临风窝在羽绒服里，定睛望着窗外，长而密的睫毛耸拉下来，眼里也没什么光，看上去不太高兴，又有点委屈的样子。

    郭鼎和游怀兴喝多了，这会趴在桌上缓解。

    明明刚刚他还在跟郭鼎他们兴奋地喝酒，怎么突然冷静下来，他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窗外是深冬的大雪，车里是温暖狭窄的空间。

    宋君墨知道程临风喝多了，否则绝不可能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本性和弱点。

    宋家别墅留给他的回忆确实都不怎么愉快。

    宋君墨确实没想到程临风会有这么一问。

    程临风这会虽说醉了，也不是完全迷糊，反应稍显迟钝，本性也渐渐暴露。

    他希望有一天，程临风不用喝醉就可以向他展示他可爱的真性情。

    宋君墨不跟喝醉的程临风对线，只扶着他出门，进电梯，一路向下去往地下车库，给他顺毛：“明早我送你。”

    “是的，我跟老郭喝多了，走不了了，君墨，临风就麻烦你了。”明明已经趴下的游怀兴，听到林严寒的话，又抬起他那双醉眼朦胧的眸子，冲宋君墨道。

    他闭着眼，长而密的睫毛轻轻盖在眼睑处，巴掌大的脸缩在黑色羽绒服的帽子里，显得安静又乖巧。

    程临风这才松开眉头，扭头看向车窗外。

    许是听到了自己想要的内容，程临风偏头瞥了他一眼，抬高了点声音：“对。”

    宋君墨侧头，精准捕捉了程临风的目光。

    程临风揉了揉太阳穴，很固执：“不行，我明早有戏。”

    林严寒冲他意味深长地笑笑，也摆了摆手，趴在桌上嘟嚷：“君墨，你自己看着办。”

    四目相对这一刻。

    宋君墨猜程临风对他还是有气，才屡次跟他反着来，他再次耐下心来给他顺毛：“明早再说。”

    看着身侧的人高兴、郁闷、无语、闹脾气，各种情绪一起来时，他忽然觉得很鲜活。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只是懒得戳穿你。直到你利用我，我烦了，不想跟你好了。”

    身侧的人，有了年轻人该有的朝气。

    其实他也没指望宋君墨回答他，他只是还不太习惯突然恢复的感知能力，加上这会反应和控制能力都不行，只能随着心中的酸楚和失落问出话来。

    宋君墨启动车子，踩下油门前他迎上程临风不满的目光，笑着答：“笑你酒量也一般。”

    宋君墨的心又被挠了一下，他再次重复：“我错了。”

    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原谅，在明早程临风清醒后还算不算数。

    本来他只是想看他喝醉后能露出什么样的本性，这会看他不太舒服的样子，觉得自己有点不厚道。

    刚刚鼎沸的环境忽然就沉寂了下来。

    他偏头扫了他一眼——

    像桌边围着的四人，兴致高昂的喝酒，热闹鲜活。

    像窗外忽然而至的烟花，划过高空绽放燃烧，热闹鲜活。

    也确实只对程临风有感觉，不只是身体上的反应，更多的是心上的反应。

    他偶尔举着杯跟人说话，眉眼和唇角都弯起。

    程临风睁眼，摆了摆空闲的手，十分大度地转头盯着前方的路，“好了，我原谅你了。”

    程临风不服，拧眉瞪他：“比你好！”

    郭鼎也不遑多让，趴在桌上醉醺醺地补充：“睡不下，睡不下，辛苦你，辛苦你。”

    程临风说着说着，又朝宋君墨翻了个白眼。

    他今天没想见宋君墨的，更不想跟他同处一室。

    林严寒偏头扫了眼始终冷眼旁观他们的宋君墨，又看了眼已经不太能坐稳需要宋君墨扶的程临风，开口：“我这睡不下，你俩自己回家吧。”

    许是情绪上来了，他干脆一股脑将此前的不愉快都吐露了出来，“我跟你签约时，是想跟你处好关系的。是你总是试探我，怀疑我。

    “我改。”宋君墨在暖气充足的车里认真又专注地承诺，“以后都不会了。”

    但不知为何，他就喜欢看他这个样子。

    坐在驾驶室的宋君墨等了半晌，不见旁边人有动作，无奈倾身靠近他，拉过安全带给他系上。

    这顿年夜饭，从夕阳西下的傍晚开始，到繁星点点的午夜落寞，宾主尽欢。

    宋君墨望着程临风水光潋滟又雾气朦胧的眼，忽然就动了心。

    宋君墨有点后悔，他不该任由程临风瞎喝。

    程临风虽然酒精上头，但对周遭的感知还在。

    他讲不清主观因素多，还是客观因素多，现下的情绪里，他只想追问缘由。

    宋君墨扫了眼餐厅的残骸和醉酒的三人，冷血又无情地收回目光，继而看向身侧闭着眼睛扶着额头的程临风：“我扶你？”

    程临风才不要宋君墨扶，当即起身。

    宋君墨定睛看了他几秒，随后起身将安全带“啪嗒”一声扣上，扶着方向盘时，他轻笑一声。

    “嗯。”宋君墨已经专心驾车，听到他这话，很大方地承认了。

    又偶尔瞥他一眼，用那双越发不清明的眸子瞪他，带着怒气和俏皮。

    宋君墨偏头看了程临风一眼。

    程临风默认宋君墨同意了，才在他的搀扶下坐进了副驾驶。

    电火锅关上，屋内的雾气散尽，电视里的春晚也接近尾声，桌上的几人也渐渐安静下来。

    “你喝多了，我带你回去。”宋君墨没顺着程临风的意思，低声劝他。

    明明反问更容易挑火，但听在宋君墨耳里却只觉得程临风有意思。

了些清亮的酒渍，让他粉嫩的唇更漂亮。

    像桌子中央的火锅，咕嘟嘟冒着热气，热闹鲜活。

    这个年，有了年的味道。

    车子驶出地下车库，来到楼盘外的街道上。

    但他还是愿意陪程临风一起醉，他挑挑眉，不可置信地问：“这么简单？”

    宋君墨沉默思忖时，程临风还在继续刚才的话题，“朋友之间，误会说开了不就好了，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程临风托着腮望着外面簌簌下落的雪花，忽然心中泛起一阵酸楚。

    他挥了挥手，不太清晰地吐字：“我不在这睡，我回剧组。”

    他连“宋总”都没喊，直呼其名。

    宋君墨收回目光，凝神注意前方的路，仔细措辞，认真回复：“不该利用你。”

    有点失控，也有点任性。

    他给程临风的回答是真心的，但也是安抚他。

    怎奈他努力了几回就是站不稳，最后勉为其难妥协了，在宋君墨的帮助下踉踉跄跄往外走：“你帮我叫个车，我回剧组。”

    如果说宋君墨此前只是对程临风感到愧疚，想要做些事弥补他造成的伤害。

    程临风轻轻眨了下眸子，望着陌生的街景，仔细思考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