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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王浩瀚的开幕雷击,张晓阳内心毫无波动。

    这门课并没有专门的教材,所以大多数人都是将老师课上讲课用的ppt课件打印了下来,作为考试时翻阅的资料。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穿堂风突然刮了过来。

    “老师上节课不就说了吗?根据学校的安排,所有的课都要安排其中考试或是期中论文,他懒得批改论文所以决定搞个小考试……你该不会今天才知道吧?”

    “课代表,来把卷子发下去。”

    小张同学很疑惑,因为他的课堂笔记不见了,包里只剩下了他捡来的那本空白笔记本。

    “你才知道吗?”

    “你不是说这病治不好吗?”

    心中疑惑的张晓阳,拿起了那黑色封皮的笔记本打开了扉页,想看看上面有没有写名字。

    张晓阳家还蛮大的,房子稍微整理一下,应该能同时收好几份房租……反正他平时也都住在宿舍。

    『它具有活着的特性,请小心使用。』

    说着,周灵韵如同咸鱼一般趴在了桌上。

    怀着这样的疑惑,张晓阳将笔记本放在了停车棚的栏杆上——他觉得失主一定会回来找的。

    当张晓阳拿到卷子的时候,稍微松了一口气——所幸题目都还比较简单,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但此时回去拿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老师已经走上了讲台。

    “去吧去吧……”周灵韵摆了摆手一副赶张晓阳走的样子,“你下午不是还有课吗?赶紧拿了药然后回学校吧,我等会还有个会诊。”

    张晓阳思忖了半晌,然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灵韵姐,你的意思是,让我不要被自己的病困扰,勇敢地去面对生活对吗?”

    张晓阳愣愣地看了一会,没发现这本笔记本有什么异常……笔记本的后面甚至还贴着价格标签。

    这类课大多与本专业并不相关,学生们选修也只是为了凑够学校的要求的学分,所以很多人上课都在睡觉、玩手机或是做自己的事情。

    “晓阳,这边。”

    他正打算将钥匙插进钥匙孔,却发现自己电动车的后座上放了某样东西。

    他拿起了那本笔记本,陷入了深思……

    “什么?”

    回忆了片刻之后,张晓阳终于确定……自己把笔记忘在了宿舍里。

    不敢说能够拿到90分,但80分应该还是可以争取一下的。

    张晓阳有病。

    这是是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的一种表现形式。

    精神类的药物并不便宜,而张晓阳医保地报销额度已经没有了。

    “周医生,我的病有好一点吗?”

    他一坐下来,王浩瀚就一脸严肃地说道:“小张同学,我有一个坏消息必须要告诉你。”

    而拾取别人不要的东西,这种占有从法律上来说是完全合法的。

    “不知道。”周灵韵伸了个懒腰,凹凸有致的身材曲线暴露无遗,“也许还能活个几十年,也许等下出门就被天上掉下的花盆砸到当场去世……所谓人生,就是因为充满了不确定性所以才会精彩啊。”

    “咦……我的通识课笔记呢?”张晓阳眨了眨眼睛,“那么大一本笔记本,昨天还看见的呢,怎么不见了?”

    “你是不是那种‘禅师和青年’的鸡汤文看多了?”周灵韵摘下了口罩,露出了姣好的面容,“我是在说我自己啊……当初我是觉得精神科会比较轻松才选了精神科,结果没想到还是天天都加班……我好烦啊!弟弟!”

    其实也不怪王浩瀚今天才知道,因为像这类通识课,学生们一般将其称为“水课”,都是不会认真上的。

    “药还是要开的嘛。”周灵韵将资料整理好的病历和资料丢到张晓阳面前,“有时候就算是那种回去喝点热水睡个觉就能自己痊愈的病,也得开两盒药让患者心里有点安慰,不然患者总以为自己得了绝症,这就是‘安慰剂’效应。”

    “谁的笔记本?”

    张晓阳一边思索着一边来到了医院正门的停车场,找到了自己的电动车。

    每当周灵韵吐槽的时候,张晓阳都只会默默的倾听。

    “最近很忙吗?我看你这里明明没几个病人?”

    周灵韵也没有继续谈这个事情,只见她潇洒地在病历本写了一堆张晓阳看不懂的文字,就将开药的单据夹在病历本里,整本丢给了张晓阳。

    “看来要想个办法补贴家用了。”张晓阳看着自己的账户余额自言自语道,“可是我还能做什么呢?多打一份工?不行,没有那么多时间,平时还得上课……要不把家里的房子租出去?”

    “没办法,治不了,等死吧。”

    “我给你开了药,按说明书吃,有问题再问我。”

    张晓阳知道周灵韵只是在口胡而已,以他俩的关系周灵韵不会故意坑他。

    他从栏杆上拿起了那本笔记本自言自语道:“反正也没人要了……不如就让我拿去用吧。”

    周灵韵不仅是张晓阳的主治医师,更是差点成为了张晓阳的嫂子——她是张晓阳已故哥哥张阳的前女友。

    张晓阳无言以对,因为不是内部人员所以他还不太好评价这个事情。

    ……

    “可是我得的是精神病又不是绝症……”

    “今天有考试。”

    王浩瀚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哈哈哈……”

    张晓阳虽然想笑一笑配合周灵韵,但是疾病却让他笑不出来:“灵韵姐,不要再开玩笑了。”

    伴随着老师的话语,考试开始。

    张晓阳:???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魔女异闻日志》,~

    张晓阳随手桌面上的黑色笔记本被风吹开了,笔记本上浮现出了一行墨迹。

    “诶?”Σ(⊙▽⊙)

    面临经济危机的张晓阳本着能省则省的精神,将笔记本放进了书包里。

    如果有人故意将笔记本写了字丢在这里,那么可以推断所有者应该是主动放弃了所有权。

    “你都说出来了……”

    “那我大概还能活多久?”

    下午的第二节,是通识选修课,张晓阳选的是西方哲学史。

    然而,没过一分钟,张晓阳就又回来了。

    因此像王浩瀚这样,今天才知道要考试的人,没准还真不在少数。

    “就是新闻里说的那个奇怪流行病啊。”周灵韵一说起这件事情就恼火,“患者莫名其妙就昏睡过去,身体机能没有任何异常,看起来就像是正常地睡着了一样,但却怎么也叫不醒。现在各大医院都在研究这个病……明明我们精神科都不可能和流行病扯上关系的,结果还一天到晚要我们一起会诊,还要看护那些病人,其他科室纯粹就是觉得我们科室的人好欺负!”

    “中二病吗?”

    张晓阳如蒙大赦,赶忙离开了诊室。

    当然,张晓阳偶尔也会关心一两句。

    他好不容易存下来的一点点钱,在交完医药费之后已经所剩无几。

    “我没开玩笑。”

    以前的他,这种时候是不会吐槽的。

    由于身体上检查不出任何异常,所以周灵韵推测是家人去世的刺激,导致了张晓阳的性格变得麻木。

    张晓阳沉默了,他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复。

    结果笔记本的封面内侧上,用银白色的圆珠笔写着一行字:

    张晓阳没有打印课件——因为他觉得这种考试比较简单,没必要花钱去打那么一本来不及翻看的资料,他一般更习惯用自己的课堂笔记。

    准确来说,是失去了体会情感的能力。

    “还好是开卷考试……”王浩瀚抚着胸口自言自语道。

    『老师在黑板上下了答案,答案是:ddabb,bbcdc……』

    戴上头盔之后,张晓阳头也不回地骑车走了。

    两人的关系无限接近于姐弟,所以他们说话也非常随意。

    那些情绪波动,就如同电脑屏幕上变化的数值,张晓阳虽然能够“观测”到,但却没有办法切身“体会”。

    张晓阳很轻易地就找到了室友王浩瀚的位置,走到他的旁边的空位上坐下了。

    事实上,经过这几年的治疗,张晓阳的病已经逐渐好转……至少表面看起来好转了不少。

    张晓阳来得晚了一些,不过他让室友帮忙占了座,所以也不怕没有好的位置。

    几年前,张晓阳唯一的亲人——他的哥哥张阳去世了。自那之后开始,张晓阳就逐渐失去了生而为人应有的感情。

    周灵韵经常趁着给张晓阳看病的机会,向他吐槽医院里面的各种奇葩事情,包括不限于奇葩的病人、同事的八卦、领导的黑料……作为一个莫得感情的弟弟,张晓阳一直都是周灵韵宣泄垃圾情绪的最佳工具人。

    两人之所以能这么说话,是因为他们俩已经认识很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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