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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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第一眼瞧见他，便知他是个刀口舔血，穷凶极恶之徒。”
“但若要叫我放任不管，我却也做不到，思来想去，便只有假意加入他们，打听幕后之人究竟是何身份，即便打听不成，他们再行此事时我也可阻拦一二。”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下来，姜楚悦对齐云霆的身份倒也不是一无所知，总归是有了些许猜测。
便是他与皇兄，那时也只能小心隐藏，如此说来，方县令的选择也不能说是错的了。
即便如此，为了心中的正义与良知，他也不得不尽力谋划，只求有一日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因是皇兄登基后办理的第一件贪污案，所以齐云霆自然印象深刻。
方县令并不奇怪他们知晓赵广全的名字，这座小屋乃是那伙人的落脚点，如今已全部被安排成了宸王殿下的人手，那赵广全想必定是已被他们抓获了。
闻言，方县令却并未立即答话，而是看了一眼姜楚悦，似乎是想要单独同齐云霆说话。
姜楚悦本来只打算认真当个倾听者，但听到这里，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我心知，我若是立即动手营救，定会让那伙人怀疑到我，但是我既知这群姑娘即将被卖，又如何能视而不见，于是，我便趁着赵广全不在，让人伪装了身份悄悄将她们救了出来。”
“我并非第一次任职县令，自然知晓此中门道，我虽对此不以为然，但也明白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因此，听了王县令的话，我只道了谢，并未多说些什么。”
“我身边差役不过寥寥数十人，其中也不知是否有被他们收买了的，对方却有二三十人，且个个都是见过血了的，我自知即便拼尽全力也拿不下他们，便想着拖延些时间，可赵广全却看出了我的打算，直接动起手来，我们不敌，终究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将人给运走了。”
“我用了几日排查出了身边有异心的差役，又火速招募了些性情耿直之人进入衙门，许是他们并不将我当回事，因此我轻易便查出了他们其中几个落脚点。”
而此事她早已打定主意要参与到底，便也只能当回没眼色之人，只故作不知他是何意思。
没等齐云霆仔细思量，便听方县令接着说道：“我初初听闻此话，并未放在心上，只以为他是为叮嘱我与当地富户豪强打好关系。”
不过他既未向她言明，想来定是有不能说的理由，姜楚悦自己都未将身份向他坦白，自然也不会深究他对她的隐瞒。
而他从安阳调人手过来帮他查清此事，除了因为安阳城离这里并不远之外，便是因为安阳太守乃是他的表兄，他相信表哥绝不会与此事有牵扯，这才能够放心将此事告知给他。
“我也想过将此事上奏朝廷，但当时朝堂动荡，我唯恐求援不成反倒打草惊蛇，细思过后，就还是作罢了。”
方县令心中惊讶，宸王殿下与此人的关系竟是这般亲近，诧异过后他倒也并未拆穿齐云霆的身份，而是端正了表情，认真道：“想必你们是为追查拐卖一事而来的吧。”
“但那日，却有差役来禀，说是有一船货物十分可疑，深夜出发不说，还遮遮掩掩的不让瞧，且面对差役，态度十分嚣张。”
可惜，他的打算还是落空了，他见姜楚悦立在原地，便知道她的坚持了。
见二人未回答，他也并不在意，而是缓缓开口道：“我乃是五年前来到吴县上任的，当时，与我交接的前任县令乃是王县令，分别时，他意味深长地对我说道，于此地为县令定要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尽管当时已是深更半夜，我听完差役的禀报，仍是急匆匆地便赶了过去。”
“这些年我倒也不是一无所获，我本想将此前搜集到的证据交给圣上，但是赵广全却对我很是提防，我想方设法也无法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将消息传出。”
而且，他这话也问得巧妙，口中说着“齐公子”，听其语气却像是知道齐云霆的另一层身份似的。
这本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但说到这里，方县令的脸上却并未露出任何放松之意。
“但直到我任职三个月后，我才知道他说的竟是这样一件滔天大罪。”
可他私心仍是不想让少年参与此事，所以看到方县令的眼神，他并未立即开口，而是想要瞧瞧姜兄的反应，若她能退出小屋，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紧皱眉头道：“虽因祖制，我朝向来便对拐卖一事严查到底，但当时，朝廷无暇顾及地方，先皇也并不像当今这般如此重视此事，刑罚自然也没有如今这样严厉，因此那伙人可谓明目张胆，落脚之处也不止一处。”
齐云霆也明白方县令的顾虑，他本该立即开口道声无妨，毕竟他早已十分信任姜兄，尽管此事事关重大，但他却并不介意让姜兄知晓。
而且，他既然与拐卖一事也有牵扯，莫非，此事的幕后之人也是蔡太师吗？
“不错。”方县令颔首道：“吴县是前往省城的必经之地，因此商人往来十分频繁，码头乃货物运输的重要关口，我自然十分重视，早早便安排了人手在此地巡查。”
于是，他点点头道：“正是。”
而且，他此时的态度，也似乎太过有恃无恐了，也不知他是有隐情还是有什么依仗。
方县令想到当日的场景，仍觉得心有郁气，他自然不是为了自己的脸面，为百姓着想本就是他作为一地父母官应当要做的事，为此丢了面子又何妨。
因此，尽管她此时已听出了方县令的言外之意，却仍是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现一般。
方县令本就打算将证据交给宸王殿下，此时自然不会隐瞒，他直言道：“我将其藏在了县衙隐蔽处，现在我就可领齐公子去取。”
“但我唯恐这又是他们设下的计谋，只为引我露出马脚，无奈之下，我便只能冒险来到他们的藏身之处进行打探，我计划远远看上一眼，如此一来，既不会暴露我，又能知晓他们的情况，却没想到......”
只是，他如此笃定的语气却是齐云霆并未想到的。
“没过几日，赵广全果然找上了门来，只是再如何，他也不敢光天化日之下，在衙门向我动手，且他确实也无法确定此事是我做的，我顺势逢迎了他几句，直言道愿意加入他们。”
齐云霆无奈，只得道：“姜兄并非外人，你若有什么要说的但说无妨便是。”
这般说来，方县令恐怕也并不是如他所说，与安阳太守只是旧识这么简单，毕竟只有极为亲近之人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姜楚悦自然知道他并不想让自己在场，但是她深知方县令此时要说的事定是与拐卖一事有关。
方县令并未继续说下去，但他们都知道了他想要说的话。
王县令？
但他与表哥的关系隐藏的极好，便是朝中的老臣也少有人知晓，方县令今日这般笃定，想必他定是表哥信任之人，又怎会帮着拐卖之人助纣为虐。
他向来以蔡太师一派马首是瞻，只是在审讯时他一口咬定这一切都是他个人所为，便是皇兄与他心有怀疑，却也奈何不得。
而对于方县令知晓自己的身份一事，一旁的齐云霆也并未觉得奇怪，他如此坚持要见自己，想必定是对自己的身份有些猜测的。
姜楚悦只觉得这位方县令瞧着实在万分奇怪，无论如何都不像是犯罪被抓的模样。
“他不知出于什么考量，竟是答应让我加入他们，但他并不信任我，反倒对我很是防备，我的打算也少有成功。直到当今登基，大肆严查拐卖与声色场所，他们才谨慎了许多。”
《穿越古代，我狂秀演技》
齐云霆表情凝重道：“为首之人可是赵广全？”
他既能从安阳调来人手，又对朝中之事很是了解，想必不是皇亲国戚，也定是朝中重臣。
齐云霆心道，曾在吴县任职过的王姓县令恐怕就是后来任户部郎中的王览了，不过他早就因贪污而被皇兄抄家处斩了。
齐云霆离京是临时起意，虽想要沿途替皇兄瞧瞧政策的推行情况，但是他其实并未想到自己竟会遇到这样一桩事，因此他离开时只孤身一人，并未带上宸王府的人手。
方县令苦笑道：“即便我身着官服，他也并不将我当回事。”
齐云霆沉声问道：“那些证据你都放在何处？”
不过，此时人既然已被他们抓了来，倒也不必纠结，若想要知道什么直接问便是。
如今看来，他确实升官太快，胆子也太大了些。
他惊骇的是那赵广全作为一介白身，面对官员低声下气的恭维，竟是习以为常，由此可知，他幕后之人的身份是何等了不得了。
这伙人实在嚣张至极，如今看来，让赵广全就那般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听到这里，齐云霆已是怒极，他嘴唇紧抿，双拳紧握，整个身体都因愤怒而紧绷着。
于是，齐云霆正色道：“听说你要见我？”
方县令长叹了一口气，才接着道：“我隐约意识到，他们这般狂妄，定是有所依仗，无外乎是与王宫贵族或是朝中重臣有所牵扯罢了。”
“如此一耽搁，竟就两年过去了，直到前几日，赵广全突然失去了联系，便是他那些手下，我也未曾看到他们的身影，我隐隐意识到，他或许是出事了，若真是如此，那便是我的机会了。”
] “我第一眼瞧见他，便知他是个刀口舔血，穷凶极恶之徒。”
“但若要叫我放任不管，我却也做不到，思来想去，便只有假意加入他们，打听幕后之人究竟是何身份，即便打听不成，他们再行此事时我也可阻拦一二。”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下来，姜楚悦对齐云霆的身份倒也不是一无所知，总归是有了些许猜测。
便是他与皇兄，那时也只能小心隐藏，如此说来，方县令的选择也不能说是错的了。
即便如此，为了心中的正义与良知，他也不得不尽力谋划，只求有一日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因是皇兄登基后办理的第一件贪污案，所以齐云霆自然印象深刻。
方县令并不奇怪他们知晓赵广全的名字，这座小屋乃是那伙人的落脚点，如今已全部被安排成了宸王殿下的人手，那赵广全想必定是已被他们抓获了。
闻言，方县令却并未立即答话，而是看了一眼姜楚悦，似乎是想要单独同齐云霆说话。
姜楚悦本来只打算认真当个倾听者，但听到这里，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我心知，我若是立即动手营救，定会让那伙人怀疑到我，但是我既知这群姑娘即将被卖，又如何能视而不见，于是，我便趁着赵广全不在，让人伪装了身份悄悄将她们救了出来。”
“我并非第一次任职县令，自然知晓此中门道，我虽对此不以为然，但也明白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因此，听了王县令的话，我只道了谢，并未多说些什么。”
“我身边差役不过寥寥数十人，其中也不知是否有被他们收买了的，对方却有二三十人，且个个都是见过血了的，我自知即便拼尽全力也拿不下他们，便想着拖延些时间，可赵广全却看出了我的打算，直接动起手来，我们不敌，终究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将人给运走了。”
“我用了几日排查出了身边有异心的差役，又火速招募了些性情耿直之人进入衙门，许是他们并不将我当回事，因此我轻易便查出了他们其中几个落脚点。”
而此事她早已打定主意要参与到底，便也只能当回没眼色之人，只故作不知他是何意思。
没等齐云霆仔细思量，便听方县令接着说道：“我初初听闻此话，并未放在心上，只以为他是为叮嘱我与当地富户豪强打好关系。”
不过他既未向她言明，想来定是有不能说的理由，姜楚悦自己都未将身份向他坦白，自然也不会深究他对她的隐瞒。
而他从安阳调人手过来帮他查清此事，除了因为安阳城离这里并不远之外，便是因为安阳太守乃是他的表兄，他相信表哥绝不会与此事有牵扯，这才能够放心将此事告知给他。
“我也想过将此事上奏朝廷，但当时朝堂动荡，我唯恐求援不成反倒打草惊蛇，细思过后，就还是作罢了。”
方县令心中惊讶，宸王殿下与此人的关系竟是这般亲近，诧异过后他倒也并未拆穿齐云霆的身份，而是端正了表情，认真道：“想必你们是为追查拐卖一事而来的吧。”
“但那日，却有差役来禀，说是有一船货物十分可疑，深夜出发不说，还遮遮掩掩的不让瞧，且面对差役，态度十分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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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云霆也明白方县令的顾虑，他本该立即开口道声无妨，毕竟他早已十分信任姜兄，尽管此事事关重大，但他却并不介意让姜兄知晓。
而且，他既然与拐卖一事也有牵扯，莫非，此事的幕后之人也是蔡太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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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点点头道：“正是。”
而且，他此时的态度，也似乎太过有恃无恐了，也不知他是有隐情还是有什么依仗。
方县令想到当日的场景，仍觉得心有郁气，他自然不是为了自己的脸面，为百姓着想本就是他作为一地父母官应当要做的事，为此丢了面子又何妨。
因此，尽管她此时已听出了方县令的言外之意，却仍是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现一般。
方县令本就打算将证据交给宸王殿下，此时自然不会隐瞒，他直言道：“我将其藏在了县衙隐蔽处，现在我就可领齐公子去取。”
“但我唯恐这又是他们设下的计谋，只为引我露出马脚，无奈之下，我便只能冒险来到他们的藏身之处进行打探，我计划远远看上一眼，如此一来，既不会暴露我，又能知晓他们的情况，却没想到......”
只是，他如此笃定的语气却是齐云霆并未想到的。
“没过几日，赵广全果然找上了门来，只是再如何，他也不敢光天化日之下，在衙门向我动手，且他确实也无法确定此事是我做的，我顺势逢迎了他几句，直言道愿意加入他们。”
齐云霆无奈，只得道：“姜兄并非外人，你若有什么要说的但说无妨便是。”
这般说来，方县令恐怕也并不是如他所说，与安阳太守只是旧识这么简单，毕竟只有极为亲近之人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姜楚悦自然知道他并不想让自己在场，但是她深知方县令此时要说的事定是与拐卖一事有关。
方县令并未继续说下去，但他们都知道了他想要说的话。
王县令？
但他与表哥的关系隐藏的极好，便是朝中的老臣也少有人知晓，方县令今日这般笃定，想必他定是表哥信任之人，又怎会帮着拐卖之人助纣为虐。
他向来以蔡太师一派马首是瞻，只是在审讯时他一口咬定这一切都是他个人所为，便是皇兄与他心有怀疑，却也奈何不得。
而对于方县令知晓自己的身份一事，一旁的齐云霆也并未觉得奇怪，他如此坚持要见自己，想必定是对自己的身份有些猜测的。
姜楚悦只觉得这位方县令瞧着实在万分奇怪，无论如何都不像是犯罪被抓的模样。
“他不知出于什么考量，竟是答应让我加入他们，但他并不信任我，反倒对我很是防备，我的打算也少有成功。直到当今登基，大肆严查拐卖与声色场所，他们才谨慎了许多。”
《穿越古代，我狂秀演技》
齐云霆表情凝重道：“为首之人可是赵广全？”
他既能从安阳调来人手，又对朝中之事很是了解，想必不是皇亲国戚，也定是朝中重臣。
齐云霆心道，曾在吴县任职过的王姓县令恐怕就是后来任户部郎中的王览了，不过他早就因贪污而被皇兄抄家处斩了。
齐云霆离京是临时起意，虽想要沿途替皇兄瞧瞧政策的推行情况，但是他其实并未想到自己竟会遇到这样一桩事，因此他离开时只孤身一人，并未带上宸王府的人手。
方县令苦笑道：“即便我身着官服，他也并不将我当回事。”
齐云霆沉声问道：“那些证据你都放在何处？”
不过，此时人既然已被他们抓了来，倒也不必纠结，若想要知道什么直接问便是。
如今看来，他确实升官太快，胆子也太大了些。
他惊骇的是那赵广全作为一介白身，面对官员低声下气的恭维，竟是习以为常，由此可知，他幕后之人的身份是何等了不得了。
这伙人实在嚣张至极，如今看来，让赵广全就那般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听到这里，齐云霆已是怒极，他嘴唇紧抿，双拳紧握，整个身体都因愤怒而紧绷着。
于是，齐云霆正色道：“听说你要见我？”
方县令长叹了一口气，才接着道：“我隐约意识到，他们这般狂妄，定是有所依仗，无外乎是与王宫贵族或是朝中重臣有所牵扯罢了。”
“如此一耽搁，竟就两年过去了，直到前几日，赵广全突然失去了联系，便是他那些手下，我也未曾看到他们的身影，我隐隐意识到，他或许是出事了，若真是如此，那便是我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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