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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完美谋杀(3)

    张文铎瞥了瞥韩萌和酒,才注意到韩萌又换了身衣服,换了便装,觉得或许是晚上喝了酒的原因,韩萌的脸上现出一片酡红,在灯光的映衬下,依然娇艳,张文铎一时心动,拿起啤酒,一饮而尽。喝完酒之后,感觉情绪又平复了些,继续思忖接下来的对策。

    张文铎说:“如果坏人得不到惩罚,那不是鼓励犯罪嘛?拍电影的意义在哪儿?”

    张文铎说:“我跟里面的警察认识,就进去聊聊天。”

    见何冲如此说,张文铎略驻足,转身返回了车厢,经过这一来回,张文铎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坐在过道的座位上,仍旧阴沉着脸,一言不发。韩萌不知从哪里弄来一罐啤酒,打开后放在张文铎手边,说:“不知道你是遇见啥事了,但你们男人遇到难事愁事儿了,一般都会喝酒解愁。借酒消愁,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忧愁明日解。”

    韩萌说:“我就是好奇,我没啥爱好,就爱八卦逛街喝酒看电影,看过很多电影,也演过一些电影,看有些片子里讲不存在‘完美谋杀’,有些片子里又说有‘完美谋杀'''',我记得有部美国电影,就叫《完美谋杀》,还有部香港片子叫《意外》,好像都符合你说的警方一段时间没证据没线索,但最终的结局也都是坏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韩萌缓缓的点了点头,又疑惑着问:“可那些毕竟是电影,都是戏,不是巧合,就是生硬的意外。现在到处是监控,警方破案也有很多高科技器械辅助,在现实里真的能制造出完美谋杀嘛?”

    韩萌便不再多问,摆弄着手机,张文铎则站起身,来到车厢连接处,点上一支烟,抽烟的同时,点开手机,再次观看龙在天涯发给他的视频,手机屏幕已经被他摔碎,触屏已经不灵敏,但还是打开了视频。再次看完视频,张文铎未能发现有用的线索,怒火却再次被点燃,用拳头猛击了几下厢壁。抽了几支烟,思忖着不知道吕向前那边发生什么事了,也不知道吕向前是否发现他要刺杀孔林的意图,但可以确定的是,之后他想接近孔林,甚至进入1号车厢,都有了难度。看了看手机,已经快到快到夜里九点,距离火车到站,还剩下不到13个小时。张文铎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既想不出能够成功刺杀孔林的方法,又找不到解救母亲的线索,只能懊丧地回到车厢,来到韩萌身旁,韩萌正在用手机进行语音,说着:“怎么制造混乱还用我想啊?我只要演员,只能给你提建议,具体的情节,还得你想,你的编剧费也不是白拿的,……火车上的事儿我也不懂,你怎么编我就怎么演就是了,到时候挨骂也是我们一起挨骂。”又聊了几句之后,韩萌挂断了语音。

    张文铎想了想,说:“那要看你怎么定义‘完美谋杀''''了。”

    韩萌思忖半晌,缓缓地说:“杀人,还逃脱法律的制裁,也就是警方没有证据,或是没有线索,——那不就是很多电影里都演过的‘完美谋杀’嘛?你是警察,经常接触案子,你说有完美谋杀嘛?”

    张文铎怒不可遏,再也无法控制情绪,气恼地将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身旁的在玩手机的韩萌吓了一跳。张文铎意识到还需要与对方联系,便又将手机从地上捡了起来,见手机屏幕已经破碎。韩萌在张文铎身后,问:“你诈尸啊?”

    男人接着又发来一段语音:片子里的水刑,看着挺过瘾,但你妈也不叫,没啥意思,不刺激,我忘了是我把她嘴封上了,他叫不了。凉水没啥意思,下次试试开水。

    韩萌疑惑着问:“无差别杀人?”

    张文铎说:“如果以犯罪方法论,杀人的过程,及之后逃避警方侦查的方法,警方未发现破绽,逃脱了法律的惩处,可以称之为完美谋杀。柯南、金田一、波罗、福尔摩斯,很多影视剧里,演的都是这个。都是在犯罪手法上,与警方博弈。”

    张文铎猛地转过身,双目赤红,神色凶悍且透出杀伐之气,张文铎的眼神和神色使韩萌吃了一吓,坐在椅子上本能的向后闪了闪,张文铎并不搭话,面色阴沉的坐在韩萌身旁。沉默良久,韩萌才怯生生的问:“怎么了?”

    韩萌才说:“我把你的想法跟编剧说了,编剧说思路不错,情节更紧张刺激,人物动机也够充足,还聊了下怎么在火车上制造混乱,编剧说在火车上制造混乱的方法有很多,放火、故意找茬跟人打架、报警车上有逃犯或者丢东西了,或者有人耍流氓,车上人多,尤其是在过年的时候,可能还会有人见义勇为或起哄,能喊就喊,能吵就吵,把要杀的人吸引过来,瞅准机会下手,要一击致命。问我哪种方法好,我哪儿知道啊,我就是一演员。”

    跃哥想了想,说:“那些案件都太久远了,在现在这种遍地监控,各种高科技手段加持的情况下,想要制造出完美谋杀,基本是不可能吧?”

    乘务员说:“认识也不行。”

    张文铎缓缓地说:“计划好了,或许能够在一段时间内逃脱法律的制裁。”

    火车到站停车,再次启动后,刘警长带着几名乘警开始查票,自然查到张文铎那里,张文铎和韩萌已经回到车厢。张文铎在过道的椅子上一边看着韩萌发给他的剧本,一边思忖着该如何应对危局,韩萌坐在张文铎身旁,一边玩着手机,一边轻哼着歌。刘警长看过张文铎的证件和车票后,张文铎问刘警长是不是火车上出什么事儿了?刘警长只是说例行检查。张文铎看到吕向前和黄丽澄跟在刘警长等人身后,揣测火车上大概率是出事了,同时也想到看守三名疑犯的警力不够,觉得他的机会来了,想着要怎样才能制造混乱。正在思忖之际,手机又收到一条龙在天涯发来的信息,张文铎点开信息,仍是母亲陈敏霞被绑在椅子上的视频,视频里出现的男人还是穿着黑袍,带着面具,从身体比例判断,和之前视频里出现的是同一人。视频里陈敏霞身前放了一个大桶,男人将陈敏霞的头按在水里,被绑在椅子上的陈敏霞拼命挣扎,无奈被绑住双手,无法挣脱。持续几十秒之后,男人把陈敏霞的头从水桶里提出来,陈敏霞仍被胶带封着嘴,仍旧在拼命挣扎。男人再次将陈敏霞的头按进水里,持续几十秒之后,再将陈敏霞的头提出来。陈敏霞似乎放弃了抵抗,身体瘫软,瘫在椅子上,差点栽倒,被男人按住。视频到这里结束,张文铎从环境背景上判断,这个视频和之前的视频是在同一个地方拍摄的。

    张文铎说:“犯罪结果。以犯罪结果论,那些没被警方破获,警方没抓到凶手,没有破案线索,甚至是抓到人了但证据不足无法定罪的谋杀,也可以说是完美谋杀。比如传说中的英国的那个什么‘十二宫’案件,开膛手杰克案件,呼兰大侠,白银的那个孙子等等,警方没抓到凶手,或者一段时间没有凶手的任何线索,都可以称之为完美谋杀。”

    张文铎要硬往里走,被乘务员拦住,说:“不能进,再往里走,我就喊乘警抓你了。”

    乘务员说:“刚开完会,刘警长说除了车上的工作人员和警方的人员,不准任何人进这节车厢。”

    韩萌想了想,问:“那除了犯罪方法,‘完美谋杀’还包括什么?”

    张文铎坐在韩萌身旁,又思忖良久,还是没有头绪,韩萌也不理张文铎,自顾自的玩着手机。张文铎心情烦闷,想找人说话,排解烦闷,便问:“在聊剧本?”

    张文铎解释道:“就是没有特定目标。无差别的杀人,警方就找不到犯罪动机。无监控无目击者无生物信息,警方想要侦破,有很大的难度。但谁会无差别的杀人?除非是变态或是反社会人格。”

    张文铎冲里面喊:“何冲,老何,……”

    韩萌又问:“到底出啥事了?能给我说说嘛?我给你参谋参谋?”

    张文铎说:“哪种方法都不好。制造混乱,趁乱行凶的方法,或许能把人杀了,但杀完人之后,一定难逃法律的严惩。”

    张文铎仍旧沉默,良久之后猛地站起身,朝1号车厢的方向走,头脑被愤怒充斥,一时间失去了理智,打算用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完成对孔林的刺杀。张文铎敲了敲1号车厢的门,半晌之后,才有一名乘务员将门从里面打开,问张文铎什么事,张文铎平复了下情绪,干笑着说:“找里面的警察聊聊天,我之前来过,你应该见过我啊?”

    何冲从座位里站起身,站在过道,问:“你有啥事?”

    张文铎说:“不一定。就算在现在这种遍地监控,各种高科技手段都可以运用到案件侦破中,想要制造出广义的警方无法侦破的谋杀案件,也有多种方法。”

    韩萌眨了眨眼睛,说:“还能怎么定义,不就是按照字面意思的理解,有预谋的杀人,且不留下证据,能够逍遥法外嘛?”

    何冲说:“这里现在不能进来,想唠嗑用手机吧。”

    张文铎说:“找个没有监控的地方,山里河里海里沙漠这一类的地方,不带任何通讯工具,确定没有目击者的情况下,无差别的杀人,且事后仔细清理现场,确保不留下指纹脚印汗渍衣物纤维等生物信息。或者找个人多的地方,旅游景点的河边悬崖边啥的,把不认识的人推河里推下悬崖。”

    母亲被绑和自己被胁迫要杀被警方押解的疑犯的事,自然不能跟韩萌说,张文铎选择了沉默,韩萌又轻声地问:“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张文铎摇了摇头,说:“不该问的别问。”

    跃哥喝了口酒,似乎来了兴致,眼睛放光,问:“怎么制造?”

    韩萌问:“杀人当然得偿命了,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张文铎说:“需要精密的计算,对人心人性的揣摩,最好还要有人配合。制造意外也好,趁乱行凶也好,都需要将种种可能都计算在内。把这些都做到了,或许能够在一段时间内逃脱法律的制裁,但举头三尺有神明,早晚还是会落入法网。”

    张文铎犹豫着,打量了几眼韩萌,问:“你问这个干嘛?”

    张文铎说:“没啥事儿,就待着无聊,想跟你唠会儿磕。”

    韩萌疑问:“怎么计划?如果是你,你会怎么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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