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将军府里的炮灰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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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念抬头一看，除了她和邵纪检，还有一位中年男子，风韵极佳，但藏于人群中，又不显山露水。

    顾念在心里默默地摇摇头，对方的手段太过隐蔽，她朝右看去，邵纪检刚聚众的地方，偶尔传来几声高昂的议论声，要是没猜错，恐怕讨论的，就是此次殿试的内容。

    时间一到，又是太监拖着嗓音喊道：“毕——”

    臣对臣闻：

    唯有上首的六岁小天子，正无聊地在龙椅上扭来扭去，动作稍大一些，摄政王挑眼，的一个眼神扫到，自觉安静下来。

    顾念收了笑意，冷冷地注视着邵纪检的眼睛，邵纪检的身上，文人气息浓厚，举手投足间，又带着股侠客之风，不怪一甲无望的贡生，在偏殿里就开始阿谀奉承他。

    盏茶之后，有太监前来宣召。

    邵纪检的心思过于沉重，不可深交！

    邵纪检谦虚道：“沽名钓誉，沽名钓誉罢了，顾兄高看，吾等皆为贡生，不可说，不可说……”摇着手，不过眼中的势在必得做不了假。

    待这时，所有人对他落井下石，邵纪检再巧言令色几句，恐怕对方豁出性命也愿意为他办事。

    傲慢而又狂妄，那么的不近人情，或许正是这样，才能在幼龄天子的继位下，稳定朝纲。

    顾念脑袋一抽，若要论权谋利智之道，她可能还是需要再锻炼几年，但是涉及朝廷政治等问题，她倒还能说出几分见解。

    随行的小太监，将刻有云纹的玉桂放在获得一甲的三人手中。

    三日之后，顾念等人，又在偏殿静候，等待天子宣召。

    顾念回头，对着他笑了一笑：“不敢，不敢，小生顾楚河，暂无表字，尔敢不知？会元邵纪检，一甲在握，幸会幸会。”

    小天子对他，惧有之，可更多的还是依赖。

    见顾念看他，微不可闻地对着顾念轻轻颔首。

    也有谨慎的贡生，在一边静观，不发一言，被问到时，含糊几句就过去了。

    开海，利者，习他人之长，补己之短，商贸交贩，提百姓之安居乐业也，视而远志，弊者，周国物产丰饶，恐引他国觊觎，引发战火，民众无踹息之地也。

    还未等朝臣并贡士行跪拜礼，就挟着天子，向外走去。

    朝廷开海，设郡属，建海事军队，通关口岸宽出严禁，渔者不可过线，另立百事坊，网罗天下有志之才，利国者，赏银白两，商贸船只，需受权方可通行，自由通商者，遵守开海条款，不得私自出海，朝廷加强巡防……

    顾念在心里给他着重标红，以后在官场上，遇到他了要更加小心谨慎。

    稍有不慎，要是传入他人之耳，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引起群臣抗议，或对方猜忌，怕是前期所有的努力，不仅白费，还会祸及家人。

    私下对峙时，又抓不住对方把柄，或许还会认为是自己的运气不好，能力不足。

    抛开手段，顾念看了他会试的考卷，会元头衔，实至名归，自己比上他，确实又些不足之处。

    她环顾四周，偏殿内伺候的太监虽然看似稀松平常，可竖起的耳朵，预示着这里发生的一举一动，可能都在某些人的监控之下。

    在女子中，顾念的身高比例等，相对挺拔，可称得上是鹤立鸡群，但和侧殿里的男子相比，又显得异常单薄，柔弱不堪。

    顾念写完最后一句，放下了手中的笔，向前望去，会试头名的邵纪检，早已停笔，正胸有成竹地站在一旁。

    这是顾念第一次见到安出浊，距离太远，看不真切，但对方身上有着浓重的，从尸山血海中拼杀出来的气息。

    没有防备之心的人，怕是要毁在自己的口无遮拦上了，谁能相信，前一秒刚和你称兄道弟，后一秒，自己就成为被对方推入深渊的牺牲品。

    贡士身后站着的小太监，手脚麻利地将学子考试的卷纸归纳起来，装订封口，恭敬地呈给摄政王安出浊。

    禁海，弊着，闭关锁国，难以自省，沉于怡然自得者民众众多，列强围攻，无拼战之力，周国危在旦夕，利者，稳沿海区域民者心安，巩固天子权利集中。

    “小生邵纪检，字长中，敢问公子名讳？”

    顾念收了笑意，郑重地看着他，“不知邵兄此为何意？禁海、开海，并非我等一言所行，朝廷自会裁决，我等奉令行事即可。”

    然，吾以为，堵不如疏，禁不如开也，禁海令弊大于利，不益于周国盛强，三人行，必有我师，取其之优，补己之短，待国泰民安，无敌于天下者，又有何可惧？

    停顿一下，再次问着：“不知顾兄对此次殿试，有何见地？”

    “今则盛京、淮洲、渝河等之海船，泊之口岸于东，近日朝臣争论，海事禁否亦关行乎？”

    开海、禁海，事关重大，他们这些还未取得功名的贡生，还是不要争议的好。

    邵纪检见顾念不肯再言，风轻云淡般的扶袖浅笑：“顾兄所言极是，一切皆由圣上裁决，我等奉命行事便可。”匆匆结束了这场讨论。

    庄严肃穆的气氛，只有摄政王敢在朝堂上合眼，下首的百官在底下站了近两个时辰，不敢出言。

    这次的试题关于禁海、开海，现在虽然没有定论，但恐怕朝廷已经有了意向，刚好借此殿试，集周国各地优等门生，探听民情民意。

    桂，同圭，寓意着天子授誉，栋梁之才。

    “宣一甲三人入殿——”

    三人互相观望了对方一眼，按年龄排序，顾念跟在二人身后，向正殿走去。

    拥簇最多的邵纪检，穿过熙熙攘攘地人群，看向了顾念，她正形单影只地独自站在窗边。

    两百余份的卷子被对方随手扔于一旁，看着底下人声鼎沸的大殿，说出了本次殿试的第一句话：“刘尚书、朱御史、李内阁，等十二人，随天子去文华殿批阅，其余人等，退朝。”

    耳边络绎不绝的恭维声，围成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圈子，已然形成一个个团体，人群里，众星拱月般，簇拥着一个极有可能成为前一甲的贡生。

    纵观历史，各朝各代因此事都会引发争议，禁海，意味着将国家与其他国家分割，井底之蛙，很容易被一时的繁荣迷惑，进而不思进取，虽然能禁止一部分他国侵扰，但过犹不及，像清政府的闭关锁国，发动的鸦片战争，直至后来的彻底沦陷。

    身后是熙熙攘攘的恭贺声，迈过这道槛，可就再也无回头之路……

    顾念在心中斟酌再三，才开始提笔写下自己的答案。

    臣末学新进，罔识忌讳，干冒宸严，不胜战栗陨越之至。臣谨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