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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星河听见了动静，醒了过来，道：“怎么了？”
他掩上了门，心脏还在咚咚直跳，整个人像是从鬼门关转了一遭似的，手心都被冷汗湿透了。
段星河道：“你们的夜尊是谁，在什么地方？”
步云邪和李玉真摇了摇头，段星河便一掌劈在那小道童脖子后面，无情道：“你没用了，多谢。”
步云邪心跳的像擂鼓一般，尽力屏住气息，生怕被他发现。
他把那小道童接过来，夹在胳膊底下带回了屋里，步云邪和李玉真跟着过来了，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段星河关上了门，啪地一下把一个长条凳放在他面前，沉声道：“坐。”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失去了内丹的尸体会被藤蔓拖走，被灵蛇当做贡品吞噬掉。要不然它这么久不吃不喝不动，是怎么活下来的？”
小道童十分害怕，靠着边坐了。段星河的手一直没离开他的喉咙，沉着脸道：“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要是敢有隐瞒，我就捏死你。”
小道童道：“虺神以阴性的力量为食，世间的痛苦和怨恨越多，虺神的力量就越强大。夜尊作为它最信赖的使者，会再次降临到我们身边。追随他们的人将会飞升成仙，顽抗他们的人，会万劫不复！”
赵大海道：“不用问，都听大师兄的就是了。”
大车悄然向西而行，段星河的身体不好，改成坐车，李玉真替他骑马。
方白鹭也觉得段星河身上潜藏的力量太过强大，若是留着他，日后怕会有大患。他拿起了一双筊杯，合在手心里道：“是否除掉那几个小子，还请虺神示下。”
长徒道：“带头的那小子伤的不轻，应该要养几天。”
长徒一心惦记着他们身上的财物，道：“千年人参还没拿到手，还有那灵兽也挺不错的，就这么放过他们太可惜了。”
伏顺坐在他对面，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道：“大师兄，你伤还没好，走这么急干什么？”
段星河冷冷道：“少跟我东拉西扯的，那些伥鬼又是怎么回事？”
段星河道：“不光惦记人参，还惦记上咱们的命了。”
小道童道：“灵龟的性情平和，负责保护白天；它背上的灵蛇性情阴冷，不拘我们做什么。夜里灵蛇睁开了眼，它自己也要捕猎的。”
白日里德高望重的掌教真人，夜里却带着弟子行凶作恶，任谁也不敢相信这种事。
众人都感到了一阵毛骨悚然，这地方被邪气侵扰，就连四圣兽都不庇佑凡人了。以前李玉真就说过，很多从外面来的人适应不了这里的环境，活不过半年就死了。当时段星河还不以为然，如今才意识到这个世界到底有多颠倒荒诞，恶意到处弥漫，让人无法直视。
小童想起了自己还受制于人，又气馁起来。
段星河：“……”
方白鹭拾起筊杯，又接连掷了两次，居然都是怒卦，万事不成。长徒有些畏惧，下意识抬头看天，小声道：“虺神不许。”
步云邪快步走到床前，把方才看见的事跟他说了。段星河也吃了一惊，皱眉道：“难怪我总觉得这里阴沉沉的，果然有问题。”
小道童的眼睛转来转去的，道：“什么害人，我们都是好人，从来不害人的。”
步云邪和李玉真互相看了一眼，神色都凝重起来。段星河冷冷道：“你们每天都出去夜巡么？”
小道童的脸都白了，不敢挣扎了。旁边的屋门一动，李玉真听见声音，披着衣裳出来了。他打了个呵欠道：“怎么回事，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儿折腾什么？”
小道童打了个寒战，连忙道：“我说就是了，你别杀我。”
他叹了口气，道：“是我还不够忠诚么？”
李玉真扭头道：“不好，被他们发现了，快跑！”
伏顺搔了搔头，觉得都是自己口无遮拦的错。他抬手打了自己个嘴巴，道：“我以后再乱说话，你就大嘴巴子抽我。”
段星河道：“你们为什么夜里出去害人？”
《问道天外天》
段星河的伤口还疼的厉害，没心情说这些。他靠在车壁上，闭上眼想休息一会儿，忽听见不远处传来一众道士的呼喊声。他推开车门向后望去，就见方白鹭骑着马，带着十来名弟子追了出来。
他看了其他两人一眼，道：“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他这么说着，仿佛想起了方白鹭传教时的情形，眼神十分高傲。
小道童道：“被师兄们杀掉的人会变成伥鬼，帮他们恐吓驱赶猎物。万象门、长生观和一些信奉虺神的散修会加入夜巡的队伍。修道的人吸取死者的内丹增长修为，伥鬼以猎物的恐惧为食。得到的阴邪之气越多，伥鬼就能吞噬掉越多同类，成为大伥，甚至能白天出来行走。”
步云邪还是觉得有点奇怪，道：“这就在玄武山附近，你们也敢作这么多恶，不怕执明神君降罪么？”
小道童道：“也不是，只有每个月十五、十六两天月亮最圆，太阴之气最盛的时候，我们才会出去夜巡。夜尊大人说过，不能竭泽而渔，天天晚上都出去的话，猎物就要被杀光了。”
段星河道：“一会儿跟你说。”
一众白袍人纷纷起身，离开了大殿。那些人回到住处脱下白袍，便又恢复了道貌岸然的模样，照常练剑、诵经、洒扫，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步云邪已经先一步离开了那里，快步回到了屋里。
他凝神片刻，把筊杯向地上一抛。烛光照亮了新月形的红木片，两个阴面朝上，竟是怒卦！
他们初出茅庐，还以为外面的世界跟青岩山中一样，人人朴实可靠。如今亲眼见识了，才知道了什么叫人心险恶。这些人表面上是名门正派的弟子，暗地里却杀人夺宝、无恶不作。昨天夜里，他们应该就是为了抢夺千年人参去树林里的。若不是段星河爆发出力量，自己这些人恐怕已经被伥鬼杀了。
方白鹭意识到那几个人是有点不同寻常。那小子身上带着虺神的力量，却懵懵懂懂的，什么都不知道。对于信奉虺神的人来说，那是求之不得的机缘，他却毫不珍惜，甚至十分排斥那股神力。
他起身穿上了外袍，步云邪道：“我去叫其他人。”
他推开门，忽然见一个矮小的身影猫着腰往外跑去，却是有人躲在窗下偷听。步云邪反应极快，一个箭步掠过去，一把揪住了那人的脖领子。那人被他提了起来，双脚不住踢蹬，连声道：“放开我，救命、救命——”
伏顺的心思多，眼睛动了动，道：“是不是那帮臭道士不怀好意，惦记上咱们的人参了？”
小道童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段星河道：“叫上赵大海和伏顺，赶紧离开这里！”
长徒便沉默下来，全听师父的吩咐。方白鹭看了一眼天色，道：“差不多了，都散了吧。”
夜色之中，方白鹭白色的须发在风中不住飘荡。他眼神气急
他抬眼向窗外望去，幸亏天快亮了，要不然在这骇人的地方，连一晚上都难熬过去。段星河立刻道：“这里不能再待了，赶紧收拾东西离开。”
小道童道：“夜尊大人名叫张子鸢，当年他受命于虺神，和日游神一起创建了虺教，传播福祉。后来他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虺神也陷入了沉睡。这些年来，追随他的信徒非但没减少，反而越来越多了。我们长生观的祖师爷那么厉害，当年也只是夜尊手下的一个捣药小童。长生经就是夜尊他老人家传给我们祖师爷的。”
方白鹭供奉了虺神一辈子，做梦都想当它老人家的奴仆，虺神却偏偏选择了那个毛头小子，让他十分嫉妒。
方白鹭也有些不甘心，却又不敢违逆神的旨意，道：“罢了，虺神不准动他。何况他们是钦天监的人，死在这里会很麻烦。昨天夜里没在林子里把他们杀了，就别妄动了。”
李玉真弹了他个脑瓜崩，道：“得意什么呢，不老实点，现在就让你万劫不复。”
段星河把手一紧，小道童吓得叫了起来：“我说、我说，那不是害人……这叫夜巡，夜游神从前会在夜里带着部下杀人游猎，后来这个习俗流传下来，信奉夜尊大人的宗门都是这么修行的。我没参与过，他们嫌我本事差，又嫌我年纪小，只让我留下来看门。你要打要杀找他们去，别来为难我。”
段星河微一扬眉，没想到那夜游神还会炼丹，看来他也正经修过几天道，不是条见人就杀的疯狗。他道：“你们如何供养虺神？”
几人收拾了东西，翻墙在侧门外等待。伏顺和赵大海悄悄去了牲口棚，把大车和马牵了出来。此时天还没亮，附近没有人。伏顺拉开门栓，赵大海驾着车从小门里出来了。
一只乌鸦鸣叫了几声，扑棱棱地飞了起来，蹬得松枝一阵动荡。方白鹭以为是鸟雀的动静，放下了戒备，转过身道：“那帮钦天监的人怎么样了？”
之前他问过方白鹭夜游神的事，那老头儿说的语焉不详的。段星河寻思这小道童在长生观待了许久，应该知道不少这里的事，正好问一问他。
难怪这道观里会有大伥堂而皇之地享用香烛，毫不怕人，原来这里本来就是万象门的地盘，那些伥鬼都是道士们豢养的邪灵。
步云邪本来还想提醒方白鹭他们小心提防伥鬼，没想到自己才是被耍的团团转的人。
他把手刀往脖子上一横，低声道：“师父，要不要趁这个机会，把他们——”
段星河追了出来，见步云邪抓着那个洒扫的小道童。要是让他出去报信就麻烦了，步云邪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低声道：“想活就别出声。”
大殿中的火光微微跳动，照亮了方白鹭苍老的面容。
众人没想到这帮恶魔还挺讲究的，在这些人的眼里，寻常的百姓跟猎物没什么区别。他们没有天天出去害人，也不是出于慈悲，只不过是为了留着大的生小的，让猎物持续供养自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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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掩上了门，心脏还在咚咚直跳，整个人像是从鬼门关转了一遭似的，手心都被冷汗湿透了。
段星河道：“你们的夜尊是谁，在什么地方？”
步云邪和李玉真摇了摇头，段星河便一掌劈在那小道童脖子后面，无情道：“你没用了，多谢。”
步云邪心跳的像擂鼓一般，尽力屏住气息，生怕被他发现。
他把那小道童接过来，夹在胳膊底下带回了屋里，步云邪和李玉真跟着过来了，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段星河关上了门，啪地一下把一个长条凳放在他面前，沉声道：“坐。”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失去了内丹的尸体会被藤蔓拖走，被灵蛇当做贡品吞噬掉。要不然它这么久不吃不喝不动，是怎么活下来的？”
小道童十分害怕，靠着边坐了。段星河的手一直没离开他的喉咙，沉着脸道：“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要是敢有隐瞒，我就捏死你。”
小道童道：“虺神以阴性的力量为食，世间的痛苦和怨恨越多，虺神的力量就越强大。夜尊作为它最信赖的使者，会再次降临到我们身边。追随他们的人将会飞升成仙，顽抗他们的人，会万劫不复！”
赵大海道：“不用问，都听大师兄的就是了。”
大车悄然向西而行，段星河的身体不好，改成坐车，李玉真替他骑马。
方白鹭也觉得段星河身上潜藏的力量太过强大，若是留着他，日后怕会有大患。他拿起了一双筊杯，合在手心里道：“是否除掉那几个小子，还请虺神示下。”
长徒道：“带头的那小子伤的不轻，应该要养几天。”
长徒一心惦记着他们身上的财物，道：“千年人参还没拿到手，还有那灵兽也挺不错的，就这么放过他们太可惜了。”
伏顺坐在他对面，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道：“大师兄，你伤还没好，走这么急干什么？”
段星河冷冷道：“少跟我东拉西扯的，那些伥鬼又是怎么回事？”
段星河道：“不光惦记人参，还惦记上咱们的命了。”
小道童道：“灵龟的性情平和，负责保护白天；它背上的灵蛇性情阴冷，不拘我们做什么。夜里灵蛇睁开了眼，它自己也要捕猎的。”
白日里德高望重的掌教真人，夜里却带着弟子行凶作恶，任谁也不敢相信这种事。
众人都感到了一阵毛骨悚然，这地方被邪气侵扰，就连四圣兽都不庇佑凡人了。以前李玉真就说过，很多从外面来的人适应不了这里的环境，活不过半年就死了。当时段星河还不以为然，如今才意识到这个世界到底有多颠倒荒诞，恶意到处弥漫，让人无法直视。
小童想起了自己还受制于人，又气馁起来。
段星河：“……”
方白鹭拾起筊杯，又接连掷了两次，居然都是怒卦，万事不成。长徒有些畏惧，下意识抬头看天，小声道：“虺神不许。”
步云邪快步走到床前，把方才看见的事跟他说了。段星河也吃了一惊，皱眉道：“难怪我总觉得这里阴沉沉的，果然有问题。”
小道童的眼睛转来转去的，道：“什么害人，我们都是好人，从来不害人的。”
步云邪和李玉真互相看了一眼，神色都凝重起来。段星河冷冷道：“你们每天都出去夜巡么？”
小道童的脸都白了，不敢挣扎了。旁边的屋门一动，李玉真听见声音，披着衣裳出来了。他打了个呵欠道：“怎么回事，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儿折腾什么？”
小道童打了个寒战，连忙道：“我说就是了，你别杀我。”
他叹了口气，道：“是我还不够忠诚么？”
李玉真扭头道：“不好，被他们发现了，快跑！”
伏顺搔了搔头，觉得都是自己口无遮拦的错。他抬手打了自己个嘴巴，道：“我以后再乱说话，你就大嘴巴子抽我。”
段星河道：“你们为什么夜里出去害人？”
《问道天外天》
段星河的伤口还疼的厉害，没心情说这些。他靠在车壁上，闭上眼想休息一会儿，忽听见不远处传来一众道士的呼喊声。他推开车门向后望去，就见方白鹭骑着马，带着十来名弟子追了出来。
他看了其他两人一眼，道：“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他这么说着，仿佛想起了方白鹭传教时的情形，眼神十分高傲。
小道童道：“被师兄们杀掉的人会变成伥鬼，帮他们恐吓驱赶猎物。万象门、长生观和一些信奉虺神的散修会加入夜巡的队伍。修道的人吸取死者的内丹增长修为，伥鬼以猎物的恐惧为食。得到的阴邪之气越多，伥鬼就能吞噬掉越多同类，成为大伥，甚至能白天出来行走。”
步云邪还是觉得有点奇怪，道：“这就在玄武山附近，你们也敢作这么多恶，不怕执明神君降罪么？”
小道童道：“也不是，只有每个月十五、十六两天月亮最圆，太阴之气最盛的时候，我们才会出去夜巡。夜尊大人说过，不能竭泽而渔，天天晚上都出去的话，猎物就要被杀光了。”
段星河道：“一会儿跟你说。”
一众白袍人纷纷起身，离开了大殿。那些人回到住处脱下白袍，便又恢复了道貌岸然的模样，照常练剑、诵经、洒扫，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步云邪已经先一步离开了那里，快步回到了屋里。
他凝神片刻，把筊杯向地上一抛。烛光照亮了新月形的红木片，两个阴面朝上，竟是怒卦！
他们初出茅庐，还以为外面的世界跟青岩山中一样，人人朴实可靠。如今亲眼见识了，才知道了什么叫人心险恶。这些人表面上是名门正派的弟子，暗地里却杀人夺宝、无恶不作。昨天夜里，他们应该就是为了抢夺千年人参去树林里的。若不是段星河爆发出力量，自己这些人恐怕已经被伥鬼杀了。
方白鹭意识到那几个人是有点不同寻常。那小子身上带着虺神的力量，却懵懵懂懂的，什么都不知道。对于信奉虺神的人来说，那是求之不得的机缘，他却毫不珍惜，甚至十分排斥那股神力。
他起身穿上了外袍，步云邪道：“我去叫其他人。”
他推开门，忽然见一个矮小的身影猫着腰往外跑去，却是有人躲在窗下偷听。步云邪反应极快，一个箭步掠过去，一把揪住了那人的脖领子。那人被他提了起来，双脚不住踢蹬，连声道：“放开我，救命、救命——”
伏顺的心思多，眼睛动了动，道：“是不是那帮臭道士不怀好意，惦记上咱们的人参了？”
小道童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段星河道：“叫上赵大海和伏顺，赶紧离开这里！”
长徒便沉默下来，全听师父的吩咐。方白鹭看了一眼天色，道：“差不多了，都散了吧。”
夜色之中，方白鹭白色的须发在风中不住飘荡。他眼神气急
他抬眼向窗外望去，幸亏天快亮了，要不然在这骇人的地方，连一晚上都难熬过去。段星河立刻道：“这里不能再待了，赶紧收拾东西离开。”
小道童道：“夜尊大人名叫张子鸢，当年他受命于虺神，和日游神一起创建了虺教，传播福祉。后来他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虺神也陷入了沉睡。这些年来，追随他的信徒非但没减少，反而越来越多了。我们长生观的祖师爷那么厉害，当年也只是夜尊手下的一个捣药小童。长生经就是夜尊他老人家传给我们祖师爷的。”
方白鹭供奉了虺神一辈子，做梦都想当它老人家的奴仆，虺神却偏偏选择了那个毛头小子，让他十分嫉妒。
方白鹭也有些不甘心，却又不敢违逆神的旨意，道：“罢了，虺神不准动他。何况他们是钦天监的人，死在这里会很麻烦。昨天夜里没在林子里把他们杀了，就别妄动了。”
李玉真弹了他个脑瓜崩，道：“得意什么呢，不老实点，现在就让你万劫不复。”
段星河把手一紧，小道童吓得叫了起来：“我说、我说，那不是害人……这叫夜巡，夜游神从前会在夜里带着部下杀人游猎，后来这个习俗流传下来，信奉夜尊大人的宗门都是这么修行的。我没参与过，他们嫌我本事差，又嫌我年纪小，只让我留下来看门。你要打要杀找他们去，别来为难我。”
段星河微一扬眉，没想到那夜游神还会炼丹，看来他也正经修过几天道，不是条见人就杀的疯狗。他道：“你们如何供养虺神？”
几人收拾了东西，翻墙在侧门外等待。伏顺和赵大海悄悄去了牲口棚，把大车和马牵了出来。此时天还没亮，附近没有人。伏顺拉开门栓，赵大海驾着车从小门里出来了。
一只乌鸦鸣叫了几声，扑棱棱地飞了起来，蹬得松枝一阵动荡。方白鹭以为是鸟雀的动静，放下了戒备，转过身道：“那帮钦天监的人怎么样了？”
之前他问过方白鹭夜游神的事，那老头儿说的语焉不详的。段星河寻思这小道童在长生观待了许久，应该知道不少这里的事，正好问一问他。
难怪这道观里会有大伥堂而皇之地享用香烛，毫不怕人，原来这里本来就是万象门的地盘，那些伥鬼都是道士们豢养的邪灵。
步云邪本来还想提醒方白鹭他们小心提防伥鬼，没想到自己才是被耍的团团转的人。
他把手刀往脖子上一横，低声道：“师父，要不要趁这个机会，把他们——”
段星河追了出来，见步云邪抓着那个洒扫的小道童。要是让他出去报信就麻烦了，步云邪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低声道：“想活就别出声。”
大殿中的火光微微跳动，照亮了方白鹭苍老的面容。
众人没想到这帮恶魔还挺讲究的，在这些人的眼里，寻常的百姓跟猎物没什么区别。他们没有天天出去害人，也不是出于慈悲，只不过是为了留着大的生小的，让猎物持续供养自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