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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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桑唰地一下抬起头。

    桑桑试着用它去捏探索度兑换的压缩粮食。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石窟大门外后，何萱拦住想要跟上去的桑桑说：“你不用管他，人之常情罢了，他自己能调整过来。”

    桑桑：“……”

    她没怎么在意，一边吸着鼻子嗅着空气中传来的各种味道，一边辨认出那些对她感兴趣的人类，小跑过去一顿乱蹭，而且雨露均沾，绝不多做停留，于是短短几分钟里，一群人类都没反应过来，懵逼地看着她绕着环形的栈道跑了一圈，头顶欻欻欻冒出一串五光十色的文字泡：

    暴击！

    呂煜背对着他们摆了摆手：“我要跳也是在山顶跳！”

    “看起来果然与众不同……”

    羊是从蛋里生出来的吗？何萱想了想，毫无头绪，干脆略过这个话题：

    这一串神名跟报菜名似的。桑桑好奇地伸过头问道：“你在说什么？”

    “……这么说吧。”何萱说，“一百抽保底出一个A级及以上传承，我们一般只有在梦里才考虑这个。”

    “这颗蛋……是给我吃的吗？”

    升降梯几乎每层都停，下行的速度特别慢，桑桑渐渐等得不耐烦了，操控着机械臂掏出一沓干粮，单手掰成小块扔进嘴里。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桑桑又跑了一段路才恋恋不舍地停下脚步，站在空旷的高台上，张开动力臂的五指朝众人用力挥了挥，

    不就是人片吗，切，不给看就不给看呗，小狗不稀罕。

    升降梯越往下走，上来的人越多。人越多，落在桑桑身上的视线就越密集。

    “你好！”

    “我靠！”呂煜看得目瞪口呆，“这比得上萱姐你的基因强化药剂了吧？”

    “剩下的你用不到的东西待会可以直接卖给商人。”

    前面包括小电影在内都是智科类传承，只有调味料和蛋被系统分在了仙家传承里，给的评级都不高。调味料是F级，疑似是把某种植物形态的仙家人做成了佐料（？），蛋是D级，从外表上看，完全看不出里面是个什么生物。

    一时间没有人回答她，离得最近的几个人终于回过神来，因为从没亲眼见过狗（这只狗还会说话并且长了手）而吓得连连后退。远处传来几道小孩子的尖叫声，不过听着不像是吓的，倒像是出于惊喜。

    桑桑随口应了一声，不经意间又回过头看了眼那位提着鸡毛掸子的崔姓老人，等她走远之后，对方的两只手臂就垂了下来，耷拉在身体两侧，仿佛是两根粗糙的褐色麻绳。他黑漆漆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桑桑的背影，几秒钟后忽然转身，扬起生硬的笑脸，对一个路过的村民说道：

    越来越多的人类从依石壁而建的民居中走出来，或大大方方或鬼鬼祟祟地观察着桑桑，绝大多数人的视线都很友好，但也有些人投来的目光让桑桑略感微妙。

    桑桑跟着几个人类走上升降梯，何萱对她说小山顶子村的商会在一楼，去那就算找不到负责人，也能打听到负责人在哪。

    《狗狗能成为废土霸主吗？》

    呂煜又问：“这玩意需不需要充电？”

    “她就是桑黛柯……那个排行榜榜首……”

    “崔爷爷，您这是干完活了？家里的地                                                也收拾完了？我们还有点事，就先不打扰了。”

    “你们好，我宣布个事，我要找商人卖点东西，你们知道商人在哪吗？”

    起初村民试图躲她，从一堆人分散成好几堆人，后来见桑桑根本无视他们，一个阿姨终于忍不住问：“你这干粮有这么好吃嘛？多少钱，我给我闺女带回去点。”

    这人头发花白，皮肤黝黑，眼角皱纹横生，看上去得有七八十岁了，佝偻的身体瘦得像一杆拐杖，指甲缝里全是泥巴，开口说话时浑身都在颤抖，把桑桑吓了一跳。

    “美好的一天！”

    呂煜仍不甘心，试图推测：“怜春的B级传承宇宙射线枪，优点是无需子弹、自动充能和威力大，缺点是发射六次后必须等待五分钟，桑桑姐的动力臂是A级传承，比宇宙射线枪还高一级，八成不用充电。”

    “没忘没忘！”

    “这东西挺适合桑桑姐的。不愧是桑桑姐，运气真好……唉不好意思，前几次我都没抽到有用的东西，心态有点崩，你们让我缓缓。”

    “那我希望能孵出一只小羊。”桑桑深情地对蛋许愿，“仙家羊也行——只要不长一张人脸就行。”

    蹲在地上的何萱感受着膝盖上温热的触感，看着近在咫尺的桑桑的面孔，陷入恍惚。

    走出石窟的桑桑，形象和来时已然截然不同了。

    一块坚硬到能去当板砖的干粮块硬生生被那五根金属手指磨成了粉末，落进下方承接的小碗里。

    见到调味料和蛋同时出现的桑桑陷入了沉思。

    “你也好！”

    她跳起来往后撤了一两米远，何萱及时赶过来挤到她和老人中间，勉强扯起嘴角露出一个笑脸，对老人说道：

    重量也很轻，应该又是什么黑科技材料。

    阿姨紧张地舔了舔嘴唇，就见一行霓虹灯似的文字泡冒了出来：“我也不知

    总共11抽，剩下的几样东西似乎都没什么特殊的，有两本童话故事书，一篇写满了桑桑看不懂的专有名词的医学文献，两盒子弹，一盘画着裸男的电影光碟，一盒植物种子，一板电池，一袋调味料，以及一颗鸵鸟蛋那么大的蛋。

    她很快就自娱自乐地玩上头了，只顾抬头盯着动力臂抛出的干粮块看，离升降梯上的人类群体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她背着机械臂，回头率100%。这会小山顶子村的每一个人几乎都听说了她的事，每个人见到桑桑时都会和同伴窃窃私语：

    当然，更加让她恍惚的可能是桑桑一边搭着下巴，一边用机械手拍她的肩膀，感觉梦里都不会出现这种奇景……

    “大家都好！”

    原来如此。

    何萱扑过去把光碟盖住，声嘶力竭，像一个看到宝贝妹妹误入歧途的姐姐：“不许看！你成年了吗？！”

    他站起身，走出石窟透气去了。何萱作为一个从小得知自己第欧根尼阈值低于常人的人，早已习惯了忍常人不能忍之事，这会情绪稳定，大声问呂煜：

    “……可能比基因强化药剂还强点。”何萱理智了估算了一下，说道，“我看它捏干粮捏得挺轻松的，不知道上限在哪。”

    “……可能吧？”何萱回过神来，迟疑地回答，“系统的奖池里什么都有，有些奖品就是莫名其妙，让人怀疑它们是不是塞进来充数的。除了吃，你也可以试着孵一孵，没准是什么稀罕的动物，我们村之前有人抽到了一沓鸡蛋，后来孵出了一窝小鸡。”

    说完她拉起桑桑就跑，跑到升降梯附近才松了口气，小声对桑桑说：“崔爷爷的儿子死后，他的精神就不太正常了，你不用管他，没事离他远一点就行。”

    何萱在后面追着跑，跑得气喘吁吁，比骑羊还累：“桑桑！桑桑姐，别忘了正事！”

    “你不至于从27楼跳下去吧？”

    这个动作很有种抛接球般的乐趣，绝大多数闲得无聊的智慧生物都难以拒绝，第一次体会到长手乐趣的桑桑也不能免俗。

    几个围观群众走上前，抬胳膊的抬胳膊，抬腿的抬腿，很快就把崔爷爷送回到附近的一间小破屋里，关上门以后，老人的声音一下便消失不见了。

    老人浑身一哆嗦，拿出一根鸡毛掸子指着桑桑喊：“急急如律令！退！”

    “……”

    操纵这台氦-3核聚变动力臂完全不用说话，只要心念一动，它指哪打哪，连接在底座上的轴承可以360度旋转，比人类天生的手臂更加灵活有力，不想用的时候它还可以自己叠起来，就如同背上多了一个方形的金属护甲。

    **

    呂煜问桑桑：“捏的时候你有感觉吗？”

    桑桑却非常自然地把头放在她膝盖上搁了一会，就无事发生地转身查看其他奖励了，完全不顾人类受到的心理冲击。

    桑桑当即把脑袋搭在何萱的膝盖上：“愿小狗之神祝福你。”

    桑桑摇头。

    哪个用不到？

    被他拉住的村民莫名其妙：“崔叔？这是在干什么？我又不是崔城！不是我说，谁把这疯子放出来扰民的？你们快帮我把他拉回去！”

    栈桥上恢复了寂静，看热闹的人见热闹散场，也纷纷散开去做自己的事了。

    说到后面，他的羡慕之情溢于言表，废了好大劲也没能遏制住语气里酸溜溜的味道：

    作为一发十连抽出SSR的萌新，桑桑茫然问：“A级传承很难得吗？”

    何萱拍了他一下：“需不需要充电桑桑哪知道，这种极其罕见的A级传承，小山顶子村的洪荒数据库里肯定没资料，得过段时间才能总结出使用规律。”

    人类们似乎有一种别样的矜持，尽管心中对桑桑充满了好奇，却不好意思问出口，更不敢上来搭话。

    人：“？？？”

    想要靠近桑桑的未成年全都被他们的家长拦住了，一个老人却反道而行之，冲到桑桑面前双手合拢，口中念念有词：“玉皇大帝观音菩萨如来佛祖上帝耶稣保佑她远离机械恶鬼的侵扰……”

    桑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了裸男光碟上，背上的机械臂蠢蠢欲动。

    “小城，你总算回来了！快让爹看看你……跟着商队出去这么长时间，没受什么伤吧？下次不要再冒险了，大不了爹种地养你……”

    倒不是担心自己被鸡毛掸子打到，而是怕这老人激动之下有个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