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Chapter10 策划翻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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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子因似乎并未将室内的灯完全灭掉，系统扫描接入游戏场景后，将意识沉放在开关之上。

    【你现在休息一会起床，万一你去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怎么办？你要在楼道站一黑夜吗？】

    它有些无语，当统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诡异的宿主，一举一动堪称传奇。

    【您的好感度已变更，但并非是惩罚任务奖励。

    系统探了探，发觉他的好宿主躺在床上，连衣服也没脱，将自己缩成了一只虾米，就这么蜷着睡着了。

    系统：【你把我当你的闹钟了吗？宿主，你的行为……】

    系统看到白子因将信息发给谁之后，略感震撼：【你？】

                                                    他挠了挠头，几次想将手放到门把手上，又都退缩了，坐在地上。

    到最后，他烦躁地叹了口气，像是想通了什么，坐起身来，果断叩响了门。

    白子因道：【当然是去赴约啦。】

    【系统，我睡了多长时间？】白子因打了个哈欠。

    它正欲将周身意识均接入游戏建模，便听到一阵低沉的声线从身后响起。

    系统意识到他是在跟自己说话。

    见无回复，顾青川抬眼，正欲再次开口，一阵不明的声响便从床侧响起。

    咚咚咚。

    眼前人看起来没有丝毫感情波动，但白子因耳边却响起了一阵电子播报音

    那是一面雪白的墙壁，仅有的小窗被窗帘牢牢封住，一抹微弱的光线从缝隙中隐约透出——

    正是顾青川。

    明知故问。

    方才事态紧急，现下，被麻痹的神经才堪堪恢复过来，联想起之前种种……

    他不知梦到了什么，嘴里嘟囔着，双手紧紧抱住了枕头。

    系统没想到自己身为一个电子生物，竟有朝一日仍可以感受到“毛骨悚然”是什么感觉。

    “是的。”

    系统将疑点压下，依言检测开来：

    他这次终于记对了方向，一路走到了沈文玉的门前。

    【一会再去啦，】白子因钻进被窝，伸出一只手挥了挥，【体力糖浆效果过了，我很累啦，先睡一会，一个小时后记得叫我哦～】

    沈文玉：9 顾青川：10 唐归音：41 阿蒂斯：49】

    没有反应。

    白子因放下手机：【我？我如何？】

    坐了一会，身后的门没动静，走廊侧面却发出一阵尖锐的声响，白子因抬头看去，只见唐归音的房门微微张开了一个角。

    房内霎时一片安静。

    【有奖励，奖励就是你们活了下来。】

    它有点懵，有些不可置信地重复确认了一遍顾青川在干什么。

    白子因意识不清地嘟囔：【哦？站他房门口一黑夜？那才真是天助我也……】

    系统恐惧地挣动一下，身上的禁锢却愈发紧实了，让它一动不能动。

    他在原地盘腿坐着，垂落的白发将面部遮住，让人看不清表情。

    系统还是不肯相信，顾青川这么大动干戈，就是为了过来摸这几下。

    但当下……如果它有呼吸，此刻一定已经濒临窒息，因为按系统从前无数次对NPC建立的模型来分析，接下来的场面，除了血溅爆浆，没有别的可能性。

    【没什么啊。对了系统，我不是通关惩罚任务吗？现在我的好感度有多少。】

    【你要去哪里？】

    半晌，沈文玉终于结束了这场无声的博弈。

    而后，停在了白子因的脸颊上，轻轻地摸了摸。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白子因的身体本能地敲起逃离的警钟，但他抑制住了那股冲动，只是安静地同眼前人对视着。

    哦，现在不仅在摸脸，还顺了顺头发。

    方才倒头就睡，可真的不能怪他，他又不是什么运动员，常年熬夜的身体底子摆在那里，就算一时被糖浆提了上去，但消耗是实打实的。

    那只苍白的、青色血管隐隐凸起的手，离白子因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不对。

    【沈文玉好感度+7】

    白子因神秘兮兮道：【嘘，看我表演。把好感度系统打开吧，实时汇报给我。】

    走廊的灯光还和之前一样昏暗，只不过墙壁变得更加湿润了，白子因将手轻轻放在表面，手心都在微微发潮。

    他随手兑了一瓶矿泉水，喝了个干净，抹了抹嘴：【走咯。】

    白子因犹豫片刻，又敲了三声，却还是没有反应。

    【……不是。而且，南方也不是这个样子的。】

    系统：？

    他率先移开视线：“短信是你发的？”

    系统心服口服：【信。】

    系统的拓景器闪烁几下，方才还站在眼前的顾青川便像是被橡皮擦从空中除去般，不声不响地消失在了原地。

    系统：？

    重新识别之后，结果仍然是一样的——顾青川就是简简单单地弯着腰，正在摸白子因的脸而已。

    白子因小声配合：“这是可以说的么？”

    哪来的亮光？

    他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挫败，抹了把脸，靠在门板上，慢慢向下滑落。

    系统不解：【怎么不进去？】

    【感觉到什么？】白子因愣了一下。可能是盖被子的缘故，他有些口干舌燥，随口道：

    系统眼前只剩下了那只手。

    它一点一点地将拓景器放大，旋转，一片盛大的灰色便骤然浮现眼前。

    系统转动视野，只见怪物微微弯腰，放下一只手，轻轻地垂在白子因脖颈上方。

    系统不动声色地试探道：【你刚刚感觉到什么了么？】

    【系统，你信不信刚才沈文玉就一直在猫眼里看我呢？】

    它持着狐疑的心情观察片刻，终于不得不确认——顾青川还真就是这么打算的，并且摸完后已经打算离开了。

    还给他盖了盖被子。

    【强吧，】白子因心中乐道，【不这样怎么才能自然地扮演一个，“因为暗恋对象将自己抽丝剥茧而犹豫不决又坚定冲向感情的”暗恋者呢？】

    【九分钟？】白子因愣了一下，【好吧。】

    这是被捞进来了。

    宿主——

    它正按下按钮，朝对面随意瞥了一眼。

    白子因哦了一声：【可能吧，我没在梅雨季去过那边。】

    系统检索片刻回复道：【九分钟。】

    “别动。”

    他一把拉开房门，踏进走廊里。

    这里是指尖之恋游戏模块，未探索区域连建模都没有。

    【你是把我的游戏改成南方设定了吗？】白子因没忍住问道。

    白子因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翻身坐起。

    而噪点的中央，站着一名黑发男人，着黑色衬衫，身型修长，红眸低垂，像是一只恐怖又优雅的怪物，叫人看不透那压倒性的能量场之下的情绪。

    【嘘。】白子因眯着眼，将头埋进枕头里，【我先睡了统子哥，一切都仰仗你了。】

    如果是正常情况，系统绝对会把这场面录下来，让他的宿主好好睁大眼睛瞧瞧，那张照片是真的写实。

    《我穿的不是恋爱游戏吗？》

    它被冰冻的电意识体骤然恢复正常。系统转向床边，只见白子因竟是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正迷糊地揉着眼睛。

    顾青川慢慢踱到了房门口，忽而，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下次不要把灯全关上。”

    系统十分不解：【你不是要去他屋里面吗？】

    白子因却依旧沉在梦乡里，他睡相并不老实，在枕头上蹭来蹭去，将额发蹭地乱糟糟地，微微蓬松起来。

    那是一片灰色的噪点，像是老式电视机的雪花屏被铺上了一层灰色的颜料，塑造出一片扭曲的能量场，将周遭的建模环境吞噬又重构。

    语罢，白子因打了个哈欠，将手机一放便要拉灯睡觉。

    它颇有些惊疑不定，但始终不敢开口。

    沈文玉笑了一下：“在我这里，可以。”

    那双眼睛看不清丝毫光泽，直直地望着人时，让白子因有一种正被深渊注视着的错觉，让人平白能起一身鸡皮疙瘩。

    系统：……

    他看着眼前人，似是想展出一个笑来，又失败了，无奈抿唇道：“沈哥……”

    他笑了笑：【这种情况之下，当然表忠心才最能牵绊住他的心神。】

    系统眼睁睁看着这一连串，目瞪口呆：【宿主，你真的强。】

    “什么意思，”白子因皱了皱鼻子：“那个惩罚任务没有奖励吗？”

    白子因无言以对：【好吧，你们还真是黑心。】

    白子因慢条斯理道：【哼哼。】

    与此同时，系统已经延伸出去的电意识瞬间便被冻住，僵在原地。

    【……】

    抬起手正要敲门，白子因忽而犹豫了一下，又微微后退了一步。

    沈文玉没有开口，而是直勾勾地看着他。

    同时，他感觉后背支撑身体重量的门板忽然消失了，白子因骤然失重，双眼一花，原本视野里昏暗的走廊便不见。

    噪点经过的地方，连声音都被完全剥夺，一片片的鸦羽在中狂飞乱舞。

    看来他的老毛病一并被带来了游戏世界，心里一装着事就睡不着。

    取而代之的，是沈文玉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