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抛妻弃子的知青爸爸（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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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孕头三个月，孕妇最好还是不要下地干活，平时注意一些，没什么问题，等会我开点药，每天都要吃，有条件就多来检查，关注一下孕妇的情况。”医生刷刷地在纸上写字，一边说着注意事项，“别不把怀孕当回事，定期检查对孕妇和孩子都好。”

    手里的单子被李长河揉成一团，最后丢在边上的火盆里，顷刻间被火舌舔舐干净。

    李家的气氛肉眼可见的凝重起来，空气也仿佛结成了冰霜，凝滞，压抑。

    听到这里，周素素总算是有了些许好脸色，只是她依旧不太待见顾垣，吃完饭后也非要把顾垣赶走，自己亲自送李兰娟回家。

    滔天怒火顿时化为乌有，周素素准备好的许多话都卡在了喉咙口，上不来下不去，就像是哑了的鸭子，一时间失声了。

    看完单子的李长河脸色和赵淑同样难看。

    颓然坐在床边的陈余也不说话，他只是低头定定地看着手里的包裹，上面还有一封信，想来是刚刚拿包裹的时候就已经迫不及待拆开来看过。

    “等娟子结婚后，把后

    “我明白，叔，等解决这件事，随您怎么罚我。”

    不得了了，她的小姐妹竟然想不开要去挖野菜了！

    “顾垣，我还以为你是真的对我闺女好，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赵淑没忍住，拍着桌子站起来，指着顾垣的鼻子就是一通大骂，“你和我家娟子还没有结婚呢！竟然就让她怀了，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你要村里人怎么看我家娟子？！你就是个畜/生！”

    李兰娟有些懵，不知道顾垣为什么忽然要带她去城里。

    看见两人回来，赵淑终于松了口气，打开门迎着自己的闺女回来。

    摁住企图给自己辩解的李兰娟，顾垣坦荡道：“不是兰娟下嫁，是我上门。”

    “医生，还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吗？”顾垣的手轻轻搭在李兰娟的肩膀上，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李兰娟，你到底怎么想的！”周素素觉得自己连饭也吃不下了，看着李兰娟的眼神也是恨铁不成钢，“你才多大，村里那么多小伙子不要，偏偏要嫁给外地来的知青，万一他们以后要回去，我看你哭不哭！”

    “年前你就把礼挑来，我闺女该有的，一样不能少，明天去村头找荷花婶，让她做媒。”李长河倒是想收拾顾垣，可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解决闺女这件事，“先把媒说了，我再和你算账。”

    “你说得对，选择权在我手上。”陈余眼神逐渐坚毅，“我们还有回去的一天。”

    屋内点着盏煤油灯，没有白天的亮堂，略有些昏暗。

    “娟子，我在这没有家人，以后结婚，你们就是我家人，”顾垣开口，率先打破僵局，“我出生就没妈，从来没有感受过家的热闹，你愿意让我融入家里吗？”

    话音刚落，李天看向顾垣的眼神就有些震惊了，他现在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妹妹就是认定面前这个城里来的知青了，毕竟村里的糙汉子，哪个能说出这样的话，这话简直有些不要脸了！

    打完饭菜，三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在一起，周素素现在看顾垣鼻子不是鼻子的，压根没有什么好脸色。

    李长河觉得自己现在看见顾垣就来气，摆摆手开始赶人。

    哪有向小姑娘示弱，讨可怜的！他李天就看不起这样的男人！

    自己放弃了希望，一切自然也就成为了压死人的稻草。

    到一楼缴费拿药，折腾完再回村已经黄昏，顾垣还没带着李兰娟走进李家，就看见站在门口不停往外看的赵淑，看这架势，是生怕顾垣和李兰娟不回来了。

    长长叹息一声，好半晌，陈余才抬起头看向顾垣。

    在陈余身边坐下：“政策不是一成不变的，我们也不会一辈子都呆在这里，陈哥，未来如何，选择权在你手上。”

    “素素，垣哥今天到我家提亲了，我们都商量好，来年开春就结婚。”说道自己和顾垣的婚事，李兰娟更加不好意思，但这也的喜事，就应该第一时间让自己的小姐妹知道，一起分享喜悦。

    “我的傻闺女，你这是被人卖了还要给人家数钱呢！”赵淑虽然舍不得打自己闺女，但该骂的还是要骂，“你这要是被别人知道，还说我赵淑不会教女儿，教出个不自爱的闺女！要是遇上个不好的，我看你要怎么办！”

    李长河坐在上首，赵淑拉着李兰娟在桌边坐下，正准备招呼着顾垣也一起坐下的时候，顾垣拿出袋子里的化验单递给赵淑，随后沉默的站着，等待老两口的反应。

    周素素没想到自己这个不开窍的小姐妹竟然还会当众反驳她的话，顿时气的瞪眼，她到底是收敛了自己的脾气的，没有在这里发作。

    在这段期间，有很多下放的人没能熬过去，恶劣的生活环境，村民盲目的排挤打压，也许都是原因，又也许都不是原因。

    这件事迟早是要让人家父母知道的，顾垣并不打算瞒着，只有老两口知道，他们才能谋划后面的事。

    没有询问陈余到底遇到了什么，顾垣在边上陪他坐了很久，直到另外几个知青回来，这才结束房内压抑的氛围。

    “先回去吧。”

    既然已经谈婚论嫁，那两人多熟络熟络也是应该的。

    “可是垣哥人好，知道后就筹划要和我结婚，他不是还愿意上门嘛。”李兰娟依旧不觉得自己有错，拉着赵淑的手撒娇，“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这次我的确做错了，以后不会了。”

    啪嗒一声，周素素筷子上的白菜都掉回了饭碗，她看向李兰娟，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从她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李兰娟眼神里立刻盈满心疼，焦急地开口想要安慰顾垣：“当然愿意，以后你就住我家。”

    拿过化验单的赵淑还有些不明所以，这单子上的东西她还有些看不懂，直到看见最后那张单子上面写着怀孕42天时，赵淑脸色变了，她颤抖着手把那张胆子给李长河，全程没有去看顾垣。

    沉闷的抽着没有烟丝的旱烟，李长河道：“说吧，你打算怎么办。”

    “你说，我们是不是永远没有回去的一天了。”陈余没有提自己收到了什么来信，反倒是询问起顾垣其他问题。

    李兰娟扯扯周素素的衣袖，轻声说道：“不是在路上遇到的，等会打了饭，我再和你说。”

    李兰娟脸蛋红扑扑的，软声软气的应了一声。

    “这哪要去医院，浪费那些钱做什么，回头结婚，你自己身上要是没留些东西可不好。”李兰娟到底是心疼顾垣的，不然也不会学着挖十八年野菜那位一样，苦苦守着这人，“你刚刚就不该把钱给我爸妈，以后还有要用钱的地方呢。”

    “你都怀了这么多天，我也没有带你去医院，正好现在工分还没算好，抓紧时间去医院看看，”顾垣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李兰娟，“你身子弱，总是要让医生看看才放心。”

    倒是不远处的周素素，看见李兰娟和顾垣就这样明目张胆地走在一起，差点血压飙升，迅速跑到两人面前，站在中间，分开了他们。

    两人同时出现在公社的时候，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村里其他人指指点点，小声嘀咕着，想也知道不会说什么好听话。

    由着赵淑伸手打在自己的身上，顾垣没有反抗，等到赵淑累了又坐下，李长河才抬头看向顾垣。

    带着李兰娟离开家，等到周围没有人后，顾垣才开口说话：“兰娟，等明天，我到你家来带你去城里，你记得穿暖和些。”

    把开好的单子推到顾垣面前，医生朝着门口就喊下一个。

    顾垣一离开，李兰娟连忙拉着赵淑的手解释：“妈，他也不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就喝了几口，也没想到后面会发生……”

    “对不起叔，这件事是我的错，我想年后就和娟子结婚，到时候早些送她去医院，就说是早产。”

    市中心医院，妇产科

    医生看着手里的化验单子，伸手推了推眼镜说道：“怀孕六周了，孕妇身体不是很好，要注意补充营养。”

    知道自己在这里就是讨嫌，顾垣也没有久留。

    “谢谢医生，我知道了。”拿起单子，顾垣扶着李兰娟走出诊室。

    送李兰娟回来的顾垣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跟着母女两进屋。

    李长河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同样也对顾垣的表现很满意，多叮嘱了两句，李长河就让顾垣带着李兰娟去公社吃饭。

    “陈哥。”站在陈余面前，顾垣拍拍他的肩膀，给予他无声的安慰。

    顾垣不是女人，没有怀孕过，但经历那么多世界，他同样知道女人怀孕的不容易。

    “娟子，你今天怎么在路上遇到顾知青了。”周素素说话的时候特意在路上遇到这四个字上面加重音量，生怕周围的人听不见。

    李兰娟在边上连连点头，还说顾垣已经把东西都准备好，连红封都给了。

    见赵淑的脸色淡了下来，李兰娟有些慌，可老两口此刻都不想再和自己这个没出息的闺女说话，李兰娟也只能拎着那些药回自己屋。

    回到知青楼，顾垣还没提自己和李兰娟要结婚的事，陈余就拿着个包裹，满脸菜色地走进屋内。

    拍拍李兰娟的脑袋，顾垣笑道：“行了，别想那么多，没钱还可以赚，我年轻力壮，还能赚工分，养活你们母女不成问题，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好你的身子。”

    戳着李兰娟额头的手都有些没劲儿，赵淑叹了口气，让李兰娟拿着那些东西先回屋。

    不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单单顾垣这幅衣冠楚楚的模样，一个蹙眉，就足以让小姑娘家心软。

    “一楼缴费，西药房拿药。”

    被带着做了不少检查的李兰娟还心有余悸，听到医生说她身体不太好的时候更加紧张，频繁回头看向顾垣，眼神落在顾垣的脸上，想要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