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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听这话,顿时勾起了张柯特的某些回忆:“我之前在医院的时候也这样,每次放假都能睡到天昏地暗,怎么睡都睡不醒。”

    “怎么了?煮不下?”张柯特走进厨房,打开她身后的柜子,“别动啊,小心碰头。”

    孟春停住没动,听着身后柜门打开,他翻着拿出了一个东西,又小心谨慎地关上。

    黑暗中,人的感官被无限放大,她好像听到了自己心跳声。

    “明天去备点吧,楼下李婶家的小卖部就有。”张柯特说,“之前忘了告诉你,这地方特别容易断电。”

    他跟了过去:“找什么呢?”

    楼上那家小孩惊喜稚嫩的嗓音顺着风飘进屋里:“爸爸!来电啦!”

    门开时,张柯特甚至还没来得及收回敲门的手。

    笑累了,就靠着沙发后背,抿上一口酒。

    果然是两瓶鸡尾酒。

    孟春捧着碗,在调料碗里又涮了一遍肉卷,没抬头:“突然想到了。”

    “还没睡?”

    她笑出了声,顺着他的话说:“来找你讨债了。”

    张柯特懂了,拎着鸡尾酒在她身边坐下。

    张柯特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也有,但是没菜。”

    无论是雨时的电动车,还是倾斜的雨伞,又或是生病时的口罩,他总能考虑的周全。

    张柯特小心翼翼的避着东西,“你家没有蜡烛吗?”

    见张柯特依然没出声,孟春主动问:“不好吃吗?”

    孟春的视线下意识追随。

    随便扯了个借口,回了一趟家。

    她手下力气加重了些,语气如常:“还不到八点。”

    这顿饭他们吃了足足两个小时。

    孟春没怎么切过蛋糕,动作有些生疏,一刀下去歪歪扭扭的,像是海浪。

    孟春又问:“有酒精锅吗?”

    “嗯?”孟春偏了下头,手中的鸡尾酒还没来得及放下。

    张柯特忽然放下碗,“等我一下。”

    两人都没有要许愿的意思,蜡烛燃了一会儿便被吹灭。

    再回来时,张柯特正站在窗前,影影绰                                                绰的月光衬得人身形格外挺拔。

    张柯特笑着接过来蛋糕刀,将第一块递给她,说了句玩笑话:“孟老师的生日蛋糕也是别人代切的吗?”

    肉卷熟得快,被沸水裹着翻腾,冒着滋滋红油,令人食欲大增。

    孟春一顿。

    她猜,或许是酒。

    孟春一脸平静:“上辈子杀猪,这辈子教书。”

    那两根蜡烛尽职尽责的烧着,立在茶几的另一侧,刚好照亮半边客厅。

    闲聊似的问了一句:“假期出去玩吗?”

    张柯特看着玻璃上的烛光笑,“有我的吗?”

    停电带来的所有情绪,被尽数裹进了腾腾热气中,他们袅袅而升,而后悄然飘散。

    见他一直没动,孟春多解释了一句:“没有麻酱,将就一下吧。”

    许是昏暗环境的加成,他向来懒洋洋的嗓音难得温和,莫名有了种温柔的错觉,听得孟春心里一跳。

    忽然有点热,可能也有点晕。

    张柯特很感兴趣:“说来听听。”

    或许人在过节的时候总会贪图一些热闹。

    但孟春现在不想懂这份贴心。

    “可能真是讨债。”张柯特深表赞同,“我还记得有个病人,特意叮嘱他术前不要吃东西,结果他说什么都没吃,就只喝了杯豆浆……”

    张柯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

    “不一定,”孟春说,“也可能在家里睡七天。”

    张柯特看了一眼那个购物袋,又看了眼孟春。

    张柯特提醒:“这个后劲有点足,少喝点。”

    孟春想了想:“我之前看到过一句顺口溜。”

    弯腰拎菜,转身出门,还不忘提醒她:“记得带钥匙。”

    “没有。”

    在那声“孟老师”无人回应之后,门外便静了下来。

    张柯特用漏勺捞了一勺肉卷,尽数倒进了孟春碗里,语气如常:“怎么想起来吃火锅了?”

    窗外传来阵阵惊呼。

    孟春惊了一下,手机没拿稳摔到了沙发上,屋里再次暗了下去。

    “孟老师?”

    有时震惊失语,偶尔也会捧腹大笑。

    蓦地。

    依然是买酸奶时赠送的那两个玻璃碗,香油打底,小米辣点缀,还加了点花生碎,闻起来很香。

    张柯特拿起那瓶白桃味的鸡尾酒,轻轻碰了一下她的,嗓音里仍夹杂着几分尚未止住的笑意:“中秋快乐。”

    火锅大概真的有种魔力。

    鸡尾酒放下的瞬间,她突然想起那个蛋糕。

    孟春用手电筒照了照置物架,没回头:“刀。”

    白桃香一触即离。

    她摸索着来到门口,在门后停了一会。

    孟春“嗯”了一声,很听劝地吃了片肉。

    孟春停在茶几前,点了两根蜡烛。

    锅里下得肉卷被捞得差不多了,张柯特把切好的丸子放进去,又从底下翻出宽粉,照旧先捞了一勺放到孟春碗里。

    孟春很配合的拿出火锅丸子,放到他的手边,“从中间切开就行。”

    孟春指了指地上那一堆不明物体。

    张柯特的酒精锅不算大,两个人勉强能用。

    张柯特乐了:“原来我们上辈子都是屠夫。”

    这个晚上他们聊了很多很多,从工作中的奇葩经历,到生活中的零星小事,甚至还煞有其事的分析起了如今的经济市场。

    孟春品了品:“还不错,很香。”

    它好像总能勾起人们心中最热烈亢奋的那根弦,然后带动着所有人一起雀跃、沸腾。

    在张柯特切丸子时,孟春夹了一把肉卷丢进锅里,还有一小撮宽粉。

    窗外的热风吹不散夏天的暑气,反而添了几分灼人的烫。

    她本来想着,煮火锅比较方便,也勉强能称得上一句热闹,刚好适合一个人的中秋。

    张柯特打开后递给她。

    明明一片昏暗,可孟春总觉得他挑了下眉。

    窗外的交谈声渐渐淡去,水开了。

    孟春递给张柯特一个调料碗,“上次吃饭见你洒了很多辣椒粉,就调得辣了点,不知道你吃不吃葱和香菜,就先没放。”

    张柯特顺手把小菜板也拎了出来,“走吧。”

    张柯特食指勾住拉环,“啪嗒”一声打开另一瓶,还没忘问她喝后感。

    张柯特更感兴趣了:“那学医呢?”

    张柯特递给她一个手电筒,自己举着手机进了卧室,留孟春一人在客厅待着。

    朦胧烛光中,她看着他走到冰箱前,从里面拿出两瓶易拉罐样的东西。

    他好像是很贴心的。

    一瓶白桃味,一瓶荔枝味。

    孟春瞥了他一眼:“上辈子杀鸡,这辈子学医。”

    有点想尝一尝。

    两朵细弱烛光亮起,映在了昏暗玻璃上。

    她指了指左边那瓶,“荔枝吧。”

    张柯特拿着蜡烛出来时,孟春已经进了厨房,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阵阵香气飘了出来,好像比记忆中的味道淡了些。

    《我谈的不是你哥吗》

    孟春看着这两瓶颜色差不多的易拉罐,忽地记起他口袋里那颗荔枝味的糖,是烧烤摊上的烟火气都盖不住的浓郁甜香。

    孟春戳着蛋糕吃了一口,奶油入口即化,果酱甜腻,蛋糕松软,和她想象中的味道差不多。

    “也是,”张柯特指了指门后,“不让我进去吗,夏天蚊子挺多的。”

    懒懒散散的嗓音,和没什么力道的敲门声。

    张柯特一愣。

    “扣扣——”

    孟春让出地方。

    易拉罐被捏得吱吱作响,孟春掩饰性的坐直身体,若无其事的笑了笑:“中秋快乐,张医生。”

    “没有,”张柯特偏头看她,眉眼弯弯的笑着,“在想,以我们这个交情,今年能不能给你过个生日。”

    酒精锅渐渐烧了起来,沸腾的水咕噜咕噜的冒着泡,热气腾升,裹挟着浓浓的香气在屋子里迅速弥漫。

    “嗯?”张柯特抬头,“有,怎么了?”

    孟春冷不丁的问:“你家有吗?”

    她翻出火锅底料,又问他要了点调味品,估摸着加了水后,就开始煮了起来。

    孟春沉默几秒,无奈笑笑:“没怎么过过生日。”

    “味道怎么样?”

    回到客厅,他收拾了一下茶几,把菜板放了上去。

    孟春等了一会,握住了门把手。

    孟春被他清奇的角度逗笑,又听他一本正经的开口:“怪不得我的病人里有那么多奇葩,说不准就是上辈子的债主。”

    张柯特问她:“要哪一瓶?”

    孟春顺势接话:“再晚一会儿,可能就没有了。”

    但凡她想躲,事后大可以借口说在屋里面,没有听到。

    下一秒,敲门声响起。

    背着光,看不清是什么。

    孟春尝了一口,有点甜,不太像是酒,更像是小甜水。

    对面那几栋昏暗的单元

    锅里的水加了又加,话题换了又换,却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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