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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做怎么了,”张今樾睨了她一眼,“不敢吃?”

    除了鸡汤,张今樾回来时还拎了一袋水果,和一个吸吸果冻。

    打字间隙中,张今樾抬头看了一眼。

    孟春:“她住邻市,叫我过去陪她玩两天。”

    “咔嚓。”

    张今樾微不可查地挑了下眉,很是顺从地低头。

    “我估摸着你们回来的时候应该也挺晚了,炖汤时特意多做了些。”于小曼的声音传进两人的耳中,“一会儿辛苦张医生跑一趟,你还能趁热喝。”

    “我说,”系好围裙,孟春重新坐了回去,拿起汤匙搅了搅鸡汤,“你本人好像和张柯特不太一样。”

    旁边是香味四溢的鸡汤,葱花和香菜点缀漂浮着,冒着袅袅热气。

    她没办法在得知了他可能                                                喜欢她这件事后,还能心安理得的在他家里借住下去。

    “哪儿不一样,”张今樾拎着桌上的瓶装水,喝了一大口,才继续说:“不都是我吗。”

    张今樾却快了一步,他随手捡起那块梨,扔进了垃圾桶。

    “嗡——”

    发出一声闷响。

    孟春咬着果冻,似乎有些不赞同他的话。

    “其实都一样。”

    汤匙落回碗里。

    注意到他的动作,孟春不怎么确定的问:“你做吗?”

    孟春搅动的动作停了一下。

    车内挡板早已升起,梁珞琴双腿交叠,饶有兴趣的八卦起来,“你不是挺喜欢他的吗?”

    “懂了,你在怨他。”梁珞琴顿时了然,“你觉得自己被隐瞒的太久了。”

    语气依旧自然:“甜吗?要不要喝水?”

    直到她吃到了熟悉的味道。

    于他而言,流理台似乎矮了些,他稍稍躬了身,专注又仔细地洗净各个水果。

    “一个人自甘堕落的当起了替身,只为了接近你,每天都在坦白和继续享受之间挣扎不已,”梁珞琴啧啧叹声,兀自品了半晌,唇角不自觉上扬,“爽死了好吗。”

    梁珞琴也不勉强,她们本来就是各取所需的互帮互助关系,并没熟识到能同住的地步。

    手却不易察觉地抖了抖。

    她连忙抽了几张纸,想把那块梨捡起来。

    ……

    任谁被瞒了这么久,多少都会有些不舒服。

    当时的孟春没明白她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却有些懂了。

    片刻,她到底还是说:“说不上是原谅,只是想知道你这么做的原因。”

    “祈求你原谅的小把戏罢了,”张今樾在碗里放了把汤匙,很是坦诚,“晾一会儿再喝?可能有点烫。”

    鸡汤的分量足够,张今樾只简单做了两道菜。

    张今樾随手丢到一边,卷着衣袖起身,“晚饭吃点清淡的?”

    孟春一顿,颇有些古怪的看了她一眼。

    最后出现在孟春面前的,是盘中一块块去了皮的瓜果,以及一把水果叉。

    孟春没他那么从容,紧着嗓音回了句:“还好。”

    梁珞琴住的地方在邻市的市中心,车辆行驶一小时后,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包括她之前发烧时,他送来的那个饭盒。

    张今樾低头看了一眼,瓶中只剩小半瓶水。

    果然有很多条未读信息。

    “不舒服吗?”张今樾放下筷子,探手试了一下她额头的温度。

    孟春喝果冻的动作停了停,含糊着说:“谢谢。”

    原来是在这么早之前吗。

    孟春沉默半晌,果断转过身去闭上了眼。

    削皮,切块。

    前者大多是对于

    《我谈的不是你哥吗》

    这两盘菜确实是张今樾做的。

    孟春趁机低头,重新握上勺柄。

    以前总听祈盼戏称,她和赵勉第一次接吻是用眼神。

    ……

    肯定是怨的。

    张今樾冷不丁的开口。

    冲净,沥水。

    嗓子好像更干了。

    “渠老头?”张今樾一脸莫名,“他住诊所那边,怎么了?”

    孟春忽然开口:“渠大夫住哪儿?”

    孟春今天刚摔了一跤,只简单洗漱了一遍,躺在床上后,才慢吞吞地拿起手机。

    闻言,张今樾看了她一眼。

    而后,很顺手地接过她手里的纸,擦了擦指尖,又擦了擦地板上的水渍。

    以及,他们虽在二楼,但要想从窗户那儿送上来什么东西,也不太现实。

    “但我听着很爽诶。”

    待张今樾退回去后,孟春低着头,说出自己的决定:“有个朋友一会儿来接我。”

    细绳擦着他的耳朵滑过,落在了脖颈上。

    厨房里很快响起水流的哗哗声。

    “回来的时候碰到楼上那小孩了,听说你受了伤,说什么都要给你一个果冻。”张今樾拎着保温桶和水果进了厨房,“水果是于老师一起拿来的,说是特别甜,让你尝一尝。”

    就在刚刚。

    鸡汤的香气渐渐飘了出来,孟春顺势看了过去。

    见她发起了呆,张今樾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发什么呆?不会真食物中毒了吧?”

    不言而喻。

    她有一瞬间怀疑起了张今樾那句话的真实性。

    “……哪儿不合适了?”

    孟春看了一眼,同样的时蔬炒虾仁,差不多的卖相。

    突如其来的振动声,唤回了两人渐飞渐远的理智。

    张今樾很是配合。

    手机锁屏。

    孟春全程低头喝汤,能点头绝不开口,能一个字解决就不多说第二个。

    她好像被张今樾吻了一下。

    但她拒绝了。

    毕竟今天闷头砸来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明明他什么都没说,但她好像什么都知道了。

    “说不出来,”孟春动作再次顿住,“那瓶好像是我的。”

    这语气倒是有点张柯特的影子了。

    怨吗。

    孟春手一抖,叉子上本就摇摇晃晃的秋梨径直掉在了地上。

    于小曼炖了一大锅鸡汤,给她装了满满一保温桶。

    ……

    两根细长的软绳在他腰间忽地收力,打结动作间,有温热的触感时不时擦过他的腰。

    她从来不是个愿意委屈自己的人,住的酒店都是顶楼套房,两室一厅,孟春刚好可以搬进另一间卧室。

    孟春还没说什么,旁边的人却自然的把话接了过去:“好,我现在出门。”

    霎时安静。

    孟春心里一颤,刚褪下的心悸感再次席卷而来。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什么。

    ……

    孟春突然有些语塞。

    还有张医生。

    “一会儿再拖一遍,小心点别滑倒。”

    孟春看着窗外渐渐陌生的风景,没接这话。

    但又很快压了下去,毕竟荔枝味的果冻并不少见,可能就是巧合呢。

    他甚至没听清孟春在他身后说了什么。

    是张今樾的手机。

    诊所和生活区不算远,但总归还是有段距离。

    她就不该对梁珞琴抱有期待。

    尤其是,她在今天,在刚刚,才得知了他的名字。

    欲言又止:“爽什么?”

    听到他继续说:“张柯特追女孩子时,也会是现在这样。”

    他没拆封的那瓶安稳的立在一旁。

    这不合适。

    他沉默几秒,忽地垂眸。

    孟春没躲得及,温热的手背已经贴上了额头。

    应着声音,孟春打开那支果冻喝了一口,荔枝味的。

    这场突如其来的坦白,最终被一通电话打断。

    一坐一站间,两人的视线再次碰撞。

    孟春没接话,默不作声地拿起了那件围裙。

    孟春能坦然的对她承认心事,不代表她能同样坦然的面对张今樾。

    她有些僵硬的没敢动作,只说:“没有。”

    来电人是于小曼。

    更何况,无论是案板上切菜的声音,还是油烟机转动的声音,又或者是张今樾稍显慌乱但还算熟练的炒菜动作,全都是真实存在的。

    半晌,张今樾问:“去哪儿?”

    ……这确实是孟春找上梁珞琴的原因之一。

    像是积压很久的情绪,终于冲破桎梏,挣扎着冒出了尖,得以窥见天光。

    同过去每一次的眼神都不一样。

    孟春低着头没看他,只说:“转身。”

    张今樾若有所思地点头,语气平静的丢出一句话:“不是躲我?”

    于小曼,卢岱,徐主任……

    “良心餐饮,包售后。”张今樾摘下围裙,在她面前停下,“帮我系上?”

    孟春近乎慌乱的收回视线,将早已空了的果冻丢进了垃圾桶。

    熟悉感作祟,孟春同样玩笑回答:“万一食物中毒了呢。”

    面积不算大的厨房中,张今樾站在洗菜池前,水流从他的指缝中滑过,落在筐里的水果上。

    “啪嗒。”

    几乎是一样的味道。

    张今樾突然有些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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