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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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考是卧底暴露的开端。

    “显而易见，目标的货车停放位置在——”

    放在一周目，降谷零这会儿该紧张起来了。

    这件事降谷零略有耳闻。

    『是1吨，你非要换算一下的话，是2000斤。』

    “唔，我这不一下子找到了嘛。”

    饶是组织也是第一次遇见‘安室透’这种怪人，不过，这不妨碍对方理解这个迥异思路，顺着话题，向安室透提出要求。

    “然后呢，”降谷零蹙眉，食指按着嘴唇，“这个卸货区有什么问题吗？”

    “然后我的债主就会变成组织，”降谷零托着下巴，不冷不热地笑起来，“哼，你们就不能直白地给出薪资待遇吗？”

    不能思考。

    “我的黑眼圈很严重吗？”纱耶香抬头问美发师小姐。

    降谷零挑眉：“难道不是吗？”

    『昨日，警视厅拿到一份搜查令，突袭了我们组织的某个据点，为了转移证据，我们临时将一批货物运送了出去。』

    降谷零闭眼思索起来。

    『……』

    一周目的降谷零曾经就用过这个问题，向纱耶香小姐请求指教。

    想来这批运走的货物就是炸葯。

    纱耶香躺在椅子上，打开手机检索购物中心的平面图。

    『这话可不能说得太满。』

    货车规格太大，能够停放的地方不多，更别提还要藏匿起来。考虑到货物是危险的易爆品，可以排除室外日晒的环境。

    降谷零往椅背上一靠，视线远离了电脑屏幕，翘起一边腿，双臂抱在胸前。

    “那么，面试内容是，如何藏起这批货物？”降谷零双手交叠起来支着下颚。

    1吨炸葯，组织想打仗吗？

    机械音用着怪诞的腔调冷哼一声。

    机械音发出了意味深长的警告。

    想要被黑衣组织接纳，这种程度的犯罪‘简历’是必须的。

    纱耶香不由得打了个呵欠。

    “不可能找到，因为根本没有这个偷油贼啦。”

    降谷零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有追问是什么手段。

    美发师受到鼓舞，试探着询问：“客人您想要把头发染成什么效果呢？”

    看着杂志上的莎朗-温亚德，纱耶香眼眸略微波动，许久才点点头。

    “我可没有什么犯罪证据，不怕你们组织挖掘。”

    “……可以，就这样吧。”

    『……你把我们这里的一切，当成了公司招聘会？』

    『如何将这批货物运出来，这就是你的面试题目。』

    这卧底他是不想干了，只想把这群法外狂徒通通带走。

    “你说的这些，威胁不到我，”降谷零从容地扶着桌子，“想要让我做事，就应该给出诚意。”

    “我需要看不出白发的效果，”纱耶香摘下墨镜，露出泛红的眼眸，“我讨厌现在这个发色，这是病症的象征。”

    『不行。这辆货车之后我们有其他用处，而且，货物足有1吨，来不及转移。』

    『我们突然接到一个通知，下午15时，会有维修队进入E号卸货区处理漏水问题，这批货物有被发现的危险。』

    降谷零下意识想要斟酌着如何应对，却立刻打消了念头，保持冷脸姿态，质问道：“我倒要听听，你们能查出来什么了。”

    『如果我观察到你做出可疑行径，狙击手会瞬时夺走你的性命。接下来，题目很简单，刚好我手边就遇到一个小麻烦，需要你给出解决方案。』

    『我来拟定面试题目……不过，在给出题目之前，我们组织需要做一些保险手段。』

    这里有五个卸货区，其中，E号卸货区因为天花板漏水暂时被闲置……

    『问题就出在这里。我们的货车停在卸货区里，司机半夜在车上休息的时候，油箱被偷油贼钻孔抽走了一箱油，导致……安室透，你在嘲笑我们吗？』

    降谷零不以为意地扬起眉梢，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事。

    降谷零缓缓睁开眼眸，藤萝色的眼里带着笑意，十指

    “事先确认一下，我可以动用多少人完成这个任务？”

    『……安室透，不要小看我们组织的调查能力。据我所知，你在十四岁时留下诈骗银行五百万的案底，尽管少年犯罪记录被封存，我们组织也能轻而易举地找到了。』

    货车藏在E号卸货区，出入都需要打开车库的卷闸门。一旦打开卷闸门，卸货区的工作人员就会报警。货车无法离开卸货区，修补油箱至少需要30分钟，将容量800升的油箱灌满需要20分钟。有这50分钟，警车绕米花町三圈再赶到现场抓人都来得及。

    有一瞬间降谷零就要掏出手铐。

    回到当下。

    机械音继续发出刺耳的警告。

    “……多少斤？”

    『购物中心地下二层E号卸货区。』

    前晚和萩原先生一起极限飞车追踪坏人，昨晚深夜排查货车、趁司机不注意抽走800升柴油……日程安排太紧凑了，睡眠质量和时间都无法保证。

    “接下来，组织会如何应对？”

    降谷零托着下巴，移动鼠标点开地下二层的平面地图。

    废弃大楼内，单调的机械音下达了一道指令。

    降谷零微微耸肩，放轻声音：“你想怎么试？”

    说着，摆在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突然亮起了屏幕。降谷零侧头扫视了过去，屏幕上显示出一份平面地图。

    相较之下，找到货物的位置，比找到美发店的位置更容易。

    『你想让组织为你偿还债务吗？』

    『两名执行人员。执行人员A是运送这批货物的司机，执行人员B是将你绑架到此处的藤田警官。』

    “噗嗤！哈哈哈——”

    『既然是招聘，那你必须要参加面试。』

    『这回你猜错了。我们已经将货物藏在某个购物中心的卸货区，暂时没有人能找到……』

    降谷零低头笑起来，眼角挤出一抹泪花，毫不掩饰幸灾乐祸的态度。

    现在他的内心毫无波动。

    “这不是很有趣嘛？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犯罪组织，也会被毫不起眼的偷油贼耍得团团转——啊、说起来，偷油贼的身份找到了吗？”

    窗外，对面大楼的阳台上架起一把狙击槍，很好地回答了一切。

    事实上，这是下属风见裕也伪造出来的档案。

    “嗯？”身后的美发师小姐疑惑地抬起头，“找到什么了？”

    早先降谷零用‘安室透’这个身份，特意到纱耶香面前来回几趟。纱耶香都没有识破‘安室透’的警察身份，被卧底漏成筛子的黑衣组织，更不可能看出什么名堂。

    警方正在搜寻这辆货车，通告悬赏了货车的车牌号和型号。

    客用车位禁止货车通行，货车位在购物中心地下二层。

    “何必明知故问，”降谷零扳着一旁的椅子，弯腰坐下来，“你们一定调查过我的经济情况，我父母生前在拉●维加斯留下了三亿美刀负债，这不是秘密。”

    “你们回答之前要思考，提问之前也要思考，甚至生气之前，都要思考一下才露出愤怒的脸色……真是爱动脑筋的好孩子，疑心病晚期的琴酒都没有你们爱思考。我承认你们卧底不乏有思维敏捷的精英，但在这一点上，越聪明的卧底思考越剧烈。当卧底开始反思自己的破绽，在我眼里，这就是卧底的破绽。”

    ……但是不行！只要组织仍存在于世，这些危险物品就会源源不断地被制造出来。

    “好吧，”降谷零活动一下肩膀，若有所思道，“车上承载了多少斤的货物？是否可以考虑放弃这辆货车，将里面的货物转移到另一辆货车运出来？”

    纱耶香抬眸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漫不经心地泛起微笑。

    纱耶香拨弄一下发梢，打开手机某个页面，将屏幕转过去让她看到。

    “因为你们卧底想得太多了。”

    “为什么你只需要看一眼就能分辨出谁是卧底？”

    『五千万还不够诚意吗？』

    “我在平台上发现的美发店点评，说这家美发店的染发效果很好。我打开地图导航走了好久，才找到你们这里呀。”

    『……怎么了，安室透，你的水平就这样？这种程度的困境就令你黔驴技穷了吗？』

    降谷零露出古怪的表情：“将货车转移到另一个地方不就行了？”

    纱耶香就坐在这个购物中心的一家美发店里。

    “没有哦，”美发师笑眯眯着帮纱耶香吹干头发，轻轻拨弄一下发梢，“客人你看起来很精神，金发也很衬呢。”

    美发师很体贴没有多问，兴致勃勃地翻出一本时尚杂志，指着封面的女明星，说：“那么，像这位美国大明星一样的金发，你觉得如何？”

    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找不到货物？因为货车途经道路的摄像头被破坏了。反过来说，从制药厂出来的这一段公路上，监控摄像头遭到破坏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货车经过的道路。

    昨天下午，警视厅的同事带队查封了常磐名下的某个制药厂，控制了所有人员、器材和资金，却丢失了最关键的赃物：炸葯。

    ——总而言之，卧底伪装技术合格证书，来自纱耶香小姐的权威认证。

    这么说着，纱耶香埋在懒人沙发里，五倍速看完监控视频，漫不经心地指出一名警员是组织卧底。

    降谷零抬头迎上天花板的摄像头，直截了当地发出嘲讽的笑声。

    『忘了告诉你，安室透，我们组织私底下对你进行了一番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