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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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货车司机的身份，才是问题关键。”

    降谷零抬头望向天花板，眨了一下干涩的眼睛。

    纱耶香抬起下巴，脸上浮现出讥讽的笑意。

    工藤新一握住自己的双手，带着犹豫的目光落在纱耶香身上。

    “为什么要煽动记者找到我，而不是选择其他方式？因为，货车司机的谋杀目标，不是我，而是在逃的炸弾犯。”

    “你是说，”工藤新一扫了一眼周围，压低着嗓音说，“对方煽动这些记者，就是为了找到你的位置。”

    “我怎么知道？”工藤新一嘴角微微抽搐，“侦探才搞不明白这种犯罪的……”

    耳机那头，货车司机的对话还在继续。

    扫了一眼‘非工作人员禁止入内’的牌子，纱耶香站在保洁室门口，双手背在身后，一脸坦然地走进去。工藤新一抹了把脸，蹑手蹑脚地跟在后面。

    工藤新一眨了眨眼，面色骤变。

    “炸弾犯接触过组织的机密信息，因此遭到了灭口……这种情况下，组织没有理由只杀其中一名炸弾犯，却放过另外一名……所以才需要记者曝光纱耶香小姐的行踪，诱使另一个炸弾犯现身。”

    纱耶香托着下巴，沉吟片刻，慎重地做出决定。

    纱耶香抬眸，倾身看向工藤新一。

    『我没有失败！后续我会处理好的，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是的，我找到了那个破坏炸弾计划的侦探，炸弾犯一定对她恨之入骨……没错，我要利用侦探，迫使炸弾犯主动露面……』

    纱耶香眯着眼睛，抬手敲了敲耳机外壳：“不止如此哦，他的真正目的是——”

    此时，两人坐在屋顶花园的餐厅吃夜宵，时不时聊上几句。与此同时，他们分出一部分心思，关注着酒店一楼的卫生间，仔细分辨着耳机里的说话声。

    从抽屉拿出一叠文件，降谷零翻动几下，找到纱耶香所在的酒店的建筑布置平面图。

    随着话语渐进，工藤新一仿佛被雷劈了一下，露出惊愕的神情。

    “假设——”

    『……炸弾犯居然有两人，我没有事先预料到，不小心放跑了一个……警方没有找到他，炸弾犯隐匿了行踪……』

    纱耶香按下电梯按钮，回头看着工藤新一。

    “那个货车司机，称呼纱耶香小姐是……小白鼠，他无疑是组织成员。”

    纱耶香向电梯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转身，对工藤新一摆摆手，示意他跟上。

    “你想潜入酒店行凶，首先会去的地方是哪里？”

    随手把报纸丢到一旁，纱耶香拿起手机，假装在打游戏。

    “不管怎么说，”工藤新一数着手指，“今晚，来找你麻烦的歹徒或许有两个。”

    『嘟——嘟——』

    “对方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注定失败。”

    “不能再让组织找到纱耶香小姐——”思绪混乱之际，降谷零突然愣了一下，嚼着自己的话语，“找到纱耶香小姐……”

    “因为……”工藤新一深思熟虑地说，“刹车失灵破坏的范围更广，他不想被人发觉，他的目标其实只有炸弾犯一人？”

    “警视厅有内鬼，这是不争的事实。”

    “按照他的单线程脑回路，”纱耶香站起来，伸了伸腰，“无非就是先绑架我，再利用我引出炸弾犯……没有了解的价值。”

    听到这里，工藤新一瞪大了双眼，蒙在心头的困惑顿时一扫而空。

    工藤新一递了个无语的眼神。

    纱耶香动作一顿。

    “那时，组织找回纱耶香小姐之后，非但没有杀害她，反而看中她表现出来的能力，要求纱耶香小姐回到组织接受实验，同时为组织的犯罪出谋划策——不过，目前这一切尚未发生。”

    就在这时，耳机那头传来一个似乎有些耳熟的声音。

    实验编号1000102581，历经两次叛逃：第一次叛逃时，实验体由于年龄问题，难以融入社会，被组织发现行踪……

    “他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目的？因为，一旦有明确的目标，就意味着，货车司机必须明确地收到这个消息：那个炸弾犯当时就坐在那辆警车上。”

    工藤新一耷拉着眼皮：“这就是，你在卫生间窗台外装窃听设备的原因吗？”

    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降谷零猛地站起来，抓起桌边的报纸。

    卫生间里一片安静，里面四个隔间紧闭着门。

    保洁室里堆满杂物，侧面有一道铁门，可以通往卫生间。

    “当然有不同……直接装窃听设备，被发现可是会挨一顿揍的。”

    灯光暗淡的办公室中，降谷零仰头一倒，靠在椅背上，手臂搭着额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考虑到纱耶香小姐的实验价值……”降谷零抓了把刘海碎发，藤萝色的眸子蒙着一层阴霾，“组织会下令让成员活捉她，而不是处死，以此为前提，推测组织成员的行动……”

    “嗯？不对，我记得炸弾犯似乎在……啊，原来如此，不愧是你，组织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注定失败——”

    “——我刚才说过，歹徒的一切行动都有意义。”

    “对方刚从警视厅里逃出来，背负着新鲜出炉的通缉令，他既不能作为顾客住进酒店，也无法直接假扮成工作人员……但是，酒店一楼的卫生间，就和麦●劳的卫生间一样，面向公众开放，不管混进什么人都不足为奇。”

    半分钟后。

    “这声音，是那天的货车司机——”

    然后听见卫生间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不过，伪装成玩具车就没问题了。如果不小心被工作人员抓到，我们就可以狡辩说，是玩乐高玩的。”

    降谷零深呼吸一口气，扶着办公桌坐直。

    “酒店的监控系统差强人意……不过，外行人应该无法绕过这个系统。为了挑唆炸弾犯行动起来，组织成员或许会制造一起不同寻常的事故，破坏酒店的安保措施……”

    “原来这才是歹徒的目的！”

    纱耶香原地站了一会儿，转动着红色眼睛，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辣椒水喷雾。

    “——是警视厅内部人员。”

    『喂？是我，刚从警视厅里逃出来了……』

    工藤新一连忙按住耳机，眉头紧锁，一颗心立刻悬了起来。

    这么说着，纱耶香走出电梯，来到一楼的大堂，工藤新一缓步跟在她身后。

    工藤新一攥着拳头，面色凝重道：“接下来，我们要如何抓住歹徒？”

    “诶？！你给我停下来啊！那边可是男性卫生间啊啊啊——”

    工藤新一摊着手臂：“可惜，货车司机没有在电话透露进一步的计划。”

    “代入犯罪者的视角思考问题，也是一种推理方式，”纱耶香戴上一只蓝牙耳机，“答案是，酒店一楼的公共卫生间。”

    接着，对方坐下来，立刻拨

    “没错，这才是关键。”

    “糟了，”降谷零快速翻动着报纸，低声自语道，“所以才需要这些记者……”

    降谷零回想自己曾经亲手整理的‘千鸟纱耶香’调查报告。

    纱耶香推开门，缓慢地走进，没有发出声音。工藤新一左右看了看，确保附近没有人，这才松了口气。

    对方径直地走向纱耶香的隔壁，走进了第三个隔间，关上门，插上门闩。

    “但是……你既然早就知道，货车司机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不愿意事先告知目暮警部呢？如果目暮警部带人到酒店埋伏起来，说不定，他们一下子就把这个歹徒抓住了？”

    “哪有呀，”纱耶香将另一只耳机塞进对方手里，满不在乎道，“我只是把玩具车放在了窗台外面。”

    降谷零拿起铅笔，随手在平面图上打个记号。

    纱耶香竖起手指晃了晃，带着期待的目光看向工藤新一。

    “所以，为了防止有人进入，我先这样——”

    “喂喂……”

    “记者是一个很好利用的群体。”

    “我能找到纱耶香小姐的住所，是因为有松田……但是，组织成员如何找到她的位置？”

    “但是，”工藤新一咬咬牙，也戴上了耳机，“你刚才把手机的收音功能保留了下来，用胶带固定在玩具车舱内……换句话说，这个玩具车的内部装了一个窃听设备，这和直接装窃听设备有什么不同？！”

    门外的脚步声越发靠近，转进了卫生间。

    关上门，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

    “接下来……我进入卫生间。”

    “进入酒店内部，必须刷卡才能通行。”纱耶香停下来，看向工藤新一，“歹徒躲在卫生间，为了获得酒店的门卡，他会从进入卫生间的人身上夺取……”

    “小工藤，你回想一下，货车司机利用车祸杀害炸弾犯，为什么会多此一举，故意破坏自己的刹车系统，而不是直接踩油门，然后谎称是驾驶失误？”

    “货车司机正在潜逃，行动受限，”纱耶香摘掉耳机，从容自若地说，“歹徒的计划中，一切行动都有意义，潜逃中的歹徒更是如此——”

    “那么问题来了，当时谁可以准确地传达出这个消息？”

    “你看，炸弾案已过去这么多天，突然间，记者对案情内幕产生兴趣，几乎同时，涉案的货车司机刚好逃出警视厅——这两件事凑在一起发生的概率是？”

    工藤新一浑身吓得一个激灵，抓着纱耶香的手臂，一下子冲进了最里面的隔间。

    “应该这么说，”纱耶香走到他跟前，比划着两根手指，“我把人数控制为两个。”

    纱耶香拿出‘打扫中，禁止入内’牌子，挂在卫生间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