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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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的想哭，羞耻、疼痛、后悔和所有一切复杂的情绪集中起来，明怀鲤实在忍不住了，干脆放声大哭：

    张景醒了，正看着这个奇幻的洞穴使劲揉眼睛，又看向面前两个男人……怎么说呢，一醒来就看见两个裸、男抱在一块，实在很有冲击力。

    明怀鲤边哭边说：

    在荒野中，一道雷电狠狠击中一棵繁茂的大树，将整棵树劈成两半。

    “有一丝希望我也要试试看啊。那现在……是不是完全没办法了？那我也只能去陪他了。”

    谢望潮毫无章法的动作忽然迟缓下来，他从明怀鲤下巴的红痣上抬起眼睛，那双黑红的瞳仁之中，倒映出哭得满脸眼泪的明怀鲤。

    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下来。

    谢望潮听着这些，眼眸越来越亮。他虽然很难理解人类感情中的纠结，但他听清楚了，明怀鲤说喜欢他。

    谢望潮把身上的触手全都收了回去，变成完全的人类形态，也没穿衣服，就这样坦诚相待，站在明怀鲤面前。

    谢望潮伸出人类的一只手，摸上明怀鲤的脸，轻声说：

    他忽然想到，对啊，明怀鲤没死，什么事都没有，他应该感到庆幸的。爱人和孩子都没出事，这不是已经够好了吗？

    被吸盘爬过的皮肤，带着深红的墨迹，像一颗颗小小的樱桃挂在全身上下，他现在整个人都像一颗熟透的樱桃，颤巍巍地挂在那里。

    “什么意思？”

    “别哭了，我懂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还需要一些时间去接受这些，对吗？你还想要回到人类社会中生活，是这样么？”

    明怀鲤顺势柔若无骨但地倒下去，倒在谢望潮怀中，用谢望潮的手臂给自己擦脸。

    谢望潮却立刻大为愉悦，露出笑容：

    而且，这次好像是真的。

    “可是你，也不该逃跑的啊。你不是说过喜欢我吗？你不是想和我一起养孩子吗？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要逃？啊？你说啊，为什么要逃？”

    “对不起宝贝，我不应该生气的，我应该好好和你沟通的。我知道你们人类的情感非常复杂，非常细腻，是我错了，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我们继续好好在一起，好不好？”

    “唔？这里是哪里？你们……”

    谢望潮在他背上轻拍着，低声缱绻地说着：

    他双臂垂落，圆润肩膀随着哭泣的节奏一耸一耸，身上皮肤处处都在发红，关节和肚脐的位置，更是红得扎眼。

    “够了，够了！我疼……”

    明怀鲤还在哭，他整个人都沉浸在这种氛围之中，继续声泪俱下地说：

    谢望潮看着这样的爱人，心中再度涌起万般柔情，他不再纠缠其他，只是张开怀抱：

    然而谢望潮没有回答，只是像一头发了疯的雄狮，数根触手一起爆发，卷裹、缠绕、侵入……明怀鲤惊叫起来，往外拔那些触手，但他只有两只手，触手却有好多根，而且每一根都坚硬如铁，他根本就拽不动……

    可是谢望潮看得见他的脸。

    “我会尝试复活你堂哥。”

    “因为我发现，这些天，我越和你相处，就越觉得……我有点喜欢你了。而且，这种喜欢，太超过了。”

    那是横流的欲望，是失去缰绳的野狗，是疯狂的复仇。

    “那个，你老公好酷啊。”

    “哎你别！”

    “我只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本来意外怀孕，心情就很复杂了，还有点喜欢你，我不知道我以后还要怎么在人类社会里生存……可是我没办法不喜欢你啊！你知道你自己有多完美吗！呜呜呜……你真的一直都是我的理想型啊……我接受不了我的情感啊……”

    他停顿许久，抽泣着，轻声回答：

    他还……主动吻了他的嘴，这在人类之中，确实代表着喜欢。

    这一通表演非常消耗精力，他这会儿简直都累困了，正好需要一个怀抱。

    可是破布已经破了，没办法遮盖了，只能徒然落在地上。

    谢望潮越说声音越低，神情却越说越冷厉，说到最后几个字，简直就像是梦中的呢喃了。

    张景眼睛清澈，转向一边看着堂哥的脸：

    “我这不是……呜……没死吗？”

    张景：

    明怀鲤双眼红肿像桃子，满脸都是横流的眼泪，鼻尖红肿，嘴唇更是一塌糊涂地肿着，还破了好几道缝，丝丝血迹合着眼泪流下来，流到红痣周围如同一条淡红的河流。

    谢望潮有些怔然。

    泪水打湿了樱桃，也打湿了一切视线。谢望潮也想跟着哭，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好痛。

    谢望潮眼中猛然闪过一丝亮光，手指也微微放松，语气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期待：

    谢望潮看着这场景，他忽然意识到……明怀鲤在哭，不管什么原因。

    张景四处看看，抓起一个尖锐的宝石，毫不犹豫往自己胸口狠狠扎下！

    谢望潮和明怀鲤同时看向那个方向。

    可是明怀鲤知道，这不是梦，这要是梦就好了，可这是现实。他要是回答不好，大概小命就要丢在这儿了。

    明怀鲤满眼泪珠，声音很低，断断续续，却说得坚定：

    话音轻飘飘地落在地上。谢望潮盯着他看，漆黑瞳仁里倒映着他的脸，半晌都没有回答。

    明怀鲤满眼泪水地看着他，嘴唇微张，脆弱又无助，像被雨打湿的樱桃树叶。他总是显得那样柔顺乖巧，从而……让谢望潮放松警惕。

    “你醒了啊。”

    谢望潮不再继续任何动作，他收回了所有触手，又本能地，把已经被撕成碎片的衣服拉扯起来，给明怀鲤搭在身上，帮他遮盖。

    “来。”

    谢望潮还要说什么，两人身后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疑惑的声音：

    明怀鲤赶紧去拦，旁边也伸过来一根触手，迅猛无比地控制住张景的手腕，不让他伤害自己。

    谢望潮没说什么，明怀鲤则站直了，对张景说：

    明怀鲤：

    衣服被撕破的哗啦声响，几乎响彻整个洞穴，世界像裂帛一般迅速破碎。

    明怀鲤在痛苦，他的眼泪和哭泣，他的抗拒和逃离，都让谢望潮跟着痛苦。

    他以为作为主动方，自己必定不会有太大波澜，却从未想到，这一刻，他自己成了那棵被雷劈成两半的大树。

    这是明怀鲤亲眼见过的最震撼的场面。

    明怀鲤还以为张景要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生怕对方刺激到情绪不稳定的谢望潮，却见张景转过脸，对着他说：

    眼看他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要被这只愤怒发狂的猛兽撕成碎片，狂风骤雨一样的贴身亲密之下，他简直动弹不得，眼角全是疼痛逼出的眼泪。

    “我没死吗？我堂哥怎么也没活……哦对，是突然有另一个怪物闯进来，和我召唤来的怪物打架了？”

    “我之前还以为你死了。”

    而在此刻，在他主动吻上谢望潮唇瓣的这一瞬间。

    他这样想着，眼神于是温柔下来，手指轻轻抚摸明怀鲤嘴唇破裂的地方，怀着一丝愧疚说道：

    “就当是做点好事，给我的宝贝赔罪了。”

    明怀鲤很痛，在让他窒息的满溢的亲吻中，努力找回一点儿声音，拍打着对方：

    还有刚才的眼泪……是苦涩的，是酸咸的。

    “我不该把你弄伤的……”

    “因为我不想……不想爱上你。”

    谢望潮走过来，下半身转化成庞大粗壮的无尽触手，直接展露在了张景面前，惊得张景眼睛都瞪圆了。

    他这样说着，又转过脸，一根触手缠绵地卷住明怀鲤的小手指，温柔地说：

    “？不是，哥们你……”

    这触手怪真是又难哄，又矫情！

    他的主动权只在开头那一秒钟存在，一秒过后，对方狠狠欺身上来，带着强烈的情绪，轻而易举侵略到他深处，攻击到最底层，彻底夺回一切权力。

    谢望潮的眼睛，终于彻底变回漆黑的瞳仁，莹绿色的光芒之中，一切都在他眼中展露无疑。

    但他话音陡然一转，手指转而掐住明怀鲤下巴，指尖刚好捏住那颗诱人的红痣，强迫明怀鲤看他的脸。

    有人给擦眼泪，明怀鲤顺势就不哭了，他也哭累了，只用那双红肿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对方，像一只等待安慰的可怜小猫。

    他伸出一只手，轻轻擦去明怀鲤的眼泪，语气变得温柔：

    看来他都记得，明怀鲤走过来：

    他看起来很痛苦，很难过。

    明怀鲤没有回答，他现在身心俱疲，闭着眼睛，把自己全身的重量都放在对方身上。

    明怀鲤白他一眼转身走了，知道他想要夸夸，就不说话。

    “啊啊啊啊！”

    “你既然知道你召唤来的是怪物，为什么还要牺牲自己召唤呢？”

    谢望潮反过来侵略他，用尽浑身解数强烈地攻入他，带着不科学的形态疯狂贴上他，只有嘴唇还不够，根本不够，必须要往上、往下……往所有方向都伸展，撕扯，绽开。

    谢望潮像是毒蛇吐出了信子，用极度诱惑的语气，凑近他的嘴唇，一边说一边摩挲着那鲜红肿胀的唇瓣：

    明怀鲤站在墙角，像一只被玩坏的漂亮娃娃。他上半身完全赤、裸，下半身的裤子也破损很多，衣不蔽体。

    好几滴泪珠砸在谢望潮脸上，被他下意识地张口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