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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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顿了顿，想起上京那些世族家宴的门道，抬起头来：“莫不是取深秋河蟹脂膏，杂以鱼肉火腿熬煮，炖出高汤，将蚕豆放入其中泡发，令其吸饱汁水，再行炖煮？”
戚灵玉沉声不语，心下微窒。
若非是怜惜文昌伯府满府老幼，又是她的外家，她何出此言！
刚刚端起，便听文昌伯手一压，道：“诶，还没吃完呢，干嘛命人端走？”
既无起身的意思，也无向她介绍那商贾的打算。戚灵玉微一拧眉。
俞氏轻嗔道：“一叠茴香豆而已，都吃了一半，来了客人，这样摆在桌面上多不好看。”
《前夫为我攻略疯狗反派》
茴香豆本是江淮一带民间的下酒菜，取蚕豆所制，加八角豆皮熬煮而成，口感清香绵密。
商贾道：“嫂子莫介意，这些都是我从越州带来，孝敬国舅他老人家的，并未花府上分文。”
除此之外，还坐了一个戚灵玉不认识的中年人，满身贵重但浮华的料子，透着铜臭气儿。约莫是个商贾。
戚灵玉入席时，这餐饭已经食用过半。桌前二人显然酒过三巡，脸上都微带着醺意。
用过晚饭，俞氏领着戚灵玉到了客房。
可在那之前，因着舅母的眼泪，因着那到了岭南后没半年便断绝的家书。
“世子爷在金陵可有住处？此间风大，又天色已晚，世子爷留下住一晚再走吧。”俞氏道。
在到府之前，她本还欲就天子南下之事，稍微透些口风。
戚灵玉皱起眉：“这如何能一并而论？先皇设宴，那叫赏赐。府中私设，那叫僭越！”
俞氏见状，忙打圆场：“世子爷切莫动气。金陵远离上京，我等实未听过此事，实乃无心之失。若世子爷行走御前，可否替我等遮掩一二？”
她在心里回忆着文昌伯府的上一世。
常言道树大招风，荣国公位高权重，满朝文武都等着揪他的小辫子。
隔着墙，戚灵玉默然无语。
戚灵玉心烦意乱。
俞氏也觉得不妥，微一顿，便转身吩咐下人道：“把吃完的菜都撤了，再上些新的来。”
少女闷闷然应了声是。
戚灵玉心中微叹，却想起上一世俞氏的结局。
个中缘由，戚灵玉曾听她娘说过，外祖母是个极好面子的人，不肯教人议论她苛待庶子。是以行事间也处处顾忌，不对长子多加管束。
文昌伯摆手道：“她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窦老太君共二子三女，长女嫁入皇宫，次女嫁与荣国公为正妻后，留下一个女儿便撒手人寰。窦府便又将幺女给荣国公做续弦。
似乎是想起风景瑜还在御前行走，文昌伯悻悻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便见那满身绫罗的商贾笑道：“诶，嫂子这话说得可不妥。你再仔细瞧瞧，这可不是寻常的茴香豆。”
如若不然，窦家在落罪时，又怎会是以僭越天子，篡权谋位之名？
戚灵玉夹了一颗，放进嘴里。
国公府落败时，戚灵玉确实恨极了窦月晓。
阖府就连下人都知道，宋衍是荣国公属意的金龟婿。
待想起什么，又转头朝戚灵玉道：“世子爷从上京来，见多识广，不妨尝一口试试。”
伯府被抄，除却外祖母因年事已高被赦免，接回祖地养老。其余人都被流去了岭南。
还未回过神，忽听俞氏厉声道：“不许去！”
想来也是如此，才纵出了文昌伯如此恣意的作风。
戚灵玉一怔。
文昌伯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这有什么。从前在宫中，先皇设宴，没少拿这道菜招待我。”
俞氏看了半晌，没看出端倪。只是愧赦笑笑：“妾身看不出这其中门道。”
——后来戚灵玉才知道，那越州的破落书香门第，姓宋。
俞氏眼角余光扫了戚灵玉一眼，却道：“一道下酒菜而已……未免太奢费了些。”
晚饭设在堂屋，男女不同席，男人这一桌坐了窦老太君的长子——文昌伯府的主人窦国舅。
“可不是说又被救回来了？再说……被水匪掳走，也不是阿姐的错。”少女悻悻然，不服辩驳。
上一世窦府被抄，最终她这两位舅舅，文昌伯于炎炎夏日渴死狱中，安远侯秋后被斩首弃市。
那盘中物晶莹如玉质，汤汁色泽鲜亮。放入口中时软滑弹牙，稍含一会，却又带着满口鲜香，入口即化。戚灵玉稍顿：“这是鲟鱼髓？”
窦月晓显是被吓住了。隔了一会，才听得她怯怯出声：“……娘？为什么？”
窦月晓却拿着越州宋家的家书，在国公府与宋衍认了这一门亲。
男丁中长子为妾室所生，幼子为亲生。但长子虽非亲生，却生母早逝，是由窦老太君照看着长大。
恨她在自己与宋衍之间横插一脚，恨她能得荣国公的偏袒，恨她分明受国公府庇佑，却恩将仇报，独善其身。
刚一入口，便又顿住。
“要送就差仆役去送。就这么一点东西，谅你表姐也不缺，”俞氏话里带了几分烦躁，“还有，你从前跟在你表姐屁股后头，怎么也不学着她些，多长些心眼子。分明是文昌伯府的正经小姐，眼皮子竟这样浅，一点小玩意就让你那表姐哄了去。”
戚灵玉却微微变了脸色，转向文昌伯：“大人可知，鲟鱼在上京，又被唤作‘鳇鱼’，鲟鱼髓被唤作‘龙筋’，乃是皇家专供之物。”
俞氏一向和颜悦色。
商贾这才呵呵笑道：“嫂子认不得也寻常。这道菜，表面上是茴香豆，实质上只是借它一层皮。”
忽听得隔着一道院墙，传来一道天真又带着些许软糯的女声：“阿娘，可是灵玉阿姐来了？她住在哪个院子？我寻她去。”
这话口气极冲，在场之人都变了脸色。
俞氏长叹了一口气，却语重心长道：“为娘岂会不知道不是你阿姐的错？只是口舌无眼，传出去了，别人的嘴难道是你管得住的？”
虽说与新帝登基脱不了干系，可若非这二人行事不谨，何至于此？
下人依言，端走一碟下筷过半的茴香豆。
俞氏与文昌伯育有一女，名唤窦月晓。临抄家前，俞氏见势不对，匆匆将女儿许给了越州一户破落书香门第在上京赶考的独子。
那时宋衍已经进府半年。
外祖母待文昌伯优容，管束亲生子却苛刻。引得次子安远侯心绪愤愤，背着祖母，处处都要与伯府争上一二。这两府竞相攀比，奢费程度竟是不相上下。
这声音于她而言太过遥远，却又熟悉。她怔了片刻，才想起来是未出阁前的窦月晓。
文昌伯酒醒了大半，向后一靠，冷冷一笑：“世子爷好大的气派，在本侯的府上，管教起我来了！”
她沉默片刻，还是委婉提醒：“夫人要知道，世上无不漏风之墙。即便我不说，这些事也总有一日会传到天子耳中。”
只是这入口的茴香豆，竟泛着稍许鲜甜河蟹味。加之口感绵密，粗尝竟与蟹黄毫无二致。
那商贾笑道：“世子爷果然见识非凡！寻常人家可吃不到这种好东西。我也是难得从渔民手里头得了一条。”
这排厢房紧挨着俞氏的院子，也就一墙之隔。戚灵玉梳洗完毕，在院中晾了片刻头发，便沿着抄手游廊走回房中歇下。
她倒也并非没有怜惜过这个表姐，没有怜惜过俞氏这个舅母。
连她爹手握实权，尚要府中低调行事。文昌伯府身为天子岳家，滔天富贵，却无权柄，怎敢如此招摇过市？
俞氏一路引着她到桌前，先向文昌伯道：“夫君，这是宁国府的世子，便是他救了灵玉。”
窦老太君待这个长子极为亲善，便连先帝赐爵，一伯一侯，都是照着长幼次序，长子袭伯爵，幼子袭侯爵。
她舅舅如此，委实轻慢了些。
俞氏沉默片刻：“怪我和你爹，凡事都依着你，惯得你太过天真。你难道忘了，你那阿姐被水匪掳去了？你未出阁的姑娘家，少与她打交道，免得带累坏了你自己的声名。”
“可表姐上回来时，还送了我一对攒金丝对簪。我还打算着送一张新得的绣面还她，若就这样不去见她，她怨我怎么办啊！”
如此一想，她连饮酒都没了兴致。
城门上钥，再返回淮安已是不现实，戚灵玉便未推辞。
风景瑜虽是小辈，宁国府这一辈在朝中也无说得上话的主事人，可到底是上京勋贵，又是天子近侍。还将她从水匪窝中救下。
可眼下瞧见她舅舅如此张扬行事，只怕没几日就要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又何敢透露半分？
若是上一世的她站在此处，听了这番话，只怕已是震惊于这位面慈手软的舅
如此行事，岂非授人以柄？
闻声，文昌伯只是眼皮一抬，睨了戚灵玉一眼，微一摆手道：“这样……来人，给世子爷添双碗筷。”
话音落，商贾抚掌大笑：“不愧是世子爷，这做法说得一丝不差！”
又在临行前，抓着小姑子荣国公夫人的手，涕泪俱下，让她把窦月晓认作义女，捎 进国公府。
文昌伯却丝毫未察觉她的异样，反是指着桌上另一道菜笑道：“世子爷再尝尝这道。”
她爹从不许府中这样耗费。
见戚灵玉一字不差说出门道，文昌伯也来了兴致，起身给她倒了杯酒，口中反驳道：“你知道什么。世子爷从上京来，对这些门道想必自是门儿清，早就见怪不怪了吧？”
] 她顿了顿，想起上京那些世族家宴的门道，抬起头来：“莫不是取深秋河蟹脂膏，杂以鱼肉火腿熬煮，炖出高汤，将蚕豆放入其中泡发，令其吸饱汁水，再行炖煮？”
戚灵玉沉声不语，心下微窒。
若非是怜惜文昌伯府满府老幼，又是她的外家，她何出此言！
刚刚端起，便听文昌伯手一压，道：“诶，还没吃完呢，干嘛命人端走？”
既无起身的意思，也无向她介绍那商贾的打算。戚灵玉微一拧眉。
俞氏轻嗔道：“一叠茴香豆而已，都吃了一半，来了客人，这样摆在桌面上多不好看。”
《前夫为我攻略疯狗反派》
茴香豆本是江淮一带民间的下酒菜，取蚕豆所制，加八角豆皮熬煮而成，口感清香绵密。
商贾道：“嫂子莫介意，这些都是我从越州带来，孝敬国舅他老人家的，并未花府上分文。”
除此之外，还坐了一个戚灵玉不认识的中年人，满身贵重但浮华的料子，透着铜臭气儿。约莫是个商贾。
戚灵玉入席时，这餐饭已经食用过半。桌前二人显然酒过三巡，脸上都微带着醺意。
用过晚饭，俞氏领着戚灵玉到了客房。
可在那之前，因着舅母的眼泪，因着那到了岭南后没半年便断绝的家书。
“世子爷在金陵可有住处？此间风大，又天色已晚，世子爷留下住一晚再走吧。”俞氏道。
在到府之前，她本还欲就天子南下之事，稍微透些口风。
戚灵玉皱起眉：“这如何能一并而论？先皇设宴，那叫赏赐。府中私设，那叫僭越！”
俞氏见状，忙打圆场：“世子爷切莫动气。金陵远离上京，我等实未听过此事，实乃无心之失。若世子爷行走御前，可否替我等遮掩一二？”
她在心里回忆着文昌伯府的上一世。
常言道树大招风，荣国公位高权重，满朝文武都等着揪他的小辫子。
隔着墙，戚灵玉默然无语。
戚灵玉心烦意乱。
俞氏也觉得不妥，微一顿，便转身吩咐下人道：“把吃完的菜都撤了，再上些新的来。”
少女闷闷然应了声是。
戚灵玉心中微叹，却想起上一世俞氏的结局。
个中缘由，戚灵玉曾听她娘说过，外祖母是个极好面子的人，不肯教人议论她苛待庶子。是以行事间也处处顾忌，不对长子多加管束。
文昌伯摆手道：“她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窦老太君共二子三女，长女嫁入皇宫，次女嫁与荣国公为正妻后，留下一个女儿便撒手人寰。窦府便又将幺女给荣国公做续弦。
似乎是想起风景瑜还在御前行走，文昌伯悻悻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便见那满身绫罗的商贾笑道：“诶，嫂子这话说得可不妥。你再仔细瞧瞧，这可不是寻常的茴香豆。”
如若不然，窦家在落罪时，又怎会是以僭越天子，篡权谋位之名？
戚灵玉夹了一颗，放进嘴里。
国公府落败时，戚灵玉确实恨极了窦月晓。
阖府就连下人都知道，宋衍是荣国公属意的金龟婿。
待想起什么，又转头朝戚灵玉道：“世子爷从上京来，见多识广，不妨尝一口试试。”
伯府被抄，除却外祖母因年事已高被赦免，接回祖地养老。其余人都被流去了岭南。
还未回过神，忽听俞氏厉声道：“不许去！”
想来也是如此，才纵出了文昌伯如此恣意的作风。
戚灵玉一怔。
文昌伯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这有什么。从前在宫中，先皇设宴，没少拿这道菜招待我。”
俞氏看了半晌，没看出端倪。只是愧赦笑笑：“妾身看不出这其中门道。”
——后来戚灵玉才知道，那越州的破落书香门第，姓宋。
俞氏眼角余光扫了戚灵玉一眼，却道：“一道下酒菜而已……未免太奢费了些。”
晚饭设在堂屋，男女不同席，男人这一桌坐了窦老太君的长子——文昌伯府的主人窦国舅。
“可不是说又被救回来了？再说……被水匪掳走，也不是阿姐的错。”少女悻悻然，不服辩驳。
上一世窦府被抄，最终她这两位舅舅，文昌伯于炎炎夏日渴死狱中，安远侯秋后被斩首弃市。
那盘中物晶莹如玉质，汤汁色泽鲜亮。放入口中时软滑弹牙，稍含一会，却又带着满口鲜香，入口即化。戚灵玉稍顿：“这是鲟鱼髓？”
窦月晓显是被吓住了。隔了一会，才听得她怯怯出声：“……娘？为什么？”
窦月晓却拿着越州宋家的家书，在国公府与宋衍认了这一门亲。
男丁中长子为妾室所生，幼子为亲生。但长子虽非亲生，却生母早逝，是由窦老太君照看着长大。
恨她在自己与宋衍之间横插一脚，恨她能得荣国公的偏袒，恨她分明受国公府庇佑，却恩将仇报，独善其身。
刚一入口，便又顿住。
“要送就差仆役去送。就这么一点东西，谅你表姐也不缺，”俞氏话里带了几分烦躁，“还有，你从前跟在你表姐屁股后头，怎么也不学着她些，多长些心眼子。分明是文昌伯府的正经小姐，眼皮子竟这样浅，一点小玩意就让你那表姐哄了去。”
戚灵玉却微微变了脸色，转向文昌伯：“大人可知，鲟鱼在上京，又被唤作‘鳇鱼’，鲟鱼髓被唤作‘龙筋’，乃是皇家专供之物。”
俞氏一向和颜悦色。
商贾这才呵呵笑道：“嫂子认不得也寻常。这道菜，表面上是茴香豆，实质上只是借它一层皮。”
忽听得隔着一道院墙，传来一道天真又带着些许软糯的女声：“阿娘，可是灵玉阿姐来了？她住在哪个院子？我寻她去。”
这话口气极冲，在场之人都变了脸色。
俞氏长叹了一口气，却语重心长道：“为娘岂会不知道不是你阿姐的错？只是口舌无眼，传出去了，别人的嘴难道是你管得住的？”
虽说与新帝登基脱不了干系，可若非这二人行事不谨，何至于此？
下人依言，端走一碟下筷过半的茴香豆。
俞氏与文昌伯育有一女，名唤窦月晓。临抄家前，俞氏见势不对，匆匆将女儿许给了越州一户破落书香门第在上京赶考的独子。
那时宋衍已经进府半年。
外祖母待文昌伯优容，管束亲生子却苛刻。引得次子安远侯心绪愤愤，背着祖母，处处都要与伯府争上一二。这两府竞相攀比，奢费程度竟是不相上下。
这声音于她而言太过遥远，却又熟悉。她怔了片刻，才想起来是未出阁前的窦月晓。
文昌伯酒醒了大半，向后一靠，冷冷一笑：“世子爷好大的气派，在本侯的府上，管教起我来了！”
她沉默片刻，还是委婉提醒：“夫人要知道，世上无不漏风之墙。即便我不说，这些事也总有一日会传到天子耳中。”
只是这入口的茴香豆，竟泛着稍许鲜甜河蟹味。加之口感绵密，粗尝竟与蟹黄毫无二致。
那商贾笑道：“世子爷果然见识非凡！寻常人家可吃不到这种好东西。我也是难得从渔民手里头得了一条。”
这排厢房紧挨着俞氏的院子，也就一墙之隔。戚灵玉梳洗完毕，在院中晾了片刻头发，便沿着抄手游廊走回房中歇下。
她倒也并非没有怜惜过这个表姐，没有怜惜过俞氏这个舅母。
连她爹手握实权，尚要府中低调行事。文昌伯府身为天子岳家，滔天富贵，却无权柄，怎敢如此招摇过市？
俞氏一路引着她到桌前，先向文昌伯道：“夫君，这是宁国府的世子，便是他救了灵玉。”
窦老太君待这个长子极为亲善，便连先帝赐爵，一伯一侯，都是照着长幼次序，长子袭伯爵，幼子袭侯爵。
她舅舅如此，委实轻慢了些。
俞氏沉默片刻：“怪我和你爹，凡事都依着你，惯得你太过天真。你难道忘了，你那阿姐被水匪掳去了？你未出阁的姑娘家，少与她打交道，免得带累坏了你自己的声名。”
“可表姐上回来时，还送了我一对攒金丝对簪。我还打算着送一张新得的绣面还她，若就这样不去见她，她怨我怎么办啊！”
如此一想，她连饮酒都没了兴致。
城门上钥，再返回淮安已是不现实，戚灵玉便未推辞。
风景瑜虽是小辈，宁国府这一辈在朝中也无说得上话的主事人，可到底是上京勋贵，又是天子近侍。还将她从水匪窝中救下。
可眼下瞧见她舅舅如此张扬行事，只怕没几日就要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又何敢透露半分？
若是上一世的她站在此处，听了这番话，只怕已是震惊于这位面慈手软的舅
如此行事，岂非授人以柄？
闻声，文昌伯只是眼皮一抬，睨了戚灵玉一眼，微一摆手道：“这样……来人，给世子爷添双碗筷。”
话音落，商贾抚掌大笑：“不愧是世子爷，这做法说得一丝不差！”
又在临行前，抓着小姑子荣国公夫人的手，涕泪俱下，让她把窦月晓认作义女，捎 进国公府。
文昌伯却丝毫未察觉她的异样，反是指着桌上另一道菜笑道：“世子爷再尝尝这道。”
她爹从不许府中这样耗费。
见戚灵玉一字不差说出门道，文昌伯也来了兴致，起身给她倒了杯酒，口中反驳道：“你知道什么。世子爷从上京来，对这些门道想必自是门儿清，早就见怪不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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