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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内的光亮透过窗户纸落在地上，姜絮小心翼翼地将窗户纸捅破了一个小洞。视线很窄，姜絮一开始只能看到一个玄色的背影立于桌案前，视线渐近，此人长发披散，身量高大，苍白的手指握着笔杆，好像在书写着什么。
鲜血像喷泉一样，染红了宁知落的衣裳，她却毫无感觉，按部就班地将木筷狠狠地插进了对方的眼睛，一下又一下，红白相间，捅的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确认无人后，姜絮小心翼翼地推窗而入，桌案上凌乱不堪，纸张散落一地，上面的字迹也和主人一样疯癫，姜絮看了半天也只勉强分辨出“徐良玉”“三十两黄金”等寥寥几字。
他满目错愕地看着眼前的女子，身形纤长，逆光而立，瞳仁在月光下透着寒光，对方动作迅速的抽出了短刀，从腰间抽出一条手绢，仔细认真地擦了擦上面的血迹。
对方剑尖刺来的瞬间，宁知落听见血肉撕裂的闷响，同时脚下的雪堆忽然坍塌，她整个人无法控制的向后坠落。
宁知落见对方神色迟疑，只好伸出手委屈道：“可这锁链实在磨的奴家手腕生疼……”
外面的人很快就回来了，宁知落慌忙把残局收拾了，将木筷塞进了后腰的衣服里。
姜絮这才看到楚家少爷的名字，小黑猫估计被主人宠得无法无天，面对生人也不害怕，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舟车劳顿，大家很快就睡了过去，房间内漂浮着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守卫们也忍不住打起盹。整个宅子漆黑又静谧，姜絮贴着墙根穿过回廊，眼前忽然浮现一片光亮。
喘息片刻，她又一鼓作气地爬起来，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走。
·
宁知落早就把尸体的衣服扒了下来穿在自己身上，又把水壶里的水倒在囚服上，披着一身跑了出去。
时间紧迫，宁知落虽然现在手里有一把短刀，但是外面的人也有武器，硬抗只有死路一条，她环顾四周，忽然来到桌前，拿起了酒坛和烛台。
“但是可惜了，你杀的人里偏偏我活了下来，张大侠，你真应该后悔，若是我没有坠崖，把我当场碎尸万段，也许你也不会有今日，还能和房里的妻儿团圆。”
楚云深看着桌子的惨状笑了笑，垂着眼眸低声诱问小猫：“闯祸精，又是你干的？”
“不……不……”
张合欲再说什么，却是不能再言语，整个人直直地倒了下去，死不瞑目。
这人不是楚王，姜絮幼时见过楚王一面，虽然如今印象不深，但按理来说楚王应与自己父亲一样年长，而眼前人分明是副年轻的模样，她顿时明白，这就是苏进永口中那个疯子。
小黑猫舔着爪子，耳朵动了动，将头转向了书柜方向，姜絮忽然意识到楚云深要出来了，正欲推窗离开，结果巡逻的人正在窗外。
姜絮站定脚步，这深更半夜，只有书房灯火通明。她躲避着门口守卫的视线，隐匿在黑暗中潜行，最终来到窗下的阴影里。
宁知落满脸惊惧，楚王就是要赶尽杀绝。
“什么？！”外面的人果然信了，慌忙进来，结果迎面被泼了一身酒水。
“我怎样？”姜絮依旧笑吟吟的。
“大人闭上眼睛，我来服侍您。”宁知落说这话时眼神还有些羞怯，官兵激动得大喘气，安心闭上了眼。
小黑猫抗议的猫了一声，甩着尾巴跳出了楚云深的怀里，站在地上抽动几下鼻子，似乎嗅到了什么味道，翘着尾巴向橱柜走去。
她将酒坛里的酒往尸体和地上泼了一些，随后就用烛火引燃了尸体。
她双手握紧那根削尖的木筷，喉头吞咽一下，手臂都在颤抖，即使如此也咬紧了牙关，将木筷高高扬起，拼尽力气插进了对方的脖子。
.
如今这般境地，无论如何都是死路一条。
一阵剧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咙，宁知落捂着嘴强行压了回去，她翻身滚到一边，浑身颤抖，痛苦的无声哭喊。
“兄弟，完事了吗？怎么没动静，该我了吧？”
动作翻转间，男人终于看清了短刀上刻的嶙峋的印记，一条蛇的图腾。
“无冤无仇？”姜絮笑了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脚下这个奄奄一息的目标，哂笑道：“看来张大侠真是贵人多忘事，也难怪，在楚王手下这么多年，杀过那么多人自然记不住我一个。”
“伪造身世进入绮绣楼不是难事，正好最近楚王府要招收一批婢女，不过……听闻楚王有个独子，性情古怪，想进楚王府的人都会被他赶出去，就算留下了最后也是被折磨得生不如死，至于你到时候能不能留下那就看命了。”
不知从哪传来一声猫叫，姜絮神色一凛，循声望去，一只小黑猫从角落里走了出来跳上桌子，打翻了砚台，墨汁晕染了一片，将上面的字迹盖住，只留下落款“楚璟，字云深”。
“喵嗷——”
直到前面出现了一个身影，宁知落终于停下来脚步，原来是刚刚驻扎营地的小兵，可看到眼前雪亮的刀刃时，她终于明白其中的缘由。
姜絮在马车上，脑海里不断回想着那日苏进永对她说的话。
大雪越下越急，宁知 落已经没有任何办法，濒临绝境靠的只有求生的本能，身后追杀她的人紧追不舍，直到看到断崖时她终于停下了脚步。
有酒为引，大火很快就燃烧起来，宁知落躲着门旁大喊道：“救命啊！起火了！”
“你……竟是罗刹青蛇？”张合气息微弱，说话都断断续续：“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来……”
宁知落握着凶器，理智回笼，她看着下面的尸体，这才恍惚意识到，自己竟然杀人了。
锋利尖锐。
八年后。
月黑风高夜，张合在自家院子门口，跪在地上，声音被没入心脏的短刀给打断，一张嘴，鲜血就止不住地往外涌出。
官兵一个挺身，骤然睁开了眼，双目欲裂，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沉重的铁链一松，犹如卸下来千斤重担，宁知落向对面抬起手，官兵双眼放光，扑在宁知落身上，却不知这女孩哪来的力气，一个翻身竟把他压在身下。
姜絮躲在里面，透过门缝看到外面的楚云深，渐渐屏住了呼吸，那人跟着猫也走向橱柜
奔波一日终于到了地方，楚府的牌匾撞入眼中，须臾间，八年前的场景再次浮现在脑海里，连带着血气和恨意，像根刺一样戳动着她的神经。
“这什么东西……”话音未落，一个坚硬的东西砸到了头上，滚烫的蜡油滴到皮肤上，火焰一触即燃，烧得那人发出阵阵凄厉的惨叫。
杀手缓缓走到她面前，脚下踩雪的声音仿佛是她的丧钟，宁知落下意识地向后退，又被身后掉进深渊的雪惊出一身冷汗。
她只好发了疯似的向后跑，刚刚拼死逃出来的自己仿佛是个笑话，楚王不会留她这个后患，就算自己安全到了乌林江，也会找各种机会解决自己。
姜絮反手摸向腰间的匕首，将身体放得更低，视线上移，那人也随之侧过了身，在看清了他的侧脸时，姜絮不禁皱紧眉头，目光不可置信。
外面传来的声音让宁知落惊出一身冷汗，她捏着嗓子故意喊道：“大人……”
冷月高悬，凉薄的俯瞰着一切，宁知落的眼泪散落在山谷中，身影也被淹没在悬崖下的黑暗里，大雪越下越急，掩盖了她的踪迹。
官兵盯着她的手腕，确实已经磨破流血，瞧着宁知落上道，反正脚上也有锁链，怎么也是跑不掉的，于是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掏出钥匙，解开了宁知落手上的枷锁。
她抬头望向月亮，似乎与八年前的毫无二致。
宁知落动作迅速地拔出了木筷，顿时喷射的鲜血溅了她半张脸，官兵捂着伤口，但是刺破了动脉，根本无济于事，整个人像搁浅的鱼一样抽搐。
门口又有守卫，窗户走不了，书架上的书又开始振动，姜絮手心一片潮湿，眼睁睁地看见书架逐渐打开。
入府就一个被称为“张总管”的中年男子清点了她们的人数，楚府地大人少，张总管找了处空闲的厢房，面积宽阔，一趟大通铺占了半间屋子，等人走后便关上了门，屋子里没生火炉，阴冷彻骨，众人颇有些埋怨地叹了口气，无奈之下只好开始收拾被褥。
对面这人色欲熏心，三下五除二就脱下衣服，宁知落抬起手，即使万分恐惧也要勉强保持镇定，装出一副谄媚的模样道：“大人，你看我手脚上的东西，怕是一会不方便呢……”
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宁知落缓了缓，从官兵的身上拿走了钥匙和一把短刀，打开了自己的脚上的锁链。
终于，他彻底不动了。
“你是……宁知落？”张合终于将眼前如同蛇蝎般的女子和当年那个少女的身影重合，听到妻儿二字时，忽然顶上了一口气，恶狠狠道：“你胆敢对我妻儿动手……你！”
“你——”
她踉踉跄跄地跑着，顺着来时的路线往回跑，但是没跑多远就体力不支，跌倒在地上。
而如今，只是刚刚开始。
姜絮漠然地扫了他一眼就离开了，屋内有谁她并不关心，她向来目标精准，从不牵连他人。
宁知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反手摸向了后腰。
此人在桌子前烦躁着翻弄着书册，也许是眼前的东西没有满足他的心意，将手中的书摔了出去，转而走向书格前，将上面的书挪动位置，眼前的书格竟然一分为二，缓缓打开，姜絮眼睁睁地看着他进去后，书格又关闭如初。
小黑猫跳下桌子，迈着步来到楚云深脚边撒娇，楚云深俯身将它抱在怀里，骨节分明的手指抚摸着它溜光水滑的毛皮，衬得他的肤色更加苍白。
] 屋内的光亮透过窗户纸落在地上，姜絮小心翼翼地将窗户纸捅破了一个小洞。视线很窄，姜絮一开始只能看到一个玄色的背影立于桌案前，视线渐近，此人长发披散，身量高大，苍白的手指握着笔杆，好像在书写着什么。
鲜血像喷泉一样，染红了宁知落的衣裳，她却毫无感觉，按部就班地将木筷狠狠地插进了对方的眼睛，一下又一下，红白相间，捅的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确认无人后，姜絮小心翼翼地推窗而入，桌案上凌乱不堪，纸张散落一地，上面的字迹也和主人一样疯癫，姜絮看了半天也只勉强分辨出“徐良玉”“三十两黄金”等寥寥几字。
他满目错愕地看着眼前的女子，身形纤长，逆光而立，瞳仁在月光下透着寒光，对方动作迅速的抽出了短刀，从腰间抽出一条手绢，仔细认真地擦了擦上面的血迹。
对方剑尖刺来的瞬间，宁知落听见血肉撕裂的闷响，同时脚下的雪堆忽然坍塌，她整个人无法控制的向后坠落。
宁知落见对方神色迟疑，只好伸出手委屈道：“可这锁链实在磨的奴家手腕生疼……”
外面的人很快就回来了，宁知落慌忙把残局收拾了，将木筷塞进了后腰的衣服里。
姜絮这才看到楚家少爷的名字，小黑猫估计被主人宠得无法无天，面对生人也不害怕，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舟车劳顿，大家很快就睡了过去，房间内漂浮着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守卫们也忍不住打起盹。整个宅子漆黑又静谧，姜絮贴着墙根穿过回廊，眼前忽然浮现一片光亮。
喘息片刻，她又一鼓作气地爬起来，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走。
·
宁知落早就把尸体的衣服扒了下来穿在自己身上，又把水壶里的水倒在囚服上，披着一身跑了出去。
时间紧迫，宁知落虽然现在手里有一把短刀，但是外面的人也有武器，硬抗只有死路一条，她环顾四周，忽然来到桌前，拿起了酒坛和烛台。
“但是可惜了，你杀的人里偏偏我活了下来，张大侠，你真应该后悔，若是我没有坠崖，把我当场碎尸万段，也许你也不会有今日，还能和房里的妻儿团圆。”
楚云深看着桌子的惨状笑了笑，垂着眼眸低声诱问小猫：“闯祸精，又是你干的？”
“不……不……”
张合欲再说什么，却是不能再言语，整个人直直地倒了下去，死不瞑目。
这人不是楚王，姜絮幼时见过楚王一面，虽然如今印象不深，但按理来说楚王应与自己父亲一样年长，而眼前人分明是副年轻的模样，她顿时明白，这就是苏进永口中那个疯子。
小黑猫舔着爪子，耳朵动了动，将头转向了书柜方向，姜絮忽然意识到楚云深要出来了，正欲推窗离开，结果巡逻的人正在窗外。
姜絮站定脚步，这深更半夜，只有书房灯火通明。她躲避着门口守卫的视线，隐匿在黑暗中潜行，最终来到窗下的阴影里。
宁知落满脸惊惧，楚王就是要赶尽杀绝。
“什么？！”外面的人果然信了，慌忙进来，结果迎面被泼了一身酒水。
“我怎样？”姜絮依旧笑吟吟的。
“大人闭上眼睛，我来服侍您。”宁知落说这话时眼神还有些羞怯，官兵激动得大喘气，安心闭上了眼。
小黑猫抗议的猫了一声，甩着尾巴跳出了楚云深的怀里，站在地上抽动几下鼻子，似乎嗅到了什么味道，翘着尾巴向橱柜走去。
她将酒坛里的酒往尸体和地上泼了一些，随后就用烛火引燃了尸体。
她双手握紧那根削尖的木筷，喉头吞咽一下，手臂都在颤抖，即使如此也咬紧了牙关，将木筷高高扬起，拼尽力气插进了对方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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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般境地，无论如何都是死路一条。
一阵剧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咙，宁知落捂着嘴强行压了回去，她翻身滚到一边，浑身颤抖，痛苦的无声哭喊。
“兄弟，完事了吗？怎么没动静，该我了吧？”
动作翻转间，男人终于看清了短刀上刻的嶙峋的印记，一条蛇的图腾。
“无冤无仇？”姜絮笑了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脚下这个奄奄一息的目标，哂笑道：“看来张大侠真是贵人多忘事，也难怪，在楚王手下这么多年，杀过那么多人自然记不住我一个。”
“伪造身世进入绮绣楼不是难事，正好最近楚王府要招收一批婢女，不过……听闻楚王有个独子，性情古怪，想进楚王府的人都会被他赶出去，就算留下了最后也是被折磨得生不如死，至于你到时候能不能留下那就看命了。”
不知从哪传来一声猫叫，姜絮神色一凛，循声望去，一只小黑猫从角落里走了出来跳上桌子，打翻了砚台，墨汁晕染了一片，将上面的字迹盖住，只留下落款“楚璟，字云深”。
“喵嗷——”
直到前面出现了一个身影，宁知落终于停下来脚步，原来是刚刚驻扎营地的小兵，可看到眼前雪亮的刀刃时，她终于明白其中的缘由。
姜絮在马车上，脑海里不断回想着那日苏进永对她说的话。
大雪越下越急，宁知 落已经没有任何办法，濒临绝境靠的只有求生的本能，身后追杀她的人紧追不舍，直到看到断崖时她终于停下了脚步。
有酒为引，大火很快就燃烧起来，宁知落躲着门旁大喊道：“救命啊！起火了！”
“你……竟是罗刹青蛇？”张合气息微弱，说话都断断续续：“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来……”
宁知落握着凶器，理智回笼，她看着下面的尸体，这才恍惚意识到，自己竟然杀人了。
锋利尖锐。
八年后。
月黑风高夜，张合在自家院子门口，跪在地上，声音被没入心脏的短刀给打断，一张嘴，鲜血就止不住地往外涌出。
官兵一个挺身，骤然睁开了眼，双目欲裂，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沉重的铁链一松，犹如卸下来千斤重担，宁知落向对面抬起手，官兵双眼放光，扑在宁知落身上，却不知这女孩哪来的力气，一个翻身竟把他压在身下。
姜絮躲在里面，透过门缝看到外面的楚云深，渐渐屏住了呼吸，那人跟着猫也走向橱柜
奔波一日终于到了地方，楚府的牌匾撞入眼中，须臾间，八年前的场景再次浮现在脑海里，连带着血气和恨意，像根刺一样戳动着她的神经。
“这什么东西……”话音未落，一个坚硬的东西砸到了头上，滚烫的蜡油滴到皮肤上，火焰一触即燃，烧得那人发出阵阵凄厉的惨叫。
杀手缓缓走到她面前，脚下踩雪的声音仿佛是她的丧钟，宁知落下意识地向后退，又被身后掉进深渊的雪惊出一身冷汗。
她只好发了疯似的向后跑，刚刚拼死逃出来的自己仿佛是个笑话，楚王不会留她这个后患，就算自己安全到了乌林江，也会找各种机会解决自己。
姜絮反手摸向腰间的匕首，将身体放得更低，视线上移，那人也随之侧过了身，在看清了他的侧脸时，姜絮不禁皱紧眉头，目光不可置信。
外面传来的声音让宁知落惊出一身冷汗，她捏着嗓子故意喊道：“大人……”
冷月高悬，凉薄的俯瞰着一切，宁知落的眼泪散落在山谷中，身影也被淹没在悬崖下的黑暗里，大雪越下越急，掩盖了她的踪迹。
官兵盯着她的手腕，确实已经磨破流血，瞧着宁知落上道，反正脚上也有锁链，怎么也是跑不掉的，于是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掏出钥匙，解开了宁知落手上的枷锁。
她抬头望向月亮，似乎与八年前的毫无二致。
宁知落动作迅速地拔出了木筷，顿时喷射的鲜血溅了她半张脸，官兵捂着伤口，但是刺破了动脉，根本无济于事，整个人像搁浅的鱼一样抽搐。
门口又有守卫，窗户走不了，书架上的书又开始振动，姜絮手心一片潮湿，眼睁睁地看见书架逐渐打开。
入府就一个被称为“张总管”的中年男子清点了她们的人数，楚府地大人少，张总管找了处空闲的厢房，面积宽阔，一趟大通铺占了半间屋子，等人走后便关上了门，屋子里没生火炉，阴冷彻骨，众人颇有些埋怨地叹了口气，无奈之下只好开始收拾被褥。
对面这人色欲熏心，三下五除二就脱下衣服，宁知落抬起手，即使万分恐惧也要勉强保持镇定，装出一副谄媚的模样道：“大人，你看我手脚上的东西，怕是一会不方便呢……”
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宁知落缓了缓，从官兵的身上拿走了钥匙和一把短刀，打开了自己的脚上的锁链。
终于，他彻底不动了。
“你是……宁知落？”张合终于将眼前如同蛇蝎般的女子和当年那个少女的身影重合，听到妻儿二字时，忽然顶上了一口气，恶狠狠道：“你胆敢对我妻儿动手……你！”
“你——”
她踉踉跄跄地跑着，顺着来时的路线往回跑，但是没跑多远就体力不支，跌倒在地上。
而如今，只是刚刚开始。
姜絮漠然地扫了他一眼就离开了，屋内有谁她并不关心，她向来目标精准，从不牵连他人。
宁知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反手摸向了后腰。
此人在桌子前烦躁着翻弄着书册，也许是眼前的东西没有满足他的心意，将手中的书摔了出去，转而走向书格前，将上面的书挪动位置，眼前的书格竟然一分为二，缓缓打开，姜絮眼睁睁地看着他进去后，书格又关闭如初。
小黑猫跳下桌子，迈着步来到楚云深脚边撒娇，楚云深俯身将它抱在怀里，骨节分明的手指抚摸着它溜光水滑的毛皮，衬得他的肤色更加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