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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种时刻,人们只需要一个领导者。无论是谁都可以。

    在十二月初,各空岛达成一致。

    并非是梦界随时映衬着人类的潜意识,而是因为「幻梦」穿行在不同的个体意识之间,它们留下的痕迹编织出了让所有人类「联网」的公共梦境!

    这遮天蔽日的「幻梦」,不知道是多少个文明的遗骸。但罗素知道,用它们足以在没有知性生物的星球上,轻而易举的缔造出数百个辉煌如地球般的文明。

    树木枯死,但死木也可燃火。

    但幻梦的浓度一旦上升,就会带来彻底的毁灭。被完全毁灭的文明又孵化出更多的「幻梦」,这正是幻梦自我繁衍的方式。

    在「活下去」的第一愿望面前,他们的立场是相同的。所有人都是【人类】。

    而随着他的吸吮,现在这个世界中每个个体的感情之和,也逐渐映衬在他心中。嫉妒,忿怒,怨恨,悲伤,绝望,贪婪,傲慢,怠惰几亿份的负面情感,伴随着每个人心中不时响起的低语,一股脑的涌了过来、涌入到了罗素脑中。

    在失去自己的外壳保护后,一种莫大的恐惧便淹没了他,如同极地的寒风、将他的仪式完全冻结。而来自「同族」的那种温暖的感情,又像是温水一般,让他产生

    总而言之,在永夜降临后的第二个月。

    「这不是从最开始,就完全没有封住吗。」

    宽容,勇敢,温柔,智慧,希望,欢笑…

    这正是这颗星球的全部。

    在鹿首像也化为人们心底的光、将未来传遍整个世界之后,这个世界却并没有在一瞬之间发生骤变。

    如同一个旋涡一般,将周围的幻梦不断吸入。

    而终于

    其余六座空岛缓慢的移动着,将幸福岛夹了起来。带着它缓慢的移动,最终安稳的降落在了陆地上。

    昏黄色、橘红色、血红色、紫色、深蓝色。它们宛如轻纱般缓缓流动着、弥漫在这无边无际的世界中。像是某种活着的生物、又像是某种奇观。若是团成球、足以轻易填满太平洋。若是摊平的话,即使盖住整个地球也是绰绰有余。

    而外界,已然这样过去了两个多月。

    而是地球上那个柔弱的年轻人。那个留着黑色齐耳短发,容貌此刻的自己更为清秀、身材也更为纤瘦,看上去就有些沉默自闭的少年。那甚至都不是他穿越时的样子,而是他上学时的姿态。

    但随着公司秩序的崩解,人们渐渐形成了新秩序。

    罗素因为没有与群体潜意识完全链接,这其中的缝隙被幻梦所渗入、将他的意志轻易熔断。就像是孩童执着的伸手抓在喜欢的东西上,而母亲温柔而坚定的将手指一根根掰开,说着:「乖,我们不买这个」。

    虽然相比较之下稀薄的多,但却仍然也同时存在的正面感情,也随着这种媒介而一并涌入。

    罗素也明白这是为什么了。

    他们属于同一个文明。

    是他戴上一切面具之前,最为原始、最为脆弱的姿态。但同时也是他作为黄昏种,无法被幻梦所腐蚀的本质。

    如同那些来自于「暴怒源泉」的火焰、被罗素与绞杀所驯服的愤怒之火,在梦界组成了赤红色的熔岩之河。

    那是一片无边无际,如梦似幻的夕光。

    原来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有你无我的仇恨。

    在无边无际的霞光之中,罗素的胸口正中宛如一颗启明星、绽放出了璀璨的光辉。

    ——但是,与此同时。

    昔日被质疑的扶济社们,终于在这时站了出来、开始维持在永夜之下的新秩序。

    或许是因为罗素在不断的吸收着幻梦,才让人们心中的躁与恨变淡、有可能达成了合作。

    并非是有着沙漠猫灵亲,被人们崇拜、作为英雄的罗素。

    他本能的贪婪的吸取着周围的一切,而幻梦也没有任何抗拒。

    苦难胜过幸福,悲伤胜过欢乐。但即使如此,后者也仍旧存在、从未被彻底磨灭。

    翠雀的父母都站在外面,她的父亲紧紧握着她母亲的手,沉默却紧张。

    气温已经降低到了零下二十多度。

    曾经分离而如今在灭世的灾难面前,再度重聚。地上人分享着在地上生存的经验,空岛人分享着他们那些先进到宛如神迹般的技术。四面八方的人们渐渐聚集起来,重新聚集到这座巨大的、陨落到地上的云中城中。

    这是早产——但幸好目前幸福岛已经重新恢复了一些技术。三十四周这种程度的早产,还是能够平安分娩的。翠雀在冰水、黛蓝和霞的照顾下,已经开始了分娩。

    而如今,在共同的灭世灾难之下、在相同的计划目标之前,他们抛却了以往的一切成见,第一次选择了合作。在这时他们才恍然间发现

    扶济社成为了他们最信得过的答案。

    文明之中、亦或是集中的存在于某个个体之中,对祂们

    而是因为翠雀在这永夜降临的两个月内实实在在的帮助到了许多人,因此真心实意的祈求者大人与孩子都平安无事。

    罗素只是浸没其中,他的外表便立刻融化、变成粘稠的白色胶体

    罗素的外壳宛如被强酸腐蚀,退变回了罗素最初的样子。

    这无数的「幻梦」,与那些从梦界中得到的法术源泉,正有着同样的本质!

    但他们似乎还有希望能活下来。

    这正是一种亲手孵化、培养文明,最终又以文明为食来壮大自身的精神瘟疫。

    其实罗素早在最开始找终乡学习法术时,就隐约触及到了幻梦的本质!

    因为幻梦是无法、也不能被完全封印的——如果这种「粒子」完全消散,那么人类与其他的动物,都将失去「自我」的概念。那意味着文明的毁灭。

    但即使如此,罗素的本质也仍然在发挥着作用。

    反正也只能这么做了,那不如试试看!

    幸好罗素吞食了「擢升」,让幸福岛不至于完全失去希望。

    那是唯一的可能、仅存一例的计划——虽然希望渺茫,但又的确存在!

    罗素本能的、缓慢的吸吮着整个文明的一切。如同婴儿吸吮着母亲的乳汁。

    ——说来也是。

    反了,从最开始就完全理解反了——

    —「幻梦」并非是个体,而是一个特殊的种群。

    「牺牲一颗星球来封印幻梦」,这种思想本身也是「牺牲少数来成就多数」,能够产生这种念头、执行这种计划,就说明将幻梦封印在这颗星球的那个远古文明,仍然正在被幻梦所影响着。

    除此之外,劣者、洛萨、坏日、绞杀、小雅、栈、刻尔柏洛斯、林檎还有许许多多罗素并不认识,或者只是眼熟的人。

    这放在两个月前,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

    这些极为细小的特殊灵体生命、像是某种有意识的特殊粒子。被它们辐射过的生命,体内只要残留着它们,就逐渐拥有了「自我」。而随着每个人体内存留的越来越多,「个人意志」就变得明晰了起来……随后就会与群体分离、变得「自私」。

    翠雀怀孕到第三十四周时,便开始了阵痛。

    在手术房的外面,密密麻麻站满了人。人们在微弱的烛火之下聚集着。

    ……

    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两个灭世者陷入到这缓慢而焦灼

    太阳熄灭,天空倾塌

    ——文明的牧民。

    空岛之间互相鄙视、彼此之间抱有毫无意义的仇恨。更不用说天上与地下那截然不同的文明。

    也或许正是因为人们在危难面前达成一致,放下了仇恨、才让罗素能够顺利的吸收幻梦而没有被负面情绪彻底压倒。

    这对幻梦来说也并非不可接受——分散式的储存于一个

    作为黄昏种的本质,罗素在接触到「幻梦」的瞬间,就理解了对方的本质。

    「幻梦」并没有对罗素有什么攻击动作,反而像是非常高兴一般,轻柔的裹了过来。那触感就像是热热的吹风机远远拍打在身上,又像是母亲的发丝在身上掠过。

    依赖。他慢慢沉睡在了这温水之中。

    对于任何智慧生命来说,那都是足以将其完全分解的猛毒。任何存在着「私念」、「私欲」的个体,都无法抵挡幻梦的侵袭。

    或许是因为寒冷,又或是因为劳累。

    并非是什么威严的神王,也不是女干诈的恶魔。

    他们并非是因为罗素与翠雀的身份才聚集在这里。

    许许多多的人们第一次离开了浮空岛,前往了地上、在永冬降临之前尽可能的收集资源。地上的那些人,也在「太阳陨落、天堂倾倒」之后,第一次抵达了空岛之上。

    而人们也仍在混乱与恐惧之中,并没有人开始执行鹿首像的计划。

    呼啸着的黑暗扑面而来,裹挟着令人感觉到寒冷的阵阵阴风。www.chunfengwenxue.com

    而罗素仍旧没有归来。

    紧接着,是各岛的「英雄」们。除了那些成名的英雄,还有许许多多的无名英雄。那些曾经帮助他人,而被人们信赖的人们,如今成为了一颗又一颗的烛火。

    先解救幸福岛、然后保存能源。

    的拉锯战中,看起来如此温和、实则凶险异常。

    不同的情绪,只是不同的粒子发生了比例变化。当人们的思维发生变化时,所吸纳的不同的「幻梦粒子」发生改变、留下的痕迹当然也会发生改变反映到宏观世界,就是梦界的区域发生了变动。

    等在外面的道奇逊,拿

    世界仍旧在完全的黑暗之中。

    而当罗素再度睁开眼睛之时,便看到了「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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