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勾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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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降临，天色彻底黑了下来，冷月如霜。

    隔壁寻乐的酒客被扰了性子，丢下一声“晦气”，甩着袖子走了，除了楼道里几个搂着姑娘缩回屋子里的，这一层顷刻间安静下来，与楼下仿佛成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时间慢慢地流逝，温沅芷依旧百思不得其解，但温临回来了，他空手而归，见到温沅芷，沉声道：“追了五里，人还是跑了，是胡人。”

    花妈妈连忙喊冤，“姑娘饶命，新来的姑娘都要关个几天，吃喝拉撒都在里面，等她们吃够了苦头才能杀杀性子，奴家不是故意冒犯姑娘的。”

    碧玉一脚踹在她的肩膀上，见人被踹翻，尤觉得不够，一脚踩在脸上，将花妈妈圆润的脸踩成扁状，恶狠狠道：“就知道你不老实，快说。”

    龟公悚然一立，慌忙摆手，“没，没了，真的就这几个。”天知道，当日抓来的当真是只有这五个。

    花妈妈不肯说，温沅芷放眼环顾四周，龟公重重地跪倒地上，“贵主饶命，花妈妈说的是真的，都在这里了。”

    她的声音又清冷了几分，最后两个字带着点重音，碧玉深知，少主这样说话时，就是带了十分的真诚。

    温沅芷摆手。

    里面熏出来的的确是那等不堪入目的气味。

    后院灯火亮了起来，花妈妈见那个身手不凡的护卫离开，眼珠子才转动一圈就被肩膀上的利剑压下半边臂膀，顿时吓得不敢再动心思，指着柴房的门，颤颤巍巍道：“被抓来的，都，都在里面。”

    当李南初远嫁和亲时，温沅芷就想了这个法子来打通西北的通商要道，让大周的子民都永远记得皇室公主自我牺牲的功劳。

    接着，温沅芷笑盈盈道：“不知花妈妈，可也是那时在这里建立的花楼？”

    温沅芷沉吟片刻，待到花妈妈喘口气的功夫，忽然说道：“十多年前，凉州曾因胡人南下，商道受阻，导致此地荒无人烟，人丁凋零，直至五年前，乌孙求和，公主和亲，两国息战才又通商路。”

    《温氏女替系统完善剧情》

    温临道：“过了三十招，身手不在我之下。”

    老鸨脸色微僵。

    还有不怕死的，偷偷地从门缝里往外看。

    花楼后院有一处柴房，屋内黑漆漆，唯有前院楼上的灯笼亮出了红色的微光，照在柴房门前的槐树上，落下斑驳的树影。

    方才瞧花妈妈二十出头的年龄，心中便有了大胆的猜测，这花妈妈应当就是那一批扬州瘦马中来的，所以才决定炸一炸她，没想到竟给炸出来了。

    但她还未说话，又传来几声娇嫩尖锐的惨叫声，似从花楼的后方传来，温沅芷眉头一动，喊了声：“温临。”

    碧玉感觉到手里的身躯一软，也吓了一跳。

    温沅芷扬眉，玉扇轻轻一挥，又听一声闷声，温临卸了花妈妈另一只胳膊，花妈妈痛得大汗淋漓，这次却没再大声喊叫。

    花妈妈面露惊讶，挥了挥帕子，叫姑娘们都离开，扭头，笑容满面道：“贵人还要看什么样的？”

    出现在后院门口的温沅芷认出了那个身影正是方才在对屋偷窥的人，立刻做出了决定，“追上去。”

    花妈妈冷笑一声，忽然用力咬紧牙关，鲜血顿时飞溅而出，在地面上滋出一条长长的血迹。

    温沅芷一眼将五个女孩的面容看了个清楚，各个面黄肌瘦，瘦如干柴，与方才那几个姑娘不同，这五个眼里充满着被关久了的惊惧，却依旧没有李南初。

    “小姑娘年纪轻轻，知道的不少，但是对不住了，今日就都给我留下来，上。”

    花妈妈冷汗涟涟，颤抖地说道：“说，我说。”

    温沅芷面色不好，但还是亲自忍着不适，上前一步，站在门口朝里看去，屋内简陋，三两捆干柴靠在窗前，昏黄的灯光下，五个青涩懵懂的女孩团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温沅芷说道：“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将人藏哪了？我保证，我只要人。”

    花妈妈听得心下一突，迅速朝门口的龟公看了一眼，挥着帕子笑道：“哎呦，公子这可就冤枉奴家了，我们这儿的姑娘可都是自愿来的，哪有抓来的说法？”

    温沅芷淡淡道：“卸了她一条胳膊。”

    花妈妈脸色大变，“你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图谋？”

    温沅芷压下胃里的不适，用玉扇点了一下领头的龟公，“你去，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点灯。”

    “而起初，没有商人愿意来这荒芜之地，只有扬州一商客在郡守的支持下，以传播丝绸为名，携带了大量的瘦马前来，打通了通商之路，凉州才又有了昔日繁华。”

    所以，李南初的威胁是方才那个玄衣人？就在方才，她命温临去追玄衣人时，李南初半个时辰之内的危险就得到了解除，系统时间立刻发生变化。

    三日？

    温沅芷沉吟片刻，道：“将你最近抓来，还没接过客的姑娘喊来。”

    目光不由得再看系统，原本觉得时间紧急，却错愕地发现，距离倒计时还剩——

    温沅芷心下一沉。

    花妈妈惊慌失措，“没有，没有了。”

    温沅芷秀眉一蹙，来不及多想，掌心推桌，向后躲开。

    温沅芷天生敏锐，隔着门房，朝着目光看去，只见对面屋子的白色纱窗后出现一双如鹰隼一般的眼睛，高鼻深目，不似大周子民的长相。

    口若悬河，就是不认。

    温沅芷蹙眉，看向龟公，龟公浑身颤抖，脸色苍白，忽然，身下一松，一股骚气从裤腿蔓延开。

    温沅芷点头，满意地看着花妈妈的身影离开。

    打架几乎是瞬间发生的事，打手们想要先抓主座上的那位，却发现她的护卫武艺高强，以一敌百，除了一开始的出其不意，差点伤到人，后面根本无法近身。

    温临立刻翻过窗户，朝惨叫声寻去。

    龟公一怔，连忙磕头认错，“不，不关我的事，我真的不知道。”

    温沅芷扬眉，有些意外，温临是清阳第一高手，能在他手里过三十招再逃走，功夫相当不错。

    温沅芷盯着她，道：“你放心，我只要人，不找事。”

    而那个玄衣人显然与她一样，也是在找李南初。

    温临长剑出鞘，飞转身行，动作如行云流水，势如破竹，一刻钟后，一众刁民全部倒在地上。

    这么巧。

    花楼位于边陲鱼龙混杂之地，经常有喝酒就上了血性的人寻衅滋事，故而养了不少的打手，专治那些不懂事的。

    不知过了多久，花妈妈垂目，温顺道：“公子稍等。”

    正庆幸着，谁知，就在这时，一伙手拿武器的打手推门而入，花妈妈重新站在门口，脸上的恭顺一丝也无，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嘲讽。

    龟公连忙应声，带着灯进去，将仅有的一扇小窗打开。

    碧玉将剑架在花妈妈脖子上，也随着温沅芷往后面追去。

    屋里的五个姑娘吓得花容失色，尖叫声冲刺双耳，唯有那个说话的小姑娘眼神明亮，眼里闪烁着痛快。

    她被打得牙口流血，看着温沅芷，眉眼不似先前的妖娆，反而增填了几分深意，呵呵地笑，笃定道：“姑娘是中原来的。”

    温沅芷脑中灵光乍现，电光火石间，顿时明白了什么，嗖的转身，看向花妈妈的目光如火如电，“不止这几个，还有人呢？”

    但通常情况下，能得少主如此说话的人大都不信少主，她不由得看向花妈妈，果然，花妈妈张嘴就开始狡辩。

    扬州郡守是麒麟书院的门生，又是父亲的多年好友，当年入选春闱时，她还小，但她却替父亲在京都为他办了一场流觞宴。

    忽然，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有个姐姐，刚才被带走了。”那五个女孩其中的一个脸上沾着污渍，团缩在草堆的最角落，眼神怯懦，小声地说道。

    进楼时还是半个时辰，现在时间居然延长了？

    温沅芷敛眉沉思，时间怎么会突然改变？难道，李南初真的不在这里？还有其他人在救她？

    几人对视一眼，一人发狠道：“一起，上。”

    温临应了一声，身影消失在黑夜里。

    而她还有                                                下一个危险，就在三日后。三日后，那个玄衣人还会找到李南初？

    温临上前探其呼吸，朝温沅芷摇了摇头。

    “少主。”碧玉惊喊一声，见温沅芷表示无事后，眼里爆出戾气，将剑用力往下一压，逼得花妈妈匍匐在地，“你这老女人，还敢耍花招！”

    温沅芷上前，用玉扇抵开房门，两扇破旧的木门发出吱呀声，朝两边缓缓打开，院子里的灯火还未照亮屋内境况，却不料一股臭气扑面而来，温沅芷脸色一变，后退出来。

    二楼一角发生打斗，大堂的人却习以为常，依旧欢声笑语。

    声音方落，温临用剑柄重力击在花妈妈的肩胛骨，随即传来一声惨叫。

    室内寂静无声，花妈妈像是被人掐住了嗓子，所有的花言巧语嘎然而止，笑容僵在脸上。

    温沅芷屈尊蹲下身，盯着她的眼睛，淡淡道：“我早说过，我无意找你的茬，但你的新主子没告诉你，不能贩卖少女吗？”

    温临飞奔而来时，正好看见树影里飞出一道身影，一人身穿玄衣胡服，离去的身形飞快，如夜鹰出林，他大喊一声，“少主。”

    岂料小姑娘又弱弱说道：“姐姐不是跟我们一起关进来的。”

    温沅芷没有意外，关心问道：“可有交手？”

    花妈妈瞠目结舌，扑通一声，双腿重重地跪倒地上，消瘦的身躯当真是如风中弱柳，花枝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