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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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卫裴昭果然等在门口，见到她，单膝跪下，请罪道：“属下办事不力，请公主责罚。”

    李南初有一瞬间的愣神。

    温沅芷只看了一眼，心跳倏地加快。

    从前朝不知何时起，世家就开始养成了给家族子弟培养暗卫的习惯，不论男女。她与温沅芷同岁，温沅芷不喜欢让暗卫隐藏身份，所以暗卫成了贴身侍卫。

    江澧兰嘴角微翘，说道：“既然她已经怀疑我，那这几日就把他拦下来，所幸诏书马上就要到了，等到了那日，我就正式地，去与她见

    春风温和，裹挟着馥郁的花香飘进二楼房间，江澧兰背靠软枕，双目微阖，轻声说道：“她当真这么说？”

    李南初一下子坐下，眼神慌乱，“我，我——”

    李南初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说与裴昭听。裴昭听得认真，偶尔给予回应。

    又听温沅芷继续道：“君上应当会答应我，让你顺利回京都，不过，京都如今形势复杂，淮安王叛变后，两位中书令下狱自戕，中枢大臣已经不是先帝当初拟定的五位，君上四处掣肘，可能不能完全为你考虑，你要回京都，就要先想好如何在京都立足。”

    裴昭被关押起来后，她就和江澧兰被程树安排进了花楼。

    在心头徘徊了一个早上的问题，此刻迎刃而解。

    那后来重新回房，阿芷是不是也看到了她......？

    “不行。”温沅芷立刻反对道：“她有权有势还有名望，你如今自身难保，还想与她斗？”

    温沅芷说道：“温临，你们也去吃早饭。”

    朝阳如辉，万丈光芒驱散晨雾，李南初踏着洒满碎金的台阶，走出花楼。

    李南初问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没想到李南初听后，蓦地站起来，温沅芷一惊。

    李南初双目圆瞪，目里喷火。

    李南初一愣，连忙摇头，显现出几分可爱。

    温沅芷笑得很贼，她说道：“你忘了，我有透皮画骨的本事，不管是谁，年龄有多大，我都可以透过皮相看骨相，画出他年轻或者年幼时的相貌。除非，他的骨骼曾被人重创过。”

    李南初手指蜷缩，忽然问道：“长平呢？她现在如何？”

    《温氏女替系统完善剧情》

    “我来的时候，正好写信给君上，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当今君上是我的小师弟，他自小在麒麟书院长大，我回到清阳后就与他一起读书。”

    温沅芷再次蹙眉，长公主近几年行迹确实不太妥，外人非议很多，但，与阿初有何干系？

    李南初听了，目光一闪。

    这世上，竟没有一处是安身之所。

    李南初露出惊讶的神色。

    心腹回归，李南初心情变得很好，“随我一起去吃点东西。”二人一路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在一家包子铺里坐下。

    温临适时地靠近了温沅芷几分。

    裴昭是她最后的底线，谁也不能换。

    男人的确不算什么，江澧兰也罢。

    乌孙人背信弃义，是教化不了的苍狼，大周的朝廷却是群狼环伺，风雨飘摇。

    温沅芷冷静片刻，道：“你离京之前，对我说，你并没有怪长公主，如今为何这样？”

    温沅芷站起来。

    李南初心中有些惊讶，程树不是不让她过多接触江澧兰吗，还会让她和江澧兰一起回京？面上却不显，反问道：“你觉得呢？”

    李南初冷笑：“那是我瞎了眼，以为她真的是一位值得令人尊敬的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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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向温沅芷，心想：男女之间的情爱，与温氏背后的力量相比，的确不值一提。

    李南初关怀道：“身体怎么样了？”

    李南初心头大震，她没忘，她只是以为温沅芷还没见到江澧兰面容。

    裴昭依言站起。

    “我也不错。”李南初嘴角轻扯，道：“你先起来。”

    温临她舍不得，但江澧兰还是可以的。

    裴昭点了李南初爱吃的肉泥馅包，再加两碗稀粥，端了回来。

    从头至尾，裴昭眉目一动也没动。

    温沅芷拿起一个包子，塞进嘴里，翻了个白眼道：“到现在你还惦记温临呢。”

    温沅芷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得有几分邪魅，“你要是觉得对不起我，就把你那个暗卫与我交换。”

    温沅芷微讶，而后道：“淮安王谋反时，幸得长平公主提前向君上示警，等淮安王就地正法后，君上赐封长平长公主，是以，她如今是京都最尊贵的公主殿下。”

    随即，就听到一声轻扬欢快声：“阿初，原来你在这里。”

    说完，她问道：“你是想，投靠她？”

    而她不同，母后临终前，才将暗卫交给她，人数少，所以，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要告诉任何人，她连阿芷也没让看裴昭的真容。阿芷不止一次与她闹过，却从未真正翻脸。

    温沅芷：“我去看过他帮助程大人布置的陷阱，若是昨夜，追你的那个胡人第一个来，必定会被抓住。此人不仅聪慧，而且走南闯北，阅历丰富，又将你安全地从胡人手里带回到大周，他值得你收入麾下，为己所用。”

    然而李南初不等她细问，就抹了眼角的泪，抬着下巴，倨傲道：“阿芷，你说得对，我要回京都，但我不要想如何立足，我只要把□□踩到泥里去就成。”

    拥有着一副几近完美的骨架。

    基于系统对剧情的要求，温沅芷暗暗记下，回头也要让人去查查。

    江澧兰化了容又如何，她一样看得出，他骨架匀称，无论是年少、青年、中年，都可以称得上是俊美的男子。

    程树点头叹息。

    裴昭低着头，恭敬温顺，“程大人找来大夫，替属下检查过，属下无恙。不知公主是否安好？”

    李南初心中微微一动，抿唇道：“为什么？”

    李南初笑。

    李南初眼里蓄泪，但坚强地，不让泪水落下来，她说道：“这辈子，我最恨的人，就是她。”

    李南初决定跟温沅芷坦白，但温沅芷却笑得很轻松，“我知道啊。”

    “这女人聪明起来，当真是有几分可怕。”他将温沅芷问的几个问题全部告诉了江澧兰，最后感慨道。

    包子铺是一对年轻夫妇开的，早晨包子刚出炉就来了新客，夫妇两喜得眉开眼笑，送了两人一碟素味煎饺。

    但现在，一个两个的都来提醒，似乎她回国后的日子确实会很难。

    裴昭没有回答，因为，他很快发现，有人追踪他们，倏地站起身，看向来者方向。

    李南初的心性坚硬，也许在某些时刻，她会悲伤，会流眼泪，但一旦认清了现实，她又会表现得很坚强，只这愣神的一瞬间，她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温沅芷却仿佛更被他吸引了，眼睛频频看他，惹来李南初轻笑连连。

    温沅芷假装叹气，“那没办法了，先借给你用用。”

    温沅芷蹙紧眉头。

    最后，李南初问道：“你觉得，程树的主意如何？”

    “我觉得可行。”温沅芷说得诚恳。

    今日，正好过了第七日。

    温沅芷笑起来，挑眉看向李南初，调侃道：“这就是你一直不肯让我瞧一眼的暗卫？”

    站在温沅芷身后的温临，目光飞快地抬了一下。

    逃亡的这一年，她吃了很多苦，吃的苦越多，心中对□□的恨就越深一分，她一直以为，只要她回国，她就可以去找□□质问，让□□偿还她所有的痛苦。

    “公主，您的暗卫被下了‘七草香’，此香又名‘冷凝香’，是指它能粘在人的身上凝集七日，是胡人一贯用来追踪所使用的，只有将他关押在地牢中，才不会被胡人发现。”

    温沅芷换了一身女子束袖烟花色长裙，腰系锦带，头戴银簪，整个人干净清爽，随性洒脱。她笑着坐到李南初对面，对站立到李南初身旁的年轻男子扫了一眼，随意道：“这位是？”

    李南初似是浑身发抖，她瞳孔睁大，一字一顿地切齿道：“她——她——她竟然？”

                                                    她说道：“我方才是要说，你那位救命恩人足智多谋，回京后，遇到困难，你可以多听听他的意见。”

    “长得不错吧？我看你眼睛都看直了，要不，与你的温临换换？”

    李南初目光在他身上梭巡，那日，江澧兰救下她之后，裴昭就找到了他们，但才随着江澧兰一起入了凉州城，程树就将裴昭拿下关进了地牢。

    李南初眨了眨眼，眉眼含笑道：“你猜。”

    他足智多谋就很好，她要将他纳入自己麾下，让他为自己所用，大周朝廷风起云涌又如何，她要先学会蛰伏，要先利用自己的优势，站稳脚跟，再对付□□。

    温沅芷的目光正式看向裴昭，年轻男子在晨辉下高大挺拔，飞眉入鬓，眼中目瞳如点漆，站在那里，有一种未出鞘的凛然气势。

    裴昭看向李南初，李南初笑容微敛，朝他点头，裴昭才和温临去了邻桌。

    毕竟当初，李南初是替了长平长公主远嫁，长平长公主是姑祖母的嫡长女，与李南初又有姐妹情分。

    温沅芷这么说，就说明她已经见到了江澧兰，是什么时候见的？她仔细回想，忽然想起来，她昨夜被抓，温沅芷追上来的却很快，一定是先去了房间，看到了江澧兰。

    李南初用竹筷夹了一个包子，在嘴里慢嚼，她在等温沅芷先说，等她将包子最后一口咽下去的时候，听到温沅芷问道：“听程大人说，你要带那位救命恩人回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