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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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呢？！

    “……”孙宝峰嘴角抽搐了两下，只能维持着这个怪异的姿势，艰难地收回腿，又扶着光滑的冰面，尝试了好几次，才好不容易坐了起来。

    回过神来后，年轻店员拍了拍胸口，每耽误一秒，又伸手去拉孙宝峰。

    ……救命！

    他从未有过这种奇妙的感觉，惊讶到瞳孔微微放大。

    年轻的优势就此展现，店员没有被逼地扯到了胯才稳住身形，晃悠了几下，后脚稳稳地踩着冰面，站在孙宝峰面前。

    他飞喽。

    孙宝峰瞳孔一缩，急声提醒：“有冰！”

    四目相对，面面相觑，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他在寒风中出了一头热汗，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高高悬起的心慢慢下落，但他这口气还没缓过来，余光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可眼前的冰面空空荡荡，没有了宛如一坨的身影。

    年轻店员也笑得干巴巴，来都来了，只能说道：“店长，我扶你来吧。”

    他这么多年胡吃海塞，身上满是赘肉，年过五十的关节并不灵敏，老胳膊老腿从来没有这么忙过，手臂在空中挥舞出了幻影，腿也不像他的了，自由地前后左右乱晃，还莫名其妙地在冰上转了两圈。

    可他的手扑了个空，腰上却重重地挨了一脚。

    若是此时有人对着他举起相机，能抓拍到孙宝峰膝盖向内扣，一手捂着头，另一手高高举起，摆出了一个街舞开场pose。

    年轻店员莫名其妙被骂，愣愣地看着店长，表情十分无辜，他原本还能反应过来，但被这一打岔，猝不及防地站在了冰面上，又来了一出手忙脚乱的踢踏舞。

    孙宝峰用自己的亲身经历，验证了一个几乎谁都明白的道理：

    孙宝峰看着心慌，他站不起来，用手撑着冰面，艰难地向前滑动了，却发现自己无处可逃，表情比年轻店员还要惊恐，身体后仰，手下意识护在了胸前。

    这一声将孙宝峰从混乱中叫醒，他的眼睛适应了急速变化的景象，身体也越来越轻盈，摆脱了重力的限制，屁股下都感觉到了风。

    刚来的年轻员工也没有发现地面结冰了，见孙宝峰四肢摊开，坐在地上，以为他滑倒了，遵循着尊老爱幼的美德，匆匆忙忙地过来福塔。

    现在时间还早，商场没有正式开业，偌大的商场几乎没有一个身影，安静得让人心慌，直到一声充满痛楚的惨叫划破了寂静的冬日。

    孙宝峰想起他店长的身份，咳了两声后，讪讪地收回了手，偏头看着旁边。

    年轻店员弯腰时失去平衡，脚上打滑，一只脚本能地抬起，就在他即将一屁股坐在地上时，脚好像踩到了什么，向后的力让他稳住了平衡。

    孙宝峰如果不想用屁股一点点蹭到店门口，只能等人来救，别扭地伸出手。

    但他的鞋是不防滑，在冰面也找不到支点，鞋跟止不住往旁边呲溜，腿也只能跟着拉长，来了个高难度的劈叉。

    孙宝峰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身体前倾，要用手撑着地，终于稳住了平衡。

    “店长——”他当即吓傻了，大喊出声。

    他破了音，最后一个字的音调向下，变成了“有病”。

    ——你不要过来啊！

    这都只是本能的举动，孙宝峰完全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天旋地转，到了这种时候，他还记挂着自己的领导形象，用手捂着头，生怕假发飞出去。

    啊。

    年轻店员愣愣地抬起头，看到孙宝峰正顺着冰面，飞速地朝他远去，头上的假发被风掀起了，只有最后一角还挂在后脑勺上，凌乱地前后乱晃。

    人不是鸟，摔下来是很疼的。

    一时之间，孙宝峰分不清是腰还是腿更疼，身体前压，试图减轻痛苦，但他的啤酒的肚太过高挺，羽绒服也是鼓鼓囔囔，翘到可以顶起一瓶汽水，也可以顶着冰面，整个人卡在那了。

    他刚刚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他把孙宝峰一脚踹出去了！

    这一段即兴且自由奔放的老年版冰上街舞，随着关节不堪重负地“咔嚓”一声，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