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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察觉到视线,背影缓缓倾斜过来,露出那张凌利熟悉的脸。

    沈觉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眼,眼前是一层白茫茫的雾,好像那个梦也没想到他会突然睁开眼一样。

    明明白天时瞧着还好,怎么晚上就刀刃相向了?

    黄毛张了张口, 话到嘴边又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半晌后憋出来一句:“你可以自己下去看。”

    莫名其妙,黄毛疑惑想, 你不去看, 怎么知道精彩过没过去。

    顾絮心轻微抽了下, 半阖着眼说:“没事。”

    客厅白炽灯被打开,黄毛的手从开关上放下,随意拢了拢身上的睡衣,转身间迷迷糊糊嘟囔道:“怎么那么冷?”

    他靠在走廊的墙上, 眼神虚虚地没落到实处,听见声音转过头,玩味问:“你看见了什么?”

    不过也就想想, 黄毛叹了口气, 下意识担心的想, 两位大佬这是什么情况。

    他久违的做了个梦。

    ——

    黄毛:“……”

    强压下纷扰的思绪,黄毛抹了一把脸故作镇定,说了句:“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

    跟年年回家。

    “阿嚏——”

    不知过了多久声音好像停了,炙热的烟火气扑在他脸上,沈觉听见有人在身前小声嘟囔道:“怎么困成这样?就在这睡着了,也不怕着凉。”

    他想回家了。

    温热的触感从腕间移到攥紧着的手,顾絮半是诱惑半是无奈的说:“乖,松手。”

    52 第五十二章

    不是之前听不清的私语, 这些声音虽然很轻,好像离得很远,但他依然能感觉到其中的朝气。

    “攥的这样紧,不疼吗?”

    沈觉垂眸,玻璃杯不知道什么时候碎了,水淌了一地,在月色下泛着粼粼白光。有鲜血顺着苍白的指间滴落,溅起了一朵朵血花。

    其实答案早就摆在眼前了,只是他懒得想,也不想想罢了。

    失去意识前,沈觉竟然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他实在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了,此前漫漫人生几十载,顾絮没见过这样特别的人,凌厉易碎,自相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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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刀搭的脖颈上,顾絮半眯着眼顺着泛着寒光的刃望去,一眼看到的是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握着刀柄,依稀还有鲜血从缝隙渗了出来,再往上就对上那双无机质的眼眸和苍白清瘦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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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觉闭上了眼,但是他心情很不好。

    下一秒眼前画面骤然破碎。

    冬夜不可留,月色握不住。

    凌利, 又漫不经心。

    “醒了?”

    沈觉其实极不喜欢做梦的,因为太累了, 以至于每一次做梦他都要好久才能缓过来。

    然后两位大佬依旧看着他,给黄毛都看麻了。

    顾絮却暗暗松了口气,刚才那种气氛他实在不知道怎么打破。

    微弱的光照下来,能清晰看见空气有细小的尘灰飞扬。

    四周一瞬间静了下来,以至于沈觉自己的声音回荡在空间里显得那么清晰。

    这一瞬间沈觉有些错乱,太熟悉了,以至于他甚至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沈觉没有动,也没有去探究, 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黄毛一脸抗拒,但又担心直接拒绝等会会不会连小命都搭在这儿了。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

    可能是身处异地, 加之疲倦,沈觉这一觉睡到并不安稳。www.cuiye.me

    明明利刃当前,顾絮却诡异的走了下神,因为他看见沈觉垂着的那只手在抖。

    他的确没事,沈觉反而看起来问题大些。

    “沈觉。”顾絮叫了声,半响又不知道说什么。

    顾絮眼神一顿,他张了张口还没说话,掌心突然一空,下一刻他被寂白的雪色刺的眯了眯眼。

    后来他又想,就算有也可能不需要,沈觉这种人,压根没想遮掩过自己的心思。

    梦中的他现在大概心情很好,也坐了很久,连放在旁边的书都看了大半。

    “顾絮。”他说:“离我远点。”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旁边,小奶猫安静的窝在角落。

    沈觉并不认为想起来就是好的。

    51 第五十一章

    客厅里,两位大佬一个手拿长刀抵着另一个喉咙,另一个看表情眼梢带红,跟要哭了一样。

    不远处那人用气音回答:“你看看我敢动吗?”

    他俩视线扫过来的那一刻,黄毛连死后埋在哪里都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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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顾絮。

    作者有话说:

    “真没意思,不逗你了。”

    他凉凉的想,还担心大佬?大佬需要你担心?你看看自己,一个D级大半夜的跟一个很有可能是间谍的B级待在一起,这不是更危险?

    他仅仅就直白的看着你,你就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像是死寂的冬夜之上的温柔月色。

    好不容易挪到了楼上, 一转头径直撞上了一个人的视线。

    “哒哒哒——”

    他不认为有什么好怕的,只不过是有些厌倦罢了。

    最后是沈觉先动的,他收回了搭在顾絮脖子上的冰刀,闷闷说了声:“抱歉。”

    他的声音听起来不带任何情绪,只是彻骨的冷。

    黄毛突然身上一个机灵, 突然想到这位的身份。

    骂完后他开始沉思,为什么大半夜想不开下楼。

    然后下一刻他就定在了原地。

    也听见有厨具碰撞声从一堵不太隔音的墙内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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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没有黄昏夜幕与那些听不清的私语声, 他半垂着眸坐在柔软的沙发上, 旁边放着本书,面前是一张茶几, 上面散落着几张写了字的纸, 还有一个装满橘子的果盘。

    他明明什么都没碰到,这一扣却像推开了一扇看不见的门一样,所有声音都蓦然被放大。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

    噩梦?沈觉迟钝想,算是吧。

    一声清脆的喷嚏声打破客厅的寂静,随之而来的是“啪——”的一声。

    “你们动作轻点。”那人压低了声音说道。

    声音还在继续,却不知怎么的逐渐模糊。

    顾絮走到沈觉身旁指间虚扣在他的腕骨上,放轻了声音跟他说:“别怕,我在这。”

    黄毛又开始默默挪动脚步,不过这次没这么好运气,姜弃看了眼他,笑说道:“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顾絮想,为什么觉醒天赋序列二千多,怎么没有读心这一项。

    他听见有人喊:“今晚吃什么?我可看见你提了两袋子东西回来!”

    算了,这种大佬的心思不是我等能揣测的,黄毛摇了摇头, 结果下一刻他无意间撞上了姜弃的眼睛

    一股很熟悉的味道笼着沈觉,他想了好一会才记起来, 是在黄昏时闻到过的味道。

    可能那真的是个很可怕的噩梦,以至于他没能压住下意识的反应。

    但就像之前一样,他无法抗拒,甚至浸在其中。

    明晃晃的白炽灯打破了原本的气氛,但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 黄毛都忘记自己下来时做什么的,瞅了眼顾絮, 又看了眼沈觉, 脚步小心翼翼地在台阶上慢慢挪动,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焦躁一瞬间充斥脑海, 然后是慢慢弥漫上来的难过。

    随着白雾慢慢散去,昏黄的灯光下径直映入眼底,他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高大挺立的背影。

    军靴踩在瓷砖上碰撞出来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响起, 沈觉隐隐听见细碎的说话声。

    温热的触感清晰的从腕间的皮肤传来,沈觉缓慢的眨了一下眼,不吭声。

    ——

    沈觉醒来的时候还有些分不清今是何夕,躺着床上缓了好一会才回过神。

    姜弃摆了摆手,跟黄毛错开身,消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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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毛沉默了会,决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今晚的月色真好,你继续看,我先走了。”

    姜弃。

    姜弃懒洋洋地说:“算了,看戏这种东西最精彩的过去了,后面的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沈觉的指间蜷缩了下,仿佛想扣住什么东西。

    他崩溃的想,现在都几点了!大佬都半夜不睡觉的吗?

    轻微的响动过后,一条毛绒绒的毯子严严实实的裹住了沈觉。

    不远处的顾絮看沈觉苍白的脸色迟疑问:“做噩梦了?”

    沈觉一瞬间静下了心,随之而来的是喉间灼烧一样的疼痛,他掀起被子起身下楼,在客厅倒了杯水喝。

    说他逃避也好, 推卸也罢, 不管是前尘还是后事, 都不关现在的沈觉任何事。

    “今晚月色的确很好。”姜弃点了点头,“所以不再看会儿吗?”

    突然有声音传来,沈觉回过头,借着窗外月色,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沙发上起身。

    也可能什么都没想。

    但就像身体的本能一样,他在下意识抗拒, 借着梦回忆起这些不知道是未来还是往事的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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