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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跟朕来。”

    “父皇!”小阿棠搂着赵承渊的脖子,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崇拜地看着父皇。

    她刚刚生了长子赵宣,体态丰腴玲珑,面若芙蕖,与那盛开的红梅相得益彰,分外动人。攸宁一直嚷嚷着要减肥,不过在赵承渊的苦心监督下,三个多月过去了, 一直不曾得逞。

    赵承渊微笑,“你抢,朕不会给。你放下了,朕才放心将这天下交给你。”

    赵承渊在护着攸宁,不仅仅护着她的生命安危,还在小心翼翼照顾着她的情绪。他知道攸宁想要的是什么,不想要的是什么。

    赵承渊见她眼中的星辰在黯淡,笑着牵上她的手,“说起来,伱那位大哥,西凉大王子,差人送了不少东西给你和两个孩子,不出意外过几日就到了。”

    赵承渊见她歪着脑袋, 眼中堆积着繁星,似乎心里的回忆很愉快。他笑了起来,“可是想到了?”

    这便是他多年前曾经盼望的生活,与攸宁心意相通,儿女双全,岁月静好。

    他该彻底离开了。

    “真的?”韩攸宁眼中顿时绽放光彩,缠着她追问起来。

    赵宸躬身施礼,“皇叔。”

    “阿棠,今日可乖?”

    第645章 韩攸宁赵承渊番3(真正的大结局,强烈建议看)

    “父皇!”

    韩攸宁扭过头想与赵承渊抱怨,便见赵承渊看着她的眼神,与宣儿如出一辙。

    不过随着她长大,六位哥哥学业繁重起来,即便在休沐的时候也是很忙碌。除了不着调的六哥,谁也拿不出大块的时间来好好陪她玩。这个时候赵承渊出现了。

    这三年来,赵宸不曾离开皇陵半步。每年年终皇室宗亲去皇陵祭祖时,他们能见上一面。现在是已经是腊月,算起来,他们已经一年未见了。

    他一直在与赵承渊比较,他觉得自己对攸宁更好些,他为了攸宁,可以不顾一切,可以不要这江山。

    她从出生,就被六个哥哥围着,宠着,被宠得不知烦恼为何物。他们替她挡下了外面的一切不美好,让她看到的只有阳光与欢喜。

    他只是有一点没想明白,“你筹谋得来的天下,为何不想要了?”

    现如今他死心了,赵承渊也就放心了。

    赵承渊:“哦?不守陵了?”

    他就这么随意地随手一推,就像那是个什么不值钱的东西。无数人踏着尸山血海也要争抢的江山,他就这么轻飘飘一句话,给你。

    他继续扮演着与六个哥哥一样的角色,陪伴着她,哄着她,直到她长大。

    “这有什么不好。”

    他只是站在那里,便让那一片天地幽暗下来。松柏上的雪,映着他平静的面庞,为他添了几分清寒。

    赵宸:“不守了。”

    赵承渊笑笑,又夸了几句女儿,哄得小丫头咯咯笑个不停。

    他没有看那玉玺,看着赵承渊问道,“为何?皇叔不是一直在防着臣吗?”

    听到这话,赵宸眸中终于有了些微的波动。

    他已经跟了两任帝王,自认是揣摩人心的高手,他能看懂庆明帝,却始终没看透这个看似很好服侍的年轻帝王。

    若是以前的赵宸,定然要将这件事与他好好理论一番,不过现在,他已觉得无甚必要。

    攸宁和阿棠围着宣儿,想着法地想逗他笑,奈何宣儿只是静静看着她们,就像大人在看顽皮打闹的孩子。

    赵承渊给他的封地在北疆,可派去成郡王牵制他。他的私兵在陵山,鬼面将军的兵马则在燕岭驻扎不走。

    韩攸宁在一旁酸溜溜道,“你哄孩子似乎比我更厉害。”

    赵宸没有一句寒暄之言,说道,“臣是来辞别的。”

    吴俭应是。

    吴俭推门进了大殿,走到次间门外,看了赵承渊一眼便垂手站在那里。

    她的生活中最大的烦恼便是总是与她对着干的六哥,不过六哥也总能被五个哥哥和长辈收拾得很惨,所以那也算不得烦恼。

    或许是她前面那十五年的宠爱实在太多,上天才会给她安排后面的那些苦难,剥夺她曾经拥有的一切。

    赵承渊坐在炕前喝茶,目光始终追随着大炕上的妻女。

    “嗯……”韩攸宁抬眼笑嘻嘻的, “是我六个哥哥?”

    小阿棠眼睛里亮闪闪的,笑弯成月牙儿。

    赵承渊笑着放下茶盏,弯腰抱起来炕上那个小谪仙,抱在怀里逗弄。

    赵承渊微笑,“好。”

    而这盘下了整整几年的棋,最终竟是这么个结局,吴俭更是不懂。

    前太子赵宸也是那上面的一粒棋子。

    他等这一日,等了三年。

    自己就是其中一粒棋子。

    走到御花园,便见一道玄色的高大身影,静静伫立在一株高大的松柏树旁。

    她仰天长叹,“我这分明又生了一个小谪仙。”

    她已经不需要他来守了。

    赵承渊走在前面,一路到了御书房。

    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吴俭,手里的拂尘一个没拿稳,差点掉地上。

    韩攸宁想了想,在她小时候,他的确很会哄她。虽然他比较沉默寡言,可总是能细致地照顾她的感受,所以她每年在山顶的时光,总是觉得格外快活。

    匣子打开,里面是一方玉螭虎纽的羊脂玉玉玺。

    自己那般掏心掏肺地帮他,他还是不动声色考察了他整整三年。

    赵承渊脚步微顿,回头看了眼景阳宫,方离开。

    赵承渊走近了,在他面前站定,审视地打量着他。

    赵宸听懂了他这番话的意思。

    她先看到了父亲,粉嫩的小脸上绽放甜甜的笑容,迈着小短腿朝着赵承渊奔来。

    赵承渊微笑:“康王,许久不见了。”

    可宣儿不一样,他不哭不闹,只是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循着韩攸宁的方向看。

    赵宸站在龙案对面,面上无波无澜,并未因着赵承渊的惊天之言有任何惊诧或者激动的神色。

    赵承渊与攸宁说了声,起身出了大殿。

    一大一小两个白嫩的人儿,都是肉嘟嘟的模样,顿觉自家的胖笋娃娃又多了一棵。

    他们刚进来不久,小孩儿似乎听到了动静,睁开了眼。通常这么大小的孩子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哭,或者是饿了,或者是尿了。

    赵承渊下朝后,第一件事便是先回景阳宫一趟。m.gudengge.com

    小阿棠穿着粉嫩的袄裙,披着一件白兔毛的粉色斗篷,软软糯糯的一个小粉团子。

    赵承渊走到韩攸宁身边,捏捏她的鼻子,眼中有几分戏谑,“你忘了你小时候是谁哄大的?”

    他在龙椅上坐下,吩咐跟进来的吴俭,“把玉玺拿出来。”

    尤其是她那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时, 让他不由得想起他初见攸宁时,她那双澄澈的大眼睛。

    赵承渊笑着哄着攸宁,一只手挂着媳妇,一只手抱着女儿,进了大殿。

    难怪她觉得宣儿看她的眼神让她觉得别扭……

    韩攸宁笑着道,“对,阿棠很乖。还帮母后哄宣儿了。”

    吴俭跟在赵承渊身后,一直到出了景阳宫,方低声道,“皇上,康王来了。”

    赵承渊:“朕要它,是因着攸宁的凤凰命只能落到朕身上。朕不要它,是因着攸宁不喜欢这凤凰命。”

    赵承渊原本紧抿的唇角微微上扬,迈步进了宫门。

    每一粒棋子的作用是什么,最终的命运是什么,不到最后一步,谁也看不懂。

    赵承渊这个人,时时刻刻都在筹谋,每一件事都当一盘棋来下。三年前那场宫变前,所有人都在想着如何万无一失地成事,可他在那时,却已经将宫变之后三年的事都想好了。

    赵承渊眉眼含笑, 看着怀里的女儿。小丫头小脸儿粉嫩, 圆嘟嘟软糯糯的,像极了攸宁小时候。

    不多一会儿,吴俭抱着一个金丝楠木的匣子出来,将它放在龙案上。

    赵宣刚过了百日,白嫩的一小团,细看他模样,眉眼间和赵承渊很像。

    尚未进院子,便有咯咯的童音在嬉笑,还有攸宁温柔含笑的声音,“阿棠,慢点跑。”

    父皇好厉害, 突然就飞过来了!

    赵承渊一直不放心他,担心他对攸宁不肯死心,担心他会如他的父亲一般,做出那种抢夺天下抢人妻子的事。

    “乖!母后夸阿棠!”小阿棠认真地回答, 然后扭过头,看向廊下的母后,“母后……”

    赵承渊是如何揣度他如何对待他的,他都无关紧要。

    可赵承渊做的事,似乎也并不比他轻。

    他的一双眼睛不似旁的小孩那般懵懂,很是沉静。

    庑廊下, 攸宁拢着织锦镶毛斗篷,站在一株红梅旁,笑吟吟地看着蹒跚奔跑的女儿。

    她如今不足两岁半,走路尚不稳当,跑起来更是摇摇晃晃的。脚下一个趔趄,眼看着就要摔倒了,赵承渊瞬间到了她面前,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正和帝他看似云淡风轻,却总能四两拨千斤地掌控全局。就似所有人都在他的棋盘上,他有着无与伦比的强大自信,将所有棋子掌控在那方寸之地。

    已经到手的江山,因着攸宁不喜欢,他便拱手相送,毫不留恋。

    赵承渊将匣子往前一推,对着赵宸道,“以后这天下,便交给你了。”

    次间大炕上,一个小小的婴孩裹在襁褓中,睡得香甜,正是他们的长子赵宣。

    三年守陵食素,赵宸身形清瘦,面容变得比以往更坚毅。一双深邃的凤眸若一潭沉水,看不出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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