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私编府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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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为什么要当兵？”

    人群中一女子回答道，“女子生来就是要保家卫国的，我要当兵然后建功立业。”

    捂着脑袋，她忍不住向外问道，“你叫什么？”

    不待李竹把话说完，景若若走向新兵们。

    “哎哟！”

    卓然拍手叫好，利落说道，“皇女所言甚是！”

    “血肉模糊的伤口你见过？”

    声音忽然变小了很多，女子说道，“因为……”

    用良善人一家老小性命做要挟，这李竹还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女子志存高远，区区身体残疾也阻挡不住有恒心的人！”

    景若若捏紧手中绸缎，疑惑道，“李将军如此了解应大人的家事？”

    偏偏李竹踩中了应大人的七寸，用一家老小性命要挟……

    “你不会驾车？”

    “在下瞧着应大人脸色不对，再加上应大人前些日子才说过自己夫郎怀孕害喜的事……”

    田义支支吾吾不回答。

    田义手忙脚乱不敢抬头，他满脸自责，“对不起殿下。”

    “今日是……新…新兵应征入选的日子，不可入呀！”

    景若若又问，”你为什么要入军营？保家卫国的方式有很多，执笔也可以救世。”

    这边景若若正半斜着身子依在马车内，手以一个诡异的别扭姿势撑着。

    此局怕是无解，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谢安身上了，若是他能尽早发现书信骗局，从城外赶回皇城，可救她一命。

    她高声问道，“为什么要入军营？”

    “因谢侯爷有事去了城外，所以由下官负责招新兵入营的事。”

    望着眼前的年轻面孔，景若若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大多是塞外战场上被刀剑刺穿的胸腔，被胡弩拉开的溃烂伤口。

    李竹咳嗽几声，冷眼望向应金燕，“应大人，皇女可是直接下命令给你？”

    景若若说着话忽然停下，她惊奇发现眼前是一个演武场。

    摄政王走近李竹，拱手说道，“李将军许是贵人多忘事，女皇陛下赐了殿下百亩田地，皇女自然需要招募府兵的。”

    卓然偶然掀开马车上的窗户，发现了这个府兵。

    一男声传来，“皇女何必为难应大人，大人要照顾家中一家老小，自是疲惫不堪，记不清事。”

    此人就是传说中的老好人，对景若若来说，这是可以靠近的人且没有安全隐患。

    景若若有些意外，毕竟大商除去原身这个杀神，还真数不出几个女武将。

    等会儿，皇女？不就是她嘛！

    她说出口的话，没有人会怀疑存在虚假。

    故而他跟着这名府兵来到了演武场。

    将士们旧伤翻着新伤，相互搀扶咬着牙坚持，“再多杀几个胡人才够本。”

    “那你会怕吗？”景若若问。

    景若若解下眼前绸缎，异香浮现，缕缕花香勾着人望向她的眼睛，那双棕褐色的眼睛宛如琥珀树脂般深邃迷人。

    等着刀落下来不是她的风格，既然要斗，她就要选主动出击。

    就像是被人用针扎了一样，马儿情绪激动，后蹄前跃，前蹄微拐，车厢顺着一个方向起伏。

    觉得眼熟又见他神色慌张，他问道，“你可是景王府的府兵，现是有什么急事？”

    他又走近景若若身侧，“微臣斗胆，请殿下接

    景若若莫名觉得有些不安。

    飞扬的沙石，被风吹散的绸缎带着淡淡花香，那名裹着厚厚缎带的女子深深地印入卓然的脑海中，久久不愿离去。

    掀开车帘，是那名长得尖嘴猴腮的府兵。

    田义喘着粗气大喊，“皇女……皇女出事了！”

    她向那名女子伸出手，“纵使残缺又如何！”

    可纵是如此景若若依旧深陷泥沼，无法动弹。

    应金燕，和谢安一样是文官，但她掌的是历年来大商选拔优秀人才的特殊官职，百姓尊称她一声应院长。

    一位身着黑色补丁布衣的妇人跑了过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皇女……”

    应大人手指拼命扣着地，似是不忍却还是狠心说道，“不在皇城之中，侯爷接过书信便纵马扬鞭慌忙出城了。”

    “皇女于今日清晨传递书信给谢侯爷，命臣等着手景王府征兵事宜。”

    听即此言应金燕神色慌张，声音也是颤颤巍巍的，“皇女下令，命我等为其征兵，提高景王府府兵的实力。”

    他心中早已胸有成竹，此计必拉景若若掉下皇女之位，若是成功说不定能让陛下赐她一死。

    回忆书中情节，她并不记得有这件事呀？

    “入不了考登不了朝堂！”

    并不是她不想舒服坐下，而是驾车人的技术有待提高。

    她觉得有些奇怪，大商现在推崇女子的才情和文学，她们最喜朝堂，要知道朝堂上的文官几乎没有男儿郎的面孔。

    景若若狐疑转头，是李竹。

    “怎么突然就要招新兵了？”

    “难道景王府的百余府兵数量还不够？”

    景若若骂道，“放屁！”

    李竹绕着应金燕左右走动几步，惊讶道，“不知应大人，那谢侯爷现在何处？”

    “就是，怕就回去待在吧！”

    “不知我是何时说的？”

    “皇女征兵可是怀了忤逆之心……”

    景若若没有实际接触过战场，可原身目睹的那些血淋淋的画面深深印在她的脑海中。

    周围响起许多调笑声，“怕还去什么去。”

    呵，想污他与应大人关系，差点就着了你的套。

    再次脑门被迫撞马车，景若若慌忙喊出，“停下！”

    女子有些迟疑，脸色苍白但她仍道，“我怕！”

    “未曾！”

    木架上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无一不有，目光稍望远点放还能瞧见粗绳制的箭靶。

    要是寻常的颠簸，也能够理解，但这个固定位置撞头是什么情况？

    她走近应金燕，亲切的拉着人的手，“应大人，现今大商无需抵御外敌，兵富民强。”

    等卓然和笔山跟着田义走进演武场，听到的便是如此慷慨激昂的话语。

    女子无法反驳，因为这就是规矩。

    他孤身一人，快步走至应金燕身侧。

    “哦，原来是皇女下令。”

    有人讽刺道，“还能因为什么，因为她是个跛子！”

    皇女私自扩编府兵，死路一条。

    “马儿好像被受惊了，属下没办法才扯着缰绳让马儿往一个地方跑。”

    妇人整理自己仪容，调整好呼吸，抱拳鞠躬道，“下官应金燕。”

    田义眉眼展露精光，知晓不对劲，猫着身子便偷偷摸摸地往演武场外跑。

    更让景若若抓狂的便是，应金燕是大商出了名的犟骨头，宁愿死都不会说谎的诚信人。

    本慌了神的应大人犹如抱住了浮于水面的腐木，跪地磕头认真道，“下官无事，劳李将军关心。”

    “皇女……不可入啊！”

    看似是个不起眼的虚职，但选官要考的试题都由她亲自把关，朝中群臣几乎都会给她几分薄面。

    两人一唱一和，犹如假冒角儿，登戏台经验不足的人，演的无比生硬干涩，漏洞百出。

    景若若一愣，她什么时候下过这样子的命令了？

    “大人夫郎身怀有孕，平日里自是免不了废心思，”

    李竹微眯着眼，望向景若若问道，“不知皇女命人征兵是为何？”

    田义去搬救兵的路上正巧碰到了摄政王。

    奇了怪了，田义她记得是书中有名的骑兵，驯马一流还被塞外百姓亲切称为草原儿郎，驾驶马车的技术能这么差劲？

    似乎是在印证她的感觉，马车后方传来断断续续的呼喊声。

    “我又不是凶残野兽，你怕个什么鬼……”

    “守住边城！千万不能让这些畜生去祸害乡亲们。”

    景若若朝妇人笑着问道，“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忽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转瞬话锋一偏，“皇女所言甚是，倒是下官多事了。”

    兔子急了也咬人，景若若虽然没有想和人进行争斗的念头，但再闲散的人也架不住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

    女子坚定道，“我不觉得害怕丢脸。”

    片刻应大人面露羞愧，悲切补充道，“回禀李将军，皇女……”

    他要去搬救兵，皇女出事了！

    把目光拉近点能看见百名富有朝气的年轻面孔，有女子有男儿郎，有的举着箭弩拉开弓，对着当中红艳艳的靶心，也有的沐浴在烈阳下，扎着马步一声不吭。

    让你害我，再给你加点闲言碎语！

    不对，有诈！你这文官休想害她。

    府兵回答道，“田义。”

    新兵入征？

    “mu，”马儿长啸一声仿佛在表示肯定。

    “可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孤月残缺能挂于天上照亮黑夜，枯枝败树亦能逢春，我相信你同样也能活出自己的光彩。”

    “应大人，您说对吗？”

    谢安不在，许是被李竹使计引走，那便无人能证明谢安接过的书信不是她所写。

    李竹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那是自然。”

    应金燕腿脚越发颤抖，瘫倒在地，“皇女……皇女……”

    景若若望向女子，却见女子咬住下嘴唇，眼里满是不甘，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