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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鲜的腥臭扑面而来，人们兴高采烈地为鱼类的尸体拍照，就着柠檬汁满脸享受地吞下生蚝柔软的内脏。
蒋培羽排了一会儿，觉得百无聊赖，人一多连食欲都下降了，便离开队伍继续闲逛。穿过一道门便是卖生鲜的另一侧。
临开学前的一两周，师兄邀请一些留学生朋友一同到家中做客煮火锅。不同于蒋培羽在社交上的随性与惫懒，师兄是个交友广泛的人，邀请的人中蒋培羽只认识个别，有些则听过名字，譬如，连秋仪。连氏糕饼在南方家喻户晓。
“我靠，你俩啥时候手机号都互存了。不带我。林悠悠有□□号吗，把她拉进班级群？”
蒋培羽睡到十一点才醒，学长已在客厅列购买清单，他们今日要去城中的一家著名的农贸海鲜集市购买食材。蒋培羽对烹饪和逛市场都兴趣缺缺，来了一年多还未去过。
“不去，五班有个我认得的也在那个班，我给他买了两张点卡，他给我签到。”他开始狼吞虎咽地吃粉。
两人就这样做了会儿题，林悠悠语法很好，她说她还在自学新概念二册，大概只是谦虚的说法。
“嗯，谢谢，我就用个15分钟就还你。”
“你刚刚做到哪里了。”林悠悠问他，抬眼去看他试卷。
刘蓁不一样，她全副身心都放在蒋培羽身上，像一床过厚的棉被，将他紧紧裹住，还得掖紧四角。
【2019】
那后来才有的罗星诚。
“那我下去拿上来。”
后毕业时，两家也曾商量订婚事宜，主要是刘蓁和覃母的意思，觉得知根知底，门当户对。
蒋培羽记忆中她没有爱好，也没有什么朋友，家中鲜有人来拜访，学校偶尔有些应酬活动她也一概推拒。
走至中途，听到一个干脆清爽的女人的声音，‘Freshblacktigerprawn,27dollarsakilo\''，像夏天咬下第一口冰镇的青瓜。
蒋培羽忽然意识到，他们坐得很近，桌下，他必须绷着腿才能避免触到她的膝盖。
有时候他又觉得这分手是他的预谋的一种反叛，至于反叛什么，他也说不出来。
-
在一起四年之久，分手后蒋培羽自然消沉过一些时候，有时候夜深思及此，也会自问对覃玥的感情是否最初只是出于一种对亲密关系的好奇。
蒋培羽初三要去深城的事情罗星诚早就知道。罗星诚很羡慕他，吴娟在家经常说，蒋工是他们院的职工里最有本事。
“没有。”
后来听刘蓁说才知道，罗星诚上头本来还有个姐姐，二年级的暑假跟着一群大孩子出去玩，再也没回来。据说是溺水死了。刘蓁说，那个小女孩水性很好，市体队游泳队的老师来挑人的时候还挑中过她。
因是周末，市场人多，摩肩擦踵，卖热狗和一种土耳其馅饼的摊位前大排长龙，蒋培羽有些饿，便也加入队伍。师兄显然经常来，先一步去蔬菜水果的摊位挑选，与蒋培羽约好等会儿在此汇合。
“蒋培羽，你又去淘碟了？”
‘秋老虎’余热未退，他吃着吃着又是满头大汗。
【2009】
“滚。”
覃玥亦是。
其二，与他合租的深大学长毕业行将回国，他需给自己找个新室友或是干脆搬出去独居。在墨尔本这样留学生扎堆的城市，独居成本不低，两居室一个月租金至少要一万不止。从前蒋家条件好的时候这都是小钱，现下他却也在意起来。
罗星诚来了，给他带了一碗炒粉，丢在餐桌上，抖着腿，问他：“新东方课你不去了啊？”
餐桌上还有刘蓁给他留的五百块钱，他拿了揣兜里。
进了门，罗星诚招呼她，问：“你今天怎么不去你爸妈那儿帮忙吗？”
摊主们用各种口音拖长了调子大声招揽生意，这似乎是这个市场的旅游特色，他一路听过去，本地口音，本地乡下口音，越南口音，南亚口音，花样百出。
“难怪你爸赚大钱。”
罗星诚正与那张英语试卷大眼瞪小眼，闻言漫不经心地附和，忽然灵感乍现，抬起头说：“诶，林姐姐，英语卷子你做了吗。”
两人自高三末开始拍拖，后同上深大。
这周末刘蓁又要去深城，蒋培羽在床上装睡以避免她临行前的唠叨。等她轻轻带上了门，这才爬起来匆匆洗把脸，冲了个头，把罗星诚叫了上来。
正说着，林悠悠就到了，蒋培羽迎她进门。她穿件天蓝的t恤，七分白色牛仔裤。挺清爽的。他拿刘蓁的拖鞋给她穿，林悠悠摆摆手说不用了，光脚走进来。
“跟我们一起做完再走吧，还能讨论讨论。”罗星诚装模作样道。
他父母对她的看管十分放松，物质上有求必应，且丝毫没有望子成龙的期盼。www.bilian.me若说要求，唯有两条——别缺胳膊少腿，别惹大麻烦。
“电脑在我房间里。你去用吧，密码是六个8。”
她不是在江里溺死的，是在一个废弃厂子后面的小池塘里。
林悠悠第一次来他家，颇有些拘谨，走至他的房间，踟蹰地打量几眼，才走进去。
十道完形填空没做完，林悠悠就出来了，说：“电脑我给你关上了，休眠模式。谢谢啊，蒋培羽。”
好不容易熬过了六月的期末季，还有两则事情让他烦心。
“我爸设置的。”
2019年六月末，南半球的冬季。www.niantao.me蒋培羽结束了他在墨尔本大学商学院金融学科研究生第一年的学习。同时结束的还有他与覃玥的恋情。
蒋培羽觉得有些耳熟，几乎凭直觉转过身去，一眼便认出了二十四岁的林悠悠，中短发，脑后半扎起一个小辫子，正举起一筐新鲜的蓝蟹，笑着回头跟人说话。
但他近来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无论如何也无法全身心拥抱人生。*
她是比他还渴望情感滋养且擅长情感游戏的人，有孩童顽劣严酷的那一面。他虽与她在一起很久，有时候也不觉得有多了解她。
又是一周过去。
麻将馆和粉店周末都要营业，罗星诚小一些的时候夫妇俩白天就把他锁在家里，等他大一点了，给他挂串钥匙给点钱，就随他去街头巷尾野了。只叮嘱他不能靠近水。
“行。你英语卷子写完没，一块儿写吧，我这儿有份多的，写完再去。不然心里烦。”
毕竟他人生的轨迹像缓缓上扬的抛物线，没有别人爱谈的童年创伤，没有物质上的贫穷，几乎没有什么值得抱怨和打碎的。
那时刚脱离了高考，一定要做点什么专属于成人的事情来释放被忽视和压抑的欲望，好像饿久了的人，来不及细嚼慢咽。
“我都还没从书包里拿出来，本来准备周一抄你的。你说的有道理。一块儿写吧。”罗星诚不好意思地挠头。
蒋培羽从去年开始喜欢上了看电影，那几年音像店开始被盗版网络影视资源取代，最开始他总是去学校门口叫‘影音堂’的地方淘碟。
“没事儿，下次万一我不在家，你也可以去他家用电脑查资料。对了，学校图书馆好像也有几台电脑，但是很多网站都不能上，百度估计还成。是吧，小麻。”
“他的意思是，我俩讨论。他等会抄个答案就行。”蒋培羽解释道。
“我靠，可以啊。等会去网吧？”
蒋培羽本没挂心，忽然回想到床上还挂着昨天的袜子，可是人家已经走进去了，再去收拾反倒亡羊补牢。只得作罢。
林悠悠拾起笔，抿着嘴笑。
但刘蓁每两月会去深城探望一次蒋红国，大概三四天返回。
大三那年蒋家生意开始走下坡路，他本计划与覃玥一同去英国读研，但伦敦学费和生活成本高昂，且反正都是出于出国镀金的目的，他便一意孤行来了澳洲，不顾刘蓁的反对。
其一，蒋红国自前年工厂破产后便不甘寂寞，前些日子他与刘蓁通话才知道蒋红国将卖房剩余的钱投入了虚拟货币中。据刘蓁说是受他早年合作过的一新加坡商人启发。蒋培羽觉得这事情不靠谱，但蒋红国向来是个大家长式的父亲，自然不会听他的话。
“别别别，您用我这张，我一笔都没写呢。”罗星诚毕恭毕敬地迎她坐下。
罗星诚得以从苦海解脱，乐颠颠地先用蒋培羽的电脑打了会儿魔兽争霸，结果网太卡了，打得没意思，又直挺挺地倒在蒋培羽的床上，抓起他床头柜的《鸡皮疙瘩》看。他虽然平时在班上称王称霸，但其实胆儿小，看完一个故事，风吹着都透心凉，赶紧翻身起来，去客厅找乐子了。
“真了解我，不愧是我儿子。来，叫爸爸。”罗星诚犯贱道。
但十四岁的蒋培羽却很羡慕罗星诚。
两人卷子刚在餐桌铺开，蒋培羽手机响了，他看一眼短信，说：“林悠悠要上来借电脑。”
难怪罗父看起来比蒋红国要老许多，头发已经发灰了。他有一只腿也不太方便，是当年在厂里守夜，追偷零件的小贼，出了事故落下的毛病。
林悠悠如常说：“今天我家有点事儿，店没开门。”
“曾瓦洛蒂说她有，但她说不常用，她家好像没联网。可能租的房子联网不方便吧。”
覃玥不支持也不反对，还拖着蒋培羽去看了戒指，蒋培羽却不表态，临走时，二人在机场吵了一架，说了许多重话。虽后来言归于好，裂痕却无法消弭，此后异地半年，大吵小吵不断，到最后便以疲惫分手告终。
于蒋培羽，这是金子般的自由。
“我靠，财迷啊你。”罗星诚打岔。
“嗯。去看我爸的时候顺便淘的。深圳那边货多。”
] 海鲜的腥臭扑面而来，人们兴高采烈地为鱼类的尸体拍照，就着柠檬汁满脸享受地吞下生蚝柔软的内脏。
蒋培羽排了一会儿，觉得百无聊赖，人一多连食欲都下降了，便离开队伍继续闲逛。穿过一道门便是卖生鲜的另一侧。
临开学前的一两周，师兄邀请一些留学生朋友一同到家中做客煮火锅。不同于蒋培羽在社交上的随性与惫懒，师兄是个交友广泛的人，邀请的人中蒋培羽只认识个别，有些则听过名字，譬如，连秋仪。连氏糕饼在南方家喻户晓。
“我靠，你俩啥时候手机号都互存了。不带我。林悠悠有□□号吗，把她拉进班级群？”
蒋培羽睡到十一点才醒，学长已在客厅列购买清单，他们今日要去城中的一家著名的农贸海鲜集市购买食材。蒋培羽对烹饪和逛市场都兴趣缺缺，来了一年多还未去过。
“不去，五班有个我认得的也在那个班，我给他买了两张点卡，他给我签到。”他开始狼吞虎咽地吃粉。
两人就这样做了会儿题，林悠悠语法很好，她说她还在自学新概念二册，大概只是谦虚的说法。
“嗯，谢谢，我就用个15分钟就还你。”
“你刚刚做到哪里了。”林悠悠问他，抬眼去看他试卷。
刘蓁不一样，她全副身心都放在蒋培羽身上，像一床过厚的棉被，将他紧紧裹住，还得掖紧四角。
【2019】
那后来才有的罗星诚。
“那我下去拿上来。”
后毕业时，两家也曾商量订婚事宜，主要是刘蓁和覃母的意思，觉得知根知底，门当户对。
蒋培羽记忆中她没有爱好，也没有什么朋友，家中鲜有人来拜访，学校偶尔有些应酬活动她也一概推拒。
走至中途，听到一个干脆清爽的女人的声音，‘Freshblacktigerprawn,27dollarsakilo\''，像夏天咬下第一口冰镇的青瓜。
蒋培羽忽然意识到，他们坐得很近，桌下，他必须绷着腿才能避免触到她的膝盖。
有时候他又觉得这分手是他的预谋的一种反叛，至于反叛什么，他也说不出来。
-
在一起四年之久，分手后蒋培羽自然消沉过一些时候，有时候夜深思及此，也会自问对覃玥的感情是否最初只是出于一种对亲密关系的好奇。
蒋培羽初三要去深城的事情罗星诚早就知道。罗星诚很羡慕他，吴娟在家经常说，蒋工是他们院的职工里最有本事。
“没有。”
后来听刘蓁说才知道，罗星诚上头本来还有个姐姐，二年级的暑假跟着一群大孩子出去玩，再也没回来。据说是溺水死了。刘蓁说，那个小女孩水性很好，市体队游泳队的老师来挑人的时候还挑中过她。
因是周末，市场人多，摩肩擦踵，卖热狗和一种土耳其馅饼的摊位前大排长龙，蒋培羽有些饿，便也加入队伍。师兄显然经常来，先一步去蔬菜水果的摊位挑选，与蒋培羽约好等会儿在此汇合。
“蒋培羽，你又去淘碟了？”
‘秋老虎’余热未退，他吃着吃着又是满头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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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玥亦是。
其二，与他合租的深大学长毕业行将回国，他需给自己找个新室友或是干脆搬出去独居。在墨尔本这样留学生扎堆的城市，独居成本不低，两居室一个月租金至少要一万不止。从前蒋家条件好的时候这都是小钱，现下他却也在意起来。
罗星诚来了，给他带了一碗炒粉，丢在餐桌上，抖着腿，问他：“新东方课你不去了啊？”
餐桌上还有刘蓁给他留的五百块钱，他拿了揣兜里。
进了门，罗星诚招呼她，问：“你今天怎么不去你爸妈那儿帮忙吗？”
摊主们用各种口音拖长了调子大声招揽生意，这似乎是这个市场的旅游特色，他一路听过去，本地口音，本地乡下口音，越南口音，南亚口音，花样百出。
“难怪你爸赚大钱。”
罗星诚正与那张英语试卷大眼瞪小眼，闻言漫不经心地附和，忽然灵感乍现，抬起头说：“诶，林姐姐，英语卷子你做了吗。”
两人自高三末开始拍拖，后同上深大。
这周末刘蓁又要去深城，蒋培羽在床上装睡以避免她临行前的唠叨。等她轻轻带上了门，这才爬起来匆匆洗把脸，冲了个头，把罗星诚叫了上来。
正说着，林悠悠就到了，蒋培羽迎她进门。她穿件天蓝的t恤，七分白色牛仔裤。挺清爽的。他拿刘蓁的拖鞋给她穿，林悠悠摆摆手说不用了，光脚走进来。
“跟我们一起做完再走吧，还能讨论讨论。”罗星诚装模作样道。
他父母对她的看管十分放松，物质上有求必应，且丝毫没有望子成龙的期盼。www.bilian.me若说要求，唯有两条——别缺胳膊少腿，别惹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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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在江里溺死的，是在一个废弃厂子后面的小池塘里。
林悠悠第一次来他家，颇有些拘谨，走至他的房间，踟蹰地打量几眼，才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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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六月末，南半球的冬季。www.niantao.me蒋培羽结束了他在墨尔本大学商学院金融学科研究生第一年的学习。同时结束的还有他与覃玥的恋情。
蒋培羽觉得有些耳熟，几乎凭直觉转过身去，一眼便认出了二十四岁的林悠悠，中短发，脑后半扎起一个小辫子，正举起一筐新鲜的蓝蟹，笑着回头跟人说话。
但他近来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无论如何也无法全身心拥抱人生。*
她是比他还渴望情感滋养且擅长情感游戏的人，有孩童顽劣严酷的那一面。他虽与她在一起很久，有时候也不觉得有多了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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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你英语卷子写完没，一块儿写吧，我这儿有份多的，写完再去。不然心里烦。”
毕竟他人生的轨迹像缓缓上扬的抛物线，没有别人爱谈的童年创伤，没有物质上的贫穷，几乎没有什么值得抱怨和打碎的。
那时刚脱离了高考，一定要做点什么专属于成人的事情来释放被忽视和压抑的欲望，好像饿久了的人，来不及细嚼慢咽。
“我都还没从书包里拿出来，本来准备周一抄你的。你说的有道理。一块儿写吧。”罗星诚不好意思地挠头。
蒋培羽从去年开始喜欢上了看电影，那几年音像店开始被盗版网络影视资源取代，最开始他总是去学校门口叫‘影音堂’的地方淘碟。
“没事儿，下次万一我不在家，你也可以去他家用电脑查资料。对了，学校图书馆好像也有几台电脑，但是很多网站都不能上，百度估计还成。是吧，小麻。”
“他的意思是，我俩讨论。他等会抄个答案就行。”蒋培羽解释道。
“我靠，可以啊。等会去网吧？”
蒋培羽本没挂心，忽然回想到床上还挂着昨天的袜子，可是人家已经走进去了，再去收拾反倒亡羊补牢。只得作罢。
林悠悠拾起笔，抿着嘴笑。
但刘蓁每两月会去深城探望一次蒋红国，大概三四天返回。
大三那年蒋家生意开始走下坡路，他本计划与覃玥一同去英国读研，但伦敦学费和生活成本高昂，且反正都是出于出国镀金的目的，他便一意孤行来了澳洲，不顾刘蓁的反对。
其一，蒋红国自前年工厂破产后便不甘寂寞，前些日子他与刘蓁通话才知道蒋红国将卖房剩余的钱投入了虚拟货币中。据刘蓁说是受他早年合作过的一新加坡商人启发。蒋培羽觉得这事情不靠谱，但蒋红国向来是个大家长式的父亲，自然不会听他的话。
“别别别，您用我这张，我一笔都没写呢。”罗星诚毕恭毕敬地迎她坐下。
罗星诚得以从苦海解脱，乐颠颠地先用蒋培羽的电脑打了会儿魔兽争霸，结果网太卡了，打得没意思，又直挺挺地倒在蒋培羽的床上，抓起他床头柜的《鸡皮疙瘩》看。他虽然平时在班上称王称霸，但其实胆儿小，看完一个故事，风吹着都透心凉，赶紧翻身起来，去客厅找乐子了。
“真了解我，不愧是我儿子。来，叫爸爸。”罗星诚犯贱道。
但十四岁的蒋培羽却很羡慕罗星诚。
两人卷子刚在餐桌铺开，蒋培羽手机响了，他看一眼短信，说：“林悠悠要上来借电脑。”
难怪罗父看起来比蒋红国要老许多，头发已经发灰了。他有一只腿也不太方便，是当年在厂里守夜，追偷零件的小贼，出了事故落下的毛病。
林悠悠如常说：“今天我家有点事儿，店没开门。”
“曾瓦洛蒂说她有，但她说不常用，她家好像没联网。可能租的房子联网不方便吧。”
覃玥不支持也不反对，还拖着蒋培羽去看了戒指，蒋培羽却不表态，临走时，二人在机场吵了一架，说了许多重话。虽后来言归于好，裂痕却无法消弭，此后异地半年，大吵小吵不断，到最后便以疲惫分手告终。
于蒋培羽，这是金子般的自由。
“我靠，财迷啊你。”罗星诚打岔。
“嗯。去看我爸的时候顺便淘的。深圳那边货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