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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中心著名的酒吧一条街，包间里，宇宙球灯慢慢悠悠地摇晃，斑驳的光点打在戴着口罩，身穿短袖帽衫的男人身上。
男人的动作细致又温柔，许婠收回思绪，视线扫过自己早已恢复白净的右手。她抿了抿唇，再次看向余时年，声音少见的有所松动：“你的衣服……我会赔给你。”
真是个疯子！
听到这话的审讯人员微怔，想起男人两鬓斑白的头发和有些佝偻的背，笔尖一顿。然而迟疑只是两三秒，审讯人员继续问：“为什么要持刀伤人？”
嫌犯下午才逃跑，就这么巧刚好起了火灾？
男人的手越来越用力，她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只看见面前的警察模糊中将什么东西甩给了对方。
那是一双很有力的手，即便手臂处还带着伤，却依旧轻而易举像捉小鸡一般，将她整个人锢在胸前。
……
两人心里刚划过这个念头，两辆警车就从两人身旁擦肩而过。
……
许婠侧头看了余时年一眼：“你刚才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旁边，没聋。”
余时年：“……”
许婠：“？”
他皱了皱眉，意识到事情可能比他想的还要复杂。
男人退无可退，把
她松了口气，目光落在车窗上倒映出的余时年时，微微一怔，不由借着余光瞥向对方腰间有些褶皱的衣角。
“没带纸，忍一下。”
怎么就到了这一步？
衣着护工装的中年男人磕磕巴巴地解释：“跟我没关系啊警官，我就是收拾垃圾，有药瓶打碎了。我就帮那个护士捡起来，就这么一放，才推着车走了两步……”
她不是很明白，现在的警察都这么热心吗？虽然她觉得这种热心是个麻烦，因为这意味着她得花时间找一件一模一样的T袖赔给对方。当然……
漆黑的雨夜没有半点光，当时的她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能感觉到有一双手，一点一点仔细地将她指缝的血迹擦干净。
“崔鹏。”
她想。
虽然曹启华没在电话里提过医院的具体情况，但一下车，眼前的情形却比余时年预料中还要糟糕。
医院正大门，正围着不少指指点点看热闹的路人。本该繁忙的医院，此时越往里走，人却越发稀少，与大门口看热闹的人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是说嘛，我当时还推起我爸的，就照个ct的功夫，多大的烟。人挤得哦，要不是消防车来得快，住个院还把人交代到里头了。”
医院，此刻早已乱成了一团。曹启华被住院部四楼持刀行凶的凶手刺伤了腹部，才包扎好伤口，就接到了余时年的电话。
“……”
“怎么会是我，我就是领工资上个班，居然会遇到这种事……”护士边说边接过询问人员递来的纸巾，脑海中又不自觉回忆起那可怖的一幕。
“如果你不介意，我也可以转账给你。”这样，彼此都可以省去一些麻烦。
而同一时间，另外三间审讯室，询问同时开始。
路过的两三个人正商量着转院的事。
“都不许动！否则我杀了她！”
激烈的搏斗中，因为怕牛建平逃跑，许婠下手不轻，本就是想着让对方丧失行动力去的。鲜红的血液涌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刺中了血管之类的地方，很快浸湿了她大半个手掌。
男人在一遍遍询问中重复解释，审讯室门口，负责查看起火前监控视频的警务人员传来消息。
“中兴路文化街发现牛建平的踪迹。www.qingluo.me”
余时年从半开的车窗里看到了同事熟悉的脸，还有两辆车的车座后排几张陌生的脸。
“你先去十楼看你教练。”余时年拿出手机，看了眼上面的时间，刚好八点四十。
出租车外的景物快速倒退，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温度回升，只有湿漉漉的地面提醒着人们，刚才下了一场暴雨。
“周宇已经带人去中兴路调取监控，医院那边出了一些问题，但你教练应该没事。”出租车在缓冲带上轻微颠簸，余时年思绪回转，脑海中闪过许婠脸色苍白站在巷子的情景，不知为何莫名说了一句。
蓉城的深夜依旧是热闹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穿着热辣的男男女女在酒池摇晃，只有两个人的小包里，已经包扎好伤口，换了装的牛建平问：“你是怎么搞定那些警察的？”
……
另一边，刑侦队，审讯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
应该是钥匙。
许婠没有注意到余时年微妙的窘迫，她的情绪还沉浸在刚才看见的画面里。
“我先是去了508床给牛建平换药，你们也知道，他不是肺癌嘛，突然说呼吸不过来，你们的人就送他去门诊楼看病去了。换完药，我又去给其他床挂吊瓶。然后是402床，那个叫蒋志远的，他倒是很配合。最后是去的305床，赵，赵伟……”年轻的女护士声音里透着崩溃。
余时年心里咯噔一声，眉头一紧。
在休息室时，她曾和同事讨论过这三个被送进来的犯人，虽说三人又是用枪，又是炸|药的。但案件并无人员死亡，即便判刑也不至于到三五十年的程度。
男人的手抬高，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没查到什么异常，医疗废品车出现前停在了楼梯过道一小会，那边是监控盲区，期间刚好拍到他拿着烟头进了楼梯口。”说话的警员抬了抬下颌，指向审讯室里正在疯狂解释的男人。
嫌犯逃跑，牛建平不过是在路上和许婠碰上就下了死手。要不是许婠反应快，恐怕刚才他赶到的时候对方就受了重伤。
“不是我的血。”那时，他听见她说。
“曹启华啊曹启华，你就是这么带队的？三个犯罪嫌疑人，一死一逃，还有一个躺在急救室生死不明！亏你还好意思叫曹半仙，你真当自己是算命先生，准备回家算命啊！”
“年龄。”
另一边，丢下烟头的男人摆着手摇头：“不是吧警官，我就是丢个垃圾，怎么可能会是故意纵火？周围没垃圾桶，我老婆在产检，情况不好，护士又不让我在旁边抽烟，心里烦，抽了两口就丢了……”
余时年抬眼，虽然许婠此刻没什么表情。他却从对方微抿的唇角解读出一个信息——最好是转账，不然我会觉得很麻烦。
询问一时没有进展，隔壁负责给三名嫌犯换药的女护士也在回忆案情。
“45。”
那是牛建平的血。
医院的楼层很高，看守男人的两名警察大抵是顾念着她的安危，所以迟迟没有开枪。直到——
“姓名。”
因为很快，男人把钥匙扔给了她，指挥道：“打开！”
余时年惦记着二十三楼的情况，没等许婠拒绝，目送对方出了电梯后就径直往楼上赶去。
余时年和许婠一前一后往住院部赶去，听到这话，两人都不自觉皱起眉。
记忆里，余时年应该是对她说过这句话的。他多半是误会了，否则不会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拉着她的手掌，扯着衣角毫不犹豫地擦了上去。
“唉，算求了，我明天还是带起我妈转院算了……”
“突然就着火了，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谁知道里面有烟头啊……”
“妈耶，吓死个人，咋个突然就起火了嘛。”
他预估了下大概时间，道：“十点钟我来找你，如果我没来的话，会让同事先送你回去。”
僻静幽暗的巷子，月光的余辉清冷朦胧，许婠的声音冷漠得没有起伏，他却察觉到对方声音背后透出的疲乏倦怠。
余时年想起确实是这么回事。他知道对方不是在怼他，大概在她眼里只是在平静地阐述事实，但他还是少见的露出尴尬的神色，不自觉摸了摸鼻子。
行驶中的车辆不知何时慢了下来，正当余时年哭笑不得时，前排的司机插了句话。www.yajie.me
挂了电话，余时年余光扫到身旁的许婠，不觉回忆起刚才在巷子里的那幕。
余时年今天穿了一件白色T袖，因为下雨的关系，T袖半湿又干，显得有些皱巴巴的。特别是T袖的右下角，还有一块鲜红的血渍。
“砰——”
“？”
许婠不是一个擅长交际的人，她没有什么朋友。因此当面前的人毫不犹豫就着雨水把身上半湿的T袖撩起，一点点把她手上的血迹擦干净时，她不觉有些错愕。
她说的是刚才在巷子里，余时年第一时间就已经打电话通知周宇，安排搜寻牛建平的事。
电话里，余时年把刚才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又说：“我在车上，还有五分钟到医院。”
窗外的雨停了有一小会儿，看起来今晚不会再下雨的样子。虽然同样是雨夜，但许婠想，牛建平的死亡时间应该不是今天。
“很简单……”
“男娃儿，大气点嘛。到了哈，十五块钱。”
“你晕血？”
她想不明白，就像她也想不明白，那个疯子一样的男人居然把她带到了四楼。
一死一逃，生死不明……
电梯攀升，显示屏上数字跳转。电梯门“哗”的一声打开，余时年还没出电梯，就听见电梯旁的安全通道口，传来男人的暴怒声。
“太突然了……”死亡的阴影好似还笼在头顶，女人的手不自觉落在脖颈那被掐得泛青的红印处，疼得她发出“嘶”的呼痛声。
“想知道？”男人的笑像是从嗓子里溢出来的。他的目光深邃悠长，口罩外露出的眉眼，眉骨高耸，说不出是年轻还是年老，让人一眼看不出年纪。
] 市中心著名的酒吧一条街，包间里，宇宙球灯慢慢悠悠地摇晃，斑驳的光点打在戴着口罩，身穿短袖帽衫的男人身上。
男人的动作细致又温柔，许婠收回思绪，视线扫过自己早已恢复白净的右手。她抿了抿唇，再次看向余时年，声音少见的有所松动：“你的衣服……我会赔给你。”
真是个疯子！
听到这话的审讯人员微怔，想起男人两鬓斑白的头发和有些佝偻的背，笔尖一顿。然而迟疑只是两三秒，审讯人员继续问：“为什么要持刀伤人？”
嫌犯下午才逃跑，就这么巧刚好起了火灾？
男人的手越来越用力，她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只看见面前的警察模糊中将什么东西甩给了对方。
那是一双很有力的手，即便手臂处还带着伤，却依旧轻而易举像捉小鸡一般，将她整个人锢在胸前。
……
两人心里刚划过这个念头，两辆警车就从两人身旁擦肩而过。
……
许婠侧头看了余时年一眼：“你刚才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旁边，没聋。”
余时年：“……”
许婠：“？”
他皱了皱眉，意识到事情可能比他想的还要复杂。
男人退无可退，把
她松了口气，目光落在车窗上倒映出的余时年时，微微一怔，不由借着余光瞥向对方腰间有些褶皱的衣角。
“没带纸，忍一下。”
怎么就到了这一步？
衣着护工装的中年男人磕磕巴巴地解释：“跟我没关系啊警官，我就是收拾垃圾，有药瓶打碎了。我就帮那个护士捡起来，就这么一放，才推着车走了两步……”
她不是很明白，现在的警察都这么热心吗？虽然她觉得这种热心是个麻烦，因为这意味着她得花时间找一件一模一样的T袖赔给对方。当然……
漆黑的雨夜没有半点光，当时的她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能感觉到有一双手，一点一点仔细地将她指缝的血迹擦干净。
“崔鹏。”
她想。
虽然曹启华没在电话里提过医院的具体情况，但一下车，眼前的情形却比余时年预料中还要糟糕。
医院正大门，正围着不少指指点点看热闹的路人。本该繁忙的医院，此时越往里走，人却越发稀少，与大门口看热闹的人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是说嘛，我当时还推起我爸的，就照个ct的功夫，多大的烟。人挤得哦，要不是消防车来得快，住个院还把人交代到里头了。”
医院，此刻早已乱成了一团。曹启华被住院部四楼持刀行凶的凶手刺伤了腹部，才包扎好伤口，就接到了余时年的电话。
“……”
“怎么会是我，我就是领工资上个班，居然会遇到这种事……”护士边说边接过询问人员递来的纸巾，脑海中又不自觉回忆起那可怖的一幕。
“如果你不介意，我也可以转账给你。”这样，彼此都可以省去一些麻烦。
而同一时间，另外三间审讯室，询问同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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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许动！否则我杀了她！”
激烈的搏斗中，因为怕牛建平逃跑，许婠下手不轻，本就是想着让对方丧失行动力去的。鲜红的血液涌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刺中了血管之类的地方，很快浸湿了她大半个手掌。
男人在一遍遍询问中重复解释，审讯室门口，负责查看起火前监控视频的警务人员传来消息。
“中兴路文化街发现牛建平的踪迹。www.qingluo.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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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宇已经带人去中兴路调取监控，医院那边出了一些问题，但你教练应该没事。”出租车在缓冲带上轻微颠簸，余时年思绪回转，脑海中闪过许婠脸色苍白站在巷子的情景，不知为何莫名说了一句。
蓉城的深夜依旧是热闹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穿着热辣的男男女女在酒池摇晃，只有两个人的小包里，已经包扎好伤口，换了装的牛建平问：“你是怎么搞定那些警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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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婠没有注意到余时年微妙的窘迫，她的情绪还沉浸在刚才看见的画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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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时年心里咯噔一声，眉头一紧。
在休息室时，她曾和同事讨论过这三个被送进来的犯人，虽说三人又是用枪，又是炸|药的。但案件并无人员死亡，即便判刑也不至于到三五十年的程度。
男人的手抬高，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没查到什么异常，医疗废品车出现前停在了楼梯过道一小会，那边是监控盲区，期间刚好拍到他拿着烟头进了楼梯口。”说话的警员抬了抬下颌，指向审讯室里正在疯狂解释的男人。
嫌犯逃跑，牛建平不过是在路上和许婠碰上就下了死手。要不是许婠反应快，恐怕刚才他赶到的时候对方就受了重伤。
“不是我的血。”那时，他听见她说。
“曹启华啊曹启华，你就是这么带队的？三个犯罪嫌疑人，一死一逃，还有一个躺在急救室生死不明！亏你还好意思叫曹半仙，你真当自己是算命先生，准备回家算命啊！”
“年龄。”
另一边，丢下烟头的男人摆着手摇头：“不是吧警官，我就是丢个垃圾，怎么可能会是故意纵火？周围没垃圾桶，我老婆在产检，情况不好，护士又不让我在旁边抽烟，心里烦，抽了两口就丢了……”
余时年抬眼，虽然许婠此刻没什么表情。他却从对方微抿的唇角解读出一个信息——最好是转账，不然我会觉得很麻烦。
询问一时没有进展，隔壁负责给三名嫌犯换药的女护士也在回忆案情。
“45。”
那是牛建平的血。
医院的楼层很高，看守男人的两名警察大抵是顾念着她的安危，所以迟迟没有开枪。直到——
“姓名。”
因为很快，男人把钥匙扔给了她，指挥道：“打开！”
余时年惦记着二十三楼的情况，没等许婠拒绝，目送对方出了电梯后就径直往楼上赶去。
余时年和许婠一前一后往住院部赶去，听到这话，两人都不自觉皱起眉。
记忆里，余时年应该是对她说过这句话的。他多半是误会了，否则不会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拉着她的手掌，扯着衣角毫不犹豫地擦了上去。
“唉，算求了，我明天还是带起我妈转院算了……”
“突然就着火了，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谁知道里面有烟头啊……”
“妈耶，吓死个人，咋个突然就起火了嘛。”
他预估了下大概时间，道：“十点钟我来找你，如果我没来的话，会让同事先送你回去。”
僻静幽暗的巷子，月光的余辉清冷朦胧，许婠的声音冷漠得没有起伏，他却察觉到对方声音背后透出的疲乏倦怠。
余时年想起确实是这么回事。他知道对方不是在怼他，大概在她眼里只是在平静地阐述事实，但他还是少见的露出尴尬的神色，不自觉摸了摸鼻子。
行驶中的车辆不知何时慢了下来，正当余时年哭笑不得时，前排的司机插了句话。www.yajie.me
挂了电话，余时年余光扫到身旁的许婠，不觉回忆起刚才在巷子里的那幕。
余时年今天穿了一件白色T袖，因为下雨的关系，T袖半湿又干，显得有些皱巴巴的。特别是T袖的右下角，还有一块鲜红的血渍。
“砰——”
“？”
许婠不是一个擅长交际的人，她没有什么朋友。因此当面前的人毫不犹豫就着雨水把身上半湿的T袖撩起，一点点把她手上的血迹擦干净时，她不觉有些错愕。
她说的是刚才在巷子里，余时年第一时间就已经打电话通知周宇，安排搜寻牛建平的事。
电话里，余时年把刚才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又说：“我在车上，还有五分钟到医院。”
窗外的雨停了有一小会儿，看起来今晚不会再下雨的样子。虽然同样是雨夜，但许婠想，牛建平的死亡时间应该不是今天。
“很简单……”
“男娃儿，大气点嘛。到了哈，十五块钱。”
“你晕血？”
她想不明白，就像她也想不明白，那个疯子一样的男人居然把她带到了四楼。
一死一逃，生死不明……
电梯攀升，显示屏上数字跳转。电梯门“哗”的一声打开，余时年还没出电梯，就听见电梯旁的安全通道口，传来男人的暴怒声。
“太突然了……”死亡的阴影好似还笼在头顶，女人的手不自觉落在脖颈那被掐得泛青的红印处，疼得她发出“嘶”的呼痛声。
“想知道？”男人的笑像是从嗓子里溢出来的。他的目光深邃悠长，口罩外露出的眉眼，眉骨高耸，说不出是年轻还是年老，让人一眼看不出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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