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一章 第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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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珂慌乱地点点头，又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可怜兮兮地说：“好点了。”
“之前学过一点散打，没事儿时候随便练练。”看到罗珂目不转睛地看着沙袋，庄宇尘便说：“你也来打打？”
他快步走在路上，一路上每朵心花都在怒放。
“有多想学？”庄宇尘问他。
庄宇尘开门进屋，手里还拿着他那顶毛线帽子。
罗珂抬着头没动。他的头发很软，带点自然卷，不知道是不是色素的原因，不黑，泛着棕色。瞳孔也是棕色的，在阳光的映射下泛着透明的水光，像两颗深色琥珀。睫毛很长，正在忽闪。淡红的嘴唇微微张着，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
“我，我差不多了。”罗珂勉强地说，又问：“尘哥，你还会拳击呀？”
“傻死了。”他说：“你这个帽子傻乎乎的。www.yeying.me”
9
庄宇尘的手比他大，干燥又温暖，指尖因为弹琴有薄薄的软茧，正攥着他的手掌试图把他拉起来。
罗珂又开始紧张了，泛红的脸辣辣地发烫，眼神乱飘，既想看着庄宇尘，又不敢停留太久。手上仍然麻着，但是不自觉地也紧紧攥住对方。
庄宇尘向他伸出一只手，像是要把他拉起来。罗珂缓缓抬起手，搭在他的手上。
庄宇尘递给他一瓶矿泉水，他咕咚咕咚喝掉半瓶，长呼一口气。
庄宇尘在喝水，喉结随着咽水一动一动。喝完了他看着罗珂说：“你先好好练歌。”
罗珂感觉这几秒像是凝固住了。
一遍唱下来，庄宇尘歪着头看着他，眼神意味不明。
第二天演出就要开始了，今天下午罗珂去琴行里做最后的排练。www.yuhua.me
“很想很想！”罗珂马上回答，举起双手比划着，似乎想演示一下这个“很想”有多大，最后把两臂张开到最大，说：“有这么这么想！”
少年的脸上满是期待，热烈又纯粹。
罗珂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了。
庄宇尘没说话，扶着他站好。他比罗珂高了一头，正低头看着他，过了一会儿轻声问：“好点没？”
过了会儿，手机亮起来。
罗珂发微信给庄宇尘。
庄宇尘没说话，看着罗珂。
“我可以教你，不疼的。”
罗珂背着双肩包在门口等。站了一会儿累了，就蹲下来靠在那儿，在卷帘门前把自己抱成一团。
停了一会儿又说：“气息也不稳。要不你缓缓吧。”
罗珂没答，却突然问：“尘哥，我不想打沙袋，我想学吉他，你可以教我弹吉他吗？”
——好的，等我。
他穿着米色的羊羔毛外套，灰色灯芯绒裤子，白运动鞋。因为冷，还带了一顶毛线帽子，帽子也是灰色的，上面顶着一个大绒球。
就好像被抱着一样。
罗珂“啊”地一声，仓皇抬头。在逆光里，看见庄宇尘挺拔瘦削的身影立在面前，阳光给他的身体镀上了一层金边，看不清眼神，看不清表情。他一只手斜插在裤袋里，另一只手里正在转他的毛线帽子。一股松木的香气淡淡萦绕开来。
——尘哥你在哪里呀，明天我们演出，今天我来排练。
结果双腿因为长时间蹲着，是真的麻了，罗珂刚被拉起来又一个踉跄没站稳，差点扑进庄宇尘怀里。庄宇尘急忙揽住他。
不是说好了演出前一天再排练一次的吗，罗珂委屈地想，又恍然，他并没有告诉庄宇尘具体哪天演出啊。
“开始吗？”他指了指音乐室。
说着庄宇尘放下吉他，在碟片架里找出一张走到CD转盘前播放起来。
看到罗珂进来，庄宇尘停下来摘掉拳击手套，问他：“好了？”
庄宇尘本来都准备开始了，听他这么说，又站起来走到厨房，在冰箱里翻了翻，说：“我这儿没有可乐。”
“练好之后呢？”
罗珂正想着，感觉那个人伸出手，揪着那个大绒球把他帽子摘下来了。
给自己鼓了半天的劲，罗珂觉得已经准备差不多了，他出去找庄宇尘。
“真的很傻吗？”罗珂跟在后面，忍不住问。
罗珂看见了，但是没有马上站起来。对面的人也没动，不知道在干嘛，罗珂没敢抬头看。
到了门口，却发现门锁着，庄宇尘不在店里。
“啊我我不行，看着就疼。”罗珂羞赧地笑笑。
长胳膊长腿，敏捷得像只豹子，转身回旋踢的时候，露出来的瘦削腰身上有隐约的肌肉。
他眼巴巴地看着庄宇尘，却不敢抱有太大期望。
罗珂又喝了几口水，努力让自己稳定下来。他暗自心想，庄宇尘的乐队里，那个之前的主唱，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吗？我不能这么差劲啊，不然他会觉得我不够好，不然我会觉得我配不上他。
他发觉站起来后还在紧紧攥着庄宇尘的手，怕烫一样赶紧松开。
罗珂慌慌地搓着手，果然听到庄宇尘说：“你的节奏又乱了。”
罗珂沮丧地坐下来，手里晃着矿泉水瓶。他知道自己没唱好，他也知道为什么，他脑子里总是想着双手相握的感觉，和那个不是拥抱的拥抱。
风吹过去，呼啦啦，有什么东西在心里落下了一大片。
罗珂的手臂都快酸了，才听到庄宇尘说：“好。”
他是在看自己吗，怎么不叫我呀，呃，他不叫我，我要不要站起来……
“害什么羞，写得很好。”庄宇尘走过来，随意揉了下他的头发，继续走到厨房也拿了瓶水喝。
唰地一下，一种被电击般的麻麻感觉从罗珂手上泛起，瞬间传遍全身，脑袋里轰然作响，不知道有多少根弦同时响起泛音。
“哪有，只是有点兴趣罢了。”他看着罗珂，又加了一句，“我就不会写诗。”
站在麦克前有一会儿了，罗珂的心依然在砰砰跳。他咽了下口水说：“我，我想喝点水。”
原来书上说的触电般的感觉是真实存在的啊。
“你听着，我出去看看。”庄宇尘关上门出去了。
迷迷糊糊中他听到有人开车过来停在路边，不一会儿一双马丁靴在他眼前停下来。
刚推开音乐室的门，就听见卧室那边传来砰砰砰的击打声，走过去一看，庄宇尘并没有下楼，他的卧室里竟然挂有一个沙袋，此刻他正在冲着它拳打脚踢。
虽是深秋，罗珂却觉得全世界的花朵一瞬间都绽放了。
罗珂啊地一声，脸迅速红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大绒球一晃一晃，罗珂眼看着要睡着了。
“啊我，我喝水就行，什么都行。”
罗珂还是摇头，眼睛里露出崇拜的光，“尘哥，你怎么什么都会，好厉害。”
庄宇尘正往楼梯上走，听他问回过头来认真看了他一眼，说：“嗯，很傻。”
] 罗珂慌乱地点点头，又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可怜兮兮地说：“好点了。”
“之前学过一点散打，没事儿时候随便练练。”看到罗珂目不转睛地看着沙袋，庄宇尘便说：“你也来打打？”
他快步走在路上，一路上每朵心花都在怒放。
“有多想学？”庄宇尘问他。
庄宇尘开门进屋，手里还拿着他那顶毛线帽子。
罗珂抬着头没动。他的头发很软，带点自然卷，不知道是不是色素的原因，不黑，泛着棕色。瞳孔也是棕色的，在阳光的映射下泛着透明的水光，像两颗深色琥珀。睫毛很长，正在忽闪。淡红的嘴唇微微张着，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
“我，我差不多了。”罗珂勉强地说，又问：“尘哥，你还会拳击呀？”
“傻死了。”他说：“你这个帽子傻乎乎的。www.yeying.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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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宇尘的手比他大，干燥又温暖，指尖因为弹琴有薄薄的软茧，正攥着他的手掌试图把他拉起来。
罗珂又开始紧张了，泛红的脸辣辣地发烫，眼神乱飘，既想看着庄宇尘，又不敢停留太久。手上仍然麻着，但是不自觉地也紧紧攥住对方。
庄宇尘向他伸出一只手，像是要把他拉起来。罗珂缓缓抬起手，搭在他的手上。
庄宇尘递给他一瓶矿泉水，他咕咚咕咚喝掉半瓶，长呼一口气。
庄宇尘在喝水，喉结随着咽水一动一动。喝完了他看着罗珂说：“你先好好练歌。”
罗珂感觉这几秒像是凝固住了。
一遍唱下来，庄宇尘歪着头看着他，眼神意味不明。
第二天演出就要开始了，今天下午罗珂去琴行里做最后的排练。www.yuhua.me
“很想很想！”罗珂马上回答，举起双手比划着，似乎想演示一下这个“很想”有多大，最后把两臂张开到最大，说：“有这么这么想！”
少年的脸上满是期待，热烈又纯粹。
罗珂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了。
庄宇尘没说话，扶着他站好。他比罗珂高了一头，正低头看着他，过了一会儿轻声问：“好点没？”
过了会儿，手机亮起来。
罗珂发微信给庄宇尘。
庄宇尘没说话，看着罗珂。
“我可以教你，不疼的。”
罗珂背着双肩包在门口等。站了一会儿累了，就蹲下来靠在那儿，在卷帘门前把自己抱成一团。
停了一会儿又说：“气息也不稳。要不你缓缓吧。”
罗珂没答，却突然问：“尘哥，我不想打沙袋，我想学吉他，你可以教我弹吉他吗？”
——好的，等我。
他穿着米色的羊羔毛外套，灰色灯芯绒裤子，白运动鞋。因为冷，还带了一顶毛线帽子，帽子也是灰色的，上面顶着一个大绒球。
就好像被抱着一样。
罗珂“啊”地一声，仓皇抬头。在逆光里，看见庄宇尘挺拔瘦削的身影立在面前，阳光给他的身体镀上了一层金边，看不清眼神，看不清表情。他一只手斜插在裤袋里，另一只手里正在转他的毛线帽子。一股松木的香气淡淡萦绕开来。
——尘哥你在哪里呀，明天我们演出，今天我来排练。
结果双腿因为长时间蹲着，是真的麻了，罗珂刚被拉起来又一个踉跄没站稳，差点扑进庄宇尘怀里。庄宇尘急忙揽住他。
不是说好了演出前一天再排练一次的吗，罗珂委屈地想，又恍然，他并没有告诉庄宇尘具体哪天演出啊。
“开始吗？”他指了指音乐室。
说着庄宇尘放下吉他，在碟片架里找出一张走到CD转盘前播放起来。
看到罗珂进来，庄宇尘停下来摘掉拳击手套，问他：“好了？”
庄宇尘本来都准备开始了，听他这么说，又站起来走到厨房，在冰箱里翻了翻，说：“我这儿没有可乐。”
“练好之后呢？”
罗珂正想着，感觉那个人伸出手，揪着那个大绒球把他帽子摘下来了。
给自己鼓了半天的劲，罗珂觉得已经准备差不多了，他出去找庄宇尘。
“真的很傻吗？”罗珂跟在后面，忍不住问。
罗珂看见了，但是没有马上站起来。对面的人也没动，不知道在干嘛，罗珂没敢抬头看。
到了门口，却发现门锁着，庄宇尘不在店里。
“啊我我不行，看着就疼。”罗珂羞赧地笑笑。
长胳膊长腿，敏捷得像只豹子，转身回旋踢的时候，露出来的瘦削腰身上有隐约的肌肉。
他眼巴巴地看着庄宇尘，却不敢抱有太大期望。
罗珂又喝了几口水，努力让自己稳定下来。他暗自心想，庄宇尘的乐队里，那个之前的主唱，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吗？我不能这么差劲啊，不然他会觉得我不够好，不然我会觉得我配不上他。
他发觉站起来后还在紧紧攥着庄宇尘的手，怕烫一样赶紧松开。
罗珂慌慌地搓着手，果然听到庄宇尘说：“你的节奏又乱了。”
罗珂沮丧地坐下来，手里晃着矿泉水瓶。他知道自己没唱好，他也知道为什么，他脑子里总是想着双手相握的感觉，和那个不是拥抱的拥抱。
风吹过去，呼啦啦，有什么东西在心里落下了一大片。
罗珂的手臂都快酸了，才听到庄宇尘说：“好。”
他是在看自己吗，怎么不叫我呀，呃，他不叫我，我要不要站起来……
“害什么羞，写得很好。”庄宇尘走过来，随意揉了下他的头发，继续走到厨房也拿了瓶水喝。
唰地一下，一种被电击般的麻麻感觉从罗珂手上泛起，瞬间传遍全身，脑袋里轰然作响，不知道有多少根弦同时响起泛音。
“哪有，只是有点兴趣罢了。”他看着罗珂，又加了一句，“我就不会写诗。”
站在麦克前有一会儿了，罗珂的心依然在砰砰跳。他咽了下口水说：“我，我想喝点水。”
原来书上说的触电般的感觉是真实存在的啊。
“你听着，我出去看看。”庄宇尘关上门出去了。
迷迷糊糊中他听到有人开车过来停在路边，不一会儿一双马丁靴在他眼前停下来。
刚推开音乐室的门，就听见卧室那边传来砰砰砰的击打声，走过去一看，庄宇尘并没有下楼，他的卧室里竟然挂有一个沙袋，此刻他正在冲着它拳打脚踢。
虽是深秋，罗珂却觉得全世界的花朵一瞬间都绽放了。
罗珂啊地一声，脸迅速红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大绒球一晃一晃，罗珂眼看着要睡着了。
“啊我，我喝水就行，什么都行。”
罗珂还是摇头，眼睛里露出崇拜的光，“尘哥，你怎么什么都会，好厉害。”
庄宇尘正往楼梯上走，听他问回过头来认真看了他一眼，说：“嗯，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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