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杯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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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初独自一人走进电梯，心脏跳得过于快了。

    “……”千稚水想了想，“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哎哟，是这样，舅舅的律所最近下乡法律援助呢，很适合你啊，要不要来看看？”

    “我已经没法走直线了。”他朝楼初伸出手，“学长，你会背我的，对吧？”

    嗯？

    楼初保持着看向千稚水的姿势，足足过了十多秒，直到车辆重新发动才有所反应，被触碰到的地方没完没了的发烫，脸颊瞬间一片燃烧，心脏在胸腔疯狂跳动。

    不过楼初到最后也没问出口。

    “我不开心。”

    ——他居然在千稚水睡着时偷偷亲了他！

    “嗯。”

    收拾好东西，临走前，楼初又去查看千稚水的情况。

    虽然昨晚睡得不错，但宿醉的后遗症还是显现了出来，头疼欲裂，像有只手硬生生掰开脑仁似的。

    “嗯……”千稚水蹭了蹭楼初的掌心。

    不仅如此，他心中竟是涌起某种想法，有那么一丝荒谬的希望——千稚水认得出他，所以，那些话是对他所说。

    “喝点水？”

    第二十四章

    千稚水倚在窗边，安安静静，窗外的灯光勾出精致侧脸，鬓发吹动，落在唇边的小痣旁，精致又漂亮。

    千稚水猛然从床上坐起。

    直到这时候，他才恍惚意识到一件事。

    司机很善聊，一看是个喝醉的大学生, 感叹一句:“哎哟, 喝这么多酒啊！”

    他知道千稚水有个白月光。

    “行吧。”楼初答应下来。

    他太想知道了。

    他知道这些话一定是对那位白月光说的。

    不过这些活到底是需要经验，还在学校的大三生干不了太好，一般去了也只是负责做做记录，干助手的活，楼初一听就明白了:“舅舅，您的助手又跑了啊？”

    他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好奇，不应该往下问，他们应该只是正常的互相帮扶的关系。

    后来呢？后来又发生什么了？！

    他缓慢输入密码，“滴”的一声，门开了，楼初放下千稚水，看向他的眼睛，终于将想问的话说出口:“刚刚那些话你是对谁说的？”

    “最近有人入室盗窃，只偷私人物品。”楼初说，“要小心点。”

    事业成功了，邵烨霖就总想回馈社会，农村法律意识低，一些纠纷也求助无门，每年邵烨霖便会抽出一段时间下乡普法，顺便提供法律援助。

    周围很吵, 音乐落下那一刻，酒吧的灯也一块暗了下来，温热的吐息打在锁骨上，皮肤是烫的, 就连心脏也一块跟着烧了起来。m.wangzaishuwu.com

    “上面写了什么？”千稚水看不清字。

    邵烨霖是位律师，自己开了家律所，能力强，水平高，一年接个人案子就能年入百万，更别提整个律所带来的收益。

    显示屏上数字一层层往上跳，千稚水一直没有出声，直到走出电梯，摁密码时，楼初开口:“你还醒着么？”

    千稚水一脸呆滞的看着前方，心如死灰。

    千稚水摇摇头:“不想喝。”

    他分明是看向窗外的，手却不安分的牵了过来，一下一下捏着楼初的手指玩，不论哪个季节，千稚水的总是冰的，喝了酒过后却微微发烫，蹭过掌心，小猫挠似的。

    对于千稚水家里的一切，楼初已经很熟悉，毕竟他来过非常多次，一呆就是一整晚。

    今晚的千稚水很奇怪, 他也是, 他已经奇怪了好几天。

    说着，他悄悄地、悄悄地贴近楼初，在后座，在后视镜看不到的地方，在跃过窗子的夜风中，贴上了楼初的唇，然后又在他鼻尖上亲了一下。

    楼初和他接触不算多，但也有过说话的时候。

    “因为我和他们长得不太一样。”当时的小学弟正在摆弄眼镜腿，似乎在刻字，“他们总是像看动物一样来看我。”

    电梯口张贴着红色告示，附近公寓楼最近频繁遭遇入室盗窃，希望各业主注意防范。

    红绿灯，车辆停了下来，千稚水像是茫然一样，愣了愣，然后偏过头，看向楼初，额发散了下来。

    “嗯，学长。”

    千稚水睡得很香，接了个电话的功夫，已经把自己团成一团，侧躺着抱住被子，一条腿大喇喇的翘了出来。

    “你认得出我是谁么？”

    “哈哈哈，被你猜着了。”邵烨霖没有被戳穿的尴尬，“明天没课吧，早上我去接你，这会你先准备准备，就一天时间，不会让你打白工，也确实对你有帮助。”

    “得看盗窃的金额和意图。”楼初回答。

    这句话楼初没往下接。

    楼初不知道此刻千稚水眼中看到的是谁, 也不知道这番话是对谁说的, 从听到第一个字那一刻, 他想问，想知道答案，难以言喻的酸涩薄雾般蔓延开来。

    他们之间的关系……他并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

    漂亮眼眸弯成月牙，眼睫也一块垂下来，醉酒之后的声音软软的:“不晕了。”

    司机又说:“那真不错, 不过这小哥醉了还挺安静，之前拉过不少，各种撒酒疯，可有意思了。”

    楼初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伸手，想要看看这个眼镜，才刚抬起手，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担心吵到千稚水，楼初便去阳台接起。

    “你今晚就在糊弄我。”楼初一笑，撩起他的额发，俯身，在他额心亲了亲，“晚安。”

    “哎，你们什么关系啊？学长学弟？还是兄弟？挺多兄弟考一所学校的。”

    喝醉后的千稚水想不起太多事，记忆只停留在楼初来酒吧找他，他攥住楼初领口一股脑的把想说的话全说了的画面，楼初什么

    楼初接过塑料袋，千稚水扯住他:“不是的，学长。”

    千稚水又睡着了。

    窗外，繁星灼灼，蝉鸣构成独属于夏夜的声音。

    “还没，邵律师怎么了？”

    话题没被接下，司机估摸着也不是爱说话的学生，便不聊了，专心开车。

    “嗯, 今天聚会。”楼初回答。

    “你今晚怎么了？”

    第二天。

    小学弟比他要小两届，在当时属于特立独行的人，不爱说话，留着一头过于长的黑发，总是低着头，独来独往，喜欢一个人待在画室里。

    整个过程，千稚水都十分听话，没睡醒的眼神朦朦胧胧的，直接在楼初面前换衣服。

    前面的司机递出来个塑料袋:“哎，小伙子，盯着点你朋友啊，别吐车里，实在忍不住就让我停下来。”

    电梯门开了，楼初走进电梯，千稚水安安稳稳的趴在他后背上，说:“他是个变态，楼律师，被抓到应该要判几年？”

    “不许说丑。”千稚水注意到楼初的目光，但他没躲，自然而然的穿好衣服，又缩进软被里，语气迷瞪瞪的，声音越来越轻，“因为它，我活下来了，病也好了。”

    因为下一刻，他只觉胸口一沉，不胜酒力的千稚水竟是直接睡着了。

    心脏也由于惊醒而砰砰狂跳。

    “大外甥啊，睡了没？”刚一接通，舅舅邵烨霖的声音就冲了出来。

    好、好可爱！

    楼初笑了，帮他重新盖好被子，轻声:“你究竟对谁说的，明天要回答我。”

    当时他得到的回答是什么？

    喝醉后的千稚水很乖, 迷迷糊糊的, 微阖着眼，一言不语的跟着楼初走, 车来了后, 又被乖乖塞进后座, 同楼初手臂贴手臂的挨在一块。

    住在附近公寓的要么是学生，要么是在附近工作的，总之都是年轻人，这个点还有不少人在商业楼底下晃，看到一个男生背着另一个男生，频频回头，不过楼初并不在意，他正在试图和千稚水沟通。

    楼初笑了笑:“是吗。”

    可楼初忍不住。

    门一开，千·醉鬼·稚水就朝卧室跑去，飞扑进软软的被窝里，抱着软被原地昏睡过去。

    -

    这种想法荒唐又无理，内心却像是被猛然摇晃的汽水，滋滋的往外冒泡。

    楼初无奈的叹了口气，把千稚水扒拉起来，哄他喝下蜂蜜，从衣柜里找出干净的睡衣，拧了湿毛巾，帮他浅浅擦了脸和脖子，让他换下脏衣服。

    “为什么？”

    也是这时候，楼初才看到千稚水胸口上的刀痕，很长，细细密密的针脚痕迹还在，他经历过一场大手术。

    不论是学长学弟，还是兄弟，都不对，或者说，不是他想说出口的回答。

    但楼初并没有得到答案。

    “不要糊弄我。”楼初说。

    楼初替他掖好被角，又将脏衣服丢进洗衣烘干机中，整理好其他东西，他还在千稚水的书架上看到了一个黑框眼镜，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十分破旧，镜片被刮花，其中一边甚至有一大条裂纹。

    千稚水住的地方离学校并不远，滴滴也只收了起步价，车上，千稚水倒是什么也没做，乖得像瓷娃娃，可下了车，醉鬼的不安分原形毕露。

    楼初结完账, 叫了辆滴滴，轻轻把千稚水晃醒, 牵着他一块走出酒吧。

    大门被关上，走廊上的声控灯亮了起来，映出一道长长的人影。

    完了，他昨晚好像一不小心表白了？

    戴黑框眼镜的人挺多，但楼初独独对一个小矮子印象深刻。

    “晕。”千稚水小声哼哼。

    他曾问过小学弟，为什么总是挡住脸。

    千稚水不知有没有听见，迷迷糊糊回了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