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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舒清桐隐隐觉得，忠烈侯后悔了，他正在用自己的方式，想重新与儿女们拉进关系，可唯一能为他搭建桥梁的，反而是他曾辜负过的人，也是让儿女与他离心的原因之一。
然而，她才刚回去没几天，忠烈侯休妻的事情，还是不胫而走，传遍整个长安。
终于稳定下来的忠烈侯一直睡得不安稳，梦里喊得最多的，是原配裴氏的名字，喃喃不停的，是他只要裴氏的孩子继承他的一切。
……
往后，他可不能惹她生气失望。
卫元洲抱着她，心中无力苦笑。
刘氏是真的急昏了头，原配三个儿子她已指望不了，郑芸菡做了怀章王妃，与她就是死敌，所以她才出此下策，想稳稳掌控侯府的一切。
郑芸菡低头抠手指，“是啊，即便真要床前侍疾，我也再不可能真心真意做一个孝顺女儿，只是演罢了。”
郑煜澄笑：“分什么男女，我都喜欢。”
至于其他的，便不要强求了。
梦里也不安宁，像是有谁会拿着当日的诺言来找他兑现似的。
卫元洲按住她的手不许她抠。
郑芸菡怔了一下，沉默许久，方才点头。
郑煜星努努嘴，走到秦蓁身边：“有什么了不起的！夫人，我们也生一个，也不让他们碰！”
冲到母女面前时，郑芸菡第一次看到自己稳重肃穆的大哥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对着襁褓中的女儿想碰又不敢碰。
卫元洲接过真儿手里的披风给她披上：“你说。”
冬至家宴那日，郑芸菡顶撞忠烈侯，惹其大怒要将她赶出家门。后来郑煜堂三兄弟当着他的面自称不孝子，直言没有资格继承侯府爵位，险些将忠烈侯气死。
郑煜澄都呆住了：“你……”
郑煜星搓着手凑上去：“让我瞧瞧小侄女！”
郑芸菡咬咬唇，将头靠向卫元洲：“夫君，我想问你个问题。”
郑芸菡转头看他，笑了：“回来了。”
晚上，卫元洲回府，与太妃说了几句便来找郑芸菡。
郑芸菡还是知道了刘氏被休的原因。
彼时，郑芸菡正捧着卷笑林手札念给太妃听，逗得太妃连连直笑，是平嬷嬷将侯府送来的消息告诉太妃，太妃思忖片刻后，才告诉了郑芸菡。
晚些时候，卫元洲和另外两位公子一起来了王府。
郑煜澄对小侄女也十分好奇，巴巴的看了好一会儿，一旁，温幼蓉盯着小家伙，又望向郑煜澄，试探道：“你喜欢女儿？”
他放慢脚步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那是他的承诺。
……
卫元洲笑了一下：“你都说是‘扮演’，又岂是真的放下？”
郑芸菡抱住卫元洲，小脸埋住，轻轻点头。
刘氏的心思，便是从这里起的。她趁着芸菡出嫁，忠烈侯情绪最难控时，借着照顾的机会给忠烈侯灌迷魂汤，想哄忠烈侯写一份遗书，过继她母家一个孩子为继子，让这个孩子来继承爵位，再将他弄死。
郑芸菡握着书卷，愣了好一会儿没说话。
郑煜澄看一眼她的肚子，站姿都不稳了：“为何不告诉我？”
卫元洲问：“若你不想惊动旁人，我们便趁夜回去看看，好吗？”
阿呦当即稳住忠烈侯，大夫诊治之后，她还给忠烈侯喂了几颗大补丹。
郑煜澄又愣一下，将她上下一扫，顿时急了，揪着她回房：“你、你赶
有一日，他派人给待产的舒清桐送了一只极品白画眉鸟，眼红嘴黄无杂色，通体清润如美玉，声音悠扬婉转。
郑煜堂说完，又很快从那股情绪里走出来，笑着与她说起别的。
郑芸菡拇指揉着书角，故作轻松的笑了一下。
次年春，舒清桐胎相发动，诞下一个女婴，是这一辈里的嫡长女。
郑芸菡诧异的望向二嫂。
他的小娇妻，真是个记仇的性子。
温幼蓉眨眨眼，忽然低头对着自己的肚子说，“随你生成什么吧，他都喜欢你喔。”
郑芸菡回神，冲太妃笑笑：“几日前才回去过，父亲精神尚好，这事我也管不着，也许大哥他们想要大事化小，我若再携王爷回府，反而又闹大了。”
末了，舒清桐握着郑芸菡的手和声宽慰——有她几位兄长在府里，忠烈侯身边绝不会短了吃穿少了伺候。
一屋子的人都愣住。
卫元洲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抚摸她的头：“既然不计前嫌，并不是真正让你放下的法子，我只希望，你能找到真正放下的法子。菡菡，你只是还气着，怨着，所以一个人闷着尽往不好的地方想。与其记着那些让你生气的人和事，不如想想怎么对你重视的人更好一些。”
太阳底下无新事，忠烈侯休妻一事，并未在朝中掀起太大的风浪。
他辞了官，每日很少出院子，又在院子里养了许多鸟。
在年轻时，在最风光无限时，拥着最爱的原配，抚着她初次圆滚起来的肚皮，给下的承诺。
她回来时带的礼多，没想回去的时候，兄嫂为她备的东西更多，还有专程为太妃准备的。郑芸菡欢欢喜喜收下，又确定一遍大嫂的产期，这才与卫元洲离开。
温幼蓉：“我怎么了？”
郑芸菡当日就飞奔回府，看着刚刚生下来，鼻子眼睛都没长开的小侄女，一颗心软噗噗的，恨不得把所有的宝贝全送到她面前。
可她还是算漏了忠烈侯的秉性。
郑芸菡望向卫元洲。双目泛红：“元洲哥哥，我不仅自己是这样想，还希望兄长们也这么想。因为与兄长一起长大的这些年，真的好难，我不甘心，只因他老弱了，我们便应该放下这些。我是不是太不孝，太混账了些？”
……
刘氏被休，郑芸慧被送去了别庄。她到底是侯府的血脉，却因为染了太多恶习，所以郑煜堂给她请了最严厉的师父，一并去别庄教养她，又设好些护院，看着她不许偷懒溜走。
郑煜堂当时正在与舒家一同商讨对北厥的战略，抽不开身。好不容易完事，纵马飞驰回府，险些被官差扣下。
舒清桐不明所以，待郑煜堂回来瞧见，才淡淡的告诉她，母亲怀他时，因双腿肿胀，不便行动，多半是在院子里呆着，又因无聊，便开始养鸟儿。他出生时，院中鸟儿叫的极其欢快。
郑芸菡第二日就回了王府，其实，缓过那阵情绪之后，也就没什么了。
而今舒清桐产期将近，父亲送来这个，应该是想起了母亲。
原来，忠烈侯因为病弱，一直胡思乱想，夜里多梦。郑芸菡出嫁前夕，忠烈侯的情绪起伏尤其大，刘氏知道与郑芸菡撕破了脸，眼见她成了怀章王妃，便彻底慌了，那段日子她格外沉默乖顺的照顾忠烈侯，其实心里已经盘了个铤而走险的法子——
太妃轻叹一声，摸摸她的头：“侯府就是怕你从别人口中听到此事，觉得你出嫁了便成了别人家的姑娘，连自家的事都不知道，这才派人来传话给你。回不回去，你自己做主，但母妃也觉得，这种长辈的事，你不要插手的好。”
随着对北厥战事一触即发，大齐即将迎来一番新的面貌，朝中不断推行新改，众人的注意力一瞬间被拉开。
忠烈侯在发了几日噩梦和高烧后，奇迹般的醒了过来。祁族补元气的丹药真不是吹的，他歇了几日，精神越发好起来，只是身边无人与他说话，甚至吵架的人都没有。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在他眼里，妻儿亲长，皆不如他那份薄如蝉翼的遮羞布更重要。为了护住那块遮羞布下最后一丝底气和威严，他抛下了许多本该由他承担的责任。只因他老弱，子女便该不计前嫌放下一切全心全意尽孝，那我们幼小时，缺失的一切，又该找谁去讨？从前，他吝于耗费心神去做一个合格的父亲，而今，我也难为他奉上满载感的孝心。我能还他的，只有一个奴仆环绕，衣食无忧的晚年。”
太妃从卫元洲那里知道了些侯府的事，见郑芸菡没什么大的反应，方才主动开口：“听闻忠烈侯身体不适，若是担心，不妨让洲儿陪你回去看看？”
温幼蓉：“前几日恪姑姑帮我诊出来，我太忙忘了说，准备今日告诉你的呀，你这不是知道了吗？！”
郑芸菡冲他笑笑，长长叹一口气道：“自我与父亲说出那些话开始，就没想过还会再与他演什么父慈女孝。我说的话，没有一句夸大其词。出身侯府，的确为我们遮挡太多的风雨，让我们能衣食无忧。可我们唯一得到的，这份生来享有的荣华，也不是他挣得。他心安理得在盛年时浑浑度日，辜负别人对他的期望和信任，只在自己为自己画出的一方天地内自满得意。”
后来，他忘了自己的抱负，忘了与妻子的情意，忘了自己身上的责任，却把这些从未宣之于口的事，根植于心，在这疯癫之际，一遍又一遍的道出。
她一个人趴在院中的亭子里看满池萧条，脚边的碳火烧的正旺。
郑煜堂一把将人薅开，厉声呵斥：“莽撞！满身尘土，当心迷了孩子的眼睛。”
谁能想到，都迷糊成那样的忠烈侯，在一听到过继子嗣，由继子来继承爵位时，会发疯一样闹起来，变了个人似的，用全部力气对刘氏拳打脚踢，惊动全府呢？
你的夫，你做我的妻。”
舒清桐与秦蓁亲自登门，拜访了太妃之后，与她说了详情。
郑芸菡：“父亲先是病重，再是休妻，外人看来，多少会觉得他临老孤苦。他年事高了，吼不动了，也折腾不动了，换做是你，会放下前尘往事，尽职尽责扮演好孝顺儿女吗？”
郑煜堂他们赶过去时，刘氏脑门都破了，瑟瑟发抖的躲着快要发疯的忠烈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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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清桐隐隐觉得，忠烈侯后悔了，他正在用自己的方式，想重新与儿女们拉进关系，可唯一能为他搭建桥梁的，反而是他曾辜负过的人，也是让儿女与他离心的原因之一。
然而，她才刚回去没几天，忠烈侯休妻的事情，还是不胫而走，传遍整个长安。
终于稳定下来的忠烈侯一直睡得不安稳，梦里喊得最多的，是原配裴氏的名字，喃喃不停的，是他只要裴氏的孩子继承他的一切。
……
往后，他可不能惹她生气失望。
卫元洲抱着她，心中无力苦笑。
刘氏是真的急昏了头，原配三个儿子她已指望不了，郑芸菡做了怀章王妃，与她就是死敌，所以她才出此下策，想稳稳掌控侯府的一切。
郑芸菡低头抠手指，“是啊，即便真要床前侍疾，我也再不可能真心真意做一个孝顺女儿，只是演罢了。”
郑煜澄笑：“分什么男女，我都喜欢。”
至于其他的，便不要强求了。
梦里也不安宁，像是有谁会拿着当日的诺言来找他兑现似的。
卫元洲按住她的手不许她抠。
郑芸菡怔了一下，沉默许久，方才点头。
郑煜星努努嘴，走到秦蓁身边：“有什么了不起的！夫人，我们也生一个，也不让他们碰！”
冲到母女面前时，郑芸菡第一次看到自己稳重肃穆的大哥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对着襁褓中的女儿想碰又不敢碰。
卫元洲接过真儿手里的披风给她披上：“你说。”
冬至家宴那日，郑芸菡顶撞忠烈侯，惹其大怒要将她赶出家门。后来郑煜堂三兄弟当着他的面自称不孝子，直言没有资格继承侯府爵位，险些将忠烈侯气死。
郑煜澄都呆住了：“你……”
郑煜星搓着手凑上去：“让我瞧瞧小侄女！”
郑芸菡咬咬唇，将头靠向卫元洲：“夫君，我想问你个问题。”
郑芸菡转头看他，笑了：“回来了。”
晚上，卫元洲回府，与太妃说了几句便来找郑芸菡。
郑芸菡还是知道了刘氏被休的原因。
彼时，郑芸菡正捧着卷笑林手札念给太妃听，逗得太妃连连直笑，是平嬷嬷将侯府送来的消息告诉太妃，太妃思忖片刻后，才告诉了郑芸菡。
晚些时候，卫元洲和另外两位公子一起来了王府。
郑煜澄对小侄女也十分好奇，巴巴的看了好一会儿，一旁，温幼蓉盯着小家伙，又望向郑煜澄，试探道：“你喜欢女儿？”
他放慢脚步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那是他的承诺。
……
卫元洲笑了一下：“你都说是‘扮演’，又岂是真的放下？”
郑芸菡抱住卫元洲，小脸埋住，轻轻点头。
刘氏的心思，便是从这里起的。她趁着芸菡出嫁，忠烈侯情绪最难控时，借着照顾的机会给忠烈侯灌迷魂汤，想哄忠烈侯写一份遗书，过继她母家一个孩子为继子，让这个孩子来继承爵位，再将他弄死。
郑芸菡握着书卷，愣了好一会儿没说话。
郑煜澄看一眼她的肚子，站姿都不稳了：“为何不告诉我？”
卫元洲问：“若你不想惊动旁人，我们便趁夜回去看看，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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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煜澄又愣一下，将她上下一扫，顿时急了，揪着她回房：“你、你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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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煜堂说完，又很快从那股情绪里走出来，笑着与她说起别的。
郑芸菡拇指揉着书角，故作轻松的笑了一下。
次年春，舒清桐胎相发动，诞下一个女婴，是这一辈里的嫡长女。
郑芸菡诧异的望向二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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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幼蓉眨眨眼，忽然低头对着自己的肚子说，“随你生成什么吧，他都喜欢你喔。”
郑芸菡回神，冲太妃笑笑：“几日前才回去过，父亲精神尚好，这事我也管不着，也许大哥他们想要大事化小，我若再携王爷回府，反而又闹大了。”
末了，舒清桐握着郑芸菡的手和声宽慰——有她几位兄长在府里，忠烈侯身边绝不会短了吃穿少了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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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元洲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抚摸她的头：“既然不计前嫌，并不是真正让你放下的法子，我只希望，你能找到真正放下的法子。菡菡，你只是还气着，怨着，所以一个人闷着尽往不好的地方想。与其记着那些让你生气的人和事，不如想想怎么对你重视的人更好一些。”
太阳底下无新事，忠烈侯休妻一事，并未在朝中掀起太大的风浪。
他辞了官，每日很少出院子，又在院子里养了许多鸟。
在年轻时，在最风光无限时，拥着最爱的原配，抚着她初次圆滚起来的肚皮，给下的承诺。
她回来时带的礼多，没想回去的时候，兄嫂为她备的东西更多，还有专程为太妃准备的。郑芸菡欢欢喜喜收下，又确定一遍大嫂的产期，这才与卫元洲离开。
温幼蓉：“我怎么了？”
郑芸菡当日就飞奔回府，看着刚刚生下来，鼻子眼睛都没长开的小侄女，一颗心软噗噗的，恨不得把所有的宝贝全送到她面前。
可她还是算漏了忠烈侯的秉性。
郑芸菡望向卫元洲。双目泛红：“元洲哥哥，我不仅自己是这样想，还希望兄长们也这么想。因为与兄长一起长大的这些年，真的好难，我不甘心，只因他老弱了，我们便应该放下这些。我是不是太不孝，太混账了些？”
……
刘氏被休，郑芸慧被送去了别庄。她到底是侯府的血脉，却因为染了太多恶习，所以郑煜堂给她请了最严厉的师父，一并去别庄教养她，又设好些护院，看着她不许偷懒溜走。
郑煜堂当时正在与舒家一同商讨对北厥的战略，抽不开身。好不容易完事，纵马飞驰回府，险些被官差扣下。
舒清桐不明所以，待郑煜堂回来瞧见，才淡淡的告诉她，母亲怀他时，因双腿肿胀，不便行动，多半是在院子里呆着，又因无聊，便开始养鸟儿。他出生时，院中鸟儿叫的极其欢快。
郑芸菡第二日就回了王府，其实，缓过那阵情绪之后，也就没什么了。
而今舒清桐产期将近，父亲送来这个，应该是想起了母亲。
原来，忠烈侯因为病弱，一直胡思乱想，夜里多梦。郑芸菡出嫁前夕，忠烈侯的情绪起伏尤其大，刘氏知道与郑芸菡撕破了脸，眼见她成了怀章王妃，便彻底慌了，那段日子她格外沉默乖顺的照顾忠烈侯，其实心里已经盘了个铤而走险的法子——
太妃轻叹一声，摸摸她的头：“侯府就是怕你从别人口中听到此事，觉得你出嫁了便成了别人家的姑娘，连自家的事都不知道，这才派人来传话给你。回不回去，你自己做主，但母妃也觉得，这种长辈的事，你不要插手的好。”
随着对北厥战事一触即发，大齐即将迎来一番新的面貌，朝中不断推行新改，众人的注意力一瞬间被拉开。
忠烈侯在发了几日噩梦和高烧后，奇迹般的醒了过来。祁族补元气的丹药真不是吹的，他歇了几日，精神越发好起来，只是身边无人与他说话，甚至吵架的人都没有。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在他眼里，妻儿亲长，皆不如他那份薄如蝉翼的遮羞布更重要。为了护住那块遮羞布下最后一丝底气和威严，他抛下了许多本该由他承担的责任。只因他老弱，子女便该不计前嫌放下一切全心全意尽孝，那我们幼小时，缺失的一切，又该找谁去讨？从前，他吝于耗费心神去做一个合格的父亲，而今，我也难为他奉上满载感的孝心。我能还他的，只有一个奴仆环绕，衣食无忧的晚年。”
太妃从卫元洲那里知道了些侯府的事，见郑芸菡没什么大的反应，方才主动开口：“听闻忠烈侯身体不适，若是担心，不妨让洲儿陪你回去看看？”
温幼蓉：“前几日恪姑姑帮我诊出来，我太忙忘了说，准备今日告诉你的呀，你这不是知道了吗？！”
郑芸菡冲他笑笑，长长叹一口气道：“自我与父亲说出那些话开始，就没想过还会再与他演什么父慈女孝。我说的话，没有一句夸大其词。出身侯府，的确为我们遮挡太多的风雨，让我们能衣食无忧。可我们唯一得到的，这份生来享有的荣华，也不是他挣得。他心安理得在盛年时浑浑度日，辜负别人对他的期望和信任，只在自己为自己画出的一方天地内自满得意。”
后来，他忘了自己的抱负，忘了与妻子的情意，忘了自己身上的责任，却把这些从未宣之于口的事，根植于心，在这疯癫之际，一遍又一遍的道出。
她一个人趴在院中的亭子里看满池萧条，脚边的碳火烧的正旺。
郑煜堂一把将人薅开，厉声呵斥：“莽撞！满身尘土，当心迷了孩子的眼睛。”
谁能想到，都迷糊成那样的忠烈侯，在一听到过继子嗣，由继子来继承爵位时，会发疯一样闹起来，变了个人似的，用全部力气对刘氏拳打脚踢，惊动全府呢？
你的夫，你做我的妻。”
舒清桐与秦蓁亲自登门，拜访了太妃之后，与她说了详情。
郑芸菡：“父亲先是病重，再是休妻，外人看来，多少会觉得他临老孤苦。他年事高了，吼不动了，也折腾不动了，换做是你，会放下前尘往事，尽职尽责扮演好孝顺儿女吗？”
郑煜堂他们赶过去时，刘氏脑门都破了，瑟瑟发抖的躲着快要发疯的忠烈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