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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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惊松想着，既然前世他只摸了那女鬼一下就把人弄死了，万一贺岁之打不过人家，说不定那手沾了他的光，还能保一保命。
——那是一本书。
“不干你事。”
贺岁之抬头望着她，眼里的厌恶一闪而过。
“你……”贺岁之被突如其来的动作下了一跳，眨了眨眼，惊道，“你，你做什么，干这不成体统……”
“随你便咯。”女孩伸了个懒腰，腰间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晃了晃，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提醒你一句，你那位现在大概被拉进幻境里了，你……”
“喂，你这么着急干什么，他又不会死！”
他发誓他绝对不是故意摸贺岁之的手的，虽然他的手白白嫩嫩软软乎乎的，手感还特别好……
他蹲下身，拿近蜡烛，昏黄的烛光渐渐靠近。
？
“你到底行不行啊，真不需要我帮忙？”墙头上坐着一个穿红衣裳的女孩，轻轻地晃着双脚。
这屏风看着有了些年代，上头绘着些妙龄女子，也有些男子，看着年纪都不大，正中间坐着一黑衫男子，约莫是被哪个不省心的宫人划花了，男子的脸已然模糊得看不清了。
贺岁之也不多说，抱着剑站在树下，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贺岁之按紧了佩剑扭过头去，侧脸是不加掩饰的冷冽。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又垂下头盯着那只淡月下泛红的手，半晌，轻轻地，轻轻地在指尖落下一个吻。
屏风上的青年男女在他眼前出现了几重重影，那画上的女子朝着他缓慢地，缓慢地咧开嘴角。
他靠在门上深呼一口气，从烛台上端下一盏蜡烛，准备进去看看。
“要是看见了女鬼，你又打不过，”裴惊松顿了顿，道，“你就用这只手抓她一下。”
那屋子原本点上了几盏烛火，因着无人添灯，灯油都要尽了，发出几点微弱的光，整室好似蒙上一层暗橘色的纱，静得可怕。m.gudengge.com
又一阵夜风吹来，天上的乌云被吹得散了些，露一轮圆月，在院落里撒下一片洁白，洗净人间万物。
你妈，玩阴的。
“我说，过了几百年，你不会连这种程度的小鬼都搞不定了吧？”
“催催，催催……”裴惊松张着嘴嗫喏了几句，薄唇渐渐失了血色。
宫里人再少也不可能不留一人，而从自己踏进房门的那一刻起却没见到一丝血迹，最大的可能是他们全都凭空消失了，什么东西能让人凭空消失？
按理说这样有缺损的物件，宫人是不该放在此处的，更何况上头还尽是些男男女女，放在学宫里……用贺岁之的话说，那可真是“淫画”了，因而裴惊松不由多看了一眼。
裴惊松站起身，想叫贺岁之的名字，却感到一阵眩晕。
贺岁之微一点头算是道谢，没等女孩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跑进屋里去了。
但此刻他心里系着外头那个，也没多费心思在那劳什子屏风上，正欲转身离开，脚下一顿，像是踢到了什么东西。
“只有这一世。”贺岁之垂眼看着自己的左手，那里仿佛还残存着裴惊松手里的余温，“我只要这一世。”
不料裴惊松却突然拉过他的左手，用两只手夹住他的手用力揉搓了几下，贺岁之一下没反应过来，白玉似的手就被揉得通红。
不等贺岁之开口，他转身径自进了屋。
裴惊松随口胡诌道：“小时候大师给我开过光，我辟邪的。”
贺岁之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裴惊松消失在夜色里的背影，月华色的身影站在树下，显得分外单薄。
未燃尽的蜡烛掉在地上，混合着噼里啪啦的燃烧声，映照出那女子诡异的笑脸。
少女娇俏的笑声从远处传来，逐渐变得清晰，裴惊松眼前蓦地闪出一片黑暗，他来不及说话，用随身的短刀在手上划了一道口子，努力保持最后一丝清明。
迷迷糊糊间，他好像置身于一方莲池之上，贺岁之站在不远处，衣裳被血浸得通红，隔着盛开的莲花，平静地望着他，然后毫无征兆地直直倒了下去，裴惊松想开口唤他，却怎么也张不了口，低头却恍然发现自己满手是血……
裴惊松认出来了，但让他讶异的是，前两刻钟的时候它应该在自己的书桌上。
黑云复而掩月，柳枝垂地，这位已经近神的狐仙无聊地折了一枝放在手里把玩，一片一片地扯掉了枝条上的叶子，叹息道：“逆天改命这种事要真被发现了，神仙都救不了你。”
不对。
这本书为何会在这里？
女孩对他这幅样子早已见怪不怪，道：“我来也就是提醒你一句，星仪失窃的事天上一时半会发现不了，我只能尽量帮你瞒着，在人间别太出风头，用完偷偷摸摸还回去就成。”
贺岁之在院子画了个阵法探查，没有发现鬼魂的痕迹，他明明感知到了这里的鬼气，却寻不到鬼魂。
在裴惊松意识到屏风有古怪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想提醒贺岁之，但几乎是瞬间，他失去了意识。
房间不大，裴惊松举着蜡烛走了一圈，没瞧见什么特别的，阴冷是阴冷了些，却全然没有那股子令人瑟缩的冷气，说不定那女鬼已经离开这里了。
“好歹都是修炼了几千年的狐狸，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嘛，我会害怕的。”女孩人畜无害地笑了笑，轻巧地从三尺高的院墙上跳下来，无视贺岁之眼里的寒意，用清脆的声音笑道，“讲真的，我实在是不理解啊贺岁之，你年纪轻轻一只白狐，干什么为了男人把自己弄成这幅妖不妖鬼不鬼的样子，我都替你可惜啊。”
法子是好法子，就是有点费心脏。
鲜血顺着修长的手指一滴滴落在地上，痛感也随之一阵阵袭来，然而这在疾风骤雨般的脱力面前无异于螳臂当车，连带着裴惊松的意识也模糊起来。
房间空无一人。
裴惊松浅浅松了口气，慢步走到屏风后面，玄纹云袖在橙黄暗淡的烛光下闪着金色的浅光。
妈的，好险好险，裴惊松在门后头捂住跳得飞快的心脏。
墨发散了一缕在鬓边，遮住了白衣男子浮着笑意的眼睛。
“你在外面守着，我进去看看。”裴惊松道。
] 裴惊松想着，既然前世他只摸了那女鬼一下就把人弄死了，万一贺岁之打不过人家，说不定那手沾了他的光，还能保一保命。
——那是一本书。
“不干你事。”
贺岁之抬头望着她，眼里的厌恶一闪而过。
“你……”贺岁之被突如其来的动作下了一跳，眨了眨眼，惊道，“你，你做什么，干这不成体统……”
“随你便咯。”女孩伸了个懒腰，腰间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晃了晃，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提醒你一句，你那位现在大概被拉进幻境里了，你……”
“喂，你这么着急干什么，他又不会死！”
他发誓他绝对不是故意摸贺岁之的手的，虽然他的手白白嫩嫩软软乎乎的，手感还特别好……
他蹲下身，拿近蜡烛，昏黄的烛光渐渐靠近。
？
“你到底行不行啊，真不需要我帮忙？”墙头上坐着一个穿红衣裳的女孩，轻轻地晃着双脚。
这屏风看着有了些年代，上头绘着些妙龄女子，也有些男子，看着年纪都不大，正中间坐着一黑衫男子，约莫是被哪个不省心的宫人划花了，男子的脸已然模糊得看不清了。
贺岁之也不多说，抱着剑站在树下，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贺岁之按紧了佩剑扭过头去，侧脸是不加掩饰的冷冽。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又垂下头盯着那只淡月下泛红的手，半晌，轻轻地，轻轻地在指尖落下一个吻。
屏风上的青年男女在他眼前出现了几重重影，那画上的女子朝着他缓慢地，缓慢地咧开嘴角。
他靠在门上深呼一口气，从烛台上端下一盏蜡烛，准备进去看看。
“要是看见了女鬼，你又打不过，”裴惊松顿了顿，道，“你就用这只手抓她一下。”
那屋子原本点上了几盏烛火，因着无人添灯，灯油都要尽了，发出几点微弱的光，整室好似蒙上一层暗橘色的纱，静得可怕。m.gudengge.com
又一阵夜风吹来，天上的乌云被吹得散了些，露一轮圆月，在院落里撒下一片洁白，洗净人间万物。
你妈，玩阴的。
“我说，过了几百年，你不会连这种程度的小鬼都搞不定了吧？”
“催催，催催……”裴惊松张着嘴嗫喏了几句，薄唇渐渐失了血色。
宫里人再少也不可能不留一人，而从自己踏进房门的那一刻起却没见到一丝血迹，最大的可能是他们全都凭空消失了，什么东西能让人凭空消失？
按理说这样有缺损的物件，宫人是不该放在此处的，更何况上头还尽是些男男女女，放在学宫里……用贺岁之的话说，那可真是“淫画”了，因而裴惊松不由多看了一眼。
裴惊松站起身，想叫贺岁之的名字，却感到一阵眩晕。
贺岁之微一点头算是道谢，没等女孩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跑进屋里去了。
但此刻他心里系着外头那个，也没多费心思在那劳什子屏风上，正欲转身离开，脚下一顿，像是踢到了什么东西。
“只有这一世。”贺岁之垂眼看着自己的左手，那里仿佛还残存着裴惊松手里的余温，“我只要这一世。”
不料裴惊松却突然拉过他的左手，用两只手夹住他的手用力揉搓了几下，贺岁之一下没反应过来，白玉似的手就被揉得通红。
不等贺岁之开口，他转身径自进了屋。
裴惊松随口胡诌道：“小时候大师给我开过光，我辟邪的。”
贺岁之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裴惊松消失在夜色里的背影，月华色的身影站在树下，显得分外单薄。
未燃尽的蜡烛掉在地上，混合着噼里啪啦的燃烧声，映照出那女子诡异的笑脸。
少女娇俏的笑声从远处传来，逐渐变得清晰，裴惊松眼前蓦地闪出一片黑暗，他来不及说话，用随身的短刀在手上划了一道口子，努力保持最后一丝清明。
迷迷糊糊间，他好像置身于一方莲池之上，贺岁之站在不远处，衣裳被血浸得通红，隔着盛开的莲花，平静地望着他，然后毫无征兆地直直倒了下去，裴惊松想开口唤他，却怎么也张不了口，低头却恍然发现自己满手是血……
裴惊松认出来了，但让他讶异的是，前两刻钟的时候它应该在自己的书桌上。
黑云复而掩月，柳枝垂地，这位已经近神的狐仙无聊地折了一枝放在手里把玩，一片一片地扯掉了枝条上的叶子，叹息道：“逆天改命这种事要真被发现了，神仙都救不了你。”
不对。
这本书为何会在这里？
女孩对他这幅样子早已见怪不怪，道：“我来也就是提醒你一句，星仪失窃的事天上一时半会发现不了，我只能尽量帮你瞒着，在人间别太出风头，用完偷偷摸摸还回去就成。”
贺岁之在院子画了个阵法探查，没有发现鬼魂的痕迹，他明明感知到了这里的鬼气，却寻不到鬼魂。
在裴惊松意识到屏风有古怪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想提醒贺岁之，但几乎是瞬间，他失去了意识。
房间不大，裴惊松举着蜡烛走了一圈，没瞧见什么特别的，阴冷是阴冷了些，却全然没有那股子令人瑟缩的冷气，说不定那女鬼已经离开这里了。
“好歹都是修炼了几千年的狐狸，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嘛，我会害怕的。”女孩人畜无害地笑了笑，轻巧地从三尺高的院墙上跳下来，无视贺岁之眼里的寒意，用清脆的声音笑道，“讲真的，我实在是不理解啊贺岁之，你年纪轻轻一只白狐，干什么为了男人把自己弄成这幅妖不妖鬼不鬼的样子，我都替你可惜啊。”
法子是好法子，就是有点费心脏。
鲜血顺着修长的手指一滴滴落在地上，痛感也随之一阵阵袭来，然而这在疾风骤雨般的脱力面前无异于螳臂当车，连带着裴惊松的意识也模糊起来。
房间空无一人。
裴惊松浅浅松了口气，慢步走到屏风后面，玄纹云袖在橙黄暗淡的烛光下闪着金色的浅光。
妈的，好险好险，裴惊松在门后头捂住跳得飞快的心脏。
墨发散了一缕在鬓边，遮住了白衣男子浮着笑意的眼睛。
“你在外面守着，我进去看看。”裴惊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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