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剪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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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乐并痛着，凌岁遥的眼睛快瞎了。

    凌岁遥想了想，“比以前好像是好一点，不过体质还是很弱，前几天看了医生，说还要慢慢养呢。”

    裴行路不知道第多少遍打开微信。

    《顶流给豪门病弱小少爷冲喜后》

    半山园。

    ……

    凌姝了然，大大咧咧：“噢，就是说这个冲喜还是有点作用的嘛。裴行路功不可没，诶对了岁岁，你跟他……有没有那什么？”

    吃完饭，他假装回屋睡觉，实际坐在床上抱着笔记本电脑继续剪，剪剪剪，剪到昏天黑地！

    屏幕上应该是某个剪辑的软件界面，一堆看不懂的选项、参数，绿色轨道什么的，这些裴行路都不懂，但……视频素材里，蓑衣斗笠的布衣青年回头，目光深邃而哀愁，似乎也沾染了背景青绿山水的雾气蒙                                                蒙。

    博物馆、美术馆、工作日的水族馆、冷门漂亮的复古街道，照片上的凌岁遥面对镜头，剪刀手这么老土的动作，看上去也格外可爱乖巧。

    这么晚，人呢？

    凌奶奶听这话，心窝一暖，“好好好，有岁岁这话我就放心了。”

    【小年糕~小年糕~小年糕~[截图]这图我可还一直留着呢，影评达人小年糕~】

    裴行路怔住，这是……哭了？

    头发花白的凌老夫人拽着孙子的手，念叨着：“冲喜这么大一件事，总不能委屈了人家，关系不能搞得太僵。”

    电话里，跟凌夫人长长叹气，告状：“小少爷这身体确实好了不少，今天看一天电脑都没头疼，精神好像还挺亢奋。”

    不过有些设想中的意外，实在让人棘手。只能但愿这三年里，他和裴行路都暂且遇不到喜欢的人吧。

    点进去他的朋友圈，背景图是袤蓝大海，平静海面铺面碎钻星光。

    他无奈地将玩偶拿开，放到凌岁遥床里的地毯上。

    【裴行路裴行路裴行路！】

    【红颜如旧：岁岁玩得开心，穿好衣服，注意别感冒了。你爸让你多喝点参茶，按时定个闹钟，不要老忘记。】

    *

    “……”

    【凌岁遥：时隔三年出去玩！[图片*9]】

    不经意间扫到了凌岁遥的电脑，愣了一下。

    凌岁遥写完今天的稿子，下播后看到私信和群里的内容，迅速下载了大葡萄视频，冲了一个年会员，边看边缓存，弹幕糊屏，各种炫酷的高级弹幕飞过。

    凌岁遥仰着头出来，眼睛是闭着的，眼皮底下眼珠在转动，长长的睫毛上沾着湿润。

    他眨了眨眼睛，“裴……”

    【凌岁遥：容文哥还在国外。】

    中午的时候发了一条朋友圈。

    “你，没事吧？”

    “……妈，我也想请他聚聚吃个饭，打过好几个电话了，要么不接要么二话不说直接拒绝……真不是我故意不把人带过来给您看，能带我肯定带！不信您问岁岁，岁岁！”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裴行路完全招架不住，等他意识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推倒在了床上，后背将凌岁遥的笔记本压合上，硌得有些疼。

    凌姝哈哈笑了：“我就好奇嘛。岁岁，要是这三年里，你有喜欢的人，或者裴行路有喜欢的人，那怎么办？等三年吗？”

    裴哥给他点赞了！

    小少爷这条朋友圈下跟了许多回复。

    另一边，凌岁遥点进朋友圈的红点点，呆了呆，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可能是国外的朋友？

    这是电影《定风波》的画面，布衣青年是他饰演的电影主角。

    想了想，裴行路将昵称“穗穗年年”改了备注：凌岁遥。

    哥还没出口，便感觉脚好像被什么东西勾住了，脚踝猝不及防地一扭，下一秒他整个人往前摔去。

    本来是他觉得可以商量的，如果裴行路遇到喜欢的人，总不能错过。但自从那天被裴行路影射过没有契约精神以后，凌岁遥就觉得……唔，契约在前，还是先尊重契约吧。

    凌姝毫不客气地点了一桌子菜，和凌岁遥边吃边聊。

    周管家好不容易将他从书房里拉出来，押送去吃饭。

    【景：可恶，让凌姝抢了先。回头二哥也带你出去玩！】

    *

    这一天里，对电脑写文、对电脑看电影、对电脑剪片子，充实得不要不要的，他连手机信息和微博私信都没空看没空回，电量耗尽自动关机了也没管。

    ……

    【凌桓：[大拇指.jpg]】

    还有应该是回复两人不共同好友的。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凌岁遥一跳，他一个激灵睁开眼睛，在那一刹那晶莹的泪珠划过脸颊。

    裴行路将包放下，不出意外，果然自己的床上被安置了一些玩偶，玩偶有模有样地被放在被子里排排躺。

    容文哥？这人谁？

    “嗯！”

    凌姝趁着去洗手间的功夫，打了一通跨国电话。

    群里热热闹闹，都在艾特穗穗的小年糕。

    对面又是沉默，半晌后掐了电话。

    凌岁遥感觉大脑昏昏的，长时间用眼和眼睛过度的湿润导致视线模糊。

    苦着脸的凌父叫了一声凌岁遥，“你告诉奶奶，裴行路是不是不肯来？”

    《折刀行》拍摄期间，裴行路基本上推掉了所有通告，一头扎进组里，剧组酒店两头跑。

    裴行路翻遍了朋友圈回复，没有任何线索。

    【老公我来了，搬好小板凳，准备好西瓜冰棒空调wifi，《定风波》冲冲冲！】

    粉丝嗷嗷待哺，只能靠路透和过往剧作综艺续命。

    将电影刷了两遍后，凌岁遥灵感爆发，打开PR就是干。

    “岁岁，你最近感觉身体怎么样啊？”凌姝问。

    好像还很熟悉的样子。

    凌姝担心得不行，递纸巾给他，“没事吧？”

    两个人的距离非常近，凌岁遥甚至蹭到了裴行路的右脸。他无意识地眨眼，睫毛扫过，裴行路感觉右脸一凉。

    直到七月中旬《定风波》线上上映，裴行路才出来微博冒个泡，转发电影官博，然后又消失了。

    裴行路深呼吸一口气，觉得自己未免太不稳重了，平时明明也不是这样的。

    【凌岁遥：不知道，他公司很忙，回信息很慢，唔可能明年会回来吧？】

    凌岁遥的身体其实吃不消，但奈何灵感这东西，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捕捉不住就无影无踪了。

    与寻常富家少爷的纸醉金迷风截然不同，凌岁遥的身体状况让他只能去一些安静的场所。

    “岁岁！”

    【剪辑呢！片子呢！】

    他也好久没来这里了，凌岁遥的卧室和书房一样，属实算不上整齐，东西歪歪斜斜地摆着。

    夜里收工后，哼着歌回酒店的。拿到手机，凌岁遥下午发了微信。

    裴行路正要下楼问问周管家，盥洗间忽然响起脚步声，门被从里面打开，脚步声有些迟滞缓慢。

    吃完饭，凌岁遥去结账。

    他轻轻敲门，没有动静，于是握着把手开门。

    裴行路看着门缝里的光亮，有点怀疑，睡了怎么灯还亮着？

    凌岁遥彻底清醒了，惊慌失措地从裴行路

    ……

    裴行路这几天心情还不错。

    凌岁遥……在剪他的片子？

    是粉丝吗？谁家做粉丝做成这样？？偶像的微信也不回？？？

    截图，立即截图！

    凌岁遥呛了一口茶，脸颊通红，瞬间闪过《竹叶入我怀》这篇同人文。

    “奶奶，”凌岁遥本想替爸爸解释的，转念一想，改口：“裴哥最近拍戏很忙，几个月都没空，暂时没时间过来。等他这部剧杀青了，得闲了我再约他过来，您放心呀。”

    裴行路给他点了个赞，然后就退出了。

    【PXL：嗯。】

    【穗穗年年：裴哥，我这几天陪堂姐玩，待会回老宅了，不在平野居，你如果有什么东西落下的，告诉周叔就好了，不用跑那么远一趟[探头.jpg]】

    “……咳咳！”

    *

    凌岁遥平缓呼吸，摇摇头：“没事姐，你都吓我一跳，当然没有了！我们之间是利益冲喜，签订合约而已。况且裴哥恐同的，我对他也只是粉丝对偶像的喜欢，那什么……怎么可能呢？”

    聊着聊着话题就转到了裴行路身上。

    【哇，有种时代的眼泪的感觉。某条咸鱼已经被烤成咸鱼干，偷税漏税被封杀了呢[叉腰仰头大笑.jpg]】

    凌姝戴着蓝牙耳机，对着镜子补睫毛膏，“对啊，我这是最后一次帮你问话了，我都觉得对不起岁岁。怎么做，什么分寸，你自己把握吧。不过我建议你啊，等三年呗，岁岁看似好说话，其实很固执的，你以为能劝动他？”

    对方沉默了一会，回道：“岁岁是这么说的？”

    要到十一点的时候，实在熬不住了，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凌岁遥挨个回复。

    【凌岁遥：好呀，我就在老宅呢，来我家吃饭。】

    灯虽然白晃晃亮着，但凌岁遥人却不在，床上放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凌岁遥：我拍的我拍的！相机型号：XXX，堂姐上镜，怎么拍都好看！】

    他冷着脸，进平野居，单手拎包上楼。周管家叮嘱他上楼轻一点，小少爷已经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