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广陵篇-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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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师兄古板，而四师兄一向体贴。

    这么多年过去，他其实早已放弃了，或许这就是他命中劫难吧。但父亲和哥哥依然在四处搜罗消息，但凡有一点像衡阳的人，就要派人前去打探。

    不知是因为师兄们没来，还是自己年纪渐长。谢玄感觉浑身上下犹如爬了一万只蚂蚁，在啃食他的骨肉。

    谢玄和苏木偶尔也碰到过两人，曹锦绣却不再关注谢玄，而是围着桑酒转。

    “怎么，现在想起来叫师兄了。哼！师傅给你的保命丹药为什么不用，我们再晚来一步，就可以直接给你收尸了。”中年道士一甩袖子，转过身去。

    也不过是一次次希望，一次次失望罢了。

    对于出远门这事，苏木什么都没问，只是给她准备各种薄厚的衣服，还做了不少吃食让她带着。

    “公子，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说笑。”八服焦躁的搓着手心，“公子，我…我去给你炖个人参汤。”说着转身小跑出去。

    大师兄凌霄真人转过身来，对着谢玄说道：“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特殊的人，或者不寻常的事，你这次发作明显比之前更加厉害。”

    “好了，老七刚醒，师兄你就别吓唬他了。”说话的是谢玄的四师兄。

    元一是父亲给他的暗卫，共十个，以号码命名。都是孤儿，从小便被侯府收养，经过严苛的培养，擅长刺探、追踪、暗杀。在他成年后就负责在身边保护他。

    八服走进来递给谢玄一张纸条，“公子，刚接到凌霄真人的飞鸽传书。”

    “公子，凌霄真人一行被捉妖之事耽搁，若是明天晚上公子发作之前赶不到，可怎么办啊？”八服急的原地打转。

    白色狐狸有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眼神从清明到逐渐迷离。它似乎越来越暴躁，挥出一爪打在石壁上，顿时轰隆一声，石壁出现一个巨大的窟窿。

    桑酒再也控制不住，她的耳朵变成了毛绒绒的狐狸耳朵。身后长出了尾巴，双手变成了雪白的爪子，她大喊一声，一阵光芒闪过，一只长了八条尾巴的白色狐狸出现在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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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霄真人取出一道符咒，口中念念有词，符咒无火自燃。

    可刚得到的消息，师兄们因为一只虎妖被困在离这约一日路程的祥林镇，有可能会来不及赶过来。

    他口中喷出一口血，血溅到冰床上。那血好似带着灼烧的力量，冰床被血溅到的地方，凹出一个洞。

    心脏好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攥着，空气越来越稀薄。他看着门口，心想若是此时，能见到桑酒就好了。

    谢玄皱眉回忆，都是些寻常事，并不特殊。

    从当年发现中了诅咒以后，每年生辰之日，也是八月十五。他就会感觉体内犹如烈火焚烧，五脏六腑剧烈疼痛，而每次生辰夜后，他都能明显感觉到体内生机的流失，所以这些年没有人比他更能体会，为什么大夫会批他活不过而立之年。

    随着这一声长啸，它周身妖力如实质般向周边散去，一圈一圈覆盖整个吃人岭。山中百兽瑟瑟发抖，飞禽的翅膀似乎也无力挥动，百兽匍匐在地上，不敢抬头。

    “公子，经查探，杏花村、远洋县出现的女子都并非衡阳县主，其他几处还未收到回信。”元一恭敬的说道。

    “你的情况紧急，我们不放心，就先过来了。他们几个牵制住那虎妖还是可以的。你既然没事了，我们也该走了，尽快擒住那虎妖，好回去向师傅复命。”

    地窖之中看不到夜空，但他知道，外面的月亮一定正圆的发亮。

    那五脏的疼痛感又来了，谢玄剧烈的咳嗽几声，忙打坐调息。

    他一手撑在冰床上，努力不让自己倒下。那疼痛好似剧毒蔓延全身，胳膊上青筋暴起，终究是没支撑住倒了下去。

    谢玄脑中浮现一个人影，那个问他是否害怕的少年，他想活着回去见他。

    “公子，你别这么说，能跟在你身边是八服的福气。”

    宅子早已布置好，临近生辰，谢玄身体的灼烧之感越来越强烈。

    谢玄很是内疚，这时，八服端着参汤推门进来。

    谢玄了然，刚见到两位师兄，就觉得他们身上气息不稳，原来是走阴路过来的。

    自从听闻府里不闹鬼了，曹锦绣就常带着徐苗苗过来，知道桑酒爱吃她做的糕点，每次曹锦绣都换些花样和配方。

    阴路顾名思义就是阴间之路，只要定好地点，能够缩短路程，转瞬便到。但此法极伤元气，非必要不可用。

    “八服，你可后悔跟着我？你本是军户，当初来我身边也是为了跟我上战场，我给你取名八服，乃汉代名剑。可我受伤后，你这些年跟在我身边当个跑腿小厮，委屈你了。”谢玄的眼中透着愧疚。

    “四师兄，怎么只有你们过来了，其他师兄呢。”谢玄问道。

    《我是天族太子的人间情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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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巨石不远处，一只黑影躲在一块石头后边，偷偷打量那头八尾妖狐。

    外面圆月已现，慢慢向空中爬升。

    谢玄笑着安慰八服，“没事，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吗。即便师兄他们赶不过来，我也能撑住的，放心。哈哈哈，我这些年的道法也不是白修的。”

    谢玄睁开眼时，正躺在织锦缎被的床上，窗外传来一声声鸟叫声，清脆悦耳。

    若公子不是顶着那惨白的脸说这句话，八服还就真信了。

    谢玄接过，视线上下扫视完内容后递给八服。他长呼一口气，果然不顺的事情总会接二连三。

    “你还是小心些，尽快回京吧。还是京中安全，有师傅在，有什么事也能保你平安。”顿了顿，凌霄真人接着说道：“好了，你好好休养，我们就先走了。”

    谢玄双腿盘坐在冰床上，凝神屏息，运转体内气息流转于周身经脉。

    师傅说他中的这诅咒极为霸道，若想解开，必须找到那借命之人。也就是他的未婚妻衡阳县主，当年衡阳失踪，侯府遍发悬赏，皇上为此张贴皇榜全国寻人，依然遍寻不得。

    “七师弟，放宽心，养好身体，咱们京中见。”四师兄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

    谢玄有些赧然，他确实没什么求生之念，这些年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生命终点，多活一天少活一天没什么两样。师傅给的保命丹药，药材                                                极为稀有，而且成丹极难，只得了这一颗，他用了，岂不浪费。

    明月也问过曹锦绣，这桑酒样貌虽也不错，但还未长开。尤其皮肤还黑，怎么看也不如谢公子俊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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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服扶起谢玄，一勺一勺喂他喝汤。

    他把八服赶了出去，这种狼狈时候就没必要让人看见了。

    曹锦绣笑着说她也不知道，大概是那日被那死老鼠吓得三魂丢了七魄，而桑酒的笑容抚慰了她，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公子，奴婢什么也不会，就会做点吃的，你快吃点补补。”

    空中出现一道裂缝，两人迈步走了进去。

    运转几个周天后，他终于感觉体内气息趋于平稳。他睁开眼，只见暗卫元一正跪在面前。

    “师兄。”谢玄看着男子说道。

    几人各怀心事，准备自己的事情。

    明月有些忧虑，老爷还以为姑娘是常来找谢公子。若知道是个穷酸大夫，怕是要大发雷霆。没办法，谁叫她是姑娘最信任的丫头呢，只能帮着姑娘保密，希望老爷晚点发现吧。

    桑酒带着苏木准备好的东西来到吃人岭，吃人岭依然人迹罕至，她找了一处隐秘洞穴开始修炼。

    桑酒每年中秋前几日都会妖力不受控制，痛苦异常。中秋那日月圆夜到达顶峰，不得不变成妖身抵抗，每年她也会找个借口进到山里，闭关修炼，稳定妖力。

    谢玄一遍遍念着清心咒，运转道法于周身，可效果微乎其微。

    谢玄和八服来到荒郊的一处宅院。宅子是最近刚买的，周围没有住户，宅子周围也都是荒山，没有农户，是以平日也基本无人路过。

    他来到地窖，地窖的墙面均用冰覆盖，中间放了一张冰床。那冰床通体冒着寒气，看着就与寻常的冰不同。

    “八服，我如今这情况，别说活到而立，怕是没几年可活了。我给你写封

    桑酒最近感觉妖力越来越不受控制，总是气血翻涌，体内如被火灼。她知道那日又快到了。

    而谢玄竟也什么都没问，桑酒这几日就觉得谢玄有些心不在焉。今日说起出远门的事，谢玄说他家中有事，也要出去几天。

    接着它跑出洞穴，来到山顶的一块巨石上。对着空中的月亮，仰天长啸。

    他缓缓闭上眼睛，在意识消失之前，听到高低不同的两声叫喊，“师弟！”

    他摇摇头。

    她给曹锦绣开了药，就说自己要出趟远门，需要三五日方回。

    谢玄叹口气，摆摆手，“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当初为了解咒，寻了很多办法都解不开。最后找到了国师玉玄子，玉玄子称有办法，但需要找到衡阳县主。谢玄之后拜入国师门下，成为了玉玄子的第七个嫡传弟子。通过修习道法来减轻痛楚强身健体，而每年的生辰日也是诅咒力量最强的日子，他的几个师兄会来到他身边，给他布阵，以道法帮他减轻痛苦减弱诅咒的力量。

    “醒了？”一身着道袍的中年男子，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桑酒感觉体内的妖力在奇经八脉中到处乱窜，这次好像比之前的更加强烈，她有些控制不住。

    谢玄凝神，这么多年了，每次的痛苦他都熬过来了。即便师兄们不在身边，他相信他也能挺过去。

    喝完汤，八服给谢玄擦了擦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