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混沌狩猎（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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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鹤看向淮承忍的手腕，皮肤表层下是熟悉的芯片样式，深深嵌入血肉之中。身份芯片会直接连接到联邦总部，实时采集身体数据、位置变动以及终端记录，受到的限制不小。

    白鹤将淮承忍带回了溯源，亲手培养，一步步将少年被研究院养歪了的三观掰回正轨，但她并没有将淮承忍纳入新增成员的名单之中，只是没瞒着其他高层，大部分与她有接触的也都知道他。

    “就在溯源。”

    白鹤理了理手套，轻描淡写瞥过愣愣看着她的青年，一时间不免有些好笑，“怎么去档案了？当时的假死伪造得很成功，就算不想留在溯源，以你的能力也有很多出路。”

    榕野骨正准备                                                问她要不要再调查调查，便见铁线莲屈起食指抵住红唇，笑容放肆又明艳，“档案的事情等后面你自然会清楚。”

    白鹤不为所动，打定主意要把他带回去，继续待在这，他的身体只会变得更差，“我回来了，你没有继续留在档案的理由了。”

    哪怕对成为孤儿的实验体来说，最好的选择反而是留下。

    白鹤悠然踩住天台边沿，高空之中，一步错即是粉身碎骨。或许掠夺者都是享受疯狂的性格，所以她笑了出来，说实话她还蛮想和档案对上的，以此宣泄对改造实验的怨恨。

    她没继续纠缠这个话题，抛出了第二个要问的重点内容：“档案首领应该没有升阶的可能了才对，他参与了实验？”

    “别发呆了，问你两个事情。”

    正是寒冷的季节，外面自然不像实验室那样温暖。淮承忍抖个不停，围巾一圈又一圈地罩住小半张脸庞，只露出一双干净乌蓝的眸，新奇地打量着周围。才过去短短几年这里就已经完全变了副模样。

    她摆摆手又塞回口袋，抬步向榕野骨藏着的方向走去，“回见。”

    一次是他终于找回自己曾经的家，却发现那片居民楼早已被夷为平地时落下的泪。

    “去据点，予不逢会帮你摘除芯片。”铁线莲单手撑着伞，另一只手插在外套衣兜里，一双酒红瞳孔倒映出无边夜色，“我需要去见一个人，海里家族的继承人，你认识。”

    升阶哪这么简单。

    “等下八点我会发一个视频给海里家主，索要一笔巨额赔偿。”铁线莲掀起眼皮，懒散的目光凝向他，“这是个很好的表现机会，能不能翻身，怎么挽回印象就看你自己了。”

    铁线莲收起伞，腔调懒散地表示她先回去了，小猫女欢快地摇着尾巴，他们很聊得来，互相加了通讯这才挥手道别彼此。

    悠闲自得的掠夺者欣赏着不远处乱作一团的景象，燎原火势并未减弱，反倒更盛，白鹤看得勾唇，“那就试试好了。”

    白鹤看着他，这还是她回来后首次以“白鹤”的样貌与身份去面对旧友。翠微色的瞳孔里摇曳着生机，长睫垂落，似飞鸟掠过碧湖投落小片剪影。

    “淮承忍。”年仅十三的实验体答得很乖，他仰头看着白鹤，带着孤身茫然的亲近去小心触碰掠夺者的掌心，见她面色平淡，又大着胆子追问，“为什么选择我？”

    《美强角色人气演绎指南》

    不顾痛苦，打着为了未来的口号。

    白鹤握住小孩不大的手，暖意涌入，沿着血流驱散寒意，她的手纤长优美，淮承忍瞧了瞧，半晌才闷闷道：“研究院的资料在总部有备份，你这么做用处不大，还会被通缉。”

    铁线莲先前在地下转了几圈，档案重建了研究所依旧在暗地里推行改造实验，其余倒没什么，联邦中心研究院不会让档案接手更多的核心实验。

    重新回到那个地方的淮承忍不会再有更多时间了。

    “没事，不用担心。”

    溯源的巡查部部长演奏家，是个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的社恐。

    愚人身边的英俊帅哥冷着脸，目光凝在多洛塔靠近的靴尖，她注意到演奏家越来越差的面色，怕人真晕过去才停下步伐，有些疑惑地偏头看向愚人，“你没告诉他吗？”

    她同意下来，多个人她能更好地划水，岂不是更棒。

    淮承忍默不作声地看她几秒，短促笑了下，“好。”

    “至今仍下落不明的那位？”圈子里的内幕淮承忍也知道不少，海里家族曾邀请档案出手寻找，却依旧无果，他还好奇是哪里冒出来的新兴势力，“也难怪。”

    长发扎成简练帅气的高马尾，深黑西装外套披在衬衣外头，不规则腰封收紧，高腰裤也是修身款式，包裹住细瘦的长腿，气质陡然变得凌厉，又酷又优雅，像是下一秒就要踩着高跟，面带微笑直接踹翻对面敌手。

    除了痛极时的厌弃与怨恨，白鹤没再见他表露过其他鲜活的情绪。

    予不逢特地把他拉到巡查部，让演奏家多和外人交流

    任务期间铁线莲就在一旁光明正大地划水，丝毫没有出手的打算。斯莱恩的学生总是抱怨训练又累又苦，但实际上那些训练确实没什么用处，仅限于熟练运用，对升阶来说可能性不大。

    还有一次是现在。

    高楼顶层，身形单薄的掠夺者取下毛绒围巾俯身给少年人系好，而后将外套也披在他身上。毕竟带走淮承忍只是临时起意，她不清楚小孩的具体身材数据，合适的衣服拿不出手，只能先将就一下了。

    “因为其他实验体都太菜了，我可不会做没有收益的善事。”

    “你不会想和‘夜鸽’对上的，至少不是现在。”淮承忍实在了解她，光是在研究所简单的会面他就能想到大半缘由，干脆先替人说出好不叫她为难，“你该走了。”

    雨似乎刚下不久，冰冷湿意还没来得及汇聚，轻缓声响温和抚平了纷杂的心绪，榕野骨正出神思考着，连帽罩住大半张侧脸，听到渐近的声音这才回过神。

    除非万不得已，不然帝都的掠夺者再怎么样都不会跑到第十五区来发展势力。

    “走吧，去接两个任务玩玩。”

    淮承忍没另外取代号，他跟着白鹤，暂且没有加入溯源的打算，叫着原先的名。强行改造人体带来多病与骨痛的苦果，他依旧是无所谓的态度，随性嚣张，像是无知无觉。

    直接潜入到研究所里面，这个计划还是过于冲动了，她想着，却也没打算直接进去把人捞出来，总归是他们自己做出的决定，而她不可能一直在身边帮忙处理。

    “想去当卧底，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打入地核心。”淮承忍的回答很实诚，“但我只是作为‘成功品’拥有部分特权而已。”

    警报声震耳欲聋，探查灯光一晃视野，几道照射的白光直冲他们打来却只是略过，淮承忍惊讶地瞪圆了眼珠子，他拽了拽身旁人的衣角，“你做的……？”

    “是的，零自愿接受的改造，如愿成为了掠夺者，但实验的副作用也很大，他的身体变得连先前都不如，和普通人相差无几，而且每次异能消耗得都很快。”淮承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继续补充道，“成年实验体中，除了零，档案只有失败品。”

    榕野骨当然是回海里家族的主宅，铁线莲把踪迹全都掩盖好，重新变作多洛塔的样貌。她赶到据点时只有演奏家和愚人在场，加上突然推门而入的予不逢，直接变成了熟人局。

    “松石好像还在里面，不把他带出来吗？”被带到外面淮承忍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先前感受到的另一熟悉气息，他有些不太确定，“白羽也在，他们被档案抓住了？”

    第十五区可不像帝都，联邦不管，名义上的地方政府耽于享乐也不管，私生子上位的还真不少。铁线莲把伞往他的方向递了递，阴影倾覆，挡住共犯的神情，只能看见他小幅度的点头动作。

    但最后她只是稍稍闭眼，随即神色如常地揉了揉少年人的短发，轻声问道：“除了编号，你原来的名字是什么。”

    她的面庞温和清丽，身姿高挑，不语时便自成画卷，宁静美好。双眸含着朦胧烟雨，是会吟唱着古典曲目款款走过的婉约美人。

    两个任务接完，私人账户进账不少，榕野骨的异能倒没半点动静。

    他摇了摇头，清隽眉梢含着有别忧伤的笑，宛若飘忽的羽毛即将回到母亲怀抱 ，淮承忍觉得自己其实还算幸运，因此他是笑着的，“本来就没多少时间了不是吗。”

    联邦研究院也是差不多情况，至少明面上她所知的没有。白鹤若有所思。

    “我说了。”愚人无辜摆手，他把桌上杂乱的牌理好，瞅了眼身旁人，看起来极凶又不好惹，但实际上他只是僵着脸不敢说话而已，“熟人也没用，他照样这样。”

    “追缉部的废物们来了。”

    可疑点太多，档案不会完全交付信任。

    铁线莲带着人回档案总部的时候，正好碰见猫耳少女在对着屏幕犯难，一转头看见她就眼睛亮亮地跑了过来，扒住裙角小心问道：“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吗？”

    白鹤垂眼不语，她最后问道：“那你呢？”

    白鹤想起这回事还有点头疼，具体情况可以借漫画视角了解，有愚人在出不了问题。她变出礼帽戴在头上换回另一身份的样貌，撑开长柄伞稳稳握住，“我会关注动向的。”

    铁线莲笑了笑，“他和他的父亲一样固执，这种好事就只能落在榕野骨身上了，多好的一桩交易，可惜了。”

    “……可你确实给了他们机会。”

    但他们实在舍不得这样宝贵的实验成品。

    研究院会给研究院不断灌输服从的理念，对培养期实验体来说，外界反倒意味着危险，白鹤还真没想到他会愿意跟她离开。

    大部分人基本会在11—13这个年龄段觉醒，刚觉醒时的异能不强，纯粹浓度没有那么高，对有违道德的改造实验来说反倒有利，是最适合的实验体——激发多项异能、将觉醒者与异种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