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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见到。不顺利。她认错了接头人。甚至......被裴俭轻薄。无论她如实回答哪一个，对娘亲来说都是致命的伤害。娘亲身子才刚有好转，万不能受如此打击。
见徐望泞神色好转，妙春欣喜地“嗳”了一声，连忙为自家小姐梳发打理，又叮嘱小厨房多做几样开胃的小菜。
“想想你的父兄，想想你的亲人，他们在狱中受苦......”
徐望泞虚虚搀扶，在恰到好处的位置及时抽手，“嬷嬷折煞我了，快快请起。这些日子我不常在府，多亏有您累心操持，才不至于叫徐府彻底乱套，望泞感激还来不及。”
周嬷嬷知晓其用意，主子是想同大小姐说点儿体己话，不想有旁人在场。于是，她忙开口：“老奴想起炉上还煨着汤药，不曾想耽搁了。这汤药熬制离不得人，还容老奴先行退下。”
一连三个问题，个个都问在点子上。然而徐望泞却一个都回答不上来。
屋内气氛沉闷低迷，母女俩泪眼相顾，抱头痛哭。不知过了多久，沉痛的哭声才渐渐趋于平静。
人在说谎时常常会有许多不自然的异样举动，就好比现在，徐望泞闪躲的目光，以及强调数次的“顺利”二字。
然而城东一处宅院外，门庭寂寥，院内更是冷冷清清，没有生气。
徐望泞瞥了眼漏壶，此刻堪过卯时，不曾想因着噩梦之由，她连一个时辰都未睡足。
早些年，徐夫人待字闺中时，周嬷嬷便是其贴身侍女，虽年纪大，但胜在为人心细，服侍且有分寸。徐夫人嫁人后，她亦被当作陪嫁跟了过去，平日里除了尽心侍奉，还协助主子管理着府中一应事务。只是近年来年岁渐长，周嬷嬷的重心全都放在了照顾徐夫人身上，不再操心府中琐事。若不是此次危急，周嬷嬷也不会重新出山。
周嬷嬷连连摆手，“大小姐言重了，这是老奴分内之事。”
天蒙蒙亮，远处的天空好似被利剑划开一道金色的口子，万丈光芒霎时如潮水般涌入，上京城逐渐有了烟火气。
徐夫人小心翼翼地问：“昨夜可见到你父亲和兄长？与你接头的那人可信守承诺？此次探狱之行可还顺利？”
说罢，周嬷嬷福身出了内室，伴随着开门关门的“嘎吱”声，很快便彻底消失在屋内。
“娘亲她......”
也许......转机就在这里。
“大小姐放心，夫人的身子恢复得很好。”周嬷嬷笑着解释：“这气味是因那安神补气的汤药。近日，夫人的症状得到极大缓解，但短时间内的亏空对身子损伤巨大，故而大夫开了这固本培元的汤药方子，好让夫人日后不落下病根。”
徐望泞半蹙着眉，尽管先前听说娘亲身子好转，但空气中弥漫的苦涩仍是让她不免担忧——娘亲会不会害怕自己的身子是个拖累，说恢复实则是安慰她而已。
听了这话，徐望泞脸色稍稍放霁，“那便好，嬷嬷费心了。”
她步履匆匆，略过那片难得的美景，正巧与推门而出的周嬷嬷打了个照面。
徐夫人轻轻抹去眼角泪珠，低声说道：“嬷嬷......”
徐夫人歪斜地躺着，见到来人立马直起身，似是盼星星盼月亮似地迎上前，“宁宁，我的好孩子！”
周嬷嬷没再接话，伸手掀起流彩珍珠帘，里间的景象顿时显露无疑。
“像陆廷轩这样的伪君子，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小姐，时辰尚早，快躺下再歇歇吧。您身子骨本就弱，又熬了半宿的夜，万万经不起这般折腾了。”妙春继续劝道：“朝寒露重，小姐可别受凉得病，不值当的，还是身子要紧。”
自打丈夫和儿子齐齐出事，徐夫人一蹶不振。锦衣卫上门捉人那日，在惊惧之下，徐夫人气血攻心，重重咳出一口黑血，之后便昏迷过去。待醒来后，徐夫人的身子虚弱不堪，病榻缠绵，故而主持大局的重担都落在了徐望泞肩上。
徐夫人抱紧徐望泞，哽咽地“嗳”了一声，随后捧起女儿的脸仔细打量。出门奔波的数日，从小娇生惯养的女儿似乎消瘦了许多，下颌比起从前更有弧度，原先的鹅蛋脸瘦成了瓜子脸，身上清减了不少。
妙春忧心小姐，一直守在外间，时刻留意屋内动向。哪知瞌睡虫寻上门，竟叫她打起盹儿来，等再醒来时，便瞧见徐望泞只着单薄的中衣久久枯坐。
此番话犹如鸣钟点醒了徐望泞，她得打起精神，不能任由自己被那噩梦吞噬。
几日未见，徐望泞眼眶酸涩，闪着泪花扑进徐夫人怀中，亦是叠声回应：“娘亲！”
只记得梦中的裴俭格外强势，似暴露本性般将她锁在屋内，难遏的疯狂中带着咬牙切齿，企图逼迫她屈服。
徐望泞闻言拼命摇头，强忍着泪花不落下，“别这么说，娘亲，这不是您的错。世事无常，谁又能料到会发生这等冤事，否则您也不会忧心至昏厥，以致身子亏空。”
《愿卿知我意》
那晚的事，妙春隐约猜到几分，但小姐没有主动倾诉，她也不好开口提及。既然如此，那么她所看到的、听到的，都该化作秘密烂在肚子里。
尽管裴俭权势滔天，可再如何，她的婚约乃板上钉钉，难不成他真能枉顾律法，强抢良家女不成？
但徐望泞无心欣赏。
厘清思绪，徐望泞稍显放松了许多，被噩梦消磨的信心重回于身，人也不再那么郁郁寡欢。总归事态没有糟糕到一丁点儿办法都没有的地步，一切尚有希冀。
“大小姐说的是，夫人您千万别瞎想。”周嬷嬷跟着劝了劝。
徐夫人偏爱养花，闲暇之余在院中栽种了各式各样的鲜花。春暖花开之时，各类花朵儿争奇斗艳，花香翩翩，院中景致别有一番韵味。
徐望泞强撑一笑，敛去眉间慌乱，在徐夫人殷切的注视下，慢慢说道：“探狱很顺利。父兄在狱中尚好，虽衣衫凌乱，但没有受那皮肉之苦。那位接头的大人也说，父兄是被牵连的，等核查清楚，过不了多久便会出狱。”
最后，在那句反复念叨的“我只要你”中，她猛然惊醒。
“娘亲还好吗？”
“真的？”徐夫人有些狐疑，
-
徐府并不大，讲究布局精致，格局错落有致，几处院落相隔不远，皆有连廊衔接。是故不多时，徐望泞便很快行至其娘亲的居所。
那身着绛紫色衣裳的老妇人愣了一瞬，旋即面上绽放光彩，“大小姐！”随后连忙屈膝行礼，“夫人刚巧还惦记您呢！”
徐望泞猛然坐起身，大喘着粗气，茫然地看向床顶。香案上青烟袅袅，她目光涣散，缓了好一阵才平复心绪。
妙春暗自叹了口气，见小姐不愿继续歇息，便不再相劝。她起身从外间打了盆清水进来，准备服侍小姐洗漱更衣。正当她拧帕子时，微弱的询问声伴随着关切悄然响起。
她主动拢紧外衣，向妙春吩咐道：“更衣，备膳，我要去看望娘亲。”
“宁宁啊，我的乖女儿......都是为娘的错，是为娘不中用，让你独自一人面对世间险恶。要是我不曾昏死过去，这份苦就不会只是你一人抗......都是我不好，是我拖累了你......”
她赶忙从衣架上取来厚实的外衣为徐望泞披上，“小姐怎么醒的如此之早？不若再睡会儿吧。”
自古以来，家眷探狱并不少见，可徐望泞独身一人前往诏狱外接头，又是在深夜时分，免不了叫徐夫人多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一个持刀凶恶的锦衣卫，想想就让人担心会不会横生事端。若不是他们实在走投无路，断不会行此下策，让她的女儿冒险。
妙春赶忙应声：“夫人的身子与前几日相比好了不少。”她凑到徐望泞跟前，仔细擦拭纤纤玉手，接着将打听来的事细细说道：“现下夫人不再咳血，胸口亦没有疼痛之感。听周嬷嬷说，夫人最近胃口渐好，面色变得红润，不复先前那般憔悴。大夫还开了几帖安神补气的汤药，以作辅助之用，疗效甚佳。”
她抿了抿唇，说着说着视线瞥向他处，似是喃喃地说服自己：“顺利的，一切都很顺利。”
寒暄了几句，周嬷嬷引着徐望泞进屋，浓稠的药味立时扑鼻而来。
徐望泞垂眸不语，眸光定定，白皙的面容上没有任何反应。
徐望泞抬眸看向妙春，眼底总算有了些许生机。最初妙春瞧过去时，那双空洞的眸子里没有丝毫亮光。
徐望泞哪里不清楚娘亲为何有意支开周嬷嬷，应当是想问她夜探诏狱的事。
正如妙春和周嬷嬷所言，床榻上的中年妇人脸色红润，不复灰败，人也精神了许多，只是眉宇间隐隐残留着些许颓唐之色，倘若不细瞧，应当不会察觉。
尽管妙春柔声劝慰，可徐望泞动也未动，双眸里没了光彩，愣愣地盯着某处，乌黑的长发随意披在身后，小巧的脸蛋上只余苍白，叫人没由来地心头一揪。
“宁宁，嫁与我有什么不好吗？”
深夜归府，本该合眼沉睡的她却怎么也无法安稳入眠，脑海中的记忆混混沌沌，思绪宛若翻江倒海。尤其是那道阴魂不散的身影，闯入梦中，惊得她噩梦连连。
妙春一边说，一边打量着自家小姐的神情，犹豫再三仍是决定直言：“虽说奴婢不知小姐在探狱时究竟遇见了如何棘手的难事，但奴婢听过一句古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当前所求确实不如人意，可未明确定罪，便意味着还有回圜的余地，不是今日，就是明日，保重好身体方能等到老爷和公子平冤的那刻啊。”
先前她被裴俭的三言两语吓到，没来得及深想。虽说父兄是以涉嫌谋逆之罪被捕，可查到现在，且不说没有铁证，就连别的旁证也无，合该立时放人才是，断没有扣押一说。
“那人渣配不上你，嫁给他你不会幸福的！”
] 没见到。不顺利。她认错了接头人。甚至......被裴俭轻薄。无论她如实回答哪一个，对娘亲来说都是致命的伤害。娘亲身子才刚有好转，万不能受如此打击。
见徐望泞神色好转，妙春欣喜地“嗳”了一声，连忙为自家小姐梳发打理，又叮嘱小厨房多做几样开胃的小菜。
“想想你的父兄，想想你的亲人，他们在狱中受苦......”
徐望泞虚虚搀扶，在恰到好处的位置及时抽手，“嬷嬷折煞我了，快快请起。这些日子我不常在府，多亏有您累心操持，才不至于叫徐府彻底乱套，望泞感激还来不及。”
周嬷嬷知晓其用意，主子是想同大小姐说点儿体己话，不想有旁人在场。于是，她忙开口：“老奴想起炉上还煨着汤药，不曾想耽搁了。这汤药熬制离不得人，还容老奴先行退下。”
一连三个问题，个个都问在点子上。然而徐望泞却一个都回答不上来。
屋内气氛沉闷低迷，母女俩泪眼相顾，抱头痛哭。不知过了多久，沉痛的哭声才渐渐趋于平静。
人在说谎时常常会有许多不自然的异样举动，就好比现在，徐望泞闪躲的目光，以及强调数次的“顺利”二字。
然而城东一处宅院外，门庭寂寥，院内更是冷冷清清，没有生气。
徐望泞瞥了眼漏壶，此刻堪过卯时，不曾想因着噩梦之由，她连一个时辰都未睡足。
早些年，徐夫人待字闺中时，周嬷嬷便是其贴身侍女，虽年纪大，但胜在为人心细，服侍且有分寸。徐夫人嫁人后，她亦被当作陪嫁跟了过去，平日里除了尽心侍奉，还协助主子管理着府中一应事务。只是近年来年岁渐长，周嬷嬷的重心全都放在了照顾徐夫人身上，不再操心府中琐事。若不是此次危急，周嬷嬷也不会重新出山。
周嬷嬷连连摆手，“大小姐言重了，这是老奴分内之事。”
天蒙蒙亮，远处的天空好似被利剑划开一道金色的口子，万丈光芒霎时如潮水般涌入，上京城逐渐有了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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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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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放心，夫人的身子恢复得很好。”周嬷嬷笑着解释：“这气味是因那安神补气的汤药。近日，夫人的症状得到极大缓解，但短时间内的亏空对身子损伤巨大，故而大夫开了这固本培元的汤药方子，好让夫人日后不落下病根。”
徐望泞半蹙着眉，尽管先前听说娘亲身子好转，但空气中弥漫的苦涩仍是让她不免担忧——娘亲会不会害怕自己的身子是个拖累，说恢复实则是安慰她而已。
听了这话，徐望泞脸色稍稍放霁，“那便好，嬷嬷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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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夫人歪斜地躺着，见到来人立马直起身，似是盼星星盼月亮似地迎上前，“宁宁，我的好孩子！”
周嬷嬷没再接话，伸手掀起流彩珍珠帘，里间的景象顿时显露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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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时辰尚早，快躺下再歇歇吧。您身子骨本就弱，又熬了半宿的夜，万万经不起这般折腾了。”妙春继续劝道：“朝寒露重，小姐可别受凉得病，不值当的，还是身子要紧。”
自打丈夫和儿子齐齐出事，徐夫人一蹶不振。锦衣卫上门捉人那日，在惊惧之下，徐夫人气血攻心，重重咳出一口黑血，之后便昏迷过去。待醒来后，徐夫人的身子虚弱不堪，病榻缠绵，故而主持大局的重担都落在了徐望泞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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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的事，妙春隐约猜到几分，但小姐没有主动倾诉，她也不好开口提及。既然如此，那么她所看到的、听到的，都该化作秘密烂在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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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徐望泞无心欣赏。
厘清思绪，徐望泞稍显放松了许多，被噩梦消磨的信心重回于身，人也不再那么郁郁寡欢。总归事态没有糟糕到一丁点儿办法都没有的地步，一切尚有希冀。
“大小姐说的是，夫人您千万别瞎想。”周嬷嬷跟着劝了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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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望泞强撑一笑，敛去眉间慌乱，在徐夫人殷切的注视下，慢慢说道：“探狱很顺利。父兄在狱中尚好，虽衣衫凌乱，但没有受那皮肉之苦。那位接头的大人也说，父兄是被牵连的，等核查清楚，过不了多久便会出狱。”
最后，在那句反复念叨的“我只要你”中，她猛然惊醒。
“娘亲还好吗？”
“真的？”徐夫人有些狐疑，
-
徐府并不大，讲究布局精致，格局错落有致，几处院落相隔不远，皆有连廊衔接。是故不多时，徐望泞便很快行至其娘亲的居所。
那身着绛紫色衣裳的老妇人愣了一瞬，旋即面上绽放光彩，“大小姐！”随后连忙屈膝行礼，“夫人刚巧还惦记您呢！”
徐望泞猛然坐起身，大喘着粗气，茫然地看向床顶。香案上青烟袅袅，她目光涣散，缓了好一阵才平复心绪。
妙春暗自叹了口气，见小姐不愿继续歇息，便不再相劝。她起身从外间打了盆清水进来，准备服侍小姐洗漱更衣。正当她拧帕子时，微弱的询问声伴随着关切悄然响起。
她主动拢紧外衣，向妙春吩咐道：“更衣，备膳，我要去看望娘亲。”
“宁宁啊，我的乖女儿......都是为娘的错，是为娘不中用，让你独自一人面对世间险恶。要是我不曾昏死过去，这份苦就不会只是你一人抗......都是我不好，是我拖累了你......”
她赶忙从衣架上取来厚实的外衣为徐望泞披上，“小姐怎么醒的如此之早？不若再睡会儿吧。”
自古以来，家眷探狱并不少见，可徐望泞独身一人前往诏狱外接头，又是在深夜时分，免不了叫徐夫人多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一个持刀凶恶的锦衣卫，想想就让人担心会不会横生事端。若不是他们实在走投无路，断不会行此下策，让她的女儿冒险。
妙春赶忙应声：“夫人的身子与前几日相比好了不少。”她凑到徐望泞跟前，仔细擦拭纤纤玉手，接着将打听来的事细细说道：“现下夫人不再咳血，胸口亦没有疼痛之感。听周嬷嬷说，夫人最近胃口渐好，面色变得红润，不复先前那般憔悴。大夫还开了几帖安神补气的汤药，以作辅助之用，疗效甚佳。”
她抿了抿唇，说着说着视线瞥向他处，似是喃喃地说服自己：“顺利的，一切都很顺利。”
寒暄了几句，周嬷嬷引着徐望泞进屋，浓稠的药味立时扑鼻而来。
徐望泞垂眸不语，眸光定定，白皙的面容上没有任何反应。
徐望泞抬眸看向妙春，眼底总算有了些许生机。最初妙春瞧过去时，那双空洞的眸子里没有丝毫亮光。
徐望泞哪里不清楚娘亲为何有意支开周嬷嬷，应当是想问她夜探诏狱的事。
正如妙春和周嬷嬷所言，床榻上的中年妇人脸色红润，不复灰败，人也精神了许多，只是眉宇间隐隐残留着些许颓唐之色，倘若不细瞧，应当不会察觉。
尽管妙春柔声劝慰，可徐望泞动也未动，双眸里没了光彩，愣愣地盯着某处，乌黑的长发随意披在身后，小巧的脸蛋上只余苍白，叫人没由来地心头一揪。
“宁宁，嫁与我有什么不好吗？”
深夜归府，本该合眼沉睡的她却怎么也无法安稳入眠，脑海中的记忆混混沌沌，思绪宛若翻江倒海。尤其是那道阴魂不散的身影，闯入梦中，惊得她噩梦连连。
妙春一边说，一边打量着自家小姐的神情，犹豫再三仍是决定直言：“虽说奴婢不知小姐在探狱时究竟遇见了如何棘手的难事，但奴婢听过一句古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当前所求确实不如人意，可未明确定罪，便意味着还有回圜的余地，不是今日，就是明日，保重好身体方能等到老爷和公子平冤的那刻啊。”
先前她被裴俭的三言两语吓到，没来得及深想。虽说父兄是以涉嫌谋逆之罪被捕，可查到现在，且不说没有铁证，就连别的旁证也无，合该立时放人才是，断没有扣押一说。
“那人渣配不上你，嫁给他你不会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