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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樊月法师平常……对我很是关注呀?”

    樊月这才反应过来,她说的就是普通意义上的债。

    沈鸢端起茶盏饮了一杯凉茶转眼去看她:“怎么?怕了?不敢?”

    沈鸢好笑的看他:“我沈鸢在这上京之地,早就名声烂透了,没什么适合不适合的,万红楼的姑娘自重又有傲骨,我会带她们打个漂亮的翻身仗的。”

    沈鸢没想瞒着他,而且沈鸢也知道,这也瞒不住他。

    又是一个夜晚,般若阁内静悄悄的,沈鸢走到樊月的房门口时,才看见了房中的烛火前坐着两个人。

    这浑水,怎么也算是搅上了。

    “见过了无大师。”

    沈鸢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脑中盘算着之前与寂空的对话。

    “不过在这之前,我需要你帮我做另一件事。”

    樊月闻言眸光流转,昵了一眼沈鸢再一作揖道:“谨遵师傅教诲,樊月惭愧。”

    活着才有资格说其他。

    沈鸢好整以暇的抱起双臂坐着看他:“不会吧,堂堂樊月法师借了我一个小女子的钱,就不还了?”

    可此刻,沈鸢真想将这几个字狠狠摔在这些所谓文人雅士的脸上。

    沈鸢这才眼神诡异的看向樊月。

    那日谈论樊月和瑞王一事的时候,吴轲并没有避开柳如是,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样一个没什么重量的人物是必死的。

    只是此刻,大家还没顾得上她。

    后来沈鸢想了一下,大概明白了整件事的脉络。

    柳如是疑惑的将耳朵凑近,沈鸢低声与她说了些什么,柳如是面色瞬间就白了下来。

    即使他没说话,压迫感依旧十足,沈鸢有些紧张的解释起来。

    沈鸢示意谢芸音再去确认一遍门已关好,四下无人后才伸了伸手道:“柳姑娘,你附耳过来。”

    柳如是能活下来,是个意外。

    了无大师双手合十一作揖,慈爱的笑道:“这便是沈家姑娘吧?”

    “万红楼这两年经营并不良善,此时盘下,不是明智之举。”

    樊月也跟着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清茶:“平常这些,谢芸音不就是你的钱袋子吗?”

    古往今来,多少文人雅士都曾说过:戏子无情。

    说着他又回头意有所指的看向樊月道:“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亦不可得,樊月                                                ,是劫是缘,本是一念之间,阿弥陀佛。”

    “你也知道的,我在沈家不大受宠,犯了那事儿离开沈家,这辈子怕是回不去了,我也不能一辈子在佛寺里住着,毕竟我也没出家,我还有大好生活要过呢,再加上,万红楼的柳姑娘与我相熟……”

    柳如是捏紧了手中帕子,犹豫片刻才道:“不是不敢,姑娘是奴的救命恩人,未来又允诺会带着我们万红楼的诸位姑娘跳出火坑,奴这条命就算是给了姑娘,也是不会眨一下眼睛的,可是奴在这欢场多年,最会的便是审时度势,无锋山绑架那日,奴也将事情猜了七七八八,若是姑娘不主动提起,奴这辈子都会把这些事烂在肚子里,哪怕是有人刀悬颈侧,奴也绝不会透露半分,但今日姑娘这一招,是要与那贵人明面上对上,奴不是担心自己,奴是担心姑娘……”

    寂空年纪小,正是藏不住话的年纪。

    “来要债。”

    “什么事?”

    沈鸢煞有其事的扳起手指来数:“绫罗绸缎,胭脂水粉,糖饼糕点,我们姑娘家,出门哪一样不要钱?”

    沈鸢忽然目光看樊月的时候多了几分玩味。

    以前,这是没有的。

    自己那些帮樊月赚钱完成太后生辰施粥的小伎俩,实则是多此一举,樊月早就给自己想好了退路。

    “柳姑娘,我不怕告诉你,当初当着你的面说了那么多不该说的话,是因为,我根本没想过你能活着从无锋山走出来,现在,我要做的事,可能非常危险,也可能没有意义只是徒劳无功,可我必须要去做,我也不妨告诉你,与我扯上关系,你早就逃不掉了,所以,你必须按照我说的去做,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一定会保住你的性命,绝不会叫那人轻易取了去,若你信我,这件事,你必须给我办的漂亮。”

    沈鸢不是个擅长煽情的人,实际上,煽情也并没有用。

    不过这也让沈鸢更加确信,樊月与西羌的王族,定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过江渡应该是没有这么有钱,听寂空说,樊月有提过,江渡就是个跑腿的。

    “总之,你不要做傻事,师傅一把年纪了,不在乎这些名声了。”

    “姑娘安排的事,奴必当全力以赴!”

    说起来,沈鸢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了无大师。

    沈鸢看着了无大师的背影,走近樊月一步疑惑道:“了无大师叽里呱啦的,说了些什么啊?”

    柳如是绛事情办妥的消息来的时候,沈鸢正偷偷潜进了般若阁。

    想到这儿,沈鸢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很混蛋。

    况且赵淑荣此刻想必也收到了陈明的手指,或许也救下了陈明,更有甚者赵淑荣为了自己的情郎还同意了与瑞王合作,拉拢赵国公入阵营。

    樊月茶杯放下,似是有些打量的意味看过来。

    “没想到清心寡欲的佛子大人,居然对万红楼这种欢场,也是了如指掌。”

    沈鸢熟门熟路的踏进房门,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

    沈鸢再次认真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子。

    谢芸音其实并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但她懂沈鸢,所以她也不会追问。

    沈鸢抬起脑袋也跟着笑:“是,大师叫我沈鸢便好。”

    就是这样一个戏子,为了情郎的前程,尽散积蓄,即使被抛弃依旧为情赴险,也是这样一个戏子,在面对强权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担心自己的小命,而是担心救命恩人与权贵对上以后,会无法全身而退。

    “我要盘下万红楼。”

    沈鸢缩了一下脖子,极不情愿的“哦”了一声。

    “别乱说。”

    用些似是而非的星座知识加上现代爱情观,将上京城里的女子耍的团团转,还沾沾自喜有着一些优越感。

    不过沈鸢相信,即然系统安排了这一出,运气总是站在沈鸢这边的。

    沈鸢大胆猜测了一下,那些银子,都是从西北来的。

    如果这事顺利,谢将军基本会被归为晋王阵营。

    樊月猛的灌一口水又被呛的连连咳嗽,咳的脖颈都泛了红,在烛光下,像一串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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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月忍不住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无奈道:“不得无礼。”

    了无大师大笑一声,便离开了般若阁。

    看见沈鸢的一瞬间,了无大师的面色就意味深长了起来。

    来般若阁的次数多了,沈鸢胆子也大了些,不过说来也怪,般若阁的两条窄道边多了许多烛火。

    大约半盏茶后,樊月送了了无大师到门口。

    不像之前入夜阴森可怖的样子,现在的般若阁,即使到了晚上也是灯火通明。

    像是几分探究,又像是几分担忧,最后又转为了几分欣慰。

    她也想不明白,了无大师见到自己怎么会是这种态度。

    总之,无论从哪一方来说,柳如是都是不能活的。

    沈鸢见好就收,并不逗他:“我有法子经营起来。”

    给足了柳如是考虑的时间,第二杯茶尽的时候,柳如是终于开了口。

    樊月愣了一瞬:“什么?”

    可没办法,瑞王兵变势在必行,樊月的身份也是定时炸弹,沈鸢没办法坐以待毙。

    了无大师仔细打量了一眼沈鸢,然后连道了三声:“好!好!好!”

    想到自己如此干净的目的,即使面对樊月的房内坐着的是了无大师,沈鸢也毫不畏惧的站在门口。

    樊月并不接茬,只一个问题执着的问道:“要钱做什么。”

    想到这儿,沈鸢鼻尖微微泛酸。

    樊月侧开一遍身子,让开门口问道。

    推开门的时候,了无大师还交代了一句。

    樊月双手合十作揖,正欲回话,抬眼便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沈鸢。

    话未说完,樊月便直接打断。

    沈鸢先前与他闲聊,听说上次江渡给樊月的盒子里有许多银票。

    说到底一码归一码,即然樊月早就自己有了银票,还要收下自己辛苦挣来的打工钱,这就不厚道了,再加上沈鸢有意盘下万红楼要做笔大买卖,所以今天沈鸢来般若阁,是要帐的。

    “来干什么了?”

    但是沈鸢心里却有点愧疚,因为她要做的这件事,大概率会牵扯到谢将军,这是沈鸢的私心。

    所以与其冠冕堂皇的让她自己选择,不如直接反抗。

    失败,那就一起入地狱。

    实际上,这些在苛刻的旧社会环境下,还能坚韧求生,有情有义的女子,比现代很多躺在和平年代肆意妄为的现代人,要值得尊重的多。

    但是沈鸢知道,樊月是不会轻易告诉自己的。

    成功,大家一起于顶峰相见。

    樊月目光一顿,了无大师也跟着回身看过来。

    “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就连沈鸢其实也想过,毕竟她也不是神,她当时自身都难保。

    樊月还是不太赞同:“那地方不适合姑娘家待,对名声不好。”

    沈鸢老实的行礼,为表诚意,整个脑袋都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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