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Chapter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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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谈声，脚步声……

    他说的地址离她倒是

    天海瑞穗已经知道这是梦了，却一点想要醒来的意思都没有，而是跟在他们后面。

    旁边是一整片的联排二层，很破旧，栏杆上的漆皮都掉光了，露出来的地方锈迹斑斑。

    在走近楼梯口的时候，小瑞穗似有所觉地回过头，视线跃过在她身边跳来跳去的白狗，直直地望向天海瑞穗所在的方向。

    起床后，她直奔家附近的陶艺店。

    天海瑞穗努力在记忆里搜寻这一天。

    小黑和小白已经知道了伏黑惠根本就看不见它们，于是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天海瑞穗身边。

    小瑞穗没收，食指勾着棒冰侧面的拉环，轻轻往上拉，连盖子上的那一点棒冰都不浪费。

    伏黑惠往后仰，摇着头拒绝了。

    声音越来越近，她终于听清楚了。

    天海瑞穗回头。

    那道身影立刻就扑了上来，她两条类人形的腿拖在地上，留下一长串可怖的印痕。

    可爱……但是好离谱，这种时候怎么会突然出现狗，而且额头上还有奇怪的三角形花纹。

    在本该是双眼的地方，却是两个黑漆漆的空洞，有黑色的液体从里面留下来。

    三个小孩去了一趟小卖部，买了三袋papico棒冰。

    满头白发的老太太朝着她走来，越来越近，她眼中满是疼爱，却在天海瑞穗伸手想要叫一声“姥姥”的时候，直直地穿过了她的身体。

    几秒后，在津美纪的呼唤中，她回应了一声，几步跨上了楼。

    再睁开眼的时候，天海瑞穗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窄小的巷子里。

    树林里一片静谧。

    来自更远的森林深处。

    于是那两截盖子就由天海瑞穗手中转移到了他掌心里。

    也许是因为她对自己双腿的抱怨，小腿处传来毛茸茸的触感。天海瑞穗低头一看，一黑一白两只大型犬跟在腿边跑，还仰着脑袋，对她咧开嘴笑。

    或许是察觉到这里有异样的气息，她缓缓转过身。

    那两只狗也跟着飘在空中，对着她狂甩尾巴，天海瑞穗沉默了一会儿，伸手，两只毛茸茸的大脑袋就自己贴上她的掌心。

    从楼梯口走出来的，分明就是小时候的天海瑞穗和伏黑姐弟。

    两只大狗狗已经摇着尾巴扑了过去。

    越来越近。

    她甚至很难说出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伏黑惠叹了口气，伸出手。

    这一刻，她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字。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该做些什么，只是一步一步，踩着腐烂的树叶往前走。

    没有人回头。

    这样的午后实在太多，或许小瑞穗真的感受到了她的存在，但她已经记不清了。

    再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时间是下午两点钟。

    没有风吹动树叶的声音，也没有踩在落叶上的声音，甚至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不见。

    《恋爱困难少女[排球/咒回]》

    天海瑞穗向上看去，有一户人家的门派上，写着【天海】，旁边则是【伏黑】。

    大概是伏黑惠说了什么，小瑞穗皱皱鼻子，把自己的奇异果棒冰递到他嘴边。

    是梦啊。

    伏黑惠脸色臭臭的，看起来比现在还凶一点，但他五官漂亮，脸颊肉肉的，还有点没褪去的婴儿肥，提前就很可爱。

    三个人里，津美纪最高，扎着个马尾，笑眯眯地听小瑞穗讲话。

    暖暖的，触感好好。

    一行四人，姥姥一手牵着小瑞穗，一手牵着津美纪。伏黑惠则走在天海瑞穗旁边。

    没错，她想把这两只陶瓷狗送给伏黑惠。

    白的更活泼，黑的更沉稳。

    这是她和姥姥相依为命，从小学住到国二的家。

    天海瑞穗独自走在学校的后山，空气中弥漫着潮湿难闻的气味，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

    就在天海瑞穗为这种几乎失聪一样感到迷惑和恐慌的时候，她听见了一点细微的声音。

    在天海瑞穗已有的全部记忆里，都找不到有关于这道身影的印象。

    天海瑞穗神情恍惚。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歌声。

    她心中升起淡淡的焦虑，明明想立刻掉头离开，腿却像是不受控制一样，一步一步继续往前走。

    只是已经不像在棒冰上的冰凉，这些水沾染上小瑞穗的体温，温温的。

    一黑一白两只陶瓷小狗，因为它们的样子在她心里非常清楚，所以捏得很像，连神态都捏出来了。

    直至她看到了一道高大细瘦的身影，遮挡在她脑海中的团团雾气才逐渐散去。

    伏黑惠从口袋里翻出纸巾，分别递给两人擦。

    她于是把白桃味的递到津美纪唇边。

    总之，处处透着诡异。

    她摸了摸它们的脑袋以作安慰。

    天海瑞穗的呼吸骤然停滞，她不太敢去看，却又控制不住地想看。

    很熟悉的声音，但天海瑞穗没有抬头看。可能是近乡情怯，哪怕是在做梦，她也有点害怕。

    天海瑞穗吓得尖叫一声，却没能发出声音，只好暗暗在心里抱怨。

    太阳被蒙在棉花糖一样的纱雾里，但是好热，天海瑞穗觉得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有点晕。

    是一串痛苦的呻吟。

    大概是察觉到她心情不佳，于是黑色的这只狗贴在她腿侧，白色的那只穿过几人的身体，又扯又叫，却什么都没咬住。

    两只狗或许是喜欢伏黑惠，也可能是认识他，一直围在他腿边，但少年并没有看他哪怕一眼。

    远远的，她看到一道矮小的身影，走路有点跛，但很快。

    天海瑞穗一言不发地跟上去。

    飘渺的歌声。

    快动啊死腿！

    黑色那只则是朝着身后叫了两声。

    在那个奇怪的梦境里，那两只狗似乎很亲近他。

    天海瑞穗望着天花板上的灯，怅然若失地发了一会儿呆。

    白色那只狗用鼻子抵了抵她的手指，于是她手上也留下了一小片湿痕。

    她甚至没准备包装盒，把两只狗揣进兜里，用手护着，就直接给伏黑惠打了电话。

    巷子尽头的墙上画满了各色各样的涂鸦，那是附近小孩对未来的期盼。

    先由小瑞穗闭上眼睛，从打乱的袋子里抽出两根棒冰来，接着是津美纪，最后剩下的两根不同口味的棒冰，就是伏黑惠的。

    她听见小瑞穗高高兴兴地叫着姥姥，鞋子踩在地面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天海瑞穗的大脑终于恢复清明，她看着那道身影，手不自觉攥成拳，连呼吸都停滞了。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绝非人类。

    从上面传来小女孩的声音，叽叽喳喳的在说些什么。

    天海瑞穗意识到。

    树林里没什么可以遮挡的，按照天海瑞穗的速度，她应该很快就会被追上，但不知为什么，她感觉自己跑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却始终没被追上。

    她疑惑地回头，一张黑洞洞的脸贴在她身后，仅仅隔了不到半米。

    她身处一片白茫茫的空间，一直往前飘着，飘着，突然掉了下去。

    津美纪笑着吃了一口，又把自己手上的咖啡味给她尝。

    天海瑞穗深吸了一口气。

    她两根棒冰一起拆开，啃完盖子里的一小截后，东张西望着找垃圾桶。

    但如天海瑞穗所料，它们直直从黑色海胆头的小男孩身上穿过，扑了个空。

    天海瑞穗捧着两只小狗看来看去，越看越喜欢，都有点不想送给伏黑惠了。

    石板路裂了好几块，不少小孩都在这里摔过。

    小瑞穗瘦瘦小小的，好像风刮大点她就会被吹跑。

    但具体是什么东西，她并不清楚。或者说，自从来到了这里，她的大脑就像是和风一起被缠住了，没有任何思考的能力。

    并且她颇为熟悉。

    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继续往更深处走，她的脑袋也依旧昏昏沉沉，甚至没有办法做出控制身体的努力。

    太阳光雾蒙蒙的，照在小卖部已经褪色开裂的木制招牌上，上面写的字叠上了重重影子，已经完全看不清了。

    重新走过这一条老巷子，心情却截然不同。

    -

    夜幕低垂，连风都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吹不动哪怕一片树叶。

    最后，天海瑞穗是抱着两只大狗的脖子睡着的。

    她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天海瑞穗继续向前跑，却发现没办法再踩到地面，不知什么时候，她居然飞了起来。

    她转身就跑，在迈开步子的那一刻，惊觉身体也恢复了控制。

    天海瑞穗做陶艺的那家店就在她和天海筑紫敲定的新房子附近，接到店长电话，说捏的两只小狗已经烧制好之后，她就迫不及待地赶去了店里。

    她手湿漉漉的，触碰到他的地方都沾上了水珠。

    天海瑞穗再次回头，却发现身后一片空白，没有痩长的身影，也没有学校后山。

    她们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小瑞穗手上的棒冰是奇异果和白桃味的，有水珠浸出来。

    夏天的午后，太阳很大，三个人一起分棒冰。

    又闷又热的夏天，她双手被棒冰塑料外壁的水珠浸湿了，整只手从掌心到指尖，都被一层薄薄的水膜包裹着，闪着粼粼的光。

    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