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被污染的祈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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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里就是发现被献祭者的地方。”】

    【领头的是黎明圣骑士团的团长扎克利。扎克利大约三十多岁年纪，浅金色的短发在脑门处偏分，厚厚地堆积在头顶，策马飞驰的时候他的头发就像翻动书页一样扬了起来，也让人联想到一些鸟类的冠。】

    【魔王文森特心想，让这种程度的东西显形，耗费的魔力可真是少得可怜，甚至没让自己体会到魔力的流失。】

    【扎克利在尖叫崖边停下了。扎克利站立的地方有一滩血迹，隐约能看出草地被一大块物体压得低矮的痕迹。但是曾经压住草地的物块已经不见了。扎克利伸手向那地方一指。】

    【爱德华抓住文森特的小臂袖子，脸色铁青，好像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

    【魔王文森特看到几个别的学级的术士点着头说“明白”，高高扬起了眉毛。】

    【魔王文森特嘁了一声，右手握紧，那蠕动的东西就隔空被捏碎了，尖叫声也戛然而止。】

    【康纳看着文森特，一脸不可思议：“你是怎么做到的？你知道把它显化出来需要耗费多少魔力吗？”】

    【这就是术士们通过祈祷获得能力的原理。而试炼空间则是一个完全由协调神的魔力波动主导的地方，不受外界的打扰，具有更高的纯度和强度，形成了更加强力的场。】

    【祈律，也就是祈祷之旋律，是向神明祈祷的时候，术士自身散发出来的魔力波动。与术士自身的魔力波动不同，祈律当中蕴含着属于协调神的魔力波动。在术士祈祷的时候，协调神的魔力波动带动术士自身的魔力波动，将术士自身弱小的低频波动裹挟在协调神丰沛的高频波动之中，给术士提供能量、使其在过程中得到擢升。】

    【“听着不是多严重的伤。”魔王文森特评价道，“魔人如果只是魔力波动暴走，感觉也没多强。把魔人赶走不就好了。”】

    【染上虚空孢子之后，杀人将变成一种本能。就像吸血鬼看见人就像看见了行走的血包，畸变者看见人就如同看见了内里蕴含着丰沛能量的果实，是那种内里软软的、皮只有薄薄一层的充满果汁的甜果子，不断散发出富含能量的甜蜜香气，让畸变者看了就忍不住想要将其捏碎，想要攥紧拳头，将里面能让自己焕然一新的力量全都挤出来。】

    【魔王文森特有些好奇：“它为什么被封锁？”】

    【“你们怎么知道那是被献祭的人，而不是爆体而亡的畸变者？”一名同样来参加实践的雷雨学级的术士问道。魔王文森特想，这问题是合理的，因为不论是被献祭的人，还是没来得及每月献祭的畸变者，都会爆体而亡。】

    【弗雷德莉卡用眼神向魔王文森特疯狂传递求救信号。】

    【这种空气中蕴含虚空孢子的假说也被称作“空气孢子学说”，但是从未被证明或者证伪。从没有炼金术天赋者成功从空气中分离出过虚空孢子，但也从没有人能给出一种“为何虚空孢子不可能出现在空气中”的论证，不过空气孢子学说的确催生了许多奇形怪状的理论，比如“水孢子学说”、“大地孢子学说”、“血孢子学说”。】

    【弗雷德莉卡：“呃……”】

    【虚空孢子是可以引诱人的。接近那孢子一段距离，孢子会给你承诺巨大的力量并且让你看到它可以帮你得到的东西、做成的事。这完全取决于虚空孢子的浓度。有一种说法是，虚空孢子就潜藏在空气里，空气中孢子浓度低的地方，人受到的诱惑就小。但如果空气里孢子的浓度非常非常高，那么哪怕是一点点欲望都会被放大，并且产生一种只有染上孢子才能立刻得到满足的错觉，促使人去主动染上它。】

    【扎克利团长毫无疑问属于至纯教派。】

    【爱德华疑惑道：“团长，我们来这里是为了……”】

    【即使是魔王文森特，也认为这段话是有道理的。魔王文森特虽然与光明的相性不好，但他更讨厌那些体貌变得很恶心的畸变者。】

    【血迹的上方，显出了某种混浊的蠕动的东西，随着它的运动，一种人耳无法识别的尖叫从中窜了起来，有些术士当即被吓得腿一软坐在了地上。人们痛苦地捂住脑袋，魔王文森特看着这群人跪地抱头的样子，咧嘴一笑。】

    文森特本来还在担心怎么把至纯教派的人找出来，没想到扎克利团长直接自爆了。

    【魔王文森特看到，那滩血迹并没有像普通的血一样凝固变暗，而是呈现出一种涌动的鲜红色。那的确是虚空孢子作用于血液的结果。】

    【扎克利之后是黎明圣骑士团的副团长康纳。康纳更年轻些，接近三十岁，比阿洛伊西娅更沉稳，宽肩、有条理、温和。看向文森特的时候，文森特注意到他狭长、水平的蓝色双眼有些雾蒙蒙的，呈现出阴雨天的雾霭的色泽。】

    【但这问题还是太初级了。】

    【“文，文森特，收起来……”】

    【几个圣殿院的术士不安地彼此对视。就连圣骑士团的骑士们也开始窃窃私语。康纳一副不太在乎的表情，而爱德华的面色渐渐变得凝重。】

    【魔王文森特对那一滩血迹伸出手。对祈律的观测一般在观想中进行，可是魔王文森特不在乎多花点魔力将其显现出来。】

    文森特已经渐渐理清至纯教派有什么特征了：至纯教派信奉阶梯理论。如果大祭司乔斯琳见过的前大祭司理查德真的属于至纯教派，而理查德又信奉阶梯理论，就让文森特猜想，至纯教派不仅由光明术士构成，而且大多是光明术士中的狂信徒，认为光明神伊莱尔大于所有协调神，甚至比最高神还尊贵。

    【爱德华叹道：“事情怎么可能那么简单。”】

    【扎克利继续道：“你们记好了，被诅咒的祈律只能导致恶果。人无论如何不能忤逆神明的意志，不得动摇神明的威严。尤其是那位至高无上的光明神伊莱尔，你们明白吗？”】

    在这个世界里有权使用“至高无上”一词的，明明只有最高神而已，但扎克利却说光明神伊莱尔是至高无上的。

    【“因为尖叫崖脚下曾经出现许多袭击人的人形怪物，叫作【魔人】。”爱德华解释道，“它们不是畸变者，没有理智，经常爆发出大量的失控的魔力波动，这种魔力波动不仅能使人进入异常状态，还会撞击在尖叫崖的崖壁上，产生落石，很多探险家都因此受伤了。”】

    【“虽然我觉得这种程度的事根本不需要我来做……”魔王文森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是因为祈律。”】

    【“来参加实践的术士们，有人想回答一下这位的问题吗？”康纳转过身，看来是当导师教课教习惯了，他雾蒙蒙的蓝眼睛看了看弗雷德莉卡。】

    【“扎克利团长，您确定我们要这么做吗？尖叫崖之下已经封锁多年，没有人进去过了。”】

    【扎克利则显得处变不惊，替康纳把话说下去：“你们看到了也听到了，刚才的祈律是被污染的祈律。当能量由神明主动赐予人，能量的流动是温暖、融洽、自然的。当畸变者从协调神手中抢夺能量，并且借用从他人手中抢夺生命的方式来增强他们祈祷的效力时，能量的流动就会被阻塞、被污染。这是受到诅咒的祈律。”】

    【“我们要爬下尖叫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