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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还愣着干什么,走吧。”

    街头的书店摆着墨镜大叔的员工画像、寿司店门口是吉祥物在分发宣传单、晨起的阿姨们寒暄着那个负责每日收购废品的男人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西装革履但满身是汗的公司职员夹着公文包从两人身边掠过......

    敬启

    长谷川泰三留下的地图很破旧,上面的某些地址已经发生改变,但这对生活于此的中原中也,和一向聪慧的太宰治来说没什么难度。

    抓住重点,中原中也不爽地回应,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于是转身回到纸箱王国,中途还很有礼貌地叩了叩雪后唯一立住的纸箱,很有礼貌的重力使习惯性说一句:“打扰了”才肯进“门”。

    当中原中也和太宰治根据地图的指示绕了远路才抵达便利店,那位便利店的店主这么问。

    “凭什么你这小矮子是今天第一个到的啊!啊?昨天回到基地后来自同伴的安抚还没听够吗,偏偏在我立了大功后来到大叔这里,搞什么啊——!”

    “......这算什么啊!!!”

    「这个糖是给听话的孩子的。」

    那股风从远处吹来,吹过女人的围裙裙角,吹得男人指间闪动的烟头火亮,刺目的阳光从楼间倾斜而出,雪面的光映上商店橱窗。

    “之前的那位泰三子小姐真的不见了吗喂!”

    「当然是羡慕我不需要给未成年的小鬼做保姆啦,作为首领竟然还要给下属还债...明明是他们偷的东西,为什么要你来付钱?」

    太宰治曾指着这份糖果,对忙于应付“羊”的中也念道。

    但是后来的相处让我发现,神明一直都公平得不行,简直是公平到不要脸的程度。

    地面上的积雪松软偏厚,每踩一脚都艰难费力,太宰治却在这样的地面踏出滑冰的气势,气势汹汹:

    “哈?我只是碰巧起了个早而已,你来这么早又是为了什么啊!我说啊,某个人该不会像沉不住气的小鬼那样一夜没睡吧!只为了今天的所谓第一名?别惹我发笑了!”

    从太宰出声的那刻便一直保持安静的中原中也不知什么时候拉上了兜帽,一双钴蓝色的眼睛藏在额前碎发下,如宁静的海:“我会找春生他们帮忙看着这里的东西。”

    我日复一日看着同样的风景,做着同样的事,明明该死了心在擂钵街过一辈子,却不由自主地受你们鼓舞,想把我那不值钱的自尊捡起来,再试一次。

    “不过是个古板的阿姨而已,放宽心吧。”她们说。

    准备打入“羊”的基地之前,长谷川曾如此感慨。

    蹲下身检查起蟹肉罐头的日期,太宰治在纸箱的夹层发现了一封信,信面字迹工整,显然出自一位受过教育的成年人之手,信纸是某家书店的赠品......写这封信的人是谁,结果已不言而喻。

    两个人无言地前进,太阳升得愈高,这条长谷川泰三指引的路线逐渐热闹起来。

    他们走出便利店,路上行人的声音破碎在风里,隐隐约约,听不真切。

    “......”

    太宰小哥很聪明,但是好像一直在寻找自己缺少的东西,游走于我这个成年人看了都觉得危险的各大势力之间。

    我常说,神看我不爽很久啦,所以没收我的幸福,如同小孩子玩玩具一样,肆意玩弄着人生,连死亡都无法做到。

    ......在这样的煎熬中,我想了很久,不知道自己作为成年人,生活在你们的周围能做到什么,起到怎样的作用,又是怎样的运气,让我认识了两位。

    两人迈开步子。

    年幼的孩子经过某次被陌生女人骗走的经历,现在每次出门都要攥紧母亲的衣角。

    *

    太宰小哥的蟹肉,原谅大叔我只买了两箱罐头,因为实在太穷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吧!临走之前我可是对着罐头流了很久的口水也没带走一罐,所以原谅我好吗!(墨镜下跪)

    顺便,除了小羊王(就是那辆机车,很帅吧!)和蟹肉罐头之外,我还准备了一份礼物,按照随信附赠的地图走下去就能找到了!

    中原中也,以及稍晚一步来查看现场的太宰治,心里突然有一种预感。

    我也想过,如果拥有你们这样的能力,我能否在你们的生活方式里做得更好。

    “谁要跟你说谢!”

    作为成年人的自信心被打击得不行啦,煎熬也是可以理解的吧?是快进到下一步把自己埋进土里只露出个头来接受唾弃的自卑!

    坦白说,看到中也小哥和太宰小哥的第一眼,我发现这个世界上好像是有被神明偏爱的人的,你们强大、优秀、在自己的领域各有建树,仿佛没什么能难得倒你们。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将早已准备好的糖果分别放在两人手中。

    和你们相处的时光很快乐,但也令我这个一无所成的大叔很煎熬。

    “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空闲吗!我可是相当忙的欸!为了将来的某、位、后、辈的到来准备着呢,还不快说谢谢前辈,啊?”

    但今天等在纸箱王国前的,却只有那个碍眼的小矮子一人。

    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太宰瞥了一眼中也,话里故意用上好几个“小”字。

    曾在某夜被脱了工服、连身上的武器也被夺走的打手此刻已换了岗位,他站在街道的两侧,扛起蔬菜店的货物搬运到车厢。

    也请顺道原谅我的不告而别。(墨镜笑)

    在冬季的阳光下,连枝头掉落的叶子几乎都是明亮的。

    出自各种复杂的心情,当面告别我大概会哭吧,所以选择不告而别,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太宰小哥不会记仇,用这个理由勒索我一顿蟹肉。

    “嗯嗯、所以让你一次也没什么,还是言归正传好啦,大叔在哪?”迅速调转话题,太宰抬手遮在眉毛上,作出“远眺”的动作四处张望。

    太宰治哼着歌踩出擂钵街雪地上第一道足印,靠记忆躲避开雪下的石块,速度并未减慢一分。

    />

    一想到太宰治描绘的场景,中原中也只觉得自己脸上的五官都要嫌弃到纠结成一团:“我明明还没做决定吧!看你这幅小人得志的嘴脸,谁会信你的话啊混蛋!”

    所以解决了中也小哥目前最棘手的事后,我选择回到老家,想要去再试试把破碎的家庭重组起来,做一位事业有成的超厉害大人。

    昨夜短暂出门转转的举动不过是为表达对“羊之王”相关问题的不耐,在附近转过一圈,太宰治的后半夜是在和森鸥外探讨关于港口Mafia未来中度过的。

    中也小哥和太宰小哥:

    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已经不再是MADAO,两位小哥也找到了适合自己的道路,我拜托了这里的流浪汉负责接应取信,等安定下来,就和你们寄信交流吧。

    一份不真实的、来自于喧嚣人世的温暖。

    这场雪势头不小,压垮了纸箱,也盖住那已小成规模的“M记废品回收”的痕迹。

    中原中也老远便听到那道令人讨厌的声音,昨天被对方层层压制的不快立刻涌上心头,重力使揣着兜,身前的积雪便清出一条路,他毫不让步,死死盯着太宰,每一句字音都咬得又凶又狠。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剥开糖纸,将今年冬天收到的唯一一份糖果塞进嘴里。

    答案未知。

    你们活得就像小说中的主角,既然比我小的孩子都能带着满身伤痕走下去,那我也不该给我的朋友们丢脸不是吗。

    小声抱怨着无良医生的狠心压榨,太宰转过小巷,按照他的推断,那个昨天累得不行大出风头的墨镜大叔,这个时间段恐怕会守在纸箱王国,一边打瞌睡一边等两位当事人的到来。

    一夜转凉后,特属于冬季的冷风从远处吹来,刮起漂亮的雪雾。

    唯二能证明“长谷川泰三”回过这里的,只有一辆上方盖着破布的“小羊王”,以及小羊王旁垒得整整齐齐的两箱蟹肉罐头。

    “哈!成熟的家伙才不会一个劲儿与小个子的小鬼小打小闹。”

    层层叠叠的纸箱没有昨晚住过人的痕迹。

    “是中也君和太宰君吧?”

    ——两个人的吵架毫无技术含量,你往我来,相当热闹。

    廉价的糖果,被用来找零补差,糖精的甜度浓烈,除了亮晶晶的包装外可以说一无是处,它们安静地躺在两位少年的掌心,反光的表面晃出他们模糊的身影。

    “比起过劳死,我果然更喜欢被蟹肉淹没窒息而死的快乐啊。”

    贫民区的少女们结伴路过未来的“双黑”,脸上还带着抱怨的神色:“所以说梦子昨天还是和她家里吵架啦?”少女们小声安抚着。

    “我还在生长期!”

    还记得我来这里的原因吗,丢掉了工作、失去了家人,感觉人生无光,才自暴自弃,胡乱找了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生存着。

    “......”

    ......语气平静,太宰治如此念完信的最后一句,他的手里还捏着纸张的一角,用力不轻不重,看上去没什么情绪的变化。

    GSS的内应依旧不死心,问过警卫后才醉醺醺摇摇晃晃地从世界赌场走出,身上还沾染着酒气,熏上中原中也的衣角。

    PS.一定要两个人一起找啊!

    “——以上,长谷川泰三留。”

    *

    中也小哥则不知背负着什么,看上去就像JUMP的主角那样,身上潜藏着了不得的秘密,不过既然小哥你不说,我就不问了。

    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擂钵街,坐上去往老家的电车,从横滨出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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