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偶像失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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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付完使我心虚的学历问题，主持人随后而来的下个问题不免又令我回想起那天晚上的尴尬回忆。

    直到我二十岁的时候，这个贫穷的境况才有所改变。

    我想我会倦怠很长一段时期，希望窝边草们暂时别来招惹我。

    不理解。现在的人怎么那么容易陷入恋爱脑，明明我开始前都说了我喜欢快餐式，口口声声答应的那么痛快，说的那么好听，结果我一要走人就光速换了张面孔。怕了，烦了，厌了。

    主持人：“这三位提到苏都赞不绝口，甚至夏影帝还为了苏推迟自己法国的行程，那么苏本人的想法是什么呢？请问你和他们的关系是否像传闻那样？”

    但不管怎么说，我是被我的经纪人挖掘出道的。

    现在我站在舞台上，节目组的灯光照着我们每个人的面孔，粉丝们在台下激动地替我们打call。我由衷感谢每一位粉丝的钞能力，而节目组也不会放过这个圈钱的机会。赞助商的品牌以一个显眼却不会喧宾夺主的视角巧妙占据观众们视野的一部分，当然，我和我即将出道的组合们才是今晚的亮点。

    主持人问我对于队长在排练舞蹈时受伤了是什么想法，她这话是有意造福那些磕我和队长cp的粉丝们，这个话题也一度非常火热，甚至在某些平台软件上的讨论程度直逼热搜。

    思来想去，把我这个人就算盘剥殆尽也没什么好讲的。

    好在今天选秀要结束了，除了必要的行程外，我都可以待                                                在公司给我安排的公寓里，想想不由得内心产生了一丝雀跃的期待。

    为了以假乱真，他还特意把我送进某个名牌大学进修一段时间（摆拍），还参演了某些社团活动（还是为了摆拍）。我那段时间被折腾的心力交瘁，就算早年有基础却也还要在唱跳方面下一番苦工，还要被要求去演个什么学院话剧刷个脸，也间接性增长了一下演艺知识。

    诶，这可是在聚光灯的舞台下耶，我怎么可能承认啊。再说了，这些也不算什么事吧。

    我结束了在便利店打工的生涯，那个时候我已小有所成：用坏了三双手套，擦货架的抹布被我偷塞进老板的皮鞋里（我讨厌他），且即将荣获副店长的职位。

    “大家好，我叫苏。”

    我们是以男子偶像团唱跳的组合形式出道的，团名为天空少年。呃…听说这个名字也是经过粉丝层层氪金选获的，节目组真是一切外包。

    说起来也就是那档子一拍即合的事，这有什么啊，大家和谐相处不好吗。提起来我也尴尬，队长在我上厕所的时候捕捉到了我，质问我为什么不来找他了。

    这一幕被推门而入的团二看见了，他气急败坏的说我拒绝他那么多次原来是因为有了队长，怪不得哗——了一次就没后续了，难道队长后面比他……此等污言秽语，我简直不忍详述。

    我知道他在骂我是个蠢人。因为我拒绝了他的拉皮条。潜规则从不在我的业务范围之内，我只愿意做我想做的事情。

    我的经纪人曾用一句话评价过我：苏，你的眼神透露着一种清澈的，毫无野心的愚蠢。

    我十八岁的时候还在便利店打工，每天工作八小时以上，没有五险一金。便利店附近有一家固定食堂，中午和晚上由一个骑着电瓶车的阿姨过来派盒饭。

    经纪人将我塞进一档选秀节目，在资本运作与粉丝氪金下，我出道了。

    我没有和主持人说实话。实际上我内心的回答是：谢邀，是睡过，睡过，和这个也睡过的关系。

    我叫苏。我是在聚光灯下被制造出的虚拟偶像，我的身上笼罩着虚假的光环，我不过是在资本运作下像流水线一样被制造出的快消品，供你们娱乐。

    我和队长的关系大家心照不宣。毕竟是成年人之间的事情。

    我刚回答完主持人的上一个问题，有关我的学历方面。我本人是没什么才气，勉强混了一个高中文凭就不了了之。经纪人却浑然没点什么数，他睁着精明毒辣的小眼睛打量我一圈，迅速给我下了一个指标：往高智商学霸人设方面发展。

    但主持人怎会轻易地放过我，这是今晚最后一次从我们组合榨取流量的机会。而我，当之无愧的团C，势必得吐露出点什么流量话题。

    就像看客们在报纸上看到的那样：某某明星的出道史起源于为家里还债。我的人生也同样复制了这条路径，背负着巨额债务进军娱乐圈。

    主持人也深谙牵扯的人越多，话题的阅览量也越高，今晚随意剪个什么片段标题也够养活社交媒体上的up主们一段时间了。既然如此，参与的人当然是越多越好了，于是话题的指向就从我和我的组合们切换到了被节目组邀请过来的当红流量小生，某某影帝，以及业内颇为有名的歌手。

    从那天以后为了防止发生类似事故，我就申请搬离到单人宿舍。刚好这件事也能化解我另一个烦恼，毕竟每晚被爬床还真有点影响睡眠。谁料团三毅力惊人，就连我搬到单人宿舍也要坚持把这档子事贯彻到底。

    找这个措辞我使用的非常委婉，事实上队长用的是哗——唉，白天光是排练就够精疲力竭的了，谁料队长说他可以自己动，说着就要低头先帮我事前一下。

    每个月的20号食堂固定休息，在那一天我通常会选择搭配店里过期的食品果腹。

    主持人的问题颇为刁钻，我略一思索就给予了公式化的回答，格式化的笑容。观众席上又掀起热浪般的惊呼声，我隐约窥见经纪人满意的表情。

    我接过话筒。

    主持人把话筒递给了我，“苏，跟大家正式做个自我介绍吧，团员里面只有你的社交首页没有介绍。”

    主持人常规的询问了我几个问题，大都是关于今夜出道的心情，未来的规划，对支持自己的粉丝有什么感想，和队友们的关系……等诸如此类的问题，我事先就打好腹稿且在经纪人的培训下回答的滴水不漏。但主持人依然试图从我这里获取更多的讯息来娱乐观众，话题渐渐偏离开始的方向往我个人的身上发展，我知道最近的小报也很八卦我和团员们之间扑朔迷离的关系。

    《今天依然也是被单箭头的一天》

    对于今后未来的人生我毫无规划，向来随缘，直到遇到经纪人替我规划。如果他能改掉替我拉皮条这个恶习的话，我想我会非常喜欢他。

    随后二人打作一团，节目组不得不发声明说队长排练受伤了，暂时停录一天。

    好嘛。是我不该在今年流行学霸人设的时候出道，希望老天爷下次可以换个时机。

    我和团二的关系大家心照不宣。毕竟是成年人之间的事情。

    最后是那位歌手，据说对方从摇滚风转变为伤心情歌。真是大跨度呢，我由衷祝福他再创奇迹。但还是希望别把我再写进歌里了，上次新专辑的风波仍未消除。我心有余悸。

    队长似未察觉，仍对我保持微笑，目光深情。

    我能有什么想法。我只有尴尬。甚至在那天晚上以后火速找了个由头在节目组的帮助下搬到单人宿舍。

    队长和团二的脸色同步阴沉。团三脸色未变，他不知道有这个瓜的存在，但不妨碍他也不爽。幸好镜头对准的是我的脸，我比较有职业操守，表情管理得当，才不像他们。呵呵。

    我是一个社恐。但谁会在乎。

    不过之后的发展就比较平淡了，我拒绝了和流量小生保持地下情人的关系，而他一时脑热还想公开。我的职业生涯险些还未展开就中途崩塌，听说他的恋爱脑被自家经纪人知晓后就提走训话了。再有影帝，在我明确表示到此为止后他失魂落魄的跑国外去了。我对他心碎的粉丝们默默抱歉，短时间内你们的影帝应该是回不来了。

    别爱我。

    我虽然不是队长，但由于我的人气最高，因此我站在中心位置，俗称C位。令人苦恼的是主持人的话筒也略过队长和排在我前面资历较深的前辈，径直来到我的跟前。

    我一个i人怎能接受采访。队长呢，队长何在，我们队长不是最爱暗戳戳抢镜头抢话了吗，为什么此刻一言不发。还有站在队长旁边的团内二把手，你不是最痛恨被抢C位和风头了吗，总是喜欢暗戳戳背后diss人，快来，这个机会让给你。

    唔，真不愧是背后爱蛐蛐人的团二，战斗力不容小觑。

    是的，遇事不决就卖脸。但经纪人总指望我除了卖脸再卖点其他的。

    聚光灯下的笑容在大屏幕前清晰可见，观众席上沉寂一瞬后爆发尖锐鸣叫。

    经纪人用足以杀死我的视线告诫我要维持好人设，于是我被迫绽放了一个虚伪的笑容迎接主持人话筒的到来。

    我和团三的关系……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