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小丑惊魂夜（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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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唐叔。我不爱吃橙子。”

    “……主要是因为审判官们大多不偏好这种剧情。连审判官中年龄最小的「猫猫」，也不喜欢在副本中设置这种童话故事。”

    “亲爱的小莹，有必要提醒您，您在接下来的这个副本中就会面临【存活限制机制】。”

    *

    在“杀死一个人就能削减掉部分自己的原罪值”的基础上，又有着“一个副本中的存活人数有限制”这种机制。有时按比例设置限制，比如说，1000人进副本最终至多活10人。有时按副本剧情要求作出限制，比如说，在剧情为“白雪公主与六个小矮人”里，只能活下来白雪公主一个。

    身材魁梧、皮肤深黑的贾克斯正用力用大锤敲着一块从机械肢体上拆下来的废铁，试图将它恢复成笔直状态。加热台发出的橙红色的光，将他的左半个机械脑袋和四分之三的亮银色机械化身躯映照得融融发亮。

    “你究竟听没听到我刚才在说些什么呀！”

    谢莹盘算着，在以后的副本里再多做一点支线任务多囤一点治疗点，这样以后受伤的时候保准有大用。

    唐文礼啃着橙子皮，将剥好的橙子递给她。谢莹接过，轻轻放到旁边桌案旁。

    露西双手撑在转椅上，原地欢快地转了一圈。可是贾克斯的反应却不符合她的期待。

    “不好意思，没有听到。请再重复一遍。”

    贾克斯用力敲下下一锤，钢铁碰撞发出沉闷巨响。黝黑色皮肤上滑下汗水。

    【血值98%】

    可惜没有囤下来的治疗点，这是一个问题。

    “接下来是您获得的购买点和物资点。”小叶像最贴心的保姆一样，徐徐挨个为她讲述。

    “是《断罪》给伤员特别供应的呀。每个房间里基本都会供应一些水果，放心吃吧，这个不花我们购买点的。不过……”

    谢莹心里微动。

    “打造皮肤”，就是指用特定的材料重新为义躯覆盖皮肤的事。有时根据材料限制，义肢义躯不一定能覆盖上和其他地方皮肤颜色相同的皮肤。

    人人在《断罪》中都想争取购买点以改善自己的生活，就像人人在原世界中都争取钱财一样。两个世界中获得利益的形式和目的是一样的，那岂不是两个世界的社会结构也并无什么不同？

    “现在玩家论坛上都在讨论你，这里不是副本，他们想随便对你动手都是有可能的。”

    不善表达的魁梧中老年人还真应付不了这小姑娘。他心想，也许该在进《断罪》之前多跟领袖学一学。

    粉白色头发的少女吐吐舌头。对此不甚在意：

    “没错，您想的是正确的。”

    谢莹看着那个橙子。这种圆圆的、橙橙的、总能带给人安全感的东西，在她这里她对这个有着特殊的感情。

    阴暗由废铁铁皮遮盖的小屋中，粉白色头发的少女啪嗒啪嗒点点监控，望着莹蓝色的屏幕，叼着棒棒糖的嘴角满意地上扬起来。

    人工智能有礼貌解释道。

    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原罪者。来自不同区块、来自不同种族、有着不同的身躯改造程度。

    就像叶千寻在她面前睁眼一样，谢莹仿佛看到人工拟造出的叶千寻形象在她面前徐徐讲述：

    《怪物大小姐在惊悚游戏登神》

    不知是不是错觉，语气竟然比之前要更像她失踪的姐姐。

    谢莹不禁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不过其他房间的水果都是自动出现的，今天的橙子确是有人送过来的。来人戴着面具，他看不清他的长相和性别。但无论是谁，都应该不太重要就是了。

    将一只手掌掩在嘴边，压低声音，故作神秘道：

    「猫猫」？

    “然后呢？”

    “不过，我找到的那个人。你肯定感兴

    当然了，以上副本剧情只是举例，目前并没有出现过“白雪公主与六个小矮人”这种剧情的副本。

    “……”

    她好像听到了一个有点熟悉的名字。「猫猫」这个审判官，会和“芙丽露”有什么关联吗？

    阐述图在谢莹面前展开。

    【意识涣散度：2%】

    “你这是什么反应呀！”露西眉毛撇了下来，额发遮住了一点精致的脸颊和那颗还没开启扫描模式的义眼。

    人群环绕之中，唐文礼绝望地大叫起来：

    “当然了。《断罪》中不乏那些原罪值极高初始能力极强的人，也不乏那些为获得购买点不断在各个副本中刷成就的人，想用最速时间刷最多购买点的，是大多数。”

    “就算身处在一个全是审判机制的环境中，人们也极有可能发展出原先社会那样的小型社会。为了避免这种状况出现，我们设计了【存活限制机制】。”

    “贾克斯，我找到那个在高危副本里才花了两天就活下来的新人了！”

    小叶像看穿了她的想法一般。

    人工智能在她面前展开一长串页面，上面陈述的都是她在【伪人病院】副本中的诸项行动。还有她获得的那些成就、获得的那些营养点呀治疗点呀什么的。

    橙子这种水果不应该被辜负。还是别让她这种人吃了。

    她还真忘了！

    贾克斯一擦手，她就知道他又要干活了。

    “露西，比起什么什么速通副本的天才，我更在乎你有没有去和凯莱说打造皮肤的事。”

    “在整个副本中，您一共获得了4个成就，其中一个为特殊成就。每个成就平均用时3分02秒，超越48%的原罪者。”

    谢莹现在心情不错，所以也乐得跟她语气良好地打个招呼：

    “这里的橙子是怎么出现的？”

    记得之前偷偷和叶千寻在图书资料室的书中读到过，如果把所有犯罪的人都关到同一个地方，那么他们并不会互相残杀直至剩下最后一人，而是会发展出和原来社会并无不同的社会结构。

    有人在大声叫骂着，有人在角落里冷眼旁观原罪值比他低的所有人。有的面上有一道巨大的刀疤，有的半个身子都换成了机械身躯，面颊一侧上还浮着莹蓝的光。

    “为什么没出现过？”

    名为“贾克斯”的未知年龄的魁梧者，超过一半身躯全由机械部位替换而成。包括左臂、左腿，全部都是机械肢体。其中部分已经坏损，泛着铁锈的黯泽。

    “啊啊啊——”

    “小莹，从现在开始，你得小心周围的所有人了。”

    “啊！我真忘了！对不起对不起——”露西慌忙地坐在转椅上在原地转着圈。顷刻之间，又停了下来。

    页面显示，她在上个副本中一共得到了216治疗点，足够把她全身的血液换上两遍。虽然在得到时总是嫌不够多，可真用数字统计下来却又看着多了起来。

    “露西！不是跟你                                                说了吗，刚换好的义肢不能随便跟量子屏幕接触！”

    贾克斯轻叹了口气：

    唐文礼放心嘬完几个指头，跑到洗手间洗完手后回来坐下，脸色开始变得正经严肃：

    “怎么不吃呀？”

    谢莹眼睫微动，猛然想起了一件事：

    【体力值：90%】

    她将在多块屏幕前桌上交叠高翘着的腿放了下来，转动座下的转动椅，顺溜地划到了被她成为“贾克斯”的半身躯机械化中年人的所在处。

    “早上好啊，小叶。”

    “啊？这么厉害才超越48%？？”老唐忽然插话道。

    谢莹点点头，从床上坐起来，点开自己的页面。

    “我说，我在一群烂人堆里，找到了那个仅仅花了两天时间就从4级副本里活下来的天才家——”

    “亲爱的小莹，早上好。”

    “我知道了，唐叔。”

    “据整个副本统计，您在【伪人病院】中通过各主线支线任务一共获得486购买点，其中136为物资点，200点为完成各成就后所获得。”

    “哎呀！”小姑娘差点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她拧拧手腕，当即收到了来自“小叶”的问候：

    唐文礼怔怔愣着，嘴里的橙子瓣掉了下来。世界的喧嚣之中，只剩他一人安静如鸡。谢莹那姑娘在旁边冷静地看着那些人呢，一点都不属于他这个频道。

    人工智能说是下一个副本有着存活限制机制，也没告诉他下一个副本这么快来啊！！！

    一想到露西滑凳子时还把新换好的肢体放到地上摩擦，他就更气了。

    贾克斯“吭”地一声铁锤将铁锤立到一旁工作台上，暂时停止了对这块义肢铁片的加工。老老实实地听露西讲话。

    露西该换打造皮肤了。她的银白色肢体还全都暴露在外呢，这样不利于旧伤口愈合。

    还没有轻松多久呢，居然现在就让她听到这种噩耗一样的消息吗？！

    换上赛博义肢的人，有相当一部分是没有钱没有机会去换上打造皮肤的，不同颜色的肢体就这么裸露在外，有些最贫困的连义肢都换不起的人，在外裸露的都是锈铁。

    “您现在就已经身在副本中了。”

    对方拿一块破白布沾水擦了擦手，口气平稳地问道：

    话音未落，四周墙壁如轰然倒塌一般退去。在谢莹和唐文礼二人均未反应过来时，周围已经熙熙攘攘全是人群了。

    “存活限制机制”：

    “下一个副本什么时候开启？”

    三项指标都得到了恢复，数值前所未有的好。从谢莹进入游戏里来开始，她就没在自己指标上面见过这么好的数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