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自我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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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下之意是，如果有一天我开始以折磨你为乐，那就证明我已经被诡秘之主杀死。

    “真是不错，这里即将迎来的‘拯救’，就是被上帝变成涂色游戏的新一块拼图。”

    亚当也看着克莱恩的眼睛，用平和的表情，和斟酌过的言辞回答：

    克莱恩看着亚当的眼睛，语气平常地问道：

    “在最坏的情况里——例如因斯·赞格威尔陷入疯狂，不断地卷入神子降临类似的非凡事件，他就会很快被黑夜教会的天使追踪到并且抹去。我们会将损伤控制在合理的范围内，在牺牲的前提上不做更多的牺牲。”

    祂的身体长出六条臂膀，双腿合并在一起要变成蛇尾，背后的骨头高耸仿佛要张开几对翅膀，与此同时身躯不断地变大……诅咒强行让祂呈现出三条途径的神话生物集合的形态。然而祂的灵魂却陡然变得弱小了无数倍，根本无法撑起这堪比多途径真神的强大肉身，被直接封锁在了体内，压得动弹不得！

    克莱恩一点都不意外地抬起头，看见西大陆人面孔的知识之妖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按照你的要求，我没有抹去祂的自我，没有将祂还原成非凡特性。”

    知识之妖只当自己没看见克莱恩脸上有些绷不住的笑意，直接给亚当使了个眼色，让祂自己上前：

    “涉及0级封印物遗失，理应有天使来负责，却好像被放任自流。廷根发生的事情只是这个逃亡主教和0-08造就的、和即将造就的灾难中的一环。而在这些灾难的最后，非凡聚合会把0-08带到你的面前，让你更进一步。作为0-08系列事件的受害者之一我要问你，你觉得会有多少人因此死去，有多少家庭和无辜者会成为祭坛上的牺牲？”

    “因斯·赞格威尔的性格十分谨慎，0-08和我的聚合力很强，在最好的情况里，损伤不会超过一万人。”

    “我也有些话，从很久之前就想跟亚当说了。”

    克莱恩知道祂说的都是实话。

    克莱恩的嘴角根本压不下去，好在亚当很善解人意地没有抬头，直接走到了他的身后。

    然而“囚犯”的唯一性终究是缺失了，这种层次的封印对付真神以下的灵体绰绰有余，但并不足以让永暗之河的化身束手待毙，祂尚在挣扎，因此铁锈和枯藤缓慢地爬上了祂的身体，禁锢消耗祂的灵性。

    ……

    ——因此，他才在这一刻产生了啼笑皆非的荒谬感。

    祂的眼神空洞，却像是注视猎物一样死死地锁定了永暗之河的化身。

    大概是由于第四纪和第三纪的经历，祂非常有作为“从神”和下属的自觉，并没有选择青铜长桌边的某一张高背椅坐下，而是站在了“世界”位置上的安提哥努斯的身边。

    源堡之中。

    在这一句话落下之后，化身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祂并不愚蠢，毕竟永暗之河中的灵魂可以为祂所用，然而就在此刻，祂忽然发觉自己与永暗之河的连接被什么力量给阻断了！

    “确实，如果是神子降临，那确实会有人来处理……”克莱恩嘴角上扬，摇着头说道，“可是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样的事件根本不需要几分钟，甚至可能不需要十几秒就能把整个廷根毁掉？”

    亚当知道这是当前最好的选择，祂微微低下头，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柔和笑容：

    随即，克莱恩的目光落在了跟在知识之妖身边的金发神父身上，一瞬间，克莱恩感觉自己的心中出现了促狭的情绪，还有些幸灾乐祸。

    “我的祝福应验了不是吗？只不过我很遗憾，这不是我期待的结局，我没能亲手造就这一切，没能更多地参与这场盛宴。”

    克莱恩倒是没想到知识之妖居然在亚当的面前为自己说话，不过除此之外祂似乎全然把亚当当做一件物品，其中包含了几分对上帝的不满就不得而知了。

    赤红的火焰瞬间改造了整片地形，充斥再每一条缝隙和洼地的熔岩像是正在地面上搏动流淌的血管，而大火还在持续蔓延，似乎没有尽头一般。

    “我也知道这是你和黑夜女神计划的一部分。”

    克莱恩回到了灰色雾气密布的古老城堡，看见早上来一分钟的亚当正站在那里。

    脑海中勾勒出来者的形象和在灵界的行进轨迹的瞬间，克莱恩忽然听到了风声——他本能地想要做出抵抗，但是风中包含的些许声音让他安静下来，克制住被别的源质入侵周身空间的烦躁和不适，看着眼前色彩明艳的灵界在几个呼吸之间化作一片由信息和知识构建而成的荒野，无数复杂的象征化作种种特别的符号闪烁在神秘学天空中。

    “因为比起那个，我可能更擅长活捉和封印。”

    “你应该知道，我来自廷根，因斯·赞格威尔曾经带着0-08在那里停留，并且策划了一场足以毁灭小半个廷根的灾难。虽然这场灾难成为了恶魔的即兴发挥，但是一件0级封印物可以带来的危害，你不可能不清楚。”

    隐藏在黑雾中的亡灵和骸骨哀嚎着，熊熊大火焚烧着它们的灵魂，撕心裂肺的剧痛令它们难以忍耐。

    尽管克莱恩早就知道即便廷根不出事自己也无法安然地活着，但他平静的生活结束的方式也太过惨烈——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这件事情，但是在看到当初的谋划者之一后，才知道自己的心中始终有着怨恨。

    诅咒生效的瞬间，源质化身立于亡者大船上的身体猛地垮了下去。

    “灵魂衰弱，肉体增强。”

    “我有些遗憾。”

    灵性被当做燃料点燃，皮肤血肉干枯开裂，骨头彻底烧焦后脱落下去，而灵魂直接灰飞烟灭。

    见到源堡的主人回来，亚当也抬起头来，祂没有说问好以外的话语，非常省心。

    无数亡灵察觉到了它们的支配者的危险，海潮一样涌向源质化身的所在，用自己的身体托起搁浅的船只和那过于庞大的神灵身躯——然而蚂蚁终究无法搬动大象，沾染血迹的绷带却突然出现，将它们包裹成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木乃伊，仿佛突然来到了高地王国的金字塔陪葬坑。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我也可以结束了。”

    浓雾蠕动了起来，仿佛在黑雾之后有着无数诡异之物在缓缓走动，带起阵阵的微风。

入现实世界，忽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力量飞快地靠近了自己。

    祂像是听到了什么，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平淡地说道：

    他跟亚当四目相对，看着那双澄澈的眼睛，克莱恩感觉自己的心中本能地出现了一丝厌恶，对“观众”这条途径控制他人思想、窥探他人心灵的本能的厌恶。尽管亚当跟自己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过节，却好像已经像是跟自己作对了无数次一样让他厌烦。不过，诡秘之主的影响被知识荒野压到最低之后，克莱恩很快就自己调整好了情绪。

    “有一件事情我要问你。”

    “这是你帮我得到‘全知’的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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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识之妖看着快要绷不住的克莱恩，说道：“我有话跟你讲。”

    克莱恩明白过来，他想了想，把亚当塞进了源堡，然后快速地对着知识之妖说道：

    “我很高兴，因为这一切就快要结束了，这个世界确实已经衰落到了极致，现在仅存的每一位神灵都准备离开这里，并且在走之前瓜分这个星球上的生命和资源。”

    廷根和周边城市没有被毁掉是因为运气好，而不是因为有人来处理。……但是说句难听的，那根本就不是处理而是善后，虽然廷根也算一座不小的城市，可是这么些锚跟黑夜女神的整体信徒体量比起来又能算什么呢

    再次看到这位悲天悯人的神父之后，他忍不住旧事重提。

    “……我已经知道你的身份，自我介绍就免了。”

    作为他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落脚点，一切的开始，克莱恩的心中始终无法放下廷根。

    “感激不尽。赞美你，‘愚者’。”

    当克莱恩到来的时候，亚当正看着安提哥努斯从兜帽底下露出的半张脸，不知在想什么。

    “我确实不擅长战斗。”

    永暗之河的化身并没有在意这句自言自语，因为祂已经在之前的对抗中确信敌人并没有很强大的战斗力，主要的攻击和抵抗手段也是依靠“恶魔”途径的力量，除此之外只有一些特别的诅咒和封印。和永暗之河连接着的自己可以不断地召唤死者和亡灵，即便被杀死数次，也依然能够从死亡中回归。再加上“战士”和“猎魔人”的力量，永暗之河的化身并没有付出太大的代价就让祂陷入了无法取胜、只能抵挡的窘境。

    祂没有说谎。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座下的‘空想天使’亚当，我不会剥夺这个称号。我不会折磨你，也不会杀死你。”

    祂依然在说着什么，那张还保持着人类的特征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只有不耐烦的情绪。

    南大陆。

    “在廷根事件中，真正导致灾害程度指数提升的，其实是梅高欧丝和极光会的神子降临事件。虽然0-08是黑夜女神与我的约定物品，但是神子降临这样的大事件，必然有圣者乃至天使前来处理。”

    他对着亚当微微点头，嘴角不受控制地上翘：

    源质化身迅速反应过来，大量的灵瞬间朝祂所在的方向聚集，准备抵抗对方的袭击，然而对方并没有这么做，反而一下子往后退远了不少，只有一句话伴随着古怪的诅咒落在祂的身上：

    就像是风筝忽然发现牵着自己的线断了，祂顿时陷入了短暂的惊讶之中，而在下一刻，火焰和金红色的岩浆陡然从大地的裂缝中迸射而出，这炽热的火苗向着四面八方向上燃烧，将石头和山峰瞬间烧化成滚烫的熔岩。

    一个半神就已经拥有了在短时间内摧毁城市的能力，而梅高欧丝腹中的神子是真正的天生神话生物。

    “不好意思，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