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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声音很低，低得不像她，不像从前那个叶澜依。
“是！”我伸手轻轻拭去她的眼泪，软声道：“他说那年塞外行围，敏敏格格一袭红衣一曲一舞，当真是极美的。”
去岁承欢在京中养胎，她也经常过去陪着，可见她心里头定是明白我的。
我拍了怕她的手背，和颜道：“你为他坚守过，也追寻过，等待过，如今他的心意昭然若揭，你又何必自苦？倒不如杀出去，拼个新的前程。能在宫里生存的人，还怕外头的天地么？”
她不语，只是抬眸看我，嘴角漾起一抹苦笑。
乍然听得她说与十四爷……十爷……
左鹰的嫡长姐是纳喇部的王妃，敏敏诞下小儿子之后，肚子就一直没动静了，这位王妃便惦记着送女人给左鹰做侧妃，左鹰为此干脆立下规矩，往后不仅他纳妾，就连两个儿子也要从一而终。
我鼻子一酸，眼泪落了下来：“没有，他是唱着歌走的。”
98.
我道：“怎么没得选？只要你说不愿意嫁，我便会为你做主！”
八月初，马尔泰大人果真从西南送来请安折子，其中提到自己收了十三爷送来的伴
我自己是做娘的，瞧着他们母子隔着一道门哭诉，心中不忍，就命人开了门，让他们见了一面。皇后叱骂我藐视君威，谁知皇上非但不怪，还解了齐妃的禁足，以全了三阿哥的孝心。”
听得此言，敏敏哭得愈发厉害。
我道：“皇后想把自个儿的侄女许给三阿哥这个养子，三阿哥不愿意，寻到亲娘的宫门外痛哭不止。
我打量着她的神色，便知她的心思了，忙道：“放心吧！我不会棒打鸳鸯的，送余珲去西南马尔泰大人府上给小少爷伴读，都是我与十三爷商量好的。十三爷从未对我食言，如果我没猜错，中秋节之前，马尔泰大人会以义兄的身份，替余珲上表求娶宁禾。”
敏敏扯了扯嘴角，凄然笑道：“他还记得我，他还记得我少时的模样。”
“就是因为你身份贵重，我才尤其不安哪！”我端起茶盏尚未入口，又郁郁地放下，道：“你也知道的，弘历如今唤我作额娘，去岁为着他选福晋的事儿，皇后对我有些误会，如今怕是已将我从情敌提升为政敌了。”
“他临走前三日，我曾与他共醉了一场，他说承欢与你少时性情相似，嫁到到了蒙古，你们夫妇必会视若己出，阿斯兰也是他与皇上考察过的，很是放心。”
她同我说：“你当初说的没错，这京城女子的天空，果真是四四方方的，好在你寻到一轮明月。”
这两年宁禾从不曾亲自入宫见我，可六六出生之后，她几次三番送婴孩的小玩意儿进来，还有最新的话本子。
我原想不过耽误个三五个月，谁知他这两年先后拒了沛国公孟家、英国公李家、陕甘总督索绰罗氏等不下十家高门贵女的婚事。
我的目光落在墙角的一株蔷薇花上，那是皇帝捧着六六的手种下的，父女俩弄了一身泥，还被我罚了三日不许用甜食。
我叹了口气：“最主要的是……皇上许三阿哥自个儿选福晋，乌拉那拉氏与皇室的联姻也就这么黄了。”
叶澜依闻言浑身一颤，团绒顺势溜了下去，喵喵地叫个不停。
我摇了摇头，浅浅一笑：“她是个聪明孩子，最初或许有些怪我，后来定是明白的。”
他这嫡母眼见自个儿的亲生儿子屈居与庶子之下，心有不甘，对敏敏不敢明着挑剔，便暗地里使了不少拌子。可左鹰从未让她受半分委屈，每每都是事情解决了，她才后知后觉“府上有事？！”
都是我害了她，果真这媒保之事行不得！
她像是松了口气似的，语气舒缓了许多。
我想她这一生最大的挫折，大抵就是没有得到十三爷的心。
她囫囵着嚼吞下去，嘴里嘟囔着：“我这不是为你着想么？”
我愣住了，半响不曾回过神来，她后头说的话我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我在后来的很多时候，每每瞧着皇帝逗弄六六，都会想在心里感慨一二。
我一面说，一面端了牛乳茶递给她。
这些年左鹰待她可谓千依百顺，捧在手心上宠着爱着。
“这是怎么回事？” 敏敏抱起六六送到外头交给乳娘手上，又折回来，急急道：“你快好好同我说来，我瞧着皇后跟个笑面佛似的，怎的你这般怕她？”
“我还能选么？”
我也愁了两日，皇上倒比我安定，说出不了大事儿，安心趁菊花开的好，至两个安神的枕头才是要紧。
不入宫，是我们之间我默契。
叶澜依坐在我跟前，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团绒，眼角眉梢挂着淡淡的忧伤。
因五月琅酶盏下了一个女儿，名唤Z瑟，皇帝特赐长春仙馆作为弘历夫妇在圆明园的居处。刚刚学着走路的六六，已经知道要去找小侄女儿玩了。
99.
“那就好，那就好。”
“他坚定地选择站在我身后，为我力排众议，我岂可轻易撤退？况且……我不忍心孩儿见不着爹爹，成全不了所有人，便只能成全自己了。”
一轮明月……嗯……算得一轮明月吧！
我摇头叹息：“他如此偏爱我们母女，几乎弃绝了整个后宫，自然不乏怨声载道者，她们的母家各有势力，从前因我与十三爷走得近，还忌惮一二，十三爷这一走，谏言书便堆山码海地往我身上砸。
我宛然一笑，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去西南！宁禾很快就要成亲了，你可以随她一起去西南！远离圆明园这个是非之地，那里没有宫廷纷争，没有果郡王，你一定会找到自己的幸福。”
我遣走了近身奴才，直问：“你还愿意等他么？”
我听着又是生气，又是愧疚，只恨自己好心促成姻缘，却因此耽误了她，让她成了圆明园里最尴尬的存在。
敏敏听后呵呵地大笑起来，拍手道：“好！就得这么着！这帮子迂腐古董，自个儿姬妾没少纳，倒管起皇帝来了，合该治治他们！”
听说奴才们在背地里笑话她高枝没攀上，笑话她痴心妄想。
是我戳穿她心中梦幻的泡影，让她不得不面对破碎的现实。
“嗯~~”敏敏微微点头，蹙眉道：“那皇后肯定不高兴了，亲娘出来了，养母地位堪忧啊！”
我侧首看敏敏，她亦看我，才知彼此都已双目泪垂，不能自持。
因左鹰是庶出，继承部落王位之后，只能尊嫡母为太妃。
“我还能去哪儿呢？”她抱着团绒，茫然四下环视了一圈：“师父去世之后，我便到了圆明园，外头天地广阔，却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一年更有八九个月在外头游历山水，余下三四个月在道观里陪着舒太妃，从未特地来看叶澜依一眼。
敏敏却不以为意，一边拿花儿逗弄六六，一边安慰我：“没事的，大清皇帝从来礼重蒙古，我身上可系着六个部落的姻亲关系，料她们就算听出我有营私之嫌，也不敢宣之于口。”
敏敏离京的那日，天空蓝得碧玺一般，云很少，我骑着马，一直送她到京城京郊的驿站。
敏敏眨了眨眼睛，喝了一口茶，忽然意味深长地叹息：“明白了！就同你年少时与十四爷和十爷那般的情谊吧？这当真是有些为难了，你若是成全了这桩婚事，便好似为着儿子存心与皇后作对，你若是不成全，又有刻薄不能容人之嫌。况且…………”
期间皇后制了私宴招待，由几位嫔妃陪同，敏敏毫不避讳地拿话警告她们，明言伊尔根觉罗氏和苏完瓜尔佳氏乃是我的靠山，若是谁敢得罪了我，那便是把两个部落都得罪了。
按照礼数，命妇入宫是不得过夜的，况且伊尔根觉罗氏部落在京城自有宅子，可我与敏敏实在投缘，央着皇上硬是留了她两日。
敏敏这两日与我同吃同住，夜里睡在一处。
从前她与我走得太近，才会被皇后盯上，甚至提出要她入宫为妃的主意。
默默良久，她又问我：“这些年……他可有提起过我？”
我捻起一块糕点，塞住她的嘴巴。
一顿饭吃的我胆战心惊，手心里全是汗，回来后坐着愣了半天神。
这一回再次见到叶澜依，她变了很多，眼神少了原先的锐利，多了几分落寞。
而丢命的，嫂嫂是同我一处长大的，打小就柔善仁厚，如今手上也未必没沾人血。看到你过得幸福，我心里头当真是……又替你高兴，又替你担忧啊！”
“你可别出馊主意！”
当初果郡王高高兴兴接了赐婚的旨意，却因太后发话要寻了嫡福晋一道入府，便将婚事搁置了。
然后……他就着手清点官员的私宅田亩，亲眷亦要连坐调查，率先上折子的那几位，被当成了出头的椽子，查出的错处足够罢官的，可皇上只降了两级，依旧留用，还说如今朝堂还算安稳，凡是不可赶尽杀绝，如此一个巴掌一个甜枣，其余人立时安生了。”
眼看明日要离宫，深夜窝眠之际，她忽然低低问了句：“他走的……可有痛苦？”
“娘娘……您如此良苦用心，可宁禾她……”叶澜依欲言又止，凝视了我半响，忽然跪下给我叩首：“我代她给您磕头谢恩！”
转眼便是盛夏，皇帝携众妃至圆明园避暑，我依旧住在兰心斋。
“你哪里知道我的难处，她那侄女与我那儿子是打小一处打闹惯了的，又与承欢情分匪浅，小孩子家分不清男女情爱与诚挚友谊也是有的~”
“黄了就黄了呗，难不成她侄女嫁不出去？”敏敏眼珠子一转，立时献上一策：“诶！我嫂嫂家倒是有个小外甥尚未娶妻，科布多部落的庶出小王子，配皇后的侄女，也算赠她些政治资本，她该是能放过你了吧？”
] 她的声音很低，低得不像她，不像从前那个叶澜依。
“是！”我伸手轻轻拭去她的眼泪，软声道：“他说那年塞外行围，敏敏格格一袭红衣一曲一舞，当真是极美的。”
去岁承欢在京中养胎，她也经常过去陪着，可见她心里头定是明白我的。
我拍了怕她的手背，和颜道：“你为他坚守过，也追寻过，等待过，如今他的心意昭然若揭，你又何必自苦？倒不如杀出去，拼个新的前程。能在宫里生存的人，还怕外头的天地么？”
她不语，只是抬眸看我，嘴角漾起一抹苦笑。
乍然听得她说与十四爷……十爷……
左鹰的嫡长姐是纳喇部的王妃，敏敏诞下小儿子之后，肚子就一直没动静了，这位王妃便惦记着送女人给左鹰做侧妃，左鹰为此干脆立下规矩，往后不仅他纳妾，就连两个儿子也要从一而终。
我鼻子一酸，眼泪落了下来：“没有，他是唱着歌走的。”
98.
我道：“怎么没得选？只要你说不愿意嫁，我便会为你做主！”
八月初，马尔泰大人果真从西南送来请安折子，其中提到自己收了十三爷送来的伴
我自己是做娘的，瞧着他们母子隔着一道门哭诉，心中不忍，就命人开了门，让他们见了一面。皇后叱骂我藐视君威，谁知皇上非但不怪，还解了齐妃的禁足，以全了三阿哥的孝心。”
听得此言，敏敏哭得愈发厉害。
我道：“皇后想把自个儿的侄女许给三阿哥这个养子，三阿哥不愿意，寻到亲娘的宫门外痛哭不止。
我打量着她的神色，便知她的心思了，忙道：“放心吧！我不会棒打鸳鸯的，送余珲去西南马尔泰大人府上给小少爷伴读，都是我与十三爷商量好的。十三爷从未对我食言，如果我没猜错，中秋节之前，马尔泰大人会以义兄的身份，替余珲上表求娶宁禾。”
敏敏扯了扯嘴角，凄然笑道：“他还记得我，他还记得我少时的模样。”
“就是因为你身份贵重，我才尤其不安哪！”我端起茶盏尚未入口，又郁郁地放下，道：“你也知道的，弘历如今唤我作额娘，去岁为着他选福晋的事儿，皇后对我有些误会，如今怕是已将我从情敌提升为政敌了。”
“他临走前三日，我曾与他共醉了一场，他说承欢与你少时性情相似，嫁到到了蒙古，你们夫妇必会视若己出，阿斯兰也是他与皇上考察过的，很是放心。”
她同我说：“你当初说的没错，这京城女子的天空，果真是四四方方的，好在你寻到一轮明月。”
这两年宁禾从不曾亲自入宫见我，可六六出生之后，她几次三番送婴孩的小玩意儿进来，还有最新的话本子。
我原想不过耽误个三五个月，谁知他这两年先后拒了沛国公孟家、英国公李家、陕甘总督索绰罗氏等不下十家高门贵女的婚事。
我的目光落在墙角的一株蔷薇花上，那是皇帝捧着六六的手种下的，父女俩弄了一身泥，还被我罚了三日不许用甜食。
我叹了口气：“最主要的是……皇上许三阿哥自个儿选福晋，乌拉那拉氏与皇室的联姻也就这么黄了。”
叶澜依闻言浑身一颤，团绒顺势溜了下去，喵喵地叫个不停。
我摇了摇头，浅浅一笑：“她是个聪明孩子，最初或许有些怪我，后来定是明白的。”
他这嫡母眼见自个儿的亲生儿子屈居与庶子之下，心有不甘，对敏敏不敢明着挑剔，便暗地里使了不少拌子。可左鹰从未让她受半分委屈，每每都是事情解决了，她才后知后觉“府上有事？！”
都是我害了她，果真这媒保之事行不得！
她像是松了口气似的，语气舒缓了许多。
我想她这一生最大的挫折，大抵就是没有得到十三爷的心。
她囫囵着嚼吞下去，嘴里嘟囔着：“我这不是为你着想么？”
我愣住了，半响不曾回过神来，她后头说的话我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我在后来的很多时候，每每瞧着皇帝逗弄六六，都会想在心里感慨一二。
我一面说，一面端了牛乳茶递给她。
这些年左鹰待她可谓千依百顺，捧在手心上宠着爱着。
“这是怎么回事？” 敏敏抱起六六送到外头交给乳娘手上，又折回来，急急道：“你快好好同我说来，我瞧着皇后跟个笑面佛似的，怎的你这般怕她？”
“我还能选么？”
我也愁了两日，皇上倒比我安定，说出不了大事儿，安心趁菊花开的好，至两个安神的枕头才是要紧。
不入宫，是我们之间我默契。
叶澜依坐在我跟前，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团绒，眼角眉梢挂着淡淡的忧伤。
因五月琅酶盏下了一个女儿，名唤Z瑟，皇帝特赐长春仙馆作为弘历夫妇在圆明园的居处。刚刚学着走路的六六，已经知道要去找小侄女儿玩了。
99.
“那就好，那就好。”
“他坚定地选择站在我身后，为我力排众议，我岂可轻易撤退？况且……我不忍心孩儿见不着爹爹，成全不了所有人，便只能成全自己了。”
一轮明月……嗯……算得一轮明月吧！
我摇头叹息：“他如此偏爱我们母女，几乎弃绝了整个后宫，自然不乏怨声载道者，她们的母家各有势力，从前因我与十三爷走得近，还忌惮一二，十三爷这一走，谏言书便堆山码海地往我身上砸。
我宛然一笑，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去西南！宁禾很快就要成亲了，你可以随她一起去西南！远离圆明园这个是非之地，那里没有宫廷纷争，没有果郡王，你一定会找到自己的幸福。”
我遣走了近身奴才，直问：“你还愿意等他么？”
我听着又是生气，又是愧疚，只恨自己好心促成姻缘，却因此耽误了她，让她成了圆明园里最尴尬的存在。
敏敏听后呵呵地大笑起来，拍手道：“好！就得这么着！这帮子迂腐古董，自个儿姬妾没少纳，倒管起皇帝来了，合该治治他们！”
听说奴才们在背地里笑话她高枝没攀上，笑话她痴心妄想。
是我戳穿她心中梦幻的泡影，让她不得不面对破碎的现实。
“嗯~~”敏敏微微点头，蹙眉道：“那皇后肯定不高兴了，亲娘出来了，养母地位堪忧啊！”
我侧首看敏敏，她亦看我，才知彼此都已双目泪垂，不能自持。
因左鹰是庶出，继承部落王位之后，只能尊嫡母为太妃。
“我还能去哪儿呢？”她抱着团绒，茫然四下环视了一圈：“师父去世之后，我便到了圆明园，外头天地广阔，却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一年更有八九个月在外头游历山水，余下三四个月在道观里陪着舒太妃，从未特地来看叶澜依一眼。
敏敏却不以为意，一边拿花儿逗弄六六，一边安慰我：“没事的，大清皇帝从来礼重蒙古，我身上可系着六个部落的姻亲关系，料她们就算听出我有营私之嫌，也不敢宣之于口。”
敏敏离京的那日，天空蓝得碧玺一般，云很少，我骑着马，一直送她到京城京郊的驿站。
敏敏眨了眨眼睛，喝了一口茶，忽然意味深长地叹息：“明白了！就同你年少时与十四爷和十爷那般的情谊吧？这当真是有些为难了，你若是成全了这桩婚事，便好似为着儿子存心与皇后作对，你若是不成全，又有刻薄不能容人之嫌。况且…………”
期间皇后制了私宴招待，由几位嫔妃陪同，敏敏毫不避讳地拿话警告她们，明言伊尔根觉罗氏和苏完瓜尔佳氏乃是我的靠山，若是谁敢得罪了我，那便是把两个部落都得罪了。
按照礼数，命妇入宫是不得过夜的，况且伊尔根觉罗氏部落在京城自有宅子，可我与敏敏实在投缘，央着皇上硬是留了她两日。
敏敏这两日与我同吃同住，夜里睡在一处。
从前她与我走得太近，才会被皇后盯上，甚至提出要她入宫为妃的主意。
默默良久，她又问我：“这些年……他可有提起过我？”
我捻起一块糕点，塞住她的嘴巴。
一顿饭吃的我胆战心惊，手心里全是汗，回来后坐着愣了半天神。
这一回再次见到叶澜依，她变了很多，眼神少了原先的锐利，多了几分落寞。
而丢命的，嫂嫂是同我一处长大的，打小就柔善仁厚，如今手上也未必没沾人血。看到你过得幸福，我心里头当真是……又替你高兴，又替你担忧啊！”
“你可别出馊主意！”
当初果郡王高高兴兴接了赐婚的旨意，却因太后发话要寻了嫡福晋一道入府，便将婚事搁置了。
然后……他就着手清点官员的私宅田亩，亲眷亦要连坐调查，率先上折子的那几位，被当成了出头的椽子，查出的错处足够罢官的，可皇上只降了两级，依旧留用，还说如今朝堂还算安稳，凡是不可赶尽杀绝，如此一个巴掌一个甜枣，其余人立时安生了。”
眼看明日要离宫，深夜窝眠之际，她忽然低低问了句：“他走的……可有痛苦？”
“娘娘……您如此良苦用心，可宁禾她……”叶澜依欲言又止，凝视了我半响，忽然跪下给我叩首：“我代她给您磕头谢恩！”
转眼便是盛夏，皇帝携众妃至圆明园避暑，我依旧住在兰心斋。
“你哪里知道我的难处，她那侄女与我那儿子是打小一处打闹惯了的，又与承欢情分匪浅，小孩子家分不清男女情爱与诚挚友谊也是有的~”
“黄了就黄了呗，难不成她侄女嫁不出去？”敏敏眼珠子一转，立时献上一策：“诶！我嫂嫂家倒是有个小外甥尚未娶妻，科布多部落的庶出小王子，配皇后的侄女，也算赠她些政治资本，她该是能放过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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